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烟杆子
老学者现在手里拿的，分明是一杆玉绿嘴子的烟袋锅。之前在各大营里换置购买的装备正驮在像小炕桌一样的牛背上，牵牛的只能是陈陈。对面富态的胖老板打开匣子的时候，陈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从老学者的手里拿来仔细端详的时候，才确定这是一根乌木杆儿的旱烟。
他的小说世界里怎么会有解放前盛行的东西？对了，之前还在漠北外面捡到了一台留声机，那样的成色和样式，分明老旧了，这两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陈陈怎么看怎么别扭。难道还是漠北的特产？
陈陈凑上前问马川：“你见过这种烟枪没？”
马川端详了一会儿，摇头说：“没见过，上面的玉不来自漠北，漠北的玉质厚温润，脉理都比较坚密，实用性大，这杆玉嘴太清澈了，摔一下就得碎，应该是大燕通东胡那边的地界换来的，那里的旅胡商人很多，通常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胖老板说：“行家啊，当初淘来的时候就是冲着这玩意儿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看嘛，在漠北里做生意，东西就不能太常见，不然谁买谁换。你们瞧了这么多，没一件满意的，看看这件，可是稀奇货，连吃的方式都特别得很。”胖老板说着，从旱烟袋里拎了一点大卷烟丝，装了一锅子，再用火折子点着，又用银元做的锅盖，压了压烧涨的烟末。
胖老板将玉嘴子对着老学者，叫他吸一口。老学者连说古怪古怪，把陈陈推过去了。
陈陈抽了一小口，过嘴的烟味儿呛得他咳嗽，不过味道有点和关东旱烟类似。陈陈问：“你这是从哪里淘出来的？”
胖老板说：“怎么样？我发现这东西很古怪，抽多了一时半会儿不抽，心里就痒痒。”
陈陈又说：“不是，我是问你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淘来的。”
“嘿，那可不好说。”胖老板笑眯眯望着陈陈，眉目表情都让陈陈觉得，他是一头奸商。
陈陈一直以为嘴边长着两撇八字胡，形体富态的胖老板都只存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他们要么是典当铺的掌柜，要么是帮派的二当家，反正长得都不像什么好东西，一目了然。长得像个奸商还做生意，这不吃亏吗？仁厚老实的长相，骨子里是奸诈小人，才是优势。陈陈说：“不好说可以长话短说，不打紧。”
胖老板笑咪咪取回玉绿嘴子的烟锅盖，放回了匣子里，然后伸出四根手指。
“四银？太贵了，不过成交。”陈陈从兜里掏出了最后的六银，放在了木柜桌上，忙要拿走。胖老板取了匣子退开几步，摇了摇头，又伸出四根手指。
“行了行了，大家都退一步，四块四就四块四，我都给了你六银，你赚了这么多，我也亏这么多，你快松手，大家好聚好散。”
胖老板嘿嘿笑：“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从我这里买东西换东西，我可能连裤兜都剩不了，四根手指是四根手指，一根手指是一百银，四根手指当然是四百银了。”
老学者打岔道：“才四百银？那你可太不会做生意了，如果是我，能拿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碰了想买的顾主，肯定得上千银，少一毛都不行。”陈陈看了一眼老学者，心说这老头是帮谁呢。
马川上前几步，突然对胖老板说：“我花六百银，你可别卖给他，再花四百银，让你卖给我，最后再赏你六银，买下这匣子里面的东西。总共是一千零六银的价儿，你看如何？”陈陈吓了一跳，觉得他疯了的，可能不只那个胖老板，连他也在其中。
老学者不正经捣乱还说得过去，但是马川也跟着他一起捣蛋那就不对了，他可不会这样，不是疯了就是别有深意，不知道他会耍什么手段。胖老板奇怪地看着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行人，说：“我瞧你们一起进来，不是一路人？”
马川笑道：“一起进来的不一定是一路人，不是一起进来的倒有可能是一路人，做生意的还是计较个人得失比较好，再好好衡量利益关系，我出的价，高你打算的这么多，不考虑考虑？”
胖老板也吃不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我要拿到银再花出去才是真银，其他什么都是空话，瞧您这几位的派头，都不简单，大家各退一步，三百银拿走，那位小爷想知道的话，我如实奉告，您看如何？”
陈陈觉得胖老板说话在理，也不过分，但他所有的家当都甩在了桌上，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了。陈陈一叹气，说：“还是别了，这不是最重要的，走人。”马川脸上没了笑容，他道：“做生意的不卖物件，你说奇不奇怪？我要一千零六银拿了这东西，就得拿这东西，你没法子不卖。市集里没有出高价不卖的规矩，你要坏了规矩？”
胖老板有点慌神了，忙说：“不是不是，这位爷话严重了，我哪里是不卖，您花了这么多银买这不值钱的东西，要是哪天反悔，正巧我将银花了，哪里能短时间给您凑齐一千银？要不，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值钱？这老板慌得连实话都说出来了，可能是实在不想卖了。陈陈有点明白了，胖老板不愧是奸商，把不值钱的东西当压箱底的好货卖过去，反正没人见过，多少价格不是他说的算？四百银的价格可不便宜，他不吃不喝在客栈做大半年的工，也不一定能存下来。
东西陈陈不是很想要，他又不抽烟，玉绿嘴子的烟袋锅也不算上等的好货，陈陈主要是想弄明白，这种原本不属于他小说世界的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马川淡然道：“那你大可放心，买定离手，没有无缘退货的理。”
“这......”胖老板看来是不想卖了，马川步步紧逼，他又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学者看还不够乱，也来插一脚，他大声道：“这东西怎么有人抢着要？那我也出价，一千银叫你不卖，一千银让你卖给我，再赏你一千银买你匣子里的东西。”
胖老板都要哭了，他连忙擦头上的汗，苦着脸，说：“不瞒几位爷，这东西可能还没装它的匣子值钱，那位小爷不就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吗？我说，我说......”
