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浪花飞舞的角斗场_191 极端
在海之勇者看来，让他人赴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像现在这样，刚才那名猛烈发问的异邦人，因为无法支撑而化蝶消散了。
为了达成大家的理想，然后让大家去死，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事情。
另一名尚在死撑的异邦人，就此怒骂道：
「杨浩，你疯了吗？！这里大家都是你的同伴，你做这种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没错，就像这名异邦人说的那样，这个理想是共享的，应该由大家共同努力然后共同享受，也就是所谓的友情。
这符合一般人对于友情的认知，但对于海之勇者·杨浩而言，他有着独特的认知：
「对我来说，原本友情意味着一段还没有背叛的情谊，但那两人不一样，不过现在——」
海之勇者那简短而又怀念的话语，也透露出对“友情”概念在认知上的曲折变化。
友情是一段还未遭到背叛的情谊，正因为杨浩现在是如此认知的，所以现在这个做法即是背叛。
又一名异邦人感到困惑，不安地劝说道：
「快放开我们啊，稀有精灵的问题还没解决，要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内讧的话——」
在这名异邦人看来，这是内讧的场景，但内讧也只是在团队关系还成立时才能成立的概念。
除了那两人，海之勇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人当做同伴。
因此现在这个做法，与其说是内讧，不如说是某种形式上的诀别。
稀有精灵是相当棘手的事情，这一点海之勇者也承认。
但因为刚才和大家说过的话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才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稀有精灵？好像是有这回事，嗯，确实是个问题啊……但只要仪式成功，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
与这些人相处，从来都是即兴表演和随机应变，然后维持着一副关心他人的“队长姿态”罢了。
正因为现在不再也不用表演了，所以也就不用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了。
刚才那名困惑的异邦人，也在这时化蝶消散了。
再一名异邦人，对现况感到焦虑，一边寻找脱出方法一边向海之勇者质问：
「仪式？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而且也来不及了！」
即便此刻又有异邦人化蝶消散，海之勇者仍旧游刃有余地答道：
「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呢……对了，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
这个仪式看起来是引发海啸的作用，实际上是远古神祇的苏生仪式，其最核心的价值，正在于“吞噬生者魂魄加快苏生时间”这一点。」
在这个深海领域内，每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侵蚀，都会受到削减体力的诅咒。
虽然支撑这个亚空间需要消耗不少固有能量，但这对于海之勇者而言都是不成问题的事情。
只要时间拖延的越久，异邦人就能死去得越多。
不如说因此慢慢地看着异邦人们的死亡景
象，才是海之勇者的最大乐趣。
「那么那些亚人，还有在海啸中死去的民众都——」
「没错，既然质量不足，那么就用数量来弥补，为了让其合情合理我和司徒雷登他们可没少费心力呢，哈哈！」
在此期间，数名异邦人向海之勇者发起攻击，但全都无效——
火焰无法成型，疾风无法在海水中前进，
寒冰则无法发射，而纯粹的魔力弹则被在摩擦中被海水吸收，
投掷出去的道具遭到减速，好不容易移动到海之勇者背后然后挥出一剑，结果命中的仅仅是泡沫的幻影分身。
——正因为这里是深海，所以常用的攻击手段全都难以起效。
所谓海之勇者的领域，也正是这么一回事。
意识到攻击无法起效果，慢慢放弃了的异邦人，不甘地化蝶消散了。
最后剩下几名异邦人，就这样以最后的气势，继续质问海之勇者：
「那么驱逐亚人这些事情都是谎言吗？！」
这话语的气势，无疑是临终遗言的程度。
因为这些异邦人一直以来都信赖着海之勇者，所以遭到背叛时才会如此惊愕。
见空间的内异邦人已经死的差不多，然后有人诚心发问，于是海之勇者答道：
「虽说目的如此，但那不是谎言，只是两者刚好可以重合罢了。
然后先前构想的大陆战争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战争爆发。
无论如何届时将会有大量智慧生物因此死去，到时候再慢慢收集魂魄也不迟，本该如此……然而！」
海之勇者本来是婉转的话语，语气变得激烈了起来，然后继续话语：
「我以此为行动准则，然后在南国境内不停制造杀戮，让你们去屠戮亚人也好。
背后特意制造混乱让一般市民死于非命也好，就算在数量上拼命补足。
最后再结果上也不见有丝毫的进度……
这让我意识到，杂碎的魂魄无论多少都是不够的！藉由大陆战争实现的魂魄收集是不现实的！！为此只有提高魂魄的质量！！！」
如同为话语举例一般，海之勇者招手引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异邦人，然后以短剑亲手终结这名异邦人。
这无疑是亲手杀死同伴的行动，然而却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甚至如同达成了某项伟大的事业那般，一瞬间神情无比激昂。
然后如同一位收藏夹展示价值连城的藏品那般，托起一只光蝶，自豪地说道：
「看看这个魂魄的光泽，这个在色泽上的纯度！
