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年欢
字体: 16 + -

第二十章 青丝万万1

    即便这夜清凉,这屋破败,这人冷漠,让人不舒服,睡不安稳。

    但有这一夜有萤火为伴,有蚊虫携曲,便让钱南新终是入了梦乡。

    浅睡中似有人给她身上覆了一层衣衫,那衣衫的味儿有几许楠木香味儿,清幽淡雅的香气让钱南新渐入深眠。

    内室,一盏烛火,昏黄晕染整个房间,和年欢平躺在木床上。

    而此时的苏锦年解开纱布,看了一眼伤口,果然这药有奇效,只是这身体又得添一道疤,确实有些丑。

    “这些伤?”

    不知何时和年欢从昏睡中醒来。

    借着昏润的烛光,眼见着眼前男人身上从后背到腹部都是一些疤痕,和年欢便生疑问。

    他贵为王爷,为何身上却有如此多的伤痕?

    “没什么!”

    一语带过,好似从未曾将这些放在心上,苏锦年转面道。

    “你是要准备走吗?”见苏锦年重新收拾衣衫,和年欢便蹙着眉头询问。

    “得要下山一趟,你在这里好生休养,我去去就回。”苏锦年行至床前,将薄被重新理了理。

    听罢,和年欢转面背对着苏锦年,他想起来随他一起下山。

    回和家,询问父亲那本《和氏医录》里丢失的一章,到底存不存在。

    只是现如今的情况,却又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那便好!”

    “我把你牵扯进来,定会护你周全,你且在这里安养,等我回来。”

    与和年欢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如若不是遭遇寺庙一劫,或许他现在已身处王府之中,与那糟老头子对峙一番。

    苏锦年再看了一眼和年欢,见他又再次昏睡过去,便无奈起身离开内室。

    长风不止,暗香微浮!

    那存放在楠木柜子里的衣衫竟有如此芳香,使得整个外室都弥散着一股子的淡雅味儿。

    手提烛火出了内室,苏锦年走到木桌前,将烛火轻轻放下,借着烛火微光看着躺在木凳上的女子。

    眼眸微闭,双睫密密,额庭饱满,琼鼻落樱,唇若粉荷,女子静如处子般雅淡。

    这样的人儿与方才那般楚楚可怜,又有些倔强小脾性的女子不太一样。

    如若不是因为她退了和年欢的亲事,或许他不会这般嫌恶这个女子。

    “这是要走了吗?”

    不想这女子竟是醒着的。

    未回话,苏锦年径直离开,这地方还算安全,只是下山要乘早,不然显露了行踪,后果不堪设想。

    ”你要走了吗?“

    见苏锦年没有应答,钱南溪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坐起身来。

    原本她是真的睡着了,只是才刚入梦,就看到了顾北川一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

    怀里还抱着血肉模糊的小宝,这惊吓来的太过真实。

    以至于在看到苏锦年长身立于自己面前时,钱南新心一沉,差点跌落在地。

    苏锦年依旧没有回应的意思,见状,钱南溪也只得起身,速速追了出去。

    恍如疾风,只一眨眼功夫,钱南溪便将苏锦年横在半道儿上。

    “出去可以,让我留在这里也可以,但你必须去钱家给我报个平安。”钱南溪言语未有恳求之意,颇有些威胁之意。

    “你是让我去告诉你家人,你跟两个男子同住一屋吗?”

    苏锦年未发火,但含着几分轻蔑之意。

    不曾想这少年竟有如此狡黠一面,昨日是她低估了,今日看来得要重新审视一番。

    “你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怎心思如此之野。莫不是你家教如此?”钱南新牙一咬,想反咬一口。

    家教?哼呵,眼前这人是不是会错意了。

    听罢,苏锦年竟未生气,而是嘴角微微扬起,眼底竟是戏虐之意,伸手勾起钱南溪一瞬僵硬的下颚,俯身贴耳道“莫不是姑娘想亲身验证一番?”

    “放肆!”

    挥手打去苏锦年的手,钱南溪怒不可抑的说道。

    苏锦年这才收起戏虐之意,面色一沉,提步离去,空留下依旧生气的钱南新。

    不,不,不,这人绝不会是顾北川!

    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只要一想起顾北川,钱南新的情绪便容易被左右。

    失落回屋子,救着茅屋内残存的柴火,钱南新烧了一锅热水,备着洗衣,喝水用。

    不过半炷香时辰,山顶洞口,寂静天空已露灰白,原本漆黑无光的茅屋也因这等光亮而愈发清晰。

    该准备一些吃的了。

    虽不知道内室依旧昏睡之人是谁,但竟然那少年将这人交托给自己,钱南新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顾这个男子。

    捡拾了些柴火,还未入屋子,转身之际便又看到熟悉的人影,他怎么又回来了?钱南新只觉得有些莫名。

    只是现时的她不想与这个少年过多接触,故而即便看见了,也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提着柴火便向屋内走。

    还未入屋,苏锦年便已行至钱南新面前,以迅雷之势将斜插在钱南新发髻的一支翠玉珠钗取了下来,顺带薅了几缕发丝,疼的钱南新一声惨叫“你干嘛?”

    “拿这个作为凭证,你家人可认识?”

    苏锦年伸手将珠钗递给钱南新看。

    “不知道!”这珠钗还是宁儿给她插上的,不知道宁儿会不会认识。

    从来到这里就没见过,钱南新不能保证宁儿或者是那宠爱自己的爹会认识这珠钗。

    “无妨!”

    苏锦年起手握实,这珠钗说不定到不了那钱老爷之手。

    “你,你是要去见我爹吗?”钱南新见少年收起珠钗,心中窃喜,果然是个豆腐心。

    苏锦年未言,又提步离去,单单这时,那紧缚腹部的纱布又溢出来血来。

    “你又流血了?”不知道是因钱南新天生的狗鼻子,还是因她眼尖之极。

    然,苏锦年不想在耽搁,便忽略了钱南新的询问。却不知,这钱南新是个难缠的主儿。

    “不行,你得重新包扎一下,你的头发也散乱的厉害,我帮你重新梳理一遍。”絮絮叨叨的钱南新,拉住了少年。

    不是他苏锦年拗不过这女子,而是因他不想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

    白衣已换,穿的便是从楠木柜子中寻到的一件粗布衣,现时又染了血,应是不好。

    苏锦年安分回了屋子,怕是扰了和年欢,便在外屋简单清理了下伤口。

    这钱南新也想上前帮衬一回,不过瞧苏锦年嫌恶的样子,便只好呆在屋外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