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平公公，我不是很懂。”莫庭荷装作无知的模样。
平公公又将今日在朝堂上，秦家与明家之争跟莫庭荷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朝上结党营私太多，所以皇上用了王从勇，他……对静王忠心不二，不归秦家也不归明家，所以皇上觉得他能查好这桩案子。”
“难道太后觉得王将军查不好吗？”
“哼，他？一介武夫，有勇无谋，这件事我心里也清楚，本是虞相想要针对苏掌印，只是没想到把火烧到了明秦两家，想想也有意思，但太后不想放过虞相，所以，关键的便是那份伪造的牒册，莫生，太后要你找出莫庭荷，只要莫庭荷本人出来了，那虞勉伪造牒册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再也避不掉了。”
“想要找莫庭荷的并非我一人吧。”
“所有人都在找莫庭荷，只是不知，此女子究竟去了哪里，莫生曾经是莫庭荷的邻居，想来有很多法子可以找到她，是吗？”
“我与莫姑娘……”
“无论莫生与莫姑娘关系如何，还是与莫家人关系如何，都不重要，太后要你找到莫庭荷，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此人，此人是苏耀钰心尖上的人，得了此人，苏耀钰必定受制于我们。”
莫庭荷咳嗽一声，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平公公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人其实就在他眼前。
平公公端起莫庭荷的茶壶说道：“你这边的茶具未免太过寒酸，我手上有一套官窑的上品，是太后赏赐的，明日我派人送过来。”
莫庭荷谢过平公公之后，平公公就连夜回宫，莫庭荷关门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花丛动了一下，恐怕是因为明牧之事，朴敏在内阁各处安排了眼线，莫庭荷关上门后，透过窗户看见一个人从花丛中走了出来，而那人正是朴敏的琴童。
莫庭荷将烛台扔在窗帘上，房间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内阁众人都拎着水桶往莫庭荷屋子方向跑，莫庭荷蒙着被子看见朴敏的琴童正在人群中站着，不好走也不好留，连忙到他跟前，将小神鸟的羽毛在他面前挥舞一下，琴童瞬间晕了过去。
……
莫庭荷的屋子突然走水，她一时没地方住，朴敏便让她先住进了明牧的屋子，明牧的屋子里刚被收拾一番，但还留着不少明牧的痕迹，书案上还摆着明牧尚未画完的画，而画的正是柳可意。
莫庭荷看着那幅画暗自思忖，明牧画这副画时，恐怕也没想到他倾心仰慕的姑娘居然在关键时刻插了自己一箭，莫庭荷坐在明牧的椅子上，手指从画像的边缘慢慢滑过，心想，此事之后，恐怕明牧再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了，他向来冷淡，难得一次的倾尽全力居然遭此大祸，不过换句话说，又有多少感情是值得期待的呢？
她曾经倾心苏耀钰
，却发现苏耀钰心中的莫庭荷并不是她，苏耀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而并非是她，莫庭荷觉得自己还是太心高气傲了，她居然连这样的区别都忍不了，不过，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心中真能想开是另一回事，她对苏耀钰的情感是转移不开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认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且帮他顺利回到他本该去的地方。
想着想着，莫庭荷又觉得不甘，她发现她这一生似乎都在为别人而活，莫庭荷撑着头，看到明牧放在一旁的诗集，随手拿来翻看，随意翻到的便是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不由得冷笑一声，合上诗集。
第二日，莫庭荷便收拾好行李上了去平安府的马车，出城门前，莫庭荷借买东西的缘由去了趟周家的书墨刻坊，看见骁再新正在书墨刻坊里，他正抱着一把笤帚倚靠着柱子睡觉，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掌柜过来说道：“莫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去趟平安府，这样东西，烦请周公子带给明副阁。”莫庭荷说着便将手里的卷轴交到掌柜手中。
“好。”掌柜尚不知朝堂上那么多事，连明副阁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莫庭荷这么说，他照做便是了。
