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之树侠
字体: 16 + -

023

    陆楚想起昨天,便利店里,救出两位人质后。



    是的,单单两个人,一个妇女一个少年,都能把你纠缠得差点无法脱身。



    若是医生呢?



    是的,医生。



    什么是医生?



    医生一般都有着刨根问底的劲头、科学为上的态度,。



    而且,对待看不懂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办法可能总是,解解剖再看。



    要是当着这类家伙的面,来那么一段高清无码的直播表演,自己会不会当场被擒住,然后直接送到手术室?



    “对啊,变不变异,和能不能回来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张亮同样想不明白,于是重复了一遍李二国的问题。



    “我只是怕被当成试验品给肢解了。”



    脑海里,带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在自己满是树皮的肚子上,一刀下去,没反应。



    医生生气地将刀扔到一旁,高喊道,护士,这皮太硬了!给我换电锯!



    陆楚浑身一哆嗦,拒绝再脑补接下来的画面。



    李二国笑出声:“没这么严重吧!昨天你不还说,自己带着一身树皮在街上晃悠,不但没有引起任何骚动,还被误会成了发传单的。”



    “可在医院那地方,面对医生那种人,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喽!”陆楚说着,站起来,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几下,大口开吃。



    在这个国家的医院,尤其是当地排名靠前的医院里看病,原本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排队,缴费,在乌央乌央的人群中来回奔波于各科室之间。



    再加上要坚持不变异。



    就得坚持饿肚子。



    那么。



    不容易三个字,也就瞬间提升为惨烈二字。



    惨烈地在医院战斗,会遇到各种惨烈。



    战斗完回到家,便只剩下惨烈的饿。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李二国还是不放心他的身体。



    陆楚指着化验单:“根据上面的结果,我准备什么也不再办。”



    “就这么耗着?”



    陆楚弯曲右臂,展现一下肌肉,笑道:“这怎么能叫耗着呢?我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一个苹果已下肚。



    他的脸上,也又已开始泛起片片树皮状的斑块。



    “但一吃东西,就不太好了。”张亮盯着对方正在变化的皮肤,摇头说道。



    陆楚摸着自己的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是几天前,这种无所谓都是生造出来的。



    但现在,这种无所谓还真的就是无所谓了。



    “样子虽然不太好,但功能却真不错!”



    陆楚盯着自己的手指,嫩嫩的枝芽在意念的牵引下,从皮肤上破肉而出,但只冒个头,就没发展了。



    一个苹果的能量,估计也就只能催生出这么多。



    张李二人回忆那天群鞭乱舞拆房子的场景,都点头同意陆楚的说法。变异后,确实功能强悍,堪比挖掘机。



    “你是不是想说,”



    张亮似有所悟。



    “下次打劫时,你打算吃饱了变身后再去?”



    李二国脑补一下树怪打劫的场景,随后附和道:“那样的话,我跟亮子啥都不用干,就像现在这样,坐沙发上吃水果看热闹就行了。”



    十条柳枝,绑人,拍照,搜现金,所有相关工作大包大揽,绝对绰绰有余。



    “这种设想,我还确实认真地想过。”陆楚拿起第二个苹果,这次,连擦都懒得擦,直接大口咬上去。



    “就这么干吧!哥!我看行!”张亮对于任何能提升安全系数的措施,都相当欢迎。



    跟在一个八爪鱼一般的树怪身边去抢劫,那家伙,不但安全,还很有气场!



    “但是,”



    陆楚第二个苹果也吃完了,他抹抹嘴,才继续说道:



    “你们不觉得,让一个树怪去打劫,有点浪费吗?”



    浪费?



    这话怎么说?



    张立二人不太明白陆楚的意思。



    “我是说,你们想想看,尽管我变身后,长得比较丑,也没啥气质,但好歹也算货真价实的变身吧?你见过世界上其他人变身吗?”



    俩人摇摇头,同时说道:“没见过。”



    “对啊!没见过!没见过意味着什么?”



    俩人摇摇头,同时问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独一无二!在当今这个世道里,知道独一无二又意味着什么吗?”



    俩人再次摇摇头。



    “意味着财富!”



    陆楚充满自信地说道。



    



    。。。。。。。。。。。。。。。。。。。。。。。。。。。。。。。。。。。。。。。。。。。。。。。。。。。。。。。。。。。。。。。。



    



    丁洋早上来到病房,第一件事情是接过妻子手里的缴费单。



    预交的住院费用,已经不足以支撑今天的药物治疗了。



    长方形的白纸。



    打印的黑字。



    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竖向排列的药剂名称。



    这都是儿子昨天输过的液体。



    这也基本都是儿子今天准备要输的液体。



    保肝,降酶,增蛋白,糖皮质激素。



    即使是当地最好的医院,能做的,似乎也只是这些了。



    事实上,与其说是治疗。



    不如。



    说是。



    维持吧。



    三年前,儿子丁聪被查出一种名叫自身免疫性肝炎的怪病。



    发病机制不明。



    没有明确的根治方案。



    在丁洋有限的医学常识里,觉得肝炎一般都是外部病毒传染而来。但儿子这种病,医生却说,是由于自身的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免疫细胞敌我不分,开始攻击正常健康的肝脏组织。



    自相残杀的后果,就是肝脏受到破坏,开始出现炎症。



    随着炎症的不断发展,就会发生肝脏纤维化。



    肝纤维化如果无法得到遏制,接下来,就是肝硬化。



    丁聪的病情,正是按照这样的节奏在一步步地恶化。



    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在他朝气蓬勃的身体里,却带着一颗千疮百孔、老态龙钟的肝脏。



    每每想到这里,丁洋就会痛。



    深入骨髓的痛。



    说不出是哪里。



    但似乎哪里都在痛。



    前面穿过走廊,就是医院大厅。



    医院大厅的尽头,就是缴费窗口。



    远远看去,窗口前,已经排满了长队。



    不知那队伍里,又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样,正在品尝着这种莫名的痛。



    视线里,一个白大褂穿过大厅。



    “王医生。”



    丁洋冲他挥手。



    王医生站住,注意到是丁洋,便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医生待到两人的距离缩短得足够聊天,开口便问。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丁洋盯着对方的嘴,盼望着从里面蹦出他想听到的词语。



    王医生摇头,主动射出的坚定目光,似是要彻底杀死对方仅存的侥幸心理。



    “这些天你也都看到了,医学界公认的应对这种病的唯一有效办法,强的松与硫唑嘌呤联合疗法,在你儿子身上缺乏足够的疗效,反而副作用过于明显,再这么下去,”



    王医生顿了一下,还是冷酷地说出了对于病患家属来说,无比伤人的一句话。



    “那就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害人了。”



    字字千斤,拉扯着丁洋的心在下沉。



    “想救你儿子,肝移植,是唯一的办法!”



    “但这几天就我在网上看到的,”丁洋手中缴费单,越攥越紧:“也没有明确的说,换了肝脏,就一定能治好这病。”



    “你儿子目前还没有出现肝衰竭,所以,移植后5年存活率为90%左右,10年存活率为75%左右。”王医生重复着这些几乎每天都要重复的冰冷数字。



    五年?



    十年?



    给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说五年,说十年?



    丁洋又在痛了。



    王医生的手,拍拍丁洋的肩膀。



    “赶紧跟家里商量,有了结果赶紧告诉我,时间不等人,病,更不等人!”



    王医生也不等人,他留下精神有些恍惚的丁洋,匆忙的走向病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