第2章 祭祀鸡羊化作白骨
村子里突现大鱼，大人们看到啧啧称奇，小孩儿们渐渐也不再害怕，反倒在广场附近嬉耍起来。
这鱼尸腥臭无比，加之巴山的夏季多雨多风，正好这几天，风力又十分的大。
被这夏风一吹，血腥味儿传遍全村，惹的村里牲畜们红了眼，几十条狼狗更是狂吠不止。
可看到这如同小山一样的尸体，大队长却着了急。
这鱼尸仅过去一天的功夫，苍蝇就铺满了一层，被那太阳一晒，渐渐散发出一种腐败的馊味，要不了几天肯定是要烂的。
可鱼尸这样庞大，运又运不走，若是放任它烂在这儿，后面几个月村里也就待不住人了！
他开始组织村民们分解鱼尸，从村子里运出去埋了。
可那个年代的山村中，村民们都未开化，用现在话说就是迷信。
加上居住在本就诡异的巴山里，撞邪遇怪的事时常可见，反而大家都觉得大鱼乃是通灵的精怪，擅自分尸只怕会得罪了神灵。
凭借一己之力，如何搬得走这庞大鱼尸？
大队长只得妥协，去邻村请王端公过来，做一场法事消灾降福，然后再将鱼尸切割。
端公是秦巴一代特有的职业，基本如同阴阳先生和道士的职责，只是这西北的端公兼带着些巫医、巫师们的影子，就显得更加神秘些。
王端公赶了二十里山路，当晚就被请到了村里，只是看到这个大家伙，原本信心满满的他也开始哆嗦了起来。
尤其是鱼尸被咬掉的那截，那庞大而整齐的咬痕就在眼前，竟然吓的堂堂端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端公，你这是怎地回事？”山民们远远看到，十分不解。
可王端公却吓的冷汗淋漓，手指着鱼尸尽说胡话：“它的头在说话，在问我要供奉！”
山民们吓了一跳，明明转身去看，鱼尸有尾无头。
可这端公却说鱼头在对他说话，索要供奉？
那九十多岁的陈老太爷，毕竟一把年纪，是见过些世面的。他当场鼓动村民们杀鸡烹羊，很快在一张香案桌上，一干供奉吃食都准备在侧，被抬到了那庞大的鱼尸面前。
就在这时，让所有在场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即将出现了。
一头羊、两只鸡，被剥洗干净放在香案上，白白净净的摆在那儿还冒着热气。
可就是转瞬间的功夫，那只羊身上冒起徐徐青烟，身上的肉竟然在一丝丝消解。
大概就是十来秒钟的功夫，青烟凝成一团，朝着鱼尸飘去。空中就像有个东西在张口鲸吞一样，眼看着青烟快速减少，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大家的目光再移回到香案上，哪里还有鸡羊？刚才摆在香案上的供奉，现在就剩下森森的骨头了。
那骨头被剥的十分干净，完全不见一丝油脂，如同羊脂的玉石一样光洁，被烛火一照映衬出晶莹光泽，就像件精细打磨的艺术品一样。
可在场的人，在看到那些骨头的时候，哪儿还能欣赏到半分美感？
在众人浑身乱颤，心神恐惧间，不知道是哪个老娘们儿先撅起屁股喊了一声，顿时大家全都跟炸窝了似的，四散开来，一时间广场乱成了一锅粥。
大队长勉强聚拢了几个胆大点的男人，走到王端公面前，在瑟瑟发抖的同时，也朝这端公询问了起来。
“王…端公，咱们后头该咋办？”大队长站在端公身侧，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可王端公敲了敲身后背着的铜锣，瘦弱的身体在鱼尸前摇晃着，眼角却泛出了泪花：“都是本家亲戚人儿，你为何要害我啊？”
大队长一头雾水，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完全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看王端公眼神中全都是绝望，一个人站在广场上愣了半天，最终他叹了口气：“师父传道的时候就说了，既是端公，吃了这碗饭，就没有不救人的道理。”
“罢罢罢！”
