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的法医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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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兴源船行

    宽阔的黄-埔江上,来往船舶喷出的蒸汽以及水汽弥漫在江面上,。远远望去奔涌的江水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在云雾之间,让人顿生天地之大我自渺小的卑微感。

    江边开辟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码头,犹如占山为王一般,各自管着数条十数条甚至上百条船只,来往运送着货物。

    出了闸口便是百舸争流竞风帆,给整条江带来无限的活力。

    船一出码头,负责搬运货物的脚夫便脱掉外衫,两手拧巴着甩掉汗水,往平地上或坐或躺等着货船进闸,聊着家长里短等待下一趟搬运。

    “香烟花生瓜子糖嘞,您买一点?”推着板车贩卖零嘴的商贩卖力地吆喝着,一边躲避着脚步匆匆的人群。

    整个码头尽是湿漉漉的喧嚣。

    傅薇和穆寒亭被卷在这热闹里,打听了一圈也没找到兴源船行,“地图上明明显示的就是这里啊?”她瞧着地图上那个大大的标识满是疑惑。

    “现在沪上的码头基本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在暴利驱使下很多人会把钱投一部分来做货运。大鱼吃小鱼的情况时有发生,你这地图已经是两年前的了,兴源船行恐怕早就在某一轮大浪淘沙中被拍死在江中了。”

    他说完招手叫来小贩,“来一包美人烟。”

    “好嘞,您要哪种?”小贩打开烟盒子指着上面一溜烟盒子上的美人图,“有法国的英国的,西班牙的还有日本的,您挑一种。”

    “不是都一样吗?”傅薇凑过来看了一眼,个个美人都在对她微笑。

    “看您说的,您是小姐自然看不出这有什么差别,其实这里边差别可大了去了。不信您问这位先生。”

    她扭头看穆寒亭,“有什么差别?”

    “味道不一样。”他也没在意,付钱拿了一包日本美人。

    “您真识货。”

    “问你个事儿,兴源船行在哪儿?”穆寒亭打开烟盒抽了一根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两指夹着在烟盒上敲着。

    “兴源船行啊,那不,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往下的栈桥,再往前就能看到一片破船坞,那里就是了。”小贩说完推着板车走了。

    “破船坞,听起来还真是落败了啊。”傅薇嘀咕着收起地图,身后传来“让一让,让一让……”的催促声间或着哗啦哗啦鱼跃出水声。

    她赶紧侧身往旁边闪了闪,一个小伙子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着两个大水桶,里头扑棱扑棱的鱼尾巴随着他的开路声不停往两旁甩着水。

    一路走一路鱼腥味。

    码头上都是水,再来点鱼身上的粘液,有些打滑。小伙子打着赤脚踩到了粘液,身子一晃悠,板车失去平衡开始往右倾斜。

    “掉了,快掉了。小子,我跟你说,今儿你这鱼要是掉到

    我这里可就算我的了。”左边靠江岸上搭有几间棚子,歇脚的人眼瞅着水桶就就要翻,不由得幸灾乐祸地喊道。

    “想得美。”只见小伙子右腿一弯,膝盖着地生生顶住了车架子。板车被慢慢顶回来,上面的水桶晃晃悠悠着洒了一车水也跟着回来了。

    “好,算你小子有把子力气。”人群不由得鼓起掌来。

    大约是得了鼓励,水桶里的鱼有些不甘寂寞,哗啦一声,一尾草鱼扑棱着尾巴拍水而出。

    鱼尾上的水滴闪着银光,在天光下来了一个颇为隆重的亮相,随后一头扎进了人群,扑棱,扑棱。

    傅薇低头看着扎进她怀里的那条鱼,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在解剖室,只需一把刀,她就能在五分钟之内解了它。鱼肉是鱼肉鱼刺是鱼刺鱼骨是鱼骨,绝对不粘连。

    可这会儿这条鱼趴在她怀里,翻着眼睛扑了她一脸水,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不好当着这么多人下手。

    “这位小姐,鱼就送给你了,全当陪你的洗衣钱了。”小伙子冲着傅薇打了个呼哨,推着板车宛如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路往前奔去。

    傅薇抱着鱼哭笑不得,又不能真的抱着去找船行,便转头送给了旁边的大婶。

    “他应该是去了兴源船行。”穆寒亭拿了手帕递给她。

    “我们过去看看。”两人跟了过去,周围看热闹的各自散去,凉棚底下坐着一个吃梨的汉子,一边动着腮帮子一边看着两人的背影。

    旁边站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低声说:“就是他们灭了砍刀帮,害得咱们只能来码头上做苦力。”

    “你说金三爷死在了矿上,消息可是真的?”胖子啐了一口梨皮,不紧不慢地问道。

    “千真万确,下了矿洞就再没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行。阳关大道你不走,偏要撞到老子眼皮子底下,今个儿就把他两给沉江了替三爷报仇。”胖子说完将吃剩的梨核甩手扔进江里,咬牙切齿。

    栈桥尽头是一片荒滩,因为水太浅不适合行船,慢慢成了破船烂屋的栖息地,长满了大片大片的芦苇。

    小路不宽,够三个人并排行走,沥沥拉拉的水迹一路朝前。

    穿过芦苇荡,前面出现了一片船屋,联排的船绑在一处。为了方便,横竖交错着形成了一条条走廊,顶上支着木条搭了油布,随水而动。

    一条船就是一家人。

    “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来兴源船行了吗?”穆寒亭侧头看着她,取下眼镜擦了擦,微微眯起眼睛。

    脸上是一副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等着揭盖子的淡定。

    她眉头一挑看着他,“穆会长是怕了吗?”

    呵,他戴上眼镜笑了一下,“自然是怕的。毕

    竟你一路引我过来,我竟然毫无防备,直到就要踏上贼船了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

    “你觉得我会害你?”

    “不会,但是估计会让我大吃一惊又或者生死门前走一遭。”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不算很清澈的江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泥土,去留之间是一层白色泡沫。他们已经在岸边站了有一会儿了,却没有人出来喊一声又或者招呼一下。

    她听完笑了一下,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你会去吗?”

    他亦看着她笑笑,“奉陪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