莫庭荷又走到骁再新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骁再新在梦中下意识抽手，睁开眼便看见莫庭荷，朦朦胧胧地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我先带你去找你大哥。”骁再新是莫庭荷在上京城唯一的记挂，红豆已经在骁成章那边安顿，不过骁成章照顾一个孕妇终究是不方便的，如今骁再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那自然是要将骁再新带去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了。
骁再新抱着一大卷书画跟在莫庭荷身后，上了她的马车，然后一行人便从城门出去了。
夜半，莫庭荷带着骁再新从驿馆的后墙翻了出去，借了驿馆后面的一缸水造了个水镜然后直直往骁成章所在之处飞去。
骁再新在路上还挠头问了句：“你翻墙的模样还挺熟练的，经常翻墙？”
莫庭荷没搭理他。
两人落到骁成章的院落中，看见骁成章屋里的灯还亮着，莫庭荷连忙去敲门，开门的正是披着衣服的骁成章。
“你们怎么来了？”骁成章看见莫庭荷与骁再新，问道。
“大哥，我……”骁再新正要开口，莫庭荷突然反应过来，拉着骁再新就要往外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外面跑过来一群哲敢族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骁成章气得跺脚：“你们回来干什么！”
“骁先生，你靠过来，我带你们离开。”莫庭荷摸着腰间悬挂的水囊，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所准备的。
“没用的，红豆姑娘还在他们手里。”
莫庭荷僵住了。
骁成章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莫姑娘，我真是看轻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活那么久。”
“你不是去哲敢族了吗？”
“是啊，我是逃去哲敢族了，可我也回来了。”萧公子轻佻地笑道，“皇上，我照你的吩咐，给萧公子寻了一房妻子，现下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
“萧公子既然有如此能力，何不自己改朝换代，为何还非要推我这一个废人呢？”
“皇上，我们萧家累世忠义，只做良相辅佐，万不敢僭越夺权。”
“我看你这样，离僭越夺权也是不远了。”
“皇上教训得是，不过既然我已准备好，不知那篇檄文皇上何时愿意签字。”末了 ，萧公子还说道：“如今我手里的底牌可不只一张了。”
话音刚落，哲敢族兵士手中的刀就被架在莫庭荷与骁再新的脖子上。
“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萧公子嘿嘿一笑。
“春日宴之事，怕是与萧公子脱不开关系吧。”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萧公子挑眉，“或者你可以说说，我做了什么？你可不要说牒册的事，牒册是虞勉做的，与我无关。”
“对，牒册与你无关，翡翠小箭与你无关，你只做了一件事，你让裴斐放柳可意进了春日宴，裴斐认识我，他不可能不知道牒册中的莫庭荷是假的，所以柳可意能扮成我出现在春日宴上，根本就是你与裴斐的合谋，而裴斐却并未把这件事告诉苏公子。”
“聪明，也就苏耀钰这个蠢蛋才相信裴斐是个好人，裴斐只是利用他罢了。”
“我只是不明白，裴斐为何要与你合作。”
“因为我是萧庾后人啊，你不懂裴斐，他一直想要恢复宛朝盛世，可是苦于宛朝后人如今一个不留，端朝又是一团混乱，他是个清流，他有他的追求，也正好为我所用。”
“而你并不是只找了裴斐一个。”
“那是自然，若没有虞家的钱，我又怎么可能在哲敢族组建我自己的军队呢？”
“你卖情报？”
“说对了，我卖情报，而且我不光卖给虞勉，我还卖给别人，不然你以为明牧与柳可意私奔之事，怎么正巧被秦思淼碰上了呢。”萧公子用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全部想通了，不过似乎太晚了，你现在已经逃不掉了。”
“那可未必。”莫庭荷从腰间拔出水囊袋，然后向天上异样，将落下的水滴快速凝结成幻水镜，如今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她必须要让自己先脱离险境，才能出去求救，找人来救骁成章等人。
莫庭荷的水镜即将要围拢的时候，突然一道强光照来，像是一个符咒，莫庭荷只觉得眼前一白，然后整片水花都落在她身上
和地上，将她浇了个透湿。
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约莫十一二岁，她的衣袖很长，将两只手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是你？”虽然小女孩与小时候差别很大，但莫庭荷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收起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退了一步：“你是谁？”
“你大概不记得了，煞山上我曾与你又一面之缘。”