他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都说漠北的银好赚，我怕是信了他们的鬼话，完全是胡说八道，漠北的银哪里好赚了，我还差点死在路上，都说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天灾我是见过，人祸也差不多要领教了。”说到这里，胖老板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马川和老学者，“爷您说得没错，大燕的旅胡商人确实很多，但我实在没有遇到过，我从王城到这里可花了不少时间，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迷路，一场大灾还差点把我埋了。
“我以为天要亡我呢，谁知道一个过路的人把我救起来了，他见我带上了全部家当，又往漠北的方向走，就问我是不是去漠北的市集，我当然连忙点头了，然后他就给我了这个东西，教我怎么用，还给我指明了路。我一瞧这东西稀奇古怪的没见过，但是我也知趣没问，那人还说叫我拿去漠北卖，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就留着，到时候他来取。”
“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来取啊，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银没赚到，还亏了不少，这东西左卖右卖就是卖不出去，能值多少银？主要是和这里的格格不入，没什么实际用途，打猎的时候拿这细杆子戳几下吗？也就是乏了的时候抽几口，几位爷要是真想要，这东西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见我可怜，赏我一口饭吃得了。”
他的小说世界里怎么会有解放前盛行的东西？对了，之前还在漠北外面捡到了一台留声机，那样的成色和样式，分明老旧了，这两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陈陈怎么看怎么别扭。难道还是漠北的特产？
陈陈凑上前问马川：“你见过这种烟枪没？”
马川端详了一会儿，摇头说：“没见过，上面的玉不来自漠北，漠北的玉质厚温润，脉理都比较坚密，实用性大，这杆玉嘴太清澈了，摔一下就得碎，应该是大燕通东胡那边的地界换来的，那里的旅胡商人很多，通常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胖老板说：“行家啊，当初淘来的时候就是冲着这玩意儿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看嘛，在漠北里做生意，东西就不能太常见，不然谁买谁换。你们瞧了这么多，没一件满意的，看看这件，可是稀奇货，连吃的方式都特别得很。”胖老板说着，从旱烟袋里拎了一点大卷烟丝，装了一锅子，再用火折子点着，又用银元做的锅盖，压了压烧涨的烟末。
胖老板将玉嘴子对着老学者，叫他吸一口。老学者连说古怪古怪，把陈陈推过去了。
陈陈抽了一小口，过嘴的烟味儿呛得他咳嗽，不过味道有点和关东旱烟类似。陈陈问：“你这是从哪里淘出来的？”
胖老板说：“怎么样？我发现这东西很古怪，抽多了一时半会儿不抽，心里就痒痒。”
陈陈又说：“不是，我是问你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淘来的。”
“嘿，那可不好说。”胖老板笑眯眯望着陈陈，眉目表情都让陈陈觉得，他是一头奸商。
陈陈一直以为嘴边长着两撇八字胡，形体富态的胖老板都只存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他们要么是典当铺的掌柜，要么是帮派的二当家，反正长得都不像什么好东西，一目了然。长得像个奸商还做生意，这不吃亏吗？仁厚老实的长相，骨子里是奸诈小人，才是优势。陈陈说：“不好说可以长话短说，不打紧。”
胖老板笑咪咪取回玉绿嘴子的烟锅盖，放回了匣子里，然后伸出四根手指。
“四银？太贵了，不过成交。”陈陈从兜里掏出了最后的六银，放在了木柜桌上，忙要拿走。胖老板取了匣子退开几步，摇了摇头，又伸出四根手指。
“行了行了，大家都退一步，四块四就四块四，我都给了你六银，你赚了这么多，我也亏这么多，你快松手，大家好聚好散。”
胖老板嘿嘿笑：“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从我这里买东西换东西，我可能连裤兜都剩不了，四根手指是四根手指，一根手指是一百银，四根手指当然是四百银了。”
老学者打岔道：“才四百银？那你可太不会做生意了，如果是我，能拿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碰了想买的顾主，肯定得上千银，少一毛都不行。”陈陈看了一眼老学者，心说这老头是帮谁呢。
