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龙口含珠
陈国手中雕刻刀不停，在他的细细雕琢下，龙首的形状越加完整而清晰。
“在高超的雕刻师的手中，可以做到‘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也就是说，雕刻好龙头还不算，还要让龙口含着一颗圆润的珠子，珠子在龙嘴里自由滚动，却不能从龙口里掉出来。”
听到陈国介绍的同学们纷纷抬头，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样把一颗圆润的珠子放进雕刻好的神龙的口中而且还掉不出来。
难道是用胶粘上去吗？
可是粘上去的话就不能滚动了啊……
但如果是塞进去的话，总是能掉下来的啊。或者是找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
看着一群特训班同学好奇的眼神，陈国卖了一个关子：
“龙口含珠的技法有些许难度，所以不作为今天的授课内容，大家可以回去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样才可以做到‘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我们下节课可以探讨。”
听课的同学们把这神奇的技法当作是一个故事听，听一听也就过去了。但是陈国这么一随口的介绍听在后面旁听的老师们耳中就变了味道。
皇甫的神色依旧是严肃而臭屁。
他当然知道这么一个龙口含珠的技法，甚至于他也会这个技术。但是当听到这个已经属于比较高难度的操作被一个年轻人说成是“有些许难度”时，依旧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越发感觉这个叫做陈国的年轻人真的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么多花哨的东西招摇撞骗。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这就是现在皇甫季伯对陈国的印象。
赵副校长听着陈国的讲课，似乎是想到了这个“龙口含珠”是个什么样的雕刻技术。
龙口含珠，是明清时期宫廷内御厨的技法。
了解这项雕刻技法原理的其实大有其人，但至今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真正掌握这项技能。
因为难。
他看了看皇甫季伯，直到看到皇甫季伯毫无变化的表情这才放下了新来。
赵副校长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
短信是他派去观察老校长动向的人发过来的，内容是：
“老校长在办公室午睡。”
而陈国的话听在史老师的耳朵里，就又全然变了味道。
作为一个从没研究过雕刻的中专老师，史老师完全不知道有什么“龙口含珠”的技法，他感觉陈国就是在欺负那些中专生们没见过世面。
这个念头在史老师脑海里徘徊不去，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于是他轻呵一声开口：
“为人师者，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己知道的东西怎么样藏着掖着呢？我看那个什么龙口含珠的技法是可以给同学们见识以下的嘛。
“还说是陈老师根本就不会？作为老师，喜欢说大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陈国雕刻着手中的龙头，瞟了一眼史老师。
皇甫季伯也用余光看了一眼史老师，他现在对陈国印象是有些不太好，但是史老师此时的做法直接让他感觉到了厌恶。
闲言碎语，冷嘲热讽，小人作风。皇甫季伯不屑为之。
一群旁听老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们也都看出来了，今天的史老师在处处针对陈国。
但是在一个有这么多老师同学的旁听课上说这种话，真的是有失教师的体面。
史老师全然不在乎这些。体面？哼，只要能把陈国掰下去，体面算什么。
要不然陈国万一得了势，再加上昨晚也许存在的些小小把柄，以后还有他们赵副校长一系的好日子过吗？
陈国偏头翘了一下嘴角，没有看史老师一眼，就好像在自己的眼里这个人不存在一眼。
但嘴里却开始介绍：
“刚才提到了龙口含珠的技法，那我就在这里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不过事先说好，这个技法不是这么一节课就能够掌握的，所以大家雕刻的时候不要试图模仿。”
此时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已经被出现在了陈国手里，但是有一点与普通龙头不同的是，这个被雕刻出来的龙头的嘴内牙齿没有被雕刻出来。
确切地说，是整个嘴的内部结构都没有雕刻出来。如同龙嘴被封死了一般。
陈国举起雕刻刀对准龙头的位置，然后把龙头举高，让同学们都能够看清楚他手里的动作。
“大家看清楚了，从龙嘴里的这个角度进去……”
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偌大的教室里落针可闻。
尖细的雕刻刀被陈国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到龙嘴内部，陈国轻轻划了一下，然后抽出。
