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诅咒
心中想着这样沉重的事情，江离感觉自己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她嘴角动了动，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陆衍之。
看到他羽睫下紧闭的双眼，江离这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准备睡去。
可是蓝姨对她说的话，却像变成了诅咒一般，一直回荡在她耳边，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小离啊，蓝姨也不想让你伤心，但有件事蓝姨不能瞒你，你姐姐她……唉！”
“陆少爷之所以那么恨程小姐，是因为她曾经害死他心爱的女人，听蓝姨一句劝，小离你跟少爷，怕是不能长久……”
一遍遍重复着，漆黑的夜里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沉沉的压的江离喘不过气。
何其残忍，姐姐的死讯，又被她确认了一遍，打破了她心里那点残存的幻想，杀得手无寸铁的她片甲不留，血肉横飞。
江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双大手遮在了她的眼皮上，她吓了一跳，屏息凝气，不敢乱动了。
那双手的掌心出乎意料的温暖，在她的眼皮上摩挲两下，慢慢移到了额头，轻柔而不失力道的帮她按着太阳穴，大约是困了，手的主人声音带了些哑，“乖，快睡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的？
江离有些出乎意料，但额头上温柔的力道让她贪恋，一时间竟是连忘记了刚才那沉重的压力也不自知，不过才闭眼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身后的陆衍之直等到她呼吸声均匀了，手才慢慢停了下来，望着她熟睡的侧影，眼中划过说不清来源道不明去处的怜惜。
次日，清晨。
明亮的阳光照的江离睡不安生，她翻了个身，还是躲不开日上三竿的事实。
无奈，她只得牺牲自己最后一丝挣扎的睡意，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目光触及旁边床单上微微的凹陷，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好像是跟某人一起睡的。
难得跟他一起能睡个好觉，千金难求。
江离莫名的想起昨晚那片刻的温柔，怔了下，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一阵痛楚便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一只手手紧紧抓住床单，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那里的肌肉僵硬的发痛。
果然，那些痛苦的记忆还是不肯放过她的啊。
江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痛楚的表情渐渐变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她从来都不是个有时间有资格伤春悲秋的人。
她心里十分明白，无论她再怎么失魂落魄，姐姐都不能死而复生，就像陆衍之的爱人死了，他找多少个替身都是徒劳一样，与其白白在情绪上浪费时间，不如在眼下看着实际情况付诸行动。
说来也有几分可悲，多年来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终究把她改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幅明智又冷漠的样子，这幅不动声色的样子。
这幅……不讨喜的样子。
门开着，张姨守在门前，听到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小姐，下来吃饭吧，先生等你很久了。”
“他在等我？”江离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只鸡蛋，这都几点了，她竟然让陆衍之等了自己这么久，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穿衣服，“我这就来。”
怎么说呢，心里不敢相信的同时，确实是有些期待和欣喜的，就好像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要收拾好自己去和喜欢的人见面的——初恋的心情一般。
哗哗的流水声中，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江离抬眼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一圈牙膏泡沫的自己，自嘲一笑，笑容有几分滑稽。
江离啊江离，你也未免太假戏真做了吧，连自己都快要欺骗了，还愁骗不了陆衍之？
收拾好心情，江离下楼，果然看到坐在餐桌前拿着张报纸在看的陆衍之。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温和的抚平他的棱角，让他整个人看着竟是柔和许多。
听到她下楼，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没看错的话，他的目光竟然有那么几分……温柔？
和他平日的宠溺不同，他这样的目光，让她有种自己是被爱着的错觉……
对，肯定是错觉吧。
摇了摇头丢弃那些杂念，江离快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早上好啊，今天不需要去公司吗？”
总裁怎么可能不需要去公司，陆衍之摇了摇头，“需要。”
“哦……”江离点点头，这回总算是没超出她的预料。
“但是我觉得，你比公司更需要我，”陆衍之盯着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昨晚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回来了，遇到什么事了？”
江离被这猝不及防的情话撩到，感觉自己像中了一记重击似的，有点晕头转向的，这男人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放电啊。
被问到昨天的事情，她清醒过来，脸还有些红，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就是，突然的心情很不好，有点丧，仅此而已。”
神智不清醒，撒的谎也不合适，果然，陆衍之挑了挑眉，“心情不好就可以这么任性了？”
“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对不起。”江离无奈，只得搬出过去的事情做挡箭牌。
听她提到过往，陆衍之不再追问，目光又恢复了平静，“张姨，把饭菜热好端过来吧。”
“你还没吃？”江离问道。
陆衍之忍俊不禁，打趣她，“等人吃饭哪有自己先吃的道理，难不成你想让我吃完，然后就在旁边专门负责给你擦嘴么，小朋友？”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离面对这样“油嘴滑舌”的陆衍之有些吃瘪，干脆低下头乖乖跟饭菜交流，不与他讲话了。
陆衍之也宠她，偶尔夹菜到她碗里，包揽她的小任性。
两人吃过早餐，陆衍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相对无言。
