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张亮拍拍落在头上的灰尘，李二国吐吐溅到嘴里的杂质，一时难以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
陆楚晃晃悠悠站起来。
“你刚才跳到房顶上了？”李二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冲着陆楚喊道。
“我刚才跳到房顶上了？”别说李二国，就连陆楚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
“你竟然还站起来了？”张亮觉得，一个头部先撞屋顶，再撞茶几，最后腰部着陆的人，这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都值得怀疑。
“对啊，我怎么还站起来了？”陆楚继续怀疑自己。
“疼吗？”李二国问。
“没啥感觉，就是头有点儿晕。”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李二国情不自禁地叫唤起来。
张亮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诉求道：“哥，你再来一下刚才的动作，这绝对是真实版的飞檐走壁。”
“别捣乱。”陆楚用手指了指张亮。
谁想。
一枝柳条突然从他伸出的手指尖处，快速生长出来，宛如鞭子一般精确地甩向张亮手中的手机。
手机被柳条的冲击力击飞，撞到张亮身后的墙上，又重重落到地上。
张亮瞪着眼，右手依然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只呆呆重复了一个方才李二国问过的问题：“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陆楚将右手举起来，用左手拎起那枝莫名生出来的柳条，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张亮，问道：“刚才是这东西把你手机打掉了？”
张亮点点头。
陆楚失笑：“比枪打得还准！”
张亮捡回自己的手机，发现屏幕已经碎了，他举起手机尸体，对陆楚说：“看看，报废了！”
陆楚拒绝承担责任：“不关我的事，是这柳条干的。”
“柳条是你手上的柳条。”
“但这柳条，是自己生出来的。”
“不是你主动控制的？”
“不是。”
“你能让它再动动吗？”
“我不知道它怎么动的。”
陆楚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的心思一动，那柳条，便又动了。
两米多长的柳条，柔韧灵活，似有生命般在屋子里四处乱甩。甩到墙上，便留下一道鞭痕，甩到家具上，便留下一道划痕，甩到易碎品上，则直接让其碎掉。
陆楚全力想控制自己的手，可结果是，自己的手连同整条胳膊都被柳条扯得来回摆动，却被柳条完全控制了。
于是，他只剩下两件事情可做，一是用左手死死握住不听使唤的右胳膊，二是用嘴持续惊叫。
张亮和李二国则直接贴到最远处的墙角里，惊恐地目睹陆楚将租来的房子弄得面目全非。
“停，快停，屋子要被你拆了！”张亮冲着陆楚喊。
“草，我不知道怎么停！”陆楚也很着急，他心中一乱，食指上的柳条非但没停，反倒是其他九个手指头上，也齐刷刷生出柳条。
这下子好了。
这下子绝对热闹了。
这下子真要把房子拆掉了。
十条鞭子状的柳枝，亢奋地在客厅里群魔乱舞。张李二人趴在地上，在陆楚一声声的惊叫声中，用最标准的匍匐前进姿势，逃离枪林弹雨、尘灰四起的是非地，直奔鞭长莫及的卧室。
三米，两米，一米。
总算到了。
安全了。
两个人站起来，相互看着对方已被柳条抽打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感受着被鞭打留下的痛楚，同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客厅里依然热闹。
抽打声，叫骂声，破碎声，声声不息。
但热闹也没持续太久。
声音渐渐小了。
最后没了动静。
终于控制住场面了？
俩人从卧室门口，慢慢探出脑袋，试图打探外面的敌情。
当他们终于在客厅一角看到陆楚的模样时，却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别笑了，快过来帮我解开。”陆楚无奈地叹道。
此时的陆楚，全身被十条柳枝死死缠绕，像根木桩子一般戳在那里，只剩下脖子以上的部位能动了。
难怪停了，原来是柳条和柳条的主人相互打成死结了。
李二国掏出手机，靠近陆楚，赶紧拍下这个只有在动画片里才有的一幕。
张亮也迅速跑到陆楚身边，手搭对方肩膀，冲着李二国说到：“拍清楚点儿。”
李二国按下快门键，然后将手机递给张亮。
俩人更换位置，再来一张。
“你们再不帮忙，一会儿我还抽你们。”陆楚淡淡地说道。
李二国问：“怎么帮？”
“厨房里有剪刀。”
李二国取回剪刀，上来就要去剪陆楚身上缠绕的柳条。
“停！”
陆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制止李二国。
“怎么了？”李二国问。
“草，我他妈刚反应过来，这是长在我身上的东西！”
李二国拍拍脑门：“对啊，这些柳条，现在得算你身上的器官吧？”
张亮不明所以地问：“剪了它会疼吗？”
陆楚想起今早李莉拔他头上柳条时的那种痛楚感，肯定地点点头：“疼，真的会疼！”
张亮摊开手：“那怎么办？”
陆楚苦笑：“我也不知道。”
。。。。。。。。。。。。。。。。。。。。
