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完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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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另一支队伍(下)

    思姑娘一下冲过去抱住布扎木。布扎木温柔地拍拍她娇小的背,一直安慰她没有事没有事,没有回答巴疯子的问题。识趣的巴疯子没有追问,看向了马川。

    马川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他喘了喘气,心有余悸地说:“下面......扎根在尸体上的树根动了,尸体也动了。”先别管什么尸体动不动,树根动不动了,陈陈指着滚在一旁的人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这......怎么回事?”

    马川虚弱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陈看着几人,原先以为出了这个地界危险才真正开始,没想到一出客栈就和这些诡谲的玩意儿沾上关系了,以前在客栈觉得面对那些奇奇怪怪没素质可讲的人才头痛,现在倒觉得客栈的那些人和这些鬼东西想比,还是可爱不少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能看着马川说话,布扎木施展本领,还是好的,最起码他们没有事。陈陈一下松了口气,七上八下忐忑的心情平缓了不少,但不敢放松。

    他说:“那颗人头长得真鸡儿像你,但不是你我就放心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同胞亲兄弟没和我说,他和你有一样的梦想,想出去走走看看,但因为没有经验,中了招朝西天归位了。”

    也就陈陈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但可惜的是,没人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开这样缓解气氛的玩笑的时候,总是没人理他。

    布扎木安慰完思姑娘才发现老学者不见了,他问:“樗老呢?”巴疯子说:“老头说这些东西可能不只一个,去查看了。”布扎木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樗老说的没错,下面的洞不止一个,里面像废弃的土窑子,很奇怪,周围有砖石,有其他通道,但被什么东西浇灌封死了,感觉像人为的。”

    马川有点担心,说:“天这么晚了,又不明确四周的动静,老学者单独行动没问题吗?”巴疯子嘴一咧,说:“嘿,这算个屁,脏老头干过的疯事可不少,一个人跑去外城勘察,还敢违背王命,别人当时都叫他‘武罗司的大疯子’,担心他倒不如担心我们今晚是不是连夜赶路。”

    几人正说着,老学者回来了。他一下骆驼就问布扎木,下面什么情况。马川告诉他们,他下去以后,发现洞里面的空间大小有点不正常,似乎都是用整块的砖石封填的,里面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从来没见过。说着,把手里的木人俑拿给老学者,老学者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

    马川继续说,他看了一圈,原本以为没什么事,就摇了铃铛,打算叫思姑娘下来后再一起拿点东西上去,但思姑娘刚一下来,隐藏在黑暗的烂树根里突然坐起来了一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们。他们不动,那个‘人’也不动,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坐着的‘人’突然咯吱咯吱地笑了,要慢慢从烂树根里爬出来。

    一个人,躺在一堆干尸下面的烂树根里,本来就十分诡异,这‘人’的笑声一出来,马川立马断定不是活物,取下腰间的刀,果断出手,飞刀甩出,直接钉在了那‘人’的喉间。笑声一下戛然而止,那‘人’喉头滚动,咕噜咕噜像什么要吐出来,抽搐了一下,然后歪着头不动了。

    马川准备拿样东西上去,招呼思姑娘先走,没想到整根树根开始动了,要从土里钻出来,那‘人’突然又活了,咧开嘴笑,又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直接从烂树干里扑过来。

    思姑娘看那东西不顺眼,早就打算出手了,推开马川,一个转身用绳索勒住了那‘人’的脖子,要马川把他的头砍下来。那‘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长得和马川一个样,但身子又不是一个比例,像砍下一颗头,然后歪七八扭拼在另一具尸身上。

    思姑娘没看到那‘人’的脸,马川在火光的照映下,看到了一张惨白没有生气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脸,那一瞬间愣了神。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底下的烂泥里突然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马川和思姑娘的腿,把他们往下拉,被思姑娘勒住的‘人’力气又奇大,差点将娇小的思姑娘甩在烂泥上。

    千钧一发之际,马川手腕翻转,砍掉了拖住他脚的手,一个驴打滚,滚到思姑娘的脚边,再出手砍掉了抓住她脚的手,然后一刀要直取那‘人’的要害。

    这刀马川感觉戳进了烂泥里,可那‘人’早就死了,哪里能再死一次,见他没有反应,马川用手肘顶住它的下巴,一个扭脖子,再托举那‘人’的头,一个背摔,啪唧一下,像屎甩在烂泥里。

    然后跳上,踩住它的脸,把思姑娘往上托举在肩,争分夺秒的思姑娘一踩上他的肩,立马喊了“快拉!!”就在这个时候,烂泥里的手突然伸长,抓住了马川的腿,捆住了思姑娘的腰,他们只觉得一股要命的力硬生生把他们往下拽。

    所幸上面的巴疯子为了他们争取到了时间,在下一秒,马川用脚勾住了那手,往上一挑再一刀,又替思姑娘扯开了绑在她腰间的手。要死不死,马川踩住的那‘人’又抓住了他的腿,咬住他靴子的后跟。(陈陈也不知道这些怪东西怎么老喜欢抓腿)

    要不是穿的靴子够厚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马川一用力,直接把思姑娘推出去,自己摔下去了。等待出手时机的布扎木一抱出思姑娘,立即跳下洞。洞里的基石似乎不稳固,他一跳下去没多久,摇摇晃晃有要倒塌的趋势。趁着混乱,马川和布扎木合伙割下了那‘人’的头。他们这才发现,这‘人’的身上扎根着树根,头一割下来,那具比例不对的躯干迅速干枯,树根像受惊的蛇一样收回,慢慢变得枯萎。

    接着埋着烂树根的底下传来一声尖叫,突然间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是一张怪物的巨口,要将他俩吸下,嚼得尸骨不剩。所幸,在那洞里有一个倒扣的大缸,看起来挺沉,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不知道干什么用,可现在有用,他们俩没犹豫地就提起大缸,钻进去了。

    布扎木这时说:“缸里面有几具尸体,可奇怪的是,那几具尸体不是吸干水分干枯而死,而是被杀死,他们的颈部和胸口都有致命的伤痕,尸体已经浮肿腐烂到看不清楚脸了。”说到这里,布扎木停下来了,他盯着所有人的眼睛,“可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我们无异,而他们手里攥着的悬令牌十分也令我难以置信。”

    缸里有尸体也不难解释,从开始到现在见到的还少?被杀死也不难解释,贪婪是七宗罪之一,只要人性不死,这样事情无一例外会继续发生。一个破悬令牌有什么难以置信的?哦,对!他们被人杀死没有拿走悬令牌,看来不是为了抢夺狩猎物的皮毛,换句话说,不是为财而杀人。

    既然不是为财杀人,那是为了什么?仇杀?陈陈不清楚布扎木为什么说到这里要停下来卖关子,巴疯子第一个忍不住,骂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快他娘的说,吊什么狗娘养的胃口。”他一不小心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让陈陈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布扎木说出的话,已经不简单到让他到头昏眼花的地步了。

    “问题出在,他们手里攥着的悬令牌,都刻了我们的名字。他们有我们一样的打扮,要不是尸体腐烂分不清楚面貌,否则,我看到的脸肯定也和我们一样。我认为,有另一支队伍,在冒用我们的身份,向漠北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