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告别（下）
陈陈难得见一次老学者把腰间扁壶里的酒给其他人喝，这次喝了他酒的就是那个中年男人，仰头就灌了，还是豪迈。老学者对那个中年男子说：“我还真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你，前几天去找了老谷，他还是那个样子，一脸笑呵呵，他知道我要走，还悄悄给我凑了阴牌，我没和他说我要去哪儿，怕他跟着一起来。”
中年男子惊奇道：“老谷怎么样了？听说他在漠北开了一个牛汤店，生意怎么样？我怕他身体扛不住。”
老学者摇了摇头：“难说，我看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舀汤的时候都费劲的很，他那个倔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都硬撑，你别看他老乐呵呵，你只要一帮他，立马就翻脸。”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明天去见见他。”“别，”老学者说，“我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副在那群老不死手里要来的药，只要他情绪稳定，还是能慢慢治愈他的身子的，你就别去了，我怕他受刺激。”中年男子不说话了。
陈陈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们和瘦老头之间好像还发生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事儿。
老学者给中年男子和小姑娘依次介绍了陈陈、马川、老板娘。老板娘突然说：“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走？”老板娘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好像自言自语，但谁都知道，这话是对马川说的。
石桌边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陈陈看到马川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低着脑袋，拇指一动，向里靠掌心扣住铃铛系绳的一小段，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样的马川很少见，陈陈知道，他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害怕老板娘伤心害怕老板娘生气。
老板娘看着马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完全可以说，可你提都没和我提过，你打发我去王城，早就准备好了一走了之，连客栈都不管了吗？要不是樗老把我追回来，我看到的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老板娘一直在抑制自己，但说完“已经不在了”，明显有些颤抖。
马川闭上眼，嘴唇抖动，仍是不说话。
气氛变得凝重，陈陈知道了为什么老学者回来的时候老板娘不在，为什么这么久不见老板娘了。老学者没有出来打圆场，陈陈不敢插嘴，没人说话。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她似乎苍老了十岁：“你还在恨我，你恨我为什么救下你，恨我不放开你，恨我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父母死去。你每天都在记日子，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
马川很疲倦地摇了摇头，说出话：“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我不该这样，没有恨你。”老板娘说：“你觉得我在约束你，你难道不知道漠北乱糟糟的吗？里面有多少暗流你不知道吗？你以前差点丢了性命你不记得了？”
马川说：“记得。”老板娘说：“你真的打算走了？”马川呆了半响，最后还是摇头，他不打算去了，似乎也不想再说话。
老学者终于说话了，他道：“好了，别以为那样的地方是想去就去，打石子玩闹一样。马川不能去，陈陈也不能去，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客栈，别出什么乱子就行。明天还有两人要到，人一到，东西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休息去吧，不用再说了。”
“可......”陈陈想说背后的推手，老学者将他打断，示意不要再说话了。陈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想去，可在这样的氛围里，再想说什么都找不到一个好契机了。马川一动不动，陈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好像失去了光。
众人正准备散去，陈陈想过去安慰马川的时候，老板娘突然拦住老学者，她道：“不，马川要去，我希望他能做好准备，也希望他能好好回来。”
老学者拒绝了老板娘，他说：“你当那种地方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吗？你放他走，就得做好不再见到他的打算，说句老实话，糟老头子我自己去那里，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安安稳稳回来。”
“那......总得有把握，是不是？”老学者看着老板娘，还是点了点头：“是，很低。”老板娘眼睛红了：“为什么？”陈陈不想再看不想再听，他害怕的就是面对这样的事情，这会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看着他们红着眼的人，还是闭着眼什么都不顾。
他看着马川，说实话，陈陈倒是很羡慕马川，他也想有人担心他的安危，受挫难过的时候找人诉诉苦。之前有个同病相怜的张毅，可那个呆胖子自身难保，相反还是陈陈经常借泡面给他，顺便再送他几句鼓励打气的话。戏剧性的事就是这样戏剧性，一直安慰人的人最后经受不住，选了要自己的命。