王端公连喊三个“罢”字，一拍大腿，身体顿时绷直了，他那瘦的都没余肉的脸，在这时也变得青刚了不少，脸上多了一丝决然。
王端公随即对大队长吩咐道：“按咱们本家论，你也是我远房侄儿！”
“侄儿啊，我可要跟你说清楚，玉洞边上镇的是一方妖魔，鱼尸的事由我解决，可那个洞不能再挖了，自古玉矿多蹊跷，这大鱼只是个开胃菜，想要太平，就让大伙儿放弃了黄玉矿吧！”
大队长还不知道当中的蹊跷，不由的多问了一句：“端公叔，你说的妖魔跟鱼尸……”
王端公却在这时，用手止住了大队长问话。
他的脸一下变得极其严肃，用沉重的声音对在场剩下的人，紧紧叮嘱道：“全村几百口人，日子还要过，这要过太平日子，就记住刚才那句话，其余的……一概莫问！”
大队长点点头，把王端公的话记在心头。
王端公取出只有通灵、祭祀才穿的黑色法服，将两尺多长的鸡毛冠戴在头上，脸上用鸡血、狗血斜着画了三道，拎着他背上的小阴锣，还有牛皮鼓，静静在广场上点燃一堆篝火，坐下了。
这天的夜，村民们被吩咐不得出来，提早入睡，就算半夜撒尿也得在屋中的尿桶里。
靠近黄泥广场的住户，都被大队长按照王端公的要求，暂住到远处去了。
这晚的大野人山村里，狗叫声一直未停，牛羊整夜的发出悲鸣，村中央的锣声、鼓声直持续到后半夜，伴随着王端公的高声吟唱，村民们折腾了一夜，才匆匆合上眼。
临近天亮时分，山里下起了一场雨，将黄泥广场上的鲜血冲开，血随着雨水渐渐流淌着远了。
叫了一晚上的牲口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村里那几十只狼狗，也全都消停了。
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了七八点钟的功夫，清新的山风从外吹进村里，血腥气也消失了，鱼腥味儿也都没有了。
有胆大的人去广场先瞅了眼，那条大鱼，以及血淋淋的场面已经全都变了。
只剩下一副庞大的鱼骨架，洁白晶莹的矗立在原来的位置，白的有些刺目……
(本章完)
这鱼尸腥臭无比，加之巴山的夏季多雨多风，正好这几天，风力又十分的大。
被这夏风一吹，血腥味儿传遍全村，惹的村里牲畜们红了眼，几十条狼狗更是狂吠不止。
可看到这如同小山一样的尸体，大队长却着了急。
这鱼尸仅过去一天的功夫，苍蝇就铺满了一层，被那太阳一晒，渐渐散发出一种腐败的馊味，要不了几天肯定是要烂的。
可鱼尸这样庞大，运又运不走，若是放任它烂在这儿，后面几个月村里也就待不住人了！
他开始组织村民们分解鱼尸，从村子里运出去埋了。
可那个年代的山村中，村民们都未开化，用现在话说就是迷信。
加上居住在本就诡异的巴山里，撞邪遇怪的事时常可见，反而大家都觉得大鱼乃是通灵的精怪，擅自分尸只怕会得罪了神灵。
凭借一己之力，如何搬得走这庞大鱼尸？
大队长只得妥协，去邻村请王端公过来，做一场法事消灾降福，然后再将鱼尸切割。
端公是秦巴一代特有的职业，基本如同阴阳先生和道士的职责，只是这西北的端公兼带着些巫医、巫师们的影子，就显得更加神秘些。
王端公赶了二十里山路，当晚就被请到了村里，只是看到这个大家伙，原本信心满满的他也开始哆嗦了起来。
尤其是鱼尸被咬掉的那截，那庞大而整齐的咬痕就在眼前，竟然吓的堂堂端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端公，你这是怎地回事？”山民们远远看到，十分不解。
可王端公却吓的冷汗淋漓，手指着鱼尸尽说胡话：“它的头在说话，在问我要供奉！”
山民们吓了一跳，明明转身去看，鱼尸有尾无头。
可这端公却说鱼头在对他说话，索要供奉？
那九十多岁的陈老太爷，毕竟一把年纪，是见过些世面的。他当场鼓动村民们杀鸡烹羊，很快在一张香案桌上，一干供奉吃食都准备在侧，被抬到了那庞大的鱼尸面前。
就在这时，让所有在场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即将出现了。