方宏军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望着那纸条，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昨天的事情。
收获二十万的三个劫匪，得意忘形地将两万多零散现金返还给了方宏军，美其名曰，返利。
纸条，正是那个看似是首领的蒙面客，在往外掏钱时，意外地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除了方宏军，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有方宏军，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当绑匪们说要给他拍裸照时，他有意识地作出精神崩溃的样子，瘫倒在地板上，成功地将目标攥在被绑在背后的右手里。
纸条是白色的。
上面打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字。
主要是物品和价格。
没错，是价格。
超市物品的价格。
这竟然是一张本地连锁超市的机打小票！
超市里一般都有监控摄像头。
机打小票上一般都有打印地点和时间。
知道了地点，应该就能找到那天的录像。
知道了时间，应该就能在录像里圈定那个买东西的人。
而那个买东西的人，应该就是绑匪之一。
方宏军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寻找一位派出所朋友的联系号码。
以警察的身份出面，拿到那份录像，丝袜后面的脸，立刻就能浮出水面。
只是。
那人手里有视频，有照片，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宏军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手指停住了。
按照那人说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真的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即使自己能，对方能吗？
致命的把柄，谁会舍得只用一次？
自己的事业正在稳步上升，这样一把利剑悬在头上，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这些问题，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在方宏军的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他的拇指，在屏幕上方上下摆动几次后，终于颤抖着按了下去。
嘟。嘟。嘟。
“喂？方哥？”
“恩。最近忙吗？”
“还行，有事吗？哥。”
“确实有个事儿，你得替我跑一趟。”
陆楚晃晃悠悠站起来。
“你刚才跳到房顶上了？”李二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冲着陆楚喊道。
“我刚才跳到房顶上了？”别说李二国，就连陆楚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
“你竟然还站起来了？”张亮觉得，一个头部先撞屋顶，再撞茶几，最后腰部着陆的人，这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都值得怀疑。
“对啊，我怎么还站起来了？”陆楚继续怀疑自己。
“疼吗？”李二国问。
“没啥感觉，就是头有点儿晕。”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李二国情不自禁地叫唤起来。
张亮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诉求道：“哥，你再来一下刚才的动作，这绝对是真实版的飞檐走壁。”
“别捣乱。”陆楚用手指了指张亮。
谁想。
一枝柳条突然从他伸出的手指尖处，快速生长出来，宛如鞭子一般精确地甩向张亮手中的手机。
手机被柳条的冲击力击飞，撞到张亮身后的墙上，又重重落到地上。
张亮瞪着眼，右手依然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只呆呆重复了一个方才李二国问过的问题：“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陆楚将右手举起来，用左手拎起那枝莫名生出来的柳条，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张亮，问道：“刚才是这东西把你手机打掉了？”
张亮点点头。
陆楚失笑：“比枪打得还准！”
张亮捡回自己的手机，发现屏幕已经碎了，他举起手机尸体，对陆楚说：“看看，报废了！”
陆楚拒绝承担责任：“不关我的事，是这柳条干的。”
“柳条是你手上的柳条。”
“但这柳条，是自己生出来的。”
“不是你主动控制的？”
“不是。”
“你能让它再动动吗？”
“我不知道它怎么动的。”
陆楚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的心思一动，那柳条，便又动了。
两米多长的柳条，柔韧灵活，似有生命般在屋子里四处乱甩。甩到墙上，便留下一道鞭痕，甩到家具上，便留下一道划痕，甩到易碎品上，则直接让其碎掉。
陆楚全力想控制自己的手，可结果是，自己的手连同整条胳膊都被柳条扯得来回摆动，却被柳条完全控制了。
