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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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实情

    桃叶不由得信了几分,二人边走便聊,不觉已回到汪家。幸而没有发现汪雨泽和桃叶私自出门,二人也并未因此而受到责罚,吃过晚饭,便无事,桃叶又回到了原本属于汪雨澜的房间。

    桃叶本想如今逃得生天,从北到南,大王定想不到自己藏身何处,不由得欢喜不已,但成日待在这个家里,还要应汪雨泽的要求,假扮汪雨澜,让他父母好放心,待得汪雨泽找了汪雨澜回来,再狸猫换太子。这计划固然是好,汪雨澜也很容易扮。

    一连多日,汪父汪母都不曾疑心半分,只是在这个家里,不免日日受气,还要干许多农活,桃叶家虽不富裕,但自己却也没干过什么农活,至多不过是煮饭,做针线活卖钱而已,因此干这些颇为吃力,少不得又受了汪母几回训斥,桃叶也不以为意,只想着能从王宫里出来已是不易,如今在这里受点子罪也没什么,况且答应了汪雨泽,也不宜反悔。

    桃叶便把自己真的当成了汪家女,和他们一同生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汪雨澜日日悄悄出去寻找汪雨澜,但每次都不能去太久,只能在这周边找找。桃叶虽和汪家人生活了一个月,但日日忍气吞声,方好过些,只盼得汪雨泽早些把汪雨澜找到,自己才好脱身,便早早把包袱收拾好了,日日盘算着该什么时候走才不被发现,应该带多少衣衫财务才能够用,诸如此类。

    时间一天天过去,汪雨澜还是没有找到,却迎来了冬天,迎来了许家娶亲的消息。这消息自然是汪母通知桃叶的,得知汪雨澜回来,第二天汪母便找到了许家好说歹说,总算是没取消了这门婚事,许家答应不再追究汪雨澜逃跑之事,只要汪雨澜诚心嫁来。许家又命人选了黄道吉日,正是这个月,桃叶和汪雨泽自是慌乱不已,汪雨澜尚未找到,嫁期却又将至了。少不得要反悔了,桃叶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顶替汪雨澜嫁给许公子的。汪雨泽也极是忧心,也嘱咐了桃叶,若是嫁前三天,汪雨澜还未找到,他便送桃叶走。桃叶听得也很欢喜,既然汪雨泽发话了,自己也算不得反悔了。

    离出嫁还有十一日,桃叶却又耐不住性子了,只觉得汪雨澜是找不到了,她独自待在房里盘算着离开这里,没想到思虑过久,以致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却也没发觉。

    “吃饭了,雨澜。”汪母说着就推开了桃叶房间的门。桃叶收拾的东西,恰好被汪母逮了个正着。

    “你要上哪儿去?“汪母怒不可遏的看着桃叶。

    “我……“桃叶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一个被人发现偷东西的窃贼,她面红耳赤的看着地面。

    “你又要走?我在竟然还天真的以

    为,你既然回来便不会走了,没想到你还是要走。”汪母怒冲的说道。

    “我没想走……“桃叶战战兢兢说道。

    “哼!汪母冷笑道,“没想走,这是什么?”汪母指了指桃叶床上的包袱。

    桃叶不再做声,她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无功,枉费唇舌。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敢走,我打断你的腿!“汪母发了狠话。

    “为什么非要逼我嫁给他?“桃叶不解也不甘心自己任人摆布,这个不关心女儿的汪母,自己虽与其女有几分相似,但万万不是同一人,性情也各不相同。她竟然没能看出来,还把亲生女儿逼迫得离家出逃。

    “为什么?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汪母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一个小女子,本就应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敢问为什么!讨打!”

    “好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我硬不遵从又如何!”桃叶在家,有个不成气器的哥哥,自然备倍受父母宠爱,虽然不是事事顺自己的心,父母也从未如此不通情达理过。一时激起桃叶的反叛,怒气上涌,也顾不得许多了。

    “如何?!”说着,汪母怒火中烧,顺手提起了靠在墙上的门闩,抄手便打,一棍子打在桃叶的双腿,打得她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打呀,接着打!打死我吧!”桃叶的犟脾气被打了出来,丝毫不让汪母半步。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你个赔钱货!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腿打断!你跑啊,跑啊!”汪母举起棍子就打一点不留情面,桃叶咬牙跪在地上,额头渗出汗来,她依然不求饶。

    “赔钱货,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跑,你老娘我去给人家赔了多少不是,做了多少保证,才让人家没退了婚,让我们没退还彩礼,你弟弟好不容易把你找了回来,你还要跑!”汪母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败家子!还要跑,感情还想让这到手的钱财飞回去不成!你休想!

