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耕尸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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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皮蝇(2)

    第八章:人皮蝇(1)——古井里的老槐树

    这故事是我听村东头一老太婆讲的,也不知这老太婆叫啥名儿,只知道她知晓好多奇闻异事,诡异的不行,我和我们村娃没事了就搬个小板凳,缠着那老太婆讲故事。

    听我们村老一辈人说,这老太婆是从外地来的,并不是我们村的原住民,貌似是陕北人,至于因何缘由迁到我们村,就不得而知了……

    乾坤湾,圣览山巅,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位于“s”型的黄河古道边畔上的西槐子村,犹如黄河巨龙怀抱其间的“阴阳鱼”……

    西槐子村是一个很落后的地方,甚至连煤油灯都没有,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村子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这里仿佛亘古不变的保持着它一贯的祥和静谧,可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槐子村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就曾路过西槐子村。

    1966年,正是知识青年下乡劳动的年代,许多城市里的知识分子,来到农村种地、垦荒。那个年代人们的物质生活相当清贫,但精神生活很愉悦。

    陕北的冬季天空总是灰蒙蒙一片,不是黄尘蔽日就是阴霾漫天,放眼望去四野一片苍茫,寒风如刀剑一般划着人的脸庞。

    远近沟壑积留着斑斑驳驳的残雪,凛冽刺骨的寒风裹着细细的尘土和雪花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打着旋儿,发出尖利的呼啸声,钻进人的耳朵里,仿佛在向人们倾诉着什么古老的传说。

    西槐子村,顾名思义,村西头有一棵老槐树,要说这老槐树,那可是历史悠久,村子建成之前就存在。令人不解的是,这老槐树没在土里长着,而是扎根于井里!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槐树上住着神仙,神仙喜井水,用其泡制茶水,所以这老槐树才能扎根井中而不死。

    还有人说这老槐树成精了,能聚鬼怪,诸如此类的说法众说纷纭……

    “支书,不是我说啊,再不砍了那棵老槐树,估计咱全村人都得渴死球了!”

    说话这人是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此刻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村支书,炕上另外仨人也皱着眉头望向村支书,等待其回话。

    “哎呀,三水,还有大伙,你们说的这些饿都知道,可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老槐树,哎……”

    村支书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皱着眉头“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爸!你好歹也是党员啊,咋还搞这封建迷信,不就是这树上曾经吊死过几个人么。”这个中年汉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呸呸呸!你个后生懂个球,这老槐树上可住着神仙!这神仙可不比天上那些神仙好说话,稍微一招惹,那后果不堪设想!”村支书说着说着,语调不知为何变的极低,生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了似的。

    话刚说完,村支书鬼使神差的向西边儿窗户外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又抽起了旱烟。

    “村支书,不是我说,就算您不让砍,红卫兵那十几号子人,您能拦住?饿粗人一个,您也别嫌饿说话难听,您要是阻拦那帮人,一个没搞好拉出去批斗,就您这年纪能经得住几次?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哎,三水,这事情饿不是不知道,可是,这老槐树真的砍不得呦!哎……”

    村支书愁眉苦脸的说完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继续道:“就看明天红卫兵那些人咋个办了,要真是砍了,恐怕……”

    村支书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抽了口旱烟,而后用浑浊的双眼,看着众人,语气缓慢而又冰冷的继续道:“恐怕这村子要变天喽……”

    说完,村支书扭头看向西窗,不知在望着什么,良久后才收回目光,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摇了摇头。

    “行咧,今天这会就开到这儿吧,大伙儿都散了吧。”村支书抽了口旱烟,摆了摆手道。

    “哎,那成,支书,那饿们就先走咧噢。”三水一脸惆怅的说完后,便招呼着其余人离去。

    村支书点了点头,又抽起了旱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晌午刚过,十几号子红卫兵喊着“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招呼着众村民,带着伐树工具,风尘仆仆的赶往村西头。

    红卫兵之所以横插一腿,完全是因为那棵老槐树被村民们披上了封建迷信思想的“外套”,说这棵老槐树是封建迷信思想的余毒,必须要伐了。然而大部分村民之所以响应红卫兵的号召,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毕竟封建迷信思想在这些村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并不是喊一两句话就能根除的。

    至于这原因,说来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这棵生长于井中的老槐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壮,已经完全的堵住了井口,村民的生活用水全来自于这井水,现如今井口堵死,村民们无法打到井水,如此一来,生活现状打败了迷信思想,大多数村民主张砍掉这棵老槐树,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与此同时,村支书背着手,用浑浊的眼睛望着浩浩荡荡远去的人群,慢慢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神色黯然的道:“要变天喽。”

    语毕,村支书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棉大衣,转身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村支书的儿子,王壮拿着把斧子,焦急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其样子,是也要去伐那棵老槐树,村支书打眼一看,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用浑浊的双眼冷冷的看了眼王壮,语气冷冽而又颤抖的道:“壮……不要去砍那棵老槐树,千万不要惹……”

    还没等村支书说完,王壮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道:“爸,都啥年代了,还顽固不化,我们要紧跟党的步伐,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说完,王壮头也不回的去追伐树大队,生怕掉了链子。

    而此刻的村支书,老泪纵横的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良久后,叹了口气,黯然神伤的嘀咕道:“阴走三,阳走四,生生死死即天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