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目的不明
这是江晚第一次来酒吧，她探头探脑地跟着凌鹤后面打量着四周。林晓芙倒是显得轻车熟路，只是样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时值下午六点，酒吧各角落的转椅上只零星坐了几个人。路过转角一隅，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突然窜出来：“凌鹤！”
酒吧灯光昏暗，但还能清晰辨看到那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半敞着衬衣领子，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看凌鹤熟稔地上前打招呼，林晓芙暗暗皱了皱眉头。想来，这就是那位无酒不欢的出版商了。
男子有些自来熟，他冲林晓芙和江晚两人招招手：“这就是凌鹤你跟我提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小芙，是不是？”
“是，您好。”林晓芙淡淡一笑，选了个离男子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江晚跟着旁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男子，挨着林晓芙坐定。
出版商看着江晚，含笑道：“这个小妹妹是……”
“她是小芙的朋友。”凌鹤在旁边答道。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凌鹤，你快去前台再拿两个杯子来，还有我存在这里的酒。”
凌鹤闻言一愣：“你是说你存的酒？好，你稍等。”
江晚一听，有点坐不住了，但考虑到这可能跟林晓芙书的出版挂钩，还是按捺下来。
“今儿高兴，你们两个也不用拘着。能喝就喝，不能喝，浅尝辄止也可以。我这酒可是好酒。”男子客气地看着江晚笑道。
江晚面上笑着，背地里却偷偷捏了林晓芙一下。
也不知这人是真性情还是太轻薄，哪有一上来就劝人喝酒的。她俩虽然酒量都不差，但眼前的毕竟是摸不清底细的陌生人，她俩可不敢胡闹。
凌鹤拿过来两个浅口高脚杯和一瓶开好的酒。昏暗中，瓶子中的液体荡漾着，晃出奇异好看的色彩。
酒缓缓倒入杯中，中年男子的笑近在眼前，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随意。”
江晚迟疑地端起酒杯，两只胳膊僵在胸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偷偷嗅着这杯酒，酒香里微微掺杂了点酸味。
再抬眼望向林晓芙，她发现林晓芙也是尴尬地僵在那里。
江晚轻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她站起身，却不想，林晓芙的脚橫在她旁边，她一个趔趄，酒撒了一身。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林晓芙慌忙抽出包里的纸巾，忍不住责怪，“真是太不小心了。抱歉，抱歉，我们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两个人手牵着手，拿起小包包，对凌鹤和中年男子微一
欠身，匆匆忙忙地跑去洗手间。
“怎么样，好清理吗？”林晓芙看着江晚雪白小衫前的一片狼藉。
“要的就是不清理，”江晚拿纸巾略微擦了一下胳膊上的酒渍，低声道，“等等我们去趟警察局。”
“你是说……”林晓芙愣了。她起先只是以为江晚是想故意摆脱被灌酒的局面，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
“我们电视台前几天播了个案子，说是前段时间有人在酒吧给独身女生的酒里放东西。那种东西，有的用了会让人神志不清立刻昏倒，有的会让女生……主动……”江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两个字时，已经面色通红。
主动什么呢……
电光火石间，林晓芙想到了那个晚上。
陆鸿钧的话又一次萦绕在耳畔：“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那么主动，在大街上缠着我要抱抱要亲亲的哦。”
她喝酒不轻易醉，即使醉了也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或者躺下睡觉。陆鸿钧曾经描述过她醉后的样子，她以为只是他为了推卸罪责而找的借口。
“我那天看新闻时还查了其他资料，上面写着……先前有一起是在这个酒吧发生的。”江晚轻声叹息，“说起来也真是惨，好多受害者受了很重的伤都没有报警，因为那些人在犯罪后还会拍照要挟。要不是被警察从其他案子里牵连出来，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呢……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成员是漏网之鱼，已经全城通缉了……所以……可能是我的担心多余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再往后的话，林晓芙已经脑壳痛到听不下去了。
所以那天晚上是真的，那她对陆鸿钧真的是主动的。而那杯酒是哪儿来的呢？林晓芙搜索着记忆，好像是一个纹着花臂的男子递给她的，他旁边还带了两个同伴。林晓芙那天情绪低迷，根本没留神这些细节。