    “原来你是为了人家的彩礼钱!”桃叶伤透了心,她万万没有想到汪母会是因为这个而逼迫她,她此时已将眼前这个女人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是,我今天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就是为了他家的钱才把你嫁过去的。你本是女儿身,生在王侯将相家也就罢了,偏生投在贫困的农家。我们辛苦干活养你至今,你又是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不是个赔钱货么!此时正是你回报我们的最好时机,你却不思回报,逃离了这个家,我生你何用?”汪母停止了痛打,一心教训桃叶去了。

    “难怪,难怪……”桃叶终于明白,自己虽然与她的女儿十分神似,但绝对不会辨不

    出来,如此一个视女儿为赔钱货的母亲,又怎会关心她呢,如此以一来,桃叶才会轻易来到这里,而且在这个家除了弟弟,没人能辨出自己是谁了。

    “你说什么?”汪母没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你已跟我挑破,我也索性都告诉你。我不是你女儿,你也绝非我母亲。”桃叶瘫坐在地,混身的疼痛令她动弹不得。如今汪母既是这个态度,若是不说,是绝对走不了了,汪母定会日日夜夜将自己困在这里,直至出嫁。

    “别因为不想嫁人就使这招,连亲娘老爹都不认了。”汪母不信。

    “不信问你儿子去,还亏得他怕你想念女儿所以才让我来冒充,只是为未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母亲。”桃叶十分气愤。

    “什么!”汪母一时不能接受,“你真不是我女儿?”

    “问我做什么,我再说多少次你也是不会相信的。去问你的儿子吧!

    “不必了!汪母说出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家的香火和血脉,自然是该疼爱的,我如此对他,他也如此对我,有什么亏得,亏不得?至于你嘛,是不是我女儿,我也无所谓了……只要有人嫁过去,是谁,我无所谓!

    “你!竟然如此狠心!”桃叶彻底对眼前这个所谓的母亲失去了信心,甚至是绝望。

    “是,我是狠心,可谁叫你偏生是个女儿身,而不是个男儿。可别怨我!”汪母狠心绝情的说道。“从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开始,你便永远别想跑!待你嫁过去之后,你就是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与我家再无任何瓜葛。”

    “你……狠心的女人!”桃叶此时动弹不得,只能动动嘴皮。

    “任你怎么说吧!”汪母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顺手将桃叶锁在里面了。桃叶自知无法,也不反抗了,只待养好伤口,一切从头再议。她仍呆着坐在地上。

    汪母刚出门准备给桃叶请个郎中,尽快医好她的伤,好早日让她嫁过去,正巧碰上个游方郎中,问了价钱,比老熟人乔郎中那里便宜些,便请了这位郎中来看病。那郎中带个小青帽,只看得见半张脸。嘴上有两撇八字胡,说话也有些奇怪,仿佛比他的真声要嘶哑一些。他左肩上挎着一个药箱子,右手拿着一个招子,上书:妙手回春。

    “我说郎中,你莫不是生病了吧,我听你声音有些嘶哑。”汪母闲话聊到。“不是我说你,你还是个郎中,还给别人看病,自己首先病了,还咋给人家看病?”

    “郎中也是人哪!岂不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咳咳,再好的药也是需要时日才能够发挥效用啊!”游方郎中说道。

    “虽是这么个说法,但你们自己生病了,定是用好药,给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用些虎狼之药。村头老张家的媳妇不就是这么死的吗?”汪母刁钻刻薄的说道。

    “我们也不过是平头百姓,哪有闲钱买好药吃,舍不得!”郎中叹息道。

    “说着说着都到家了,这就是我家,哎,闺女不听话,被我给打伤了,并不太严重,您可尽心医治,只是别太贵,太贵我可不依,哪里一个女子还要花费我这么多钱?!”说着汪母就打开了桃叶屋的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