“然后，龙头另外一侧，同样的角度，相反的方向……”
双手的角度稳定而精准，就像是在给这条南瓜雕刻的华夏龙进行一场严谨的牙科手术。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抽出雕刻刀，陈国拿着龙头轻轻一晃，在全体同学的目光注视下，龙头里面那一大块原本应该被废弃掉的雕刻原料，抖动了一下。
边角的碎料份份掉落，但还剩一大块原料依旧存在于龙口之中。
因为切割角度的原因，这一大块原料恰好卡在了神龙的几颗牙齿之间，龙舌之上，看起来摇摇欲醉，实际却稳如磐石！！！！
2008年，刘谦还没有登上春节联欢晚会，他的这句口头禅也还没有红遍大江南北。
此时从陈国的嘴里说出来，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直到这时，教室里大多的人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龙口含珠”，那个珠子根本就不是被雕刻师后来放进去的，而是拿龙口内部的原料切削而成的！
所以为什么它能够“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因为本来那个珠子本来就是在龙口内部雕刻出来的！
它的尺寸大于所有龙口之间的缝隙直径，所以它根本就不存在掉下来的可能！
这简直就是，魔法！！！
寂静，无比的寂静。整个教室里面看着在陈国手中的龙头雕刻，看着龙头雕刻口中的那一大块尚未雕琢的原料，寂然无声。
“啪……啪……啪……”
一个听讲的学生情不自禁的放下手中的一切，不顾一切地鼓起了掌。
连绵的掌声响起，龙口内部的珠子还没有真正被雕刻出来，但是此时的教室里面，所有的同学都被折服了。
简直，神乎其技！！！！！
就连后面过来旁听的老师，有几个也轻轻地拍起了手掌。
这个技术，值得他们尊重。
而与现在的热烈气氛不太相符的是，史老师那张老脸一会通红，一会煞白，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霓虹灯正照耀在他的脸上。
整张脸五彩斑斓，精彩纷呈。
赵副校长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他转头在皇甫季伯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看到皇甫季伯微微点头，这才坐正了身子。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附和一下此时的气氛，把面子上的事情做足了。
但手抬了又抬，终究还是放了下去。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
陈国又举起了雕刻刀。
虽然龙口含珠的雏形已经被雕刻出来了，但是还有最后的一步需要雕琢。同时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把华夏龙口中的原料切割成圆珠的形状。
这一步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实际上却是最考验操作者稳定性的步骤。
整个龙头都已经雕刻成型了，龙口之间留给雕刻师操作的空隙就只有这么窄小的一丝。
雕刻师就需要通过这小小的一个开口，把里面那个粗糙的原材料雕刻成圆润的玉珠形状。还不能破坏神龙外部的结构。
而且难度还不仅仅于此，把龙口内部的珠子雕刻成龙珠的时候还要注意，打磨的龙珠不能够过小，龙珠过小会从龙口内掉落。
但龙珠过大也不行。过大的龙珠会影响龙珠在神龙口中的滚动，显得笨拙而丑陋。
教室里又安静下来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陈国，看着他拿着细小的雕刻刀，在小小的龙口内辗转腾挪。
一块块废料从龙口掉落，龙珠的形状渐渐成型。
此时的陈国精神也在极度紧绷的状态，这种精细程度的雕刻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决然的考验。
就像一位技术超然的医生，面对大型手术的时候也还是会精神紧、全力以赴。
这种精细程度的雕刻，雕刻刀哪怕偏差分毫，都是一个从头开始的结局。
屏住了呼吸。
陈国屏住了呼吸，教室里的同学们屏住了呼吸，后面旁听的老师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心里在默默想着，
下面，真的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这是陈国刚才对他们说过的话，此时再次用在陈国的身上，他们觉得无比的适合。
随着陈国的精雕细琢，龙珠越发地圆润起来。
赵副校长手中的手机忽然开始剧烈抖动，两条未读短信接连跳了出来，前后相差不到三十秒。
他忽然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打开短信，看了两眼，心脏急速地跳动。
第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老校长接了一个电话，起身去雕刻教室了。”
而第二条短信内容极为简短：
“董事会！！！马上到！！！！”
陈国他收起了雕刻刀，呼出一口气，龙珠已经雕刻好了。
赵副校长收起了手机，叹了一口气，董事会马上到了。