江离有些不自在，刚想撒个娇缓和下气氛，就听到旁边陆先生开了尊口，“今天我送你去工作的地方，如何？”
“哈？”江离有些怀疑他发烧了，要么就是哪根筋没对，想摸他的额头又发觉不太礼貌。
看到他羽睫下紧闭的双眼，江离这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准备睡去。
可是蓝姨对她说的话，却像变成了诅咒一般，一直回荡在她耳边，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小离啊，蓝姨也不想让你伤心，但有件事蓝姨不能瞒你，你姐姐她……唉！”
“陆少爷之所以那么恨程小姐，是因为她曾经害死他心爱的女人，听蓝姨一句劝，小离你跟少爷，怕是不能长久……”
一遍遍重复着，漆黑的夜里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沉沉的压的江离喘不过气。
何其残忍，姐姐的死讯，又被她确认了一遍，打破了她心里那点残存的幻想，杀得手无寸铁的她片甲不留，血肉横飞。
江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双大手遮在了她的眼皮上，她吓了一跳，屏息凝气，不敢乱动了。
那双手的掌心出乎意料的温暖，在她的眼皮上摩挲两下，慢慢移到了额头，轻柔而不失力道的帮她按着太阳穴，大约是困了，手的主人声音带了些哑，“乖，快睡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的？
江离有些出乎意料，但额头上温柔的力道让她贪恋，一时间竟是连忘记了刚才那沉重的压力也不自知，不过才闭眼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身后的陆衍之直等到她呼吸声均匀了，手才慢慢停了下来，望着她熟睡的侧影，眼中划过说不清来源道不明去处的怜惜。
次日，清晨。
明亮的阳光照的江离睡不安生，她翻了个身，还是躲不开日上三竿的事实。
无奈，她只得牺牲自己最后一丝挣扎的睡意，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目光触及旁边床单上微微的凹陷，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好像是跟某人一起睡的。
难得跟他一起能睡个好觉，千金难求。
江离莫名的想起昨晚那片刻的温柔，怔了下，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一阵痛楚便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一只手手紧紧抓住床单，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那里的肌肉僵硬的发痛。
果然，那些痛苦的记忆还是不肯放过她的啊。
江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痛楚的表情渐渐变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她从来都不是个有时间有资格伤春悲秋的人。
她心里十分明白，无论她再怎么失魂落魄，姐姐都不能死而复生，就像陆衍之的爱人死了，他找多少个替身都是徒劳一样，与其白白在情绪上浪费时间，不如在眼下看着实际情况付诸行动。
说来也有几分可悲，多年来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终究把她改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幅明智又冷漠的样子，这幅不动声色的样子。
这幅……不讨喜的样子。
门开着，张姨守在门前，听到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小姐，下来吃饭吧，先生等你很久了。”
“他在等我？”江离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只鸡蛋，这都几点了，她竟然让陆衍之等了自己这么久，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穿衣服，“我这就来。”
怎么说呢，心里不敢相信的同时，确实是有些期待和欣喜的，就好像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要收拾好自己去和喜欢的人见面的——初恋的心情一般。
哗哗的流水声中，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江离抬眼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一圈牙膏泡沫的自己，自嘲一笑，笑容有几分滑稽。
江离啊江离，你也未免太假戏真做了吧，连自己都快要欺骗了，还愁骗不了陆衍之？
收拾好心情，江离下楼，果然看到坐在餐桌前拿着张报纸在看的陆衍之。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温和的抚平他的棱角，让他整个人看着竟是柔和许多。
听到她下楼，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没看错的话，他的目光竟然有那么几分……温柔？
和他平日的宠溺不同，他这样的目光，让她有种自己是被爱着的错觉……
对，肯定是错觉吧。
摇了摇头丢弃那些杂念，江离快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早上好啊，今天不需要去公司吗？”
总裁怎么可能不需要去公司，陆衍之摇了摇头，“需要。”
“哦……”江离点点头，这回总算是没超出她的预料。
“但是我觉得，你比公司更需要我，”陆衍之盯着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昨晚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回来了，遇到什么事了？”
江离被这猝不及防的情话撩到，感觉自己像中了一记重击似的，有点晕头转向的，这男人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放电啊。
被问到昨天的事情，她清醒过来，脸还有些红，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就是，突然的心情很不好，有点丧，仅此而已。”
神智不清醒，撒的谎也不合适，果然，陆衍之挑了挑眉，“心情不好就可以这么任性了？”
“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对不起。”江离无奈，只得搬出过去的事情做挡箭牌。
听她提到过往，陆衍之不再追问，目光又恢复了平静，“张姨，把饭菜热好端过来吧。”
“你还没吃？”江离问道。
陆衍之忍俊不禁，打趣她，“等人吃饭哪有自己先吃的道理，难不成你想让我吃完，然后就在旁边专门负责给你擦嘴么，小朋友？”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离面对这样“油嘴滑舌”的陆衍之有些吃瘪，干脆低下头乖乖跟饭菜交流，不与他讲话了。
陆衍之也宠她，偶尔夹菜到她碗里，包揽她的小任性。
两人吃过早餐，陆衍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相对无言。
江离有些不自在，刚想撒个娇缓和下气氛，就听到旁边陆先生开了尊口，“今天我送你去工作的地方，如何？”
“哈？”江离有些怀疑他发烧了，要么就是哪根筋没对，想摸他的额头又发觉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