马川上前几步，突然对胖老板说：“我花六百银，你可别卖给他，再花四百银，让你卖给我，最后再赏你六银，买下这匣子里面的东西。总共是一千零六银的价儿，你看如何？”陈陈吓了一跳，觉得他疯了的，可能不只那个胖老板，连他也在其中。
老学者不正经捣乱还说得过去，但是马川也跟着他一起捣蛋那就不对了，他可不会这样，不是疯了就是别有深意，不知道他会耍什么手段。胖老板奇怪地看着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行人，说：“我瞧你们一起进来，不是一路人？”
马川笑道：“一起进来的不一定是一路人，不是一起进来的倒有可能是一路人，做生意的还是计较个人得失比较好，再好好衡量利益关系，我出的价，高你打算的这么多，不考虑考虑？”
胖老板也吃不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我要拿到银再花出去才是真银，其他什么都是空话，瞧您这几位的派头，都不简单，大家各退一步，三百银拿走，那位小爷想知道的话，我如实奉告，您看如何？”
陈陈觉得胖老板说话在理，也不过分，但他所有的家当都甩在了桌上，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了。陈陈一叹气，说：“还是别了，这不是最重要的，走人。”马川脸上没了笑容，他道：“做生意的不卖物件，你说奇不奇怪？我要一千零六银拿了这东西，就得拿这东西，你没法子不卖。市集里没有出高价不卖的规矩，你要坏了规矩？”
胖老板有点慌神了，忙说：“不是不是，这位爷话严重了，我哪里是不卖，您花了这么多银买这不值钱的东西，要是哪天反悔，正巧我将银花了，哪里能短时间给您凑齐一千银？要不，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值钱？这老板慌得连实话都说出来了，可能是实在不想卖了。陈陈有点明白了，胖老板不愧是奸商，把不值钱的东西当压箱底的好货卖过去，反正没人见过，多少价格不是他说的算？四百银的价格可不便宜，他不吃不喝在客栈做大半年的工，也不一定能存下来。
东西陈陈不是很想要，他又不抽烟，玉绿嘴子的烟袋锅也不算上等的好货，陈陈主要是想弄明白，这种原本不属于他小说世界的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马川淡然道：“那你大可放心，买定离手，没有无缘退货的理。”
“这......”胖老板看来是不想卖了，马川步步紧逼，他又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学者看还不够乱，也来插一脚，他大声道：“这东西怎么有人抢着要？那我也出价，一千银叫你不卖，一千银让你卖给我，再赏你一千银买你匣子里的东西。”
胖老板都要哭了，他连忙擦头上的汗，苦着脸，说：“不瞒几位爷，这东西可能还没装它的匣子值钱，那位小爷不就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吗？我说，我说......”
他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都说漠北的银好赚，我怕是信了他们的鬼话，完全是胡说八道，漠北的银哪里好赚了，我还差点死在路上，都说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天灾我是见过，人祸也差不多要领教了。”说到这里，胖老板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马川和老学者，“爷您说得没错，大燕的旅胡商人确实很多，但我实在没有遇到过，我从王城到这里可花了不少时间，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迷路，一场大灾还差点把我埋了。
“我以为天要亡我呢，谁知道一个过路的人把我救起来了，他见我带上了全部家当，又往漠北的方向走，就问我是不是去漠北的市集，我当然连忙点头了，然后他就给我了这个东西，教我怎么用，还给我指明了路。我一瞧这东西稀奇古怪的没见过，但是我也知趣没问，那人还说叫我拿去漠北卖，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就留着，到时候他来取。”
“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来取啊，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银没赚到，还亏了不少，这东西左卖右卖就是卖不出去，能值多少银？主要是和这里的格格不入，没什么实际用途，打猎的时候拿这细杆子戳几下吗？也就是乏了的时候抽几口，几位爷要是真想要，这东西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见我可怜，赏我一口饭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