一头羊、两只鸡，被剥洗干净放在香案上，白白净净的摆在那儿还冒着热气。
可就是转瞬间的功夫，那只羊身上冒起徐徐青烟，身上的肉竟然在一丝丝消解。
大概就是十来秒钟的功夫，青烟凝成一团，朝着鱼尸飘去。空中就像有个东西在张口鲸吞一样，眼看着青烟快速减少，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大家的目光再移回到香案上，哪里还有鸡羊？刚才摆在香案上的供奉，现在就剩下森森的骨头了。
那骨头被剥的十分干净，完全不见一丝油脂，如同羊脂的玉石一样光洁，被烛火一照映衬出晶莹光泽，就像件精细打磨的艺术品一样。
可在场的人，在看到那些骨头的时候，哪儿还能欣赏到半分美感？
在众人浑身乱颤，心神恐惧间，不知道是哪个老娘们儿先撅起屁股喊了一声，顿时大家全都跟炸窝了似的，四散开来，一时间广场乱成了一锅粥。
大队长勉强聚拢了几个胆大点的男人，走到王端公面前，在瑟瑟发抖的同时，也朝这端公询问了起来。
“王…端公，咱们后头该咋办？”大队长站在端公身侧，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可王端公敲了敲身后背着的铜锣，瘦弱的身体在鱼尸前摇晃着，眼角却泛出了泪花：“都是本家亲戚人儿，你为何要害我啊？”
大队长一头雾水，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完全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看王端公眼神中全都是绝望，一个人站在广场上愣了半天，最终他叹了口气：“师父传道的时候就说了，既是端公，吃了这碗饭，就没有不救人的道理。”
“罢罢罢！”
王端公连喊三个“罢”字，一拍大腿，身体顿时绷直了，他那瘦的都没余肉的脸，在这时也变得青刚了不少，脸上多了一丝决然。
王端公随即对大队长吩咐道：“按咱们本家论，你也是我远房侄儿！”
“侄儿啊，我可要跟你说清楚，玉洞边上镇的是一方妖魔，鱼尸的事由我解决，可那个洞不能再挖了，自古玉矿多蹊跷，这大鱼只是个开胃菜，想要太平，就让大伙儿放弃了黄玉矿吧！”
大队长还不知道当中的蹊跷，不由的多问了一句：“端公叔，你说的妖魔跟鱼尸……”
王端公却在这时，用手止住了大队长问话。
他的脸一下变得极其严肃，用沉重的声音对在场剩下的人，紧紧叮嘱道：“全村几百口人，日子还要过，这要过太平日子，就记住刚才那句话，其余的……一概莫问！”
大队长点点头，把王端公的话记在心头。
王端公取出只有通灵、祭祀才穿的黑色法服，将两尺多长的鸡毛冠戴在头上，脸上用鸡血、狗血斜着画了三道，拎着他背上的小阴锣，还有牛皮鼓，静静在广场上点燃一堆篝火，坐下了。
这天的夜，村民们被吩咐不得出来，提早入睡，就算半夜撒尿也得在屋中的尿桶里。
靠近黄泥广场的住户，都被大队长按照王端公的要求，暂住到远处去了。
这晚的大野人山村里，狗叫声一直未停，牛羊整夜的发出悲鸣，村中央的锣声、鼓声直持续到后半夜，伴随着王端公的高声吟唱，村民们折腾了一夜，才匆匆合上眼。
临近天亮时分，山里下起了一场雨，将黄泥广场上的鲜血冲开，血随着雨水渐渐流淌着远了。
叫了一晚上的牲口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村里那几十只狼狗，也全都消停了。
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了七八点钟的功夫，清新的山风从外吹进村里，血腥气也消失了，鱼腥味儿也都没有了。
有胆大的人去广场先瞅了眼，那条大鱼，以及血淋淋的场面已经全都变了。
只剩下一副庞大的鱼骨架，洁白晶莹的矗立在原来的位置，白的有些刺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