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完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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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百鸟栖息(十三)

    陈陈立马照着老学者的要求做了,沙海在下陷,伐都要沉进沙里去了。陈陈顾不得慢条斯理,像扑雷那样,直接趴在伐上,他死死地抓住一个接一个绑系的排杆儿,另一只手和着那根细长的芦苇杆儿一起抓住冒出头的绳儿。

    倾斜下来的细已埋到陈陈手臂的位置,他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赶忙把沙扒拉掉,等扒拉完,又再次抓住了排杆儿和绳子。伐并不稳。

    他讨厌自己没本事帮不上忙,现在只能杯水车薪地帮老学者他们把沉上他们伐的细长给扒拉掉。突然的,沙面下陷的速度开始加速,如果之前像启动机关,那么现在就像抽离脱水。

    陈陈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将他们往里吸。从两边倾泻下来的沙,有的还打在了陈陈脸上。细沙一粒一粒地打在他的脸上,他使劲闭着抿着嘴闭着眼。沙虽然细,打在脸上到底是疼。

    伐上突然传来一声开铳的砰声,接着一个炸响,整个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和热浪从伐的缝隙间急冲冲地钻出来,陈陈感受到了,这个热浪带着灼烧的痛感。

    陈陈露裸的皮肤露在外面被灼得生疼,他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那个疯老头却抓狂地乱踢乱叫,很快的,又发出一声闷哼,没了动静。

    估计是被巴疯子踢晕了。老学者在喊:“现在先别离了伐!那些畜生在张嘴往下吸!”

    沙面像地基塌陷,如同有一只巨大的怪脚连同沙海上一点的那个伐,重重地踩上了一脚。陈陈睁不开眼,这个巨大的吸力使得倾泻的沙铺天盖地的朝他的脸面扑去。

    埋住了他的身子,同时也盖上了伐。他的呼吸开始困难,使劲把脸往胸口没有沙的地方埋,并且像蛙泳那样把沙往下扒。

    沙下去了,伐在晃动,混乱中,陈陈的手被人踩了一脚,他吃痛地收回手,叫出了声,幸好他埋在胸口,不然那一声,准得吃一嘴的沙。

    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巴疯子,只有他那个吨位才能踩得他的手发麻。接着,他就听到了巴疯子骂声:“这狗娘养的,现在和老子玩这么一出!”

    伐又重重地晃了晃,陈陈不敢松懈,用的劲儿更大了。老学者大喊:“把那畜生引出来!”话音刚落,一声重重地拉栓,紧接着,又在伐上开了一铳。

    灼烧的痛感又来了。他现在所受的折磨都来自于自己人,还不如和藏在沙底下来耍阴招的怪东西战个痛快。他吃一嘴的沙都要提醒老学者了,他扭过头,大喊:“老学者,注意点!你这火药的烟烧得我身子痛!你这……”

    他声音越来越模糊,毫无意外的,他吃了一嘴的沙,他顾不上再说话,连忙吐掉,嘴里虽然没了,但还是涩涩的,吃沙的滋味并不好受。

    老学者冲他喊:“小家伙,忍着点!小畜生不肯来个痛快!”接着,他在填充弹药。

    沙扑在陈陈脸上,差点把他鼻孔给堵住了,这太不好受了,急忙的,他又将脸埋在了胸口,可这一抬一埋,胸口也进了不少,他顾不得双手抓住伐了,一只手死命扯着绑系排杆儿上的绳,一只手赶紧把埋进胸口的沙给打掉。

    鼻子里的沙被他通干净了,可还是干干涩涩的,浑身都不好受,手上用力用得发白,嘴里鼻子里,都像糊上了一层干硬的水泥。还不如不趴在伐上,和老学者他们一起面对怪东西。他还是得练就一套本事,没本事就只能像现在这样那样吃沙,还有之前被人柏捏。

    沉重挥刀的破空声就在陈陈上头,从一边到另一边,好像打了个旋儿,下一秒就铛的一下,打在了什么身上,铮铮的余音兀自颤动,紧接着,又是一刀,再是一刀。

    就这个时候,又是一声老学者的大喊:“陈陈小家伙,抓紧了!”

    陈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也不敢怠慢,他死死抓住伐,咬着牙那样用力。虽然他有短时间的反应时间,但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果然,下一刻,伐的左边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了一下,那个力使得伐向右一边倾斜。

    陈陈感觉自己全身被撞了个结实,忍不住哼了一下,他见到了金星,全身都在翻腾,跟出了车祸一样,十分不好受。那个东西虽然没有直接撞到他,但那个力却让他受不住,不仅如此,伐被猛烈撞击倾斜的同时,那股冲力还直接将他硬生生地甩在了一边,现在是倒挂在了伐上,脚也一下子扎进了下陷的沙海里。

    同样的,沙海里也有一股吸力将他往底下拖,陈陈抓着绳的手要坚持不住了。他大喊:“帮帮忙!要掉下去了!”他扭不过头,也顾不得沙,他所能看见的地方全都在下陷,沙在扑,沙在陷,混乱之中,加上天又暗,他看得并不清楚。

    “傻小子,再坚持一会儿!”是巴疯子的喊声,离他很近。

    “坚持不住了!”陈陈急忙喊。他一只手抓着冒出的绳,躺着抓正好使劲,可现在倒挂在伐上,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手还生疼,像有一个拉伸器吊着他的手臂。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抓住的绳头也慢慢受不住力,他要抓不住了。

    抓不住了。身子像滑梯一样往沙海那里落,他的半条腿已经陷进了沙海里,陈陈暗叫一声他命休矣。他咬着牙,拼命往上蹬,可像流沙的沙海没有让他借力的地方,越蹬越往下,泥塘一样,情急之下,他本能地将手往后到处抓,可伐倾斜,他抓住了一根小排杆,也上不去,只能勉强维持他不继续往下落,不过这样僵持,也拖不了多久。

    紧要关头,有人抓住了陈陈的手,把他往上带,这个人的手很柔软,是谁?他顾不得问,顾不得想,借着他带上来的力,使自己往伐上挪。陈陈能感觉到抓住他的人很费劲地将他往上带,他听到了使劲的哼声。是思姑娘?

    陈陈想往后望,突然的,接着又是一声铛声,紧接着伐被什么人用力一蹬,他刚踩住伐的一边,啪的一下,连同伐直接摔在了仍在下陷的沙面上。

    像拉档踩刹车,陈陈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倒在了一边,他的身子来了大个起伏,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浑身散架了,硬生生地那么一摔,比倒在水泥板上还不好受。但幸运的是,伐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