即便消散仍要化蝶飞舞，这实在是太过惊人！！
明明在原世界时都是些社会垃圾和造粪机器，来到这个世界后个个都是超人了，不愧是异邦人，异邦人最棒了！！！」
社会垃圾和造粪机器，这便是海之勇者对同伴们的看法。
这和海之勇者在原世界的身份有关系，虽然和那两人相处的时光。那段欢快而又
平常的时光，让海之勇者一度放下了这种偏见，但到头来终究成了没有办法放下的成见。
而这两个蔑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具有时代精神的黑色幽默。
前者是与社会精英相对立的概念，后者则是对于人类必要阶段的否定。
尽管都是些激化社会矛盾挑拨社会阶层对立的概念，但作为激发社会活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但终究有极端者，认为这些概念代表着全部。
然后，海之勇者正是这样的极端者。
「杨浩，快解除这个魔法！我们是朋友是伙伴也是战友，对吧？！我们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正因为海之勇者抱持着这种看法，所以才会见死不救，所以才会毫无迷茫，并且冷酷留情。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如果你们能派上用场，让我对你们抱持期待，我也就没必要使用这种方式……
然后神祇的降临需要载体，尽管是某种概念但神祇也是有意志的存在，会覆盖并抹除载体自身的自我意识，这本来是相当麻烦的地方……」
「这太乱来了！」
「没错……以乱来的方式让神祇强制苏醒，其结果将是神祇自我意志的无法成型，但力量和神性会遗留下来——然后被载体继承。」
「难、难道说！」
「没错！我，杨浩，《海之力》的持有者，在这份力量和神性的加持下，将会取代那个不知名的神祇，成为真正的海神！！」
这正是海之勇者举行仪式的目的，本来这也是《古老的盟约》所不为人知的一部分。
然后这个不为人知的部分被海之勇者利用，成为其达成目的的手段。
「原、原来是这样吗！杨浩，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共同理想的话语，那都是谎言吗？！」
「不是谎言，但没有力量的话什么都做不到。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一个只属于异邦人的世界。」
「是吗……确实啊……可那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世界吗？！」
「哼，暴露了吗，不过你们明白就好，毕竟……我可是个相当自私的人呢，如果没有了能和我分享的友人，那我就只好自己享用了，哈哈！」
「杨浩，你这混蛋！！！」
「……不必这么激动，就结果来看也是为了这个世界。
把非人者尽数淘汰，没有了非人者，异邦人便能从使命中脱身，在这一切结束之后——」
在最后的勇者侍从化蝶消散后，现在这片深海仅剩海之勇者一人。
他觉得这片被蓝色荧光照亮的海域，非常美丽。
因为海之勇者，喜欢独自一人欣赏美景。
（本章完）
就像现在这样，刚才那名猛烈发问的异邦人，因为无法支撑而化蝶消散了。
为了达成大家的理想，然后让大家去死，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事情。
另一名尚在死撑的异邦人，就此怒骂道：
「杨浩，你疯了吗？！这里大家都是你的同伴，你做这种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没错，就像这名异邦人说的那样，这个理想是共享的，应该由大家共同努力然后共同享受，也就是所谓的友情。
这符合一般人对于友情的认知，但对于海之勇者·杨浩而言，他有着独特的认知：
「对我来说，原本友情意味着一段还没有背叛的情谊，但那两人不一样，不过现在——」
海之勇者那简短而又怀念的话语，也透露出对“友情”概念在认知上的曲折变化。
友情是一段还未遭到背叛的情谊，正因为杨浩现在是如此认知的，所以现在这个做法即是背叛。
又一名异邦人感到困惑，不安地劝说道：
「快放开我们啊，稀有精灵的问题还没解决，要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内讧的话——」
在这名异邦人看来，这是内讧的场景，但内讧也只是在团队关系还成立时才能成立的概念。
除了那两人，海之勇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人当做同伴。
因此现在这个做法，与其说是内讧，不如说是某种形式上的诀别。
稀有精灵是相当棘手的事情，这一点海之勇者也承认。
但因为刚才和大家说过的话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才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稀有精灵？好像是有这回事，嗯，确实是个问题啊……但只要仪式成功，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
与这些人相处，从来都是即兴表演和随机应变，然后维持着一副关心他人的“队长姿态”罢了。
正因为现在不再也不用表演了，所以也就不用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了。
刚才那名困惑的异邦人，也在这时化蝶消散了。
再一名异邦人，对现况感到焦虑，一边寻找脱出方法一边向海之勇者质问：
「仪式？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而且也来不及了！」
即便此刻又有异邦人化蝶消散，海之勇者仍旧游刃有余地答道：
「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呢……对了，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