陈陈回过身的时候，正好撞见老学者复杂的眼神，他说：“陈陈小家伙......是个迷。我的把握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老板娘似乎决定好了，她说：“那就叫陈陈和马川一起跟你们去。”
中年男子惊奇道：“老谷怎么样了？听说他在漠北开了一个牛汤店，生意怎么样？我怕他身体扛不住。”
老学者摇了摇头：“难说，我看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舀汤的时候都费劲的很，他那个倔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都硬撑，你别看他老乐呵呵，你只要一帮他，立马就翻脸。”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明天去见见他。”“别，”老学者说，“我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副在那群老不死手里要来的药，只要他情绪稳定，还是能慢慢治愈他的身子的，你就别去了，我怕他受刺激。”中年男子不说话了。
陈陈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们和瘦老头之间好像还发生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事儿。
老学者给中年男子和小姑娘依次介绍了陈陈、马川、老板娘。老板娘突然说：“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走？”老板娘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好像自言自语，但谁都知道，这话是对马川说的。
石桌边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陈陈看到马川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低着脑袋，拇指一动，向里靠掌心扣住铃铛系绳的一小段，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样的马川很少见，陈陈知道，他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害怕老板娘伤心害怕老板娘生气。
老板娘看着马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完全可以说，可你提都没和我提过，你打发我去王城，早就准备好了一走了之，连客栈都不管了吗？要不是樗老把我追回来，我看到的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老板娘一直在抑制自己，但说完“已经不在了”，明显有些颤抖。
马川闭上眼，嘴唇抖动，仍是不说话。
气氛变得凝重，陈陈知道了为什么老学者回来的时候老板娘不在，为什么这么久不见老板娘了。老学者没有出来打圆场，陈陈不敢插嘴，没人说话。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她似乎苍老了十岁：“你还在恨我，你恨我为什么救下你，恨我不放开你，恨我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父母死去。你每天都在记日子，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
马川很疲倦地摇了摇头，说出话：“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我不该这样，没有恨你。”老板娘说：“你觉得我在约束你，你难道不知道漠北乱糟糟的吗？里面有多少暗流你不知道吗？你以前差点丢了性命你不记得了？”
马川说：“记得。”老板娘说：“你真的打算走了？”马川呆了半响，最后还是摇头，他不打算去了，似乎也不想再说话。
老学者终于说话了，他道：“好了，别以为那样的地方是想去就去，打石子玩闹一样。马川不能去，陈陈也不能去，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客栈，别出什么乱子就行。明天还有两人要到，人一到，东西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休息去吧，不用再说了。”
“可......”陈陈想说背后的推手，老学者将他打断，示意不要再说话了。陈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想去，可在这样的氛围里，再想说什么都找不到一个好契机了。马川一动不动，陈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好像失去了光。
众人正准备散去，陈陈想过去安慰马川的时候，老板娘突然拦住老学者，她道：“不，马川要去，我希望他能做好准备，也希望他能好好回来。”
老学者拒绝了老板娘，他说：“你当那种地方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吗？你放他走，就得做好不再见到他的打算，说句老实话，糟老头子我自己去那里，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安安稳稳回来。”
“那......总得有把握，是不是？”老学者看着老板娘，还是点了点头：“是，很低。”老板娘眼睛红了：“为什么？”陈陈不想再看不想再听，他害怕的就是面对这样的事情，这会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看着他们红着眼的人，还是闭着眼什么都不顾。
他看着马川，说实话，陈陈倒是很羡慕马川，他也想有人担心他的安危，受挫难过的时候找人诉诉苦。之前有个同病相怜的张毅，可那个呆胖子自身难保，相反还是陈陈经常借泡面给他，顺便再送他几句鼓励打气的话。戏剧性的事就是这样戏剧性，一直安慰人的人最后经受不住，选了要自己的命。
陈陈回过身的时候，正好撞见老学者复杂的眼神，他说：“陈陈小家伙......是个迷。我的把握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老板娘似乎决定好了，她说：“那就叫陈陈和马川一起跟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