于是，他只剩下两件事情可做，一是用左手死死握住不听使唤的右胳膊，二是用嘴持续惊叫。
张亮和李二国则直接贴到最远处的墙角里，惊恐地目睹陆楚将租来的房子弄得面目全非。
“停，快停，屋子要被你拆了！”张亮冲着陆楚喊。
“草，我不知道怎么停！”陆楚也很着急，他心中一乱，食指上的柳条非但没停，反倒是其他九个手指头上，也齐刷刷生出柳条。
这下子好了。
这下子绝对热闹了。
这下子真要把房子拆掉了。
十条鞭子状的柳枝，亢奋地在客厅里群魔乱舞。张李二人趴在地上，在陆楚一声声的惊叫声中，用最标准的匍匐前进姿势，逃离枪林弹雨、尘灰四起的是非地，直奔鞭长莫及的卧室。
三米，两米，一米。
总算到了。
安全了。
两个人站起来，相互看着对方已被柳条抽打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感受着被鞭打留下的痛楚，同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客厅里依然热闹。
抽打声，叫骂声，破碎声，声声不息。
但热闹也没持续太久。
声音渐渐小了。
最后没了动静。
终于控制住场面了？
俩人从卧室门口，慢慢探出脑袋，试图打探外面的敌情。
当他们终于在客厅一角看到陆楚的模样时，却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别笑了，快过来帮我解开。”陆楚无奈地叹道。
此时的陆楚，全身被十条柳枝死死缠绕，像根木桩子一般戳在那里，只剩下脖子以上的部位能动了。
难怪停了，原来是柳条和柳条的主人相互打成死结了。
李二国掏出手机，靠近陆楚，赶紧拍下这个只有在动画片里才有的一幕。
张亮也迅速跑到陆楚身边，手搭对方肩膀，冲着李二国说到：“拍清楚点儿。”
李二国按下快门键，然后将手机递给张亮。
俩人更换位置，再来一张。
“你们再不帮忙，一会儿我还抽你们。”陆楚淡淡地说道。
李二国问：“怎么帮？”
“厨房里有剪刀。”
李二国取回剪刀，上来就要去剪陆楚身上缠绕的柳条。
“停！”
陆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制止李二国。
“怎么了？”李二国问。
“草，我他妈刚反应过来，这是长在我身上的东西！”
李二国拍拍脑门：“对啊，这些柳条，现在得算你身上的器官吧？”
张亮不明所以地问：“剪了它会疼吗？”
陆楚想起今早李莉拔他头上柳条时的那种痛楚感，肯定地点点头：“疼，真的会疼！”
张亮摊开手：“那怎么办？”
陆楚苦笑：“我也不知道。”
。。。。。。。。。。。。。。。。。。。。
方宏军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望着那纸条，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昨天的事情。
收获二十万的三个劫匪，得意忘形地将两万多零散现金返还给了方宏军，美其名曰，返利。
纸条，正是那个看似是首领的蒙面客，在往外掏钱时，意外地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除了方宏军，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有方宏军，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当绑匪们说要给他拍裸照时，他有意识地作出精神崩溃的样子，瘫倒在地板上，成功地将目标攥在被绑在背后的右手里。
纸条是白色的。
上面打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字。
主要是物品和价格。
没错，是价格。
超市物品的价格。
这竟然是一张本地连锁超市的机打小票！
超市里一般都有监控摄像头。
机打小票上一般都有打印地点和时间。
知道了地点，应该就能找到那天的录像。
知道了时间，应该就能在录像里圈定那个买东西的人。
而那个买东西的人，应该就是绑匪之一。
方宏军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寻找一位派出所朋友的联系号码。
以警察的身份出面，拿到那份录像，丝袜后面的脸，立刻就能浮出水面。
只是。
那人手里有视频，有照片，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宏军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手指停住了。
按照那人说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真的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即使自己能，对方能吗？
致命的把柄，谁会舍得只用一次？
自己的事业正在稳步上升，这样一把利剑悬在头上，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这些问题，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在方宏军的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他的拇指，在屏幕上方上下摆动几次后，终于颤抖着按了下去。
嘟。嘟。嘟。
“喂？方哥？”
“恩。最近忙吗？”
“还行，有事吗？哥。”
“确实有个事儿，你得替我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