这个仪式看起来是引发海啸的作用，实际上是远古神祇的苏生仪式，其最核心的价值，正在于“吞噬生者魂魄加快苏生时间”这一点。」
在这个深海领域内，每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侵蚀，都会受到削减体力的诅咒。
虽然支撑这个亚空间需要消耗不少固有能量，但这对于海之勇者而言都是不成问题的事情。
只要时间拖延的越久，异邦人就能死去得越多。
不如说因此慢慢地看着异邦人们的死亡景
象，才是海之勇者的最大乐趣。
「那么那些亚人，还有在海啸中死去的民众都——」
「没错，既然质量不足，那么就用数量来弥补，为了让其合情合理我和司徒雷登他们可没少费心力呢，哈哈！」
在此期间，数名异邦人向海之勇者发起攻击，但全都无效——
火焰无法成型，疾风无法在海水中前进，
寒冰则无法发射，而纯粹的魔力弹则被在摩擦中被海水吸收，
投掷出去的道具遭到减速，好不容易移动到海之勇者背后然后挥出一剑，结果命中的仅仅是泡沫的幻影分身。
——正因为这里是深海，所以常用的攻击手段全都难以起效。
所谓海之勇者的领域，也正是这么一回事。
意识到攻击无法起效果，慢慢放弃了的异邦人，不甘地化蝶消散了。
最后剩下几名异邦人，就这样以最后的气势，继续质问海之勇者：
「那么驱逐亚人这些事情都是谎言吗？！」
这话语的气势，无疑是临终遗言的程度。
因为这些异邦人一直以来都信赖着海之勇者，所以遭到背叛时才会如此惊愕。
见空间的内异邦人已经死的差不多，然后有人诚心发问，于是海之勇者答道：
「虽说目的如此，但那不是谎言，只是两者刚好可以重合罢了。
然后先前构想的大陆战争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战争爆发。
无论如何届时将会有大量智慧生物因此死去，到时候再慢慢收集魂魄也不迟，本该如此……然而！」
海之勇者本来是婉转的话语，语气变得激烈了起来，然后继续话语：
「我以此为行动准则，然后在南国境内不停制造杀戮，让你们去屠戮亚人也好。
背后特意制造混乱让一般市民死于非命也好，就算在数量上拼命补足。
最后再结果上也不见有丝毫的进度……
这让我意识到，杂碎的魂魄无论多少都是不够的！藉由大陆战争实现的魂魄收集是不现实的！！为此只有提高魂魄的质量！！！」
如同为话语举例一般，海之勇者招手引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异邦人，然后以短剑亲手终结这名异邦人。
这无疑是亲手杀死同伴的行动，然而却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甚至如同达成了某项伟大的事业那般，一瞬间神情无比激昂。
然后如同一位收藏夹展示价值连城的藏品那般，托起一只光蝶，自豪地说道：
「看看这个魂魄的光泽，这个在色泽上的纯度！
即便消散仍要化蝶飞舞，这实在是太过惊人！！
明明在原世界时都是些社会垃圾和造粪机器，来到这个世界后个个都是超人了，不愧是异邦人，异邦人最棒了！！！」
社会垃圾和造粪机器，这便是海之勇者对同伴们的看法。
这和海之勇者在原世界的身份有关系，虽然和那两人相处的时光。那段欢快而又
平常的时光，让海之勇者一度放下了这种偏见，但到头来终究成了没有办法放下的成见。
而这两个蔑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具有时代精神的黑色幽默。
前者是与社会精英相对立的概念，后者则是对于人类必要阶段的否定。
尽管都是些激化社会矛盾挑拨社会阶层对立的概念，但作为激发社会活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但终究有极端者，认为这些概念代表着全部。
然后，海之勇者正是这样的极端者。
「杨浩，快解除这个魔法！我们是朋友是伙伴也是战友，对吧？！我们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正因为海之勇者抱持着这种看法，所以才会见死不救，所以才会毫无迷茫，并且冷酷留情。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如果你们能派上用场，让我对你们抱持期待，我也就没必要使用这种方式……
然后神祇的降临需要载体，尽管是某种概念但神祇也是有意志的存在，会覆盖并抹除载体自身的自我意识，这本来是相当麻烦的地方……」
「这太乱来了！」
「没错……以乱来的方式让神祇强制苏醒，其结果将是神祇自我意志的无法成型，但力量和神性会遗留下来——然后被载体继承。」
「难、难道说！」
「没错！我，杨浩，《海之力》的持有者，在这份力量和神性的加持下，将会取代那个不知名的神祇，成为真正的海神！！」
这正是海之勇者举行仪式的目的，本来这也是《古老的盟约》所不为人知的一部分。
然后这个不为人知的部分被海之勇者利用，成为其达成目的的手段。
「原、原来是这样吗！杨浩，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共同理想的话语，那都是谎言吗？！」
「不是谎言，但没有力量的话什么都做不到。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一个只属于异邦人的世界。」
「是吗……确实啊……可那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世界吗？！」
「哼，暴露了吗，不过你们明白就好，毕竟……我可是个相当自私的人呢，如果没有了能和我分享的友人，那我就只好自己享用了，哈哈！」
「杨浩，你这混蛋！！！」
「……不必这么激动，就结果来看也是为了这个世界。
把非人者尽数淘汰，没有了非人者，异邦人便能从使命中脱身，在这一切结束之后——」
在最后的勇者侍从化蝶消散后，现在这片深海仅剩海之勇者一人。
他觉得这片被蓝色荧光照亮的海域，非常美丽。
因为海之勇者，喜欢独自一人欣赏美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