那天晚上和陆鸿钧发生的一切，她每每要回想起来，就会勒令自己将思绪打断。
可是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陆鸿钧，情况似乎只会比当时更糟糕。
但最糟糕的，恐怕是当下她们两个面对的未知。
“我们要不要趁机开溜……”林晓芙提议。
“那如果那个出版商只是个单纯的出版商呢？”江晚沉思。毕竟林晓芙写书写了这么久，好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揣测就让它眼睁睁溜走了呀。
林晓芙盯着江晚：“你看那个老男人看你的眼神了吗？你别说你没见过这种眼神。”
江晚坦言：“没见过……但觉得不太舒服……”
林晓芙扶额。到底是她的晚晚经
历单纯，迄今为止交的男朋友就陆景行一个。但林晓芙交往过好几个，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当年那个满脑子只想着直奔主题的男生，就是这么看她的。
“江晚晚，我不用他出版我的书。就算他只是个出版商，也不是个多么地道的出版商。”林晓芙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他们的位置在转角处，咱们要出门就要经过那儿，偷溜是不成了。我现在脑仁疼，你想想咱们怎么走。”
“就说……电视台突然有急事？”江晚提议。
“今天是周末……而且，这个理由……可能我要留下来。”
“哦对……那……我们就说家里有事，他也不会仔细盘问具体原因吧。”
“试试吧。”林晓芙点头。她们两个已经在洗手间待太久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收拾了一番，提心吊胆地回到座位旁。
“凌鹤，我家房东刚刚打来电话，说要找我们两个有急事。要不……我们下次再谈。”林晓芙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我明天就要去出差啦……”说话的不是凌鹤，而是中年男子。
“其实也耽误不了几分钟，好不容易和蒋哥碰个面。”凌鹤笑着，“你坐下来，简单介绍一下你的这本书的情况就可以。”
“我……”林晓芙有点为难地紧攥着江晚的手，搜肠刮肚地想着合适的措辞，手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不留？有机会不把握？而且走的理由似乎显得很牵强没有礼貌。
留？中年男子的不怀好意很明显。虽然不知道他只是想揩油还是有更深的目的，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两个小姑娘踌躇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林晓芙？江晚？你们怎么在这儿？”
（本章完）
时值下午六点，酒吧各角落的转椅上只零星坐了几个人。路过转角一隅，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突然窜出来：“凌鹤！”
酒吧灯光昏暗，但还能清晰辨看到那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半敞着衬衣领子，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看凌鹤熟稔地上前打招呼，林晓芙暗暗皱了皱眉头。想来，这就是那位无酒不欢的出版商了。
男子有些自来熟，他冲林晓芙和江晚两人招招手：“这就是凌鹤你跟我提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小芙，是不是？”
“是，您好。”林晓芙淡淡一笑，选了个离男子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江晚跟着旁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男子，挨着林晓芙坐定。
出版商看着江晚，含笑道：“这个小妹妹是……”
“她是小芙的朋友。”凌鹤在旁边答道。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凌鹤，你快去前台再拿两个杯子来，还有我存在这里的酒。”
凌鹤闻言一愣：“你是说你存的酒？好，你稍等。”
江晚一听，有点坐不住了，但考虑到这可能跟林晓芙书的出版挂钩，还是按捺下来。
“今儿高兴，你们两个也不用拘着。能喝就喝，不能喝，浅尝辄止也可以。我这酒可是好酒。”男子客气地看着江晚笑道。
江晚面上笑着，背地里却偷偷捏了林晓芙一下。
也不知这人是真性情还是太轻薄，哪有一上来就劝人喝酒的。她俩虽然酒量都不差，但眼前的毕竟是摸不清底细的陌生人，她俩可不敢胡闹。
凌鹤拿过来两个浅口高脚杯和一瓶开好的酒。昏暗中，瓶子中的液体荡漾着，晃出奇异好看的色彩。
酒缓缓倒入杯中，中年男子的笑近在眼前，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随意。”
江晚迟疑地端起酒杯，两只胳膊僵在胸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偷偷嗅着这杯酒，酒香里微微掺杂了点酸味。
再抬眼望向林晓芙，她发现林晓芙也是尴尬地僵在那里。
