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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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萤火

    看见殷筠教授的脸色,杨辰便知自己的猜测对了。

    虽然有《寻丹诀》的帮助,但这次两位中医老前辈的出题具有了相当的难度。

    如果只是做出正确答案,那就和曲世文所答完全一致。

    但人各有异,病情和诊疗方式也要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对待,这个更多的是靠累积的经验。

    杨辰经验不足,但思维敏锐。

    早在第一次五十动的时候,便已经猜出殷筠教授所用的方法,但稍一思索,便自然而然的推测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串雅内外篇》是由清赵学敏所撰,共计四卷,为赵氏记录整理著名“铃医”宗柏云的学术经验,并为之增删而成。

    书中记载多种治法及有效方剂,要求做到简、验、便、廉。

    其中在针法门篇章中,曾提及消癖神火针和阴症散毒针,基于古时火燎针和冰针的基础,但增改了所用药材,删去了稀缺甚至灭绝的药引,又简化对用针的材料要求,配以普通银针便可施展针灸之术。

    从二者的名字也不难看出,在功效上力求一致,当然可能与原针法效果略有偏差,但以安全性和可实施率来说,则都大大提高了。

    杨辰刚刚将这一点解释清楚,殷筠教授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他全身激动的发抖。

    这套针法的确是他所用的均衡药毒的方法,在初期实施以前,在古代原方针灸和这个改良版之间也曾犹豫了好久,最终选用了改良版的《串雅内外篇》作为实施针法。

    这么多年,不仅无人知晓,更是无人察觉有异。

    只因这二者差别甚微,不仅常人无从分辨,连不少老中医都遵从医书,认为若要药毒平衡,封闭命门所用针法必须采用原版的火燎针和冰针。

    虽然有不少人好奇的问过殷筠教授,他是如何将这两种阵法的药材和用针凑齐,他始终笑而不答,因此也成了业界茶余饭后会提起讨论的不解之谜。

    众多业者百般讨论未曾看破,今日竟然在舞台上被杨辰一次诊脉便和盘托出,殷筠教授激动的不能自己,双手颤动着无处安放。

    曲老中医相对镇定一些。

    以他的资历,稍一思索便领会了杨辰所说,顿时心中震惊不已。

    除了这二人和少数学识渊博的老中医豁然开朗以外,大多人面上浮现出的都是茫然和不解,他们互相张望着寻求旁人能给出一个解释说明,但转脸望去,每个人都在面面相觑。

    “不错。原版的火燎针和冰针,我未敢以身尝试,采取了安全系数更高的消癖神火针和阴症散毒针,但对配制药水的药材配方自己做了改进。”

    殷筠教授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握着杨辰的手肯定的说道。

    曲老中医也走上前来,钦许又赞赏的握住了杨辰的另一只手:“能看出这一点来,不仅说明你的医术水平更甚一筹,甚至

    连学识都要渊博的多,能将所学活用,才是天之骄子。”

    曲老中医的话,让落于身后的曲世文神色黯然。

    他自幼学医至今,多数时候都跟随曲老中医的传授,只是无论他获得了多少奖项,荣获了旁人多少赞誉,爷爷也只是对他取得的成绩略微首肯。

    这么多年,他从未在爷爷处听过像今天评价杨辰这样满是赞许和肯定的评价。

    曲世文看了一眼杨辰,只见杨辰面上并无喜色,即使被两位激动的老中医围在中间,他面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

    殷筠教授毫不吝啬赞美之辞,能被这样一位年轻人一眼看出这般隐藏的技法,着实让他喜极而乐。

    只是杨辰却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

    “改良的方法虽然提高了安全性,变得易于实行,但毕竟和最初版本还是有根本性的差别。中医一途,药量要精确到克,不是没做道理的。”

    杨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殷筠教授看出了他的为难,略带诧异的捋了捋长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从你的表现来看,想必你还看出了其他的一些什么,但说无妨!”

    杨辰这才点了点头,认真的询问道:“不知殷筠教授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睡觉越来越沉,沉眠中不易醒来,还稍微有点畏光?”

    曲老中医诧异的扭脸望向这位老伙伴,完全不知杨辰这番问话从何而起。

    但他却见证了殷筠教授面上由赞许至震惊的转变。

    “你是通过诊脉判断出来的?”殷筠教授大惊失色的问道,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杨辰摇了摇头:“我是推测出来的。若完全使用火燎针和冰针,严格按方执行,您体内的药毒会达到几近于太极的平衡,无论如何翻覆,这种平衡都会维持下去,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他看了殷筠教授一眼,沉声说道:“但您按照《串雅内外篇》用针,针法和药方都做了改动,虽能实行但和原版效果必定不可同日而语。这让您体内的药毒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就像是水银重量控制的定时炸弹,虽然现行是可控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元器的老化,这种失衡,最终将会被打破。”

    曲老中医听了半天,有些不安的问道:“沉于睡眠和畏光就是制衡快要失效的征兆?”

    杨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征兆一旦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越来越严重,沉眠的时间越来越长,畏光的情况也越来越重,最后丝光不可见,清醒日无多。再不想办法调节,有可能最后会在一间四面都是厚墙的黑屋中孤独去世。”

    他说着,抱歉的看了殷筠教授一眼:“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的,但这个持续下去的严重性,不是我隐瞒就可以忽略的。”

    没想到殷筠教授怅然之后,却豁达一笑。

    他说道:“以逆天之法续命,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一日,只是不知何时到来。如今我已活了足够的岁月,为中医行业燃尽萤火,于己于人,我都已经知足了。”

    ——内容来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