至于董事会到哪了？赵副校长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在高超的雕刻师的手中，可以做到‘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也就是说，雕刻好龙头还不算，还要让龙口含着一颗圆润的珠子，珠子在龙嘴里自由滚动，却不能从龙口里掉出来。”
听到陈国介绍的同学们纷纷抬头，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样把一颗圆润的珠子放进雕刻好的神龙的口中而且还掉不出来。
难道是用胶粘上去吗？
可是粘上去的话就不能滚动了啊……
但如果是塞进去的话，总是能掉下来的啊。或者是找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
看着一群特训班同学好奇的眼神，陈国卖了一个关子：
“龙口含珠的技法有些许难度，所以不作为今天的授课内容，大家可以回去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样才可以做到‘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我们下节课可以探讨。”
听课的同学们把这神奇的技法当作是一个故事听，听一听也就过去了。但是陈国这么一随口的介绍听在后面旁听的老师们耳中就变了味道。
皇甫的神色依旧是严肃而臭屁。
他当然知道这么一个龙口含珠的技法，甚至于他也会这个技术。但是当听到这个已经属于比较高难度的操作被一个年轻人说成是“有些许难度”时，依旧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越发感觉这个叫做陈国的年轻人真的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么多花哨的东西招摇撞骗。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这就是现在皇甫季伯对陈国的印象。
赵副校长听着陈国的讲课，似乎是想到了这个“龙口含珠”是个什么样的雕刻技术。
龙口含珠，是明清时期宫廷内御厨的技法。
了解这项雕刻技法原理的其实大有其人，但至今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真正掌握这项技能。
因为难。
他看了看皇甫季伯，直到看到皇甫季伯毫无变化的表情这才放下了新来。
赵副校长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
短信是他派去观察老校长动向的人发过来的，内容是：
“老校长在办公室午睡。”
而陈国的话听在史老师的耳朵里，就又全然变了味道。
作为一个从没研究过雕刻的中专老师，史老师完全不知道有什么“龙口含珠”的技法，他感觉陈国就是在欺负那些中专生们没见过世面。
这个念头在史老师脑海里徘徊不去，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于是他轻呵一声开口：
“为人师者，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己知道的东西怎么样藏着掖着呢？我看那个什么龙口含珠的技法是可以给同学们见识以下的嘛。
“还说是陈老师根本就不会？作为老师，喜欢说大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陈国雕刻着手中的龙头，瞟了一眼史老师。
皇甫季伯也用余光看了一眼史老师，他现在对陈国印象是有些不太好，但是史老师此时的做法直接让他感觉到了厌恶。
闲言碎语，冷嘲热讽，小人作风。皇甫季伯不屑为之。
一群旁听老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们也都看出来了，今天的史老师在处处针对陈国。
但是在一个有这么多老师同学的旁听课上说这种话，真的是有失教师的体面。
史老师全然不在乎这些。体面？哼，只要能把陈国掰下去，体面算什么。
要不然陈国万一得了势，再加上昨晚也许存在的些小小把柄，以后还有他们赵副校长一系的好日子过吗？
陈国偏头翘了一下嘴角，没有看史老师一眼，就好像在自己的眼里这个人不存在一眼。
但嘴里却开始介绍：
“刚才提到了龙口含珠的技法，那我就在这里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不过事先说好，这个技法不是这么一节课就能够掌握的，所以大家雕刻的时候不要试图模仿。”
此时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已经被出现在了陈国手里，但是有一点与普通龙头不同的是，这个被雕刻出来的龙头的嘴内牙齿没有被雕刻出来。
确切地说，是整个嘴的内部结构都没有雕刻出来。如同龙嘴被封死了一般。
陈国举起雕刻刀对准龙头的位置，然后把龙头举高，让同学们都能够看清楚他手里的动作。
“大家看清楚了，从龙嘴里的这个角度进去……”
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偌大的教室里落针可闻。
尖细的雕刻刀被陈国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到龙嘴内部，陈国轻轻划了一下，然后抽出。