江晚轻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她站起身，却不想，林晓芙的脚橫在她旁边，她一个趔趄，酒撒了一身。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林晓芙慌忙抽出包里的纸巾，忍不住责怪，“真是太不小心了。抱歉，抱歉，我们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两个人手牵着手，拿起小包包，对凌鹤和中年男子微一
欠身，匆匆忙忙地跑去洗手间。
“怎么样，好清理吗？”林晓芙看着江晚雪白小衫前的一片狼藉。
“要的就是不清理，”江晚拿纸巾略微擦了一下胳膊上的酒渍，低声道，“等等我们去趟警察局。”
“你是说……”林晓芙愣了。她起先只是以为江晚是想故意摆脱被灌酒的局面，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
“我们电视台前几天播了个案子，说是前段时间有人在酒吧给独身女生的酒里放东西。那种东西，有的用了会让人神志不清立刻昏倒，有的会让女生……主动……”江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两个字时，已经面色通红。
主动什么呢……
电光火石间，林晓芙想到了那个晚上。
陆鸿钧的话又一次萦绕在耳畔：“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那么主动，在大街上缠着我要抱抱要亲亲的哦。”
她喝酒不轻易醉，即使醉了也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或者躺下睡觉。陆鸿钧曾经描述过她醉后的样子，她以为只是他为了推卸罪责而找的借口。
“我那天看新闻时还查了其他资料，上面写着……先前有一起是在这个酒吧发生的。”江晚轻声叹息，“说起来也真是惨，好多受害者受了很重的伤都没有报警，因为那些人在犯罪后还会拍照要挟。要不是被警察从其他案子里牵连出来，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呢……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成员是漏网之鱼，已经全城通缉了……所以……可能是我的担心多余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再往后的话，林晓芙已经脑壳痛到听不下去了。
所以那天晚上是真的，那她对陆鸿钧真的是主动的。而那杯酒是哪儿来的呢？林晓芙搜索着记忆，好像是一个纹着花臂的男子递给她的，他旁边还带了两个同伴。林晓芙那天情绪低迷，根本没留神这些细节。
那天晚上和陆鸿钧发生的一切，她每每要回想起来，就会勒令自己将思绪打断。
可是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陆鸿钧，情况似乎只会比当时更糟糕。
但最糟糕的，恐怕是当下她们两个面对的未知。
“我们要不要趁机开溜……”林晓芙提议。
“那如果那个出版商只是个单纯的出版商呢？”江晚沉思。毕竟林晓芙写书写了这么久，好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揣测就让它眼睁睁溜走了呀。
林晓芙盯着江晚：“你看那个老男人看你的眼神了吗？你别说你没见过这种眼神。”
江晚坦言：“没见过……但觉得不太舒服……”
林晓芙扶额。到底是她的晚晚经
历单纯，迄今为止交的男朋友就陆景行一个。但林晓芙交往过好几个，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当年那个满脑子只想着直奔主题的男生，就是这么看她的。
“江晚晚，我不用他出版我的书。就算他只是个出版商，也不是个多么地道的出版商。”林晓芙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他们的位置在转角处，咱们要出门就要经过那儿，偷溜是不成了。我现在脑仁疼，你想想咱们怎么走。”
“就说……电视台突然有急事？”江晚提议。
“今天是周末……而且，这个理由……可能我要留下来。”
“哦对……那……我们就说家里有事，他也不会仔细盘问具体原因吧。”
“试试吧。”林晓芙点头。她们两个已经在洗手间待太久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收拾了一番，提心吊胆地回到座位旁。
“凌鹤，我家房东刚刚打来电话，说要找我们两个有急事。要不……我们下次再谈。”林晓芙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我明天就要去出差啦……”说话的不是凌鹤，而是中年男子。
“其实也耽误不了几分钟，好不容易和蒋哥碰个面。”凌鹤笑着，“你坐下来，简单介绍一下你的这本书的情况就可以。”
“我……”林晓芙有点为难地紧攥着江晚的手，搜肠刮肚地想着合适的措辞，手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不留？有机会不把握？而且走的理由似乎显得很牵强没有礼貌。
留？中年男子的不怀好意很明显。虽然不知道他只是想揩油还是有更深的目的，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两个小姑娘踌躇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林晓芙？江晚？你们怎么在这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