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之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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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救了,谁说没救了!”孩子母亲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张开双臂,勇敢的挡在丁洋那张脸与孩子病床之间。



    此时,监控仪器的声响突然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顿挫声,化为一声长音。



    所有的曲线,都拉成了一条直线。



    这变化,往往预示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孩子母亲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疯狂地抓着旁边张医生的白大褂:“医生,医生,快,快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张医生摇摇头。



    病房们被撞开,刘护士长这才拿着西地兰回来。



    孩子母亲冲过去将药物抢到手里,再跑到张医生身边:“药,药来了,医生,快,快。”



    张医生一怔,心想虽然没用了,但还是顺着母亲的意愿吧,正欲接过药物和注射器,却被丁洋的管径打落在地上。



    花口吸着孩子母亲的背部,直接将其拎到墙角。



    丁洋的脸从之前的花口里缩回去,再从另一个花口伸出来,送到孩子母亲的眼前。



    “接受现实吧,你孩子的肝脏,我要了,不,确切地说,是我买了。”



    另一根管径凑过来,将一箱子钱放到母亲的脚下。



    “我不同意,我不卖,我儿子没死,谁说我儿子死了!”



    母亲冲着丁洋嘶喊。



    丁洋摇摇头,苦笑道:“抱歉,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而只是通知你。”



    说完,管径扭过来,让脸冲向病床前的几个人:“好了,手术室我已经找好了,手术必须马上开始了。”



    。



    。



    。



    。



    门诊三层。



    ct室。



    巨大厚重的全金属辐射防护门,半开着。



    里面,有两个轮椅。



    上面。



    坐着两位老人。



    老伯伯已经老了,头上早没了头发。



    老婆婆也不年轻了,头上早没了黑头发。



    老伯伯问老婆婆:“你这是准备看哪?”



    老婆婆说:“糖尿病好多年了,影响了肾,肾炎。”



    老伯伯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肝脏区域:“我是肝脏不好,喝酒喝的。”



    老婆婆说:“拍这个要花好多钱的。”



    老伯伯附和道:“是啊,儿子非带着我过来拍这个,我一劲儿跟他说,拍b超就行了,别费这个钱。”



    老婆婆拍手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闺女非说这个更准确。”



    老伯伯说:“我儿子还是很孝顺的。”



    老婆婆回应道:“我女儿也很好。”



    一阵沉默后,老伯伯叹道:“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丢下我跑,他要是不跑,我还得跟他急呢!”



    老婆婆欲言又止,想了想也跟着说道:“是啊,咱们还能活几年,儿女都已经有了儿女,家里没了咱们没事,没了他们就完了!”



    防护门动了。



    发出轰轰的声响。



    两位老人把视线投过去,只见一朵巨型花头探进来。



    往里钻。



    花头连着管茎。



    粗壮的管状身躯,在外壁粘滑液体的帮助下,强行将金属门打开的空间扩充到畅通无阻的程度。



    跟着。



    又一朵花出现在门口,花头扭过来,似乎对里面也很感兴趣。



    于是。



    便从之前那条管茎的上方,游走而入。



    两朵巨花,伸到两位老人跟前,再被管茎高高举起,冷漠地俯视着下面的猎物。



    老婆婆的手忍不住发抖。



    老伯伯的手慢慢伸过去,攥住。



    “别怕,别怕,你看这花,多大啊,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大的花。”



    老婆婆向老伯伯投来感谢的目光,手上传来的体温,瞬间就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是啊,这花还能自己动,真是奇怪。”



    两朵巨花在老人头顶上空发出呲呲的声响,就像正在讨论怎么分配食物。



    一会儿,它俩都张开自己的花口。



    看来,是商量好了。



    老人们仰着头,恐怕是预感到了什么,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贪婪地体会着最后的活着的感觉。



    巨花从天而降。



    老人们闭上了眼睛。



    只感到。



    不。



    是只听到身旁发出了声响。



    奇怪。



    预感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俩人又睁开眼睛。



    只看到,俩巨花正贴在地板上,花头与管茎的连接处,不知什么时候被绳子一样的东西捆绑在了一起。



    是绳子吗?



    老伯伯重新聚焦自己那本就不太灵光的眼神。



    不是。



    那更像是树枝。



    柳树枝。



    顺着柳树枝延伸的方向,一直能追溯到门外。



    门口。



    站着一个怪人。



    又高又大、发型怪异、肤色奇特的怪人。



    怪人伸着一只手。



    粗壮树枝们的另一头,正连在那只手上。



    眼前的两条管径不断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树枝的缠绕,可那些树枝,就似一只强壮的大手,始终死死按住头部区域,让其贴在地板上不得动弹 。



    咣当。



    门口的响声又将俩老人的视线重新吸引过去。



    但见那怪人,正用另一只手控制着推拉门,用力的开合,两条管茎停留在门口的那段,无可避免地被金属门边缘和门框不断夹击。



    哐当。



    哐当。



    哐当。



    每一次碰撞,老伯伯都能清楚地听见脚下巨花被迫发出难以名状的叫声。



    应该很痛吧!



    哐当。



    哐当。



    哐当。



    每一次夹击,都比上一次更猛烈。那产生的声响,都让老婆婆担心那门是不是足够结实。



    哐当。



    哐当。



    噔!



    撞击的声调突然变了。



    怪人不再重复之前的动作,只将金属门开到最大。



    他慢慢的走进来,手上的树枝,有生命似的将方才始终压制在地板上的两朵巨花缓缓提到半空中。



    巨花没了声音,没了挣扎,耷拉着花头,完全失去了活性。



    而随着树枝将巨花越提越高,俩老人才发现,两条管茎被夹击的部位,早已断开,那被金属门生生砸断的伤口,肉烂皮松的,还不停流出绿色的液体。



    老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因为进来的怪人,近处看比远处看更奇怪,远处看是一个树形的人,近处看,却更像一个人形的树。



    今天怎么了,怎么遇到了这么多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大爷大妈,这儿就你们两个人吗?”



    怪人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