“然后，龙头另外一侧，同样的角度，相反的方向……”
双手的角度稳定而精准，就像是在给这条南瓜雕刻的华夏龙进行一场严谨的牙科手术。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抽出雕刻刀，陈国拿着龙头轻轻一晃，在全体同学的目光注视下，龙头里面那一大块原本应该被废弃掉的雕刻原料，抖动了一下。
边角的碎料份份掉落，但还剩一大块原料依旧存在于龙口之中。
因为切割角度的原因，这一大块原料恰好卡在了神龙的几颗牙齿之间，龙舌之上，看起来摇摇欲醉，实际却稳如磐石！！！！
2008年，刘谦还没有登上春节联欢晚会，他的这句口头禅也还没有红遍大江南北。
此时从陈国的嘴里说出来，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直到这时，教室里大多的人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龙口含珠”，那个珠子根本就不是被雕刻师后来放进去的，而是拿龙口内部的原料切削而成的！
所以为什么它能够“龙口含玉珠，玉珠滚而不落”？
因为本来那个珠子本来就是在龙口内部雕刻出来的！
它的尺寸大于所有龙口之间的缝隙直径，所以它根本就不存在掉下来的可能！
这简直就是，魔法！！！
寂静，无比的寂静。整个教室里面看着在陈国手中的龙头雕刻，看着龙头雕刻口中的那一大块尚未雕琢的原料，寂然无声。
“啪……啪……啪……”
一个听讲的学生情不自禁的放下手中的一切，不顾一切地鼓起了掌。
连绵的掌声响起，龙口内部的珠子还没有真正被雕刻出来，但是此时的教室里面，所有的同学都被折服了。
简直，神乎其技！！！！！
就连后面过来旁听的老师，有几个也轻轻地拍起了手掌。
这个技术，值得他们尊重。
而与现在的热烈气氛不太相符的是，史老师那张老脸一会通红，一会煞白，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霓虹灯正照耀在他的脸上。
整张脸五彩斑斓，精彩纷呈。
赵副校长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他转头在皇甫季伯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看到皇甫季伯微微点头，这才坐正了身子。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附和一下此时的气氛，把面子上的事情做足了。
但手抬了又抬，终究还是放了下去。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
陈国又举起了雕刻刀。
虽然龙口含珠的雏形已经被雕刻出来了，但是还有最后的一步需要雕琢。同时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把华夏龙口中的原料切割成圆珠的形状。
这一步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实际上却是最考验操作者稳定性的步骤。
整个龙头都已经雕刻成型了，龙口之间留给雕刻师操作的空隙就只有这么窄小的一丝。
雕刻师就需要通过这小小的一个开口，把里面那个粗糙的原材料雕刻成圆润的玉珠形状。还不能破坏神龙外部的结构。
而且难度还不仅仅于此，把龙口内部的珠子雕刻成龙珠的时候还要注意，打磨的龙珠不能够过小，龙珠过小会从龙口内掉落。
但龙珠过大也不行。过大的龙珠会影响龙珠在神龙口中的滚动，显得笨拙而丑陋。
教室里又安静下来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陈国，看着他拿着细小的雕刻刀，在小小的龙口内辗转腾挪。
一块块废料从龙口掉落，龙珠的形状渐渐成型。
此时的陈国精神也在极度紧绷的状态，这种精细程度的雕刻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决然的考验。
就像一位技术超然的医生，面对大型手术的时候也还是会精神紧、全力以赴。
这种精细程度的雕刻，雕刻刀哪怕偏差分毫，都是一个从头开始的结局。
屏住了呼吸。
陈国屏住了呼吸，教室里的同学们屏住了呼吸，后面旁听的老师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心里在默默想着，
下面，真的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这是陈国刚才对他们说过的话，此时再次用在陈国的身上，他们觉得无比的适合。
随着陈国的精雕细琢，龙珠越发地圆润起来。
赵副校长手中的手机忽然开始剧烈抖动，两条未读短信接连跳了出来，前后相差不到三十秒。
他忽然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打开短信，看了两眼，心脏急速地跳动。
第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老校长接了一个电话，起身去雕刻教室了。”
而第二条短信内容极为简短：
“董事会！！！马上到！！！！”
陈国他收起了雕刻刀，呼出一口气，龙珠已经雕刻好了。
赵副校长收起了手机，叹了一口气，董事会马上到了。
至于董事会到哪了？赵副校长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