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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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背井离乡

    最后的结果是军官的大获全胜,他不仅赖掉了路满阳承诺的三车粮食,让何长继续在深山老林寻找药材,还招收了七十多个民兵,莫村一共也不过三百五十多人,上次征收走了四十个成年男性,这次又要被征收走七十多个,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虽说可能会有少数几个没有被发现的。可是即便村民们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咽进肚子里面,他们非常清楚魏姓军官带来的军队是实打实的,只能期待往后的生活可以好些了。

    魏姓军官命令手下清点了一下招到的人数,一共有七十三个人,这做法是用来避免会有人偷偷跑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面向众人说道:“我们明天中午就走,大家准备一下。”说完,跟他旁边的副手悄悄说了几句,便朝着外面士兵为他搭好的营地走去。

    众人的脸上透着悲哀,想不到上次刚送去了一批,现在又要送去一批,何往生握紧双拳,砸在了桌上,气愤地说道:“这些人,还不是和强盗一样,只会抢我们的东西,还是正大光明的。他们有这兵力,不去帮我们铲除强盗,反而用来迫害我们。”

    何长担心着何往生的将来,于是提议着:“往生,要不我替你去?”找人代替,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军官已经点好了人数,要交上去就是那点人,在这种时候,谁会帮助别人呢?就说说莫山莫乌两兄弟,他们两个看着年龄比他们实际年龄要大,被军官直接选中,就连他们的父亲莫马也要跟着去,至于莫山莫乌的爷爷村长,老得都快走不了了,走路都拄着拐杖,怎么会成功替代呢?

    莫山之前也羡慕自己的哥哥可以去当兵,如果建功立业的话,就可以封爵位,可是当这厄运来到他头上的时候,并没有欢喜,只有恐惧,对于未来的畏惧。

    何往生听到自己的父亲要代替自己去,心中有些感动,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父亲被指名道姓要求去采药,军官对其有印象了,于是说道:“父亲,还是我去吧,军官对你都有印象了,如果我们再不遵从他说的话,谁知道他会干什么。况且我不是徒手打败了两个强盗吗?我的力量还是很强的,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可以跑啊。”

    何长嘴唇张开,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不想连累其他人,也就只能答应何往生了:“行,我的孩子长大了,要去当兵独当一面。可是你要每个月写封信回来,报下平安,好好听从军队的安排,不要像家里一样有叛逆,这可是会吃大苦头的。还有,家里有一些草药别忘记带过去……”何往生都一一点头答应。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好,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就有人敲着鼓,大声呼喊所有人快出来,要集合出发了。何长陪着何往生到了北面的村头。何长不会什么华丽的词语,就最后嘱托了何往生一句:“一路小心。”何往生看着何长,仔细端详着,乌黑的头发中掺杂着几根白发,黑黝黝的脸颊上皱纹遍布,这都是父亲辛苦地为家庭,为何往生付出的证据,何往生想要多看看,谁知道回来会是什么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伊应梦在一旁看着,不想打扰他们父子间的交流,只是在一旁默默拿着何往生要带的衣物。何往生听到了父亲交给他的嘱托,也就只能“恩”了一声,跟伊应梦做了道别,接过衣物,便朝着大部队出发。

    何往生刚要进入大部队,莫雨晴便出现了,对于这个从小的玩伴,何往生一直抱有着好感,心想自己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心中便有些心痛。这个喜欢逗她笑的男生,会帮他出头的男生,莫雨晴何尝不是对着何往生抱有好感呢,甚至于喜欢呢?

    莫雨晴也十四岁了,还有两三年就可以出嫁了。于是在何往生将要走的前夕,莫雨晴下定决心,在昨天晚上减掉了自己出生便从未剪过的秀发,递给了何往生,说道:“一路顺利,早日回来,我等你!”

    古人云:身体发肤,父母所授,不可轻易毁弃。但一旦遇着情郎,自然女大不由娘,管他什么规矩,拿起剪子一铰,一束青丝赠潘安。可想而知,这一束头发,将惹出多少情思!

    何往生收到了来自莫雨晴的心意,接过了莫雨晴手中的头发,攥在手心,放于心前,郑重的说道:“我会的,一定。”何往生点了一下头,把包裹的头发放在自己的内衣口袋内,随后义无反顾地向着大部队出发。

    何往生走进了军队中,心情复杂,想要早点结束这一段旅行,早日回来,不要辜负莫雨晴对他的情谊。

    过了一刻钟时间,魏姓军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大声喊道:“人都到齐了吗?”下面没有回答的,于是派出手下的人去清点一下人数。在这种时候,谁还敢缺席呢?而且,过了一天,谁都不敢耍些小动作,人员几乎没有变,还是那七十三个人,手下的人点齐了,去跟着长官汇报,魏姓军官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叫喊道:“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去保卫我们的国家。”

    “说得大义凛然的,结果还不是一帮土匪。”何往生这话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

    随后,魏姓军官带来的士兵一半走前面,一半走后面,把从莫村来的人夹在中间,就照这个队形,前往下一站。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有三个人在他们的上空,注意着他们。其中一个一头像鸟窝似的头发。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还有那细如竹竿的手和脚,让人感觉像一个乞丐,他不用动嘴,便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另外两个:“这便是预言之地,现在一共有五百二十一人。还有五十六个和这村子关系紧密的在外面,要不……”说完,露出了一副凶恶的表情,但随即又奸笑了起来。

    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就连村长也不清楚,谁会有事没事统计这些玩意,可是却被谈话的人一清二楚。

    另一个人和说话的人截然不同,身穿佛头青锦袍,一头鬓发如云长发,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黑眸深邃如一潭古泉,望着那双眼,便周身无力,迈不出步子,徐徐地说道:“按照上次预言的来,上次预言说那祸害就在这个村子之中,当时这村子一共有三百五十一人。”随后顿了顿,“就把那三百五十一人,杀掉。难道我们来了,还要自杀吗?”另一个人显然不同意前一位的说辞,语气有些激动。

    还有一位看不清他的样貌,扭曲在虚空之中,身体周遭就像是影子一样,但是还是能看见他开口,说道:“确实,就按第一次预言来吧,还要再谋划谋划,小心贼老天。”其他两人也默认答应,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片区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