小女孩眯起眼睛，连连摇头：“什么煞山，我都不记得了。”
“好吧，那毕竟不是快乐的事，你忘记也就算了。”莫庭荷又指着那把匕首问道：“这是什么？你刚才用那个东西破了我的幻水镜？”莫庭荷的言语平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我破了你的幻水镜你居然不生气，还向我请教？”小女孩似乎也没经历过这样的，满眼的兴奋。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幻水镜早晚都会破的，破了再建一个就是了。”
“你与旁人不一样。”
萧公子在一旁咳嗽一声。
小女孩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能记起你了。”说着，小女孩让人端来一个棋盘，与莫庭荷说道：“我们来玩五子连线的游戏吧。”
萧公子无语地说道：“丫头，我们不是来玩的。”
“若是你不让她陪我玩，我便让你陪我玩。”
“随便你！”萧公子偏过身，其他剑拔弩张的兵士看到这突然的转折，也都尴尬起来，握着弯刀不知道该进该退。
小女孩摆开阵势，一边说着“我年纪小，你让我先下。”一边已经把黑子落下了。
莫庭荷漫不经心地下了一子，三步不到，小女孩恼恨地说：“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
“难道你已经看出我在故意让了吗？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若是你不让，我怎么可能赢得那么光彩？”
“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或许的确是我技不如人呢？”
“怎么可能，短短开局，你月星之势已满，稍微懂些的人便知道你棋艺惊人，偏偏你在此时放弃，未免也太不妥当了。”
“难道还非要我赢你一把才善罢甘休吗？”莫庭荷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那你不如拿出全部实力来，我们好好比一场，难道不好吗？”
萧公子却在此时插嘴：“你差不多也可以了，我们可不是来这里下棋的。”
“若是你觉得不可以，踢翻了这些东西就是，你还是不舍得不是吗？”
萧公子没有言语。
莫庭荷却像是玩闹一样，在棋盘上开始摆了起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的棋子。
“喂喂，不是说好要下五子连线吗？怎么又成了围棋？你莫不是在欺负我吗？”
“这不是围棋，你仔细看。”莫庭荷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个小丫头这才开始认
真看着莫庭荷用黑白棋子摆图，她也的确是聪慧异常，从莫庭荷摆出的哑谜中很容易就猜出她的意思，也知道莫庭荷是在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正在永续河间做水贼一事，瞬间心中思绪万千，可她披散着的头发很容易就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连萧公子都没看清她已经泛红的眼圈。
莫庭荷将棋盘再次打乱，又重头再摆成一堆，然后与小姑娘说：“小丫头，你若是看明白了，也给我摆一个吧。”
小丫头点点头，挥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照着自己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摆弄起来。
（本章完）
平公公又将今日在朝堂上，秦家与明家之争跟莫庭荷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朝上结党营私太多，所以皇上用了王从勇，他……对静王忠心不二，不归秦家也不归明家，所以皇上觉得他能查好这桩案子。”
“难道太后觉得王将军查不好吗？”
“哼，他？一介武夫，有勇无谋，这件事我心里也清楚，本是虞相想要针对苏掌印，只是没想到把火烧到了明秦两家，想想也有意思，但太后不想放过虞相，所以，关键的便是那份伪造的牒册，莫生，太后要你找出莫庭荷，只要莫庭荷本人出来了，那虞勉伪造牒册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再也避不掉了。”
“想要找莫庭荷的并非我一人吧。”
“所有人都在找莫庭荷，只是不知，此女子究竟去了哪里，莫生曾经是莫庭荷的邻居，想来有很多法子可以找到她，是吗？”
“我与莫姑娘……”
“无论莫生与莫姑娘关系如何，还是与莫家人关系如何，都不重要，太后要你找到莫庭荷，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此人，此人是苏耀钰心尖上的人，得了此人，苏耀钰必定受制于我们。”
莫庭荷咳嗽一声，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平公公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人其实就在他眼前。
平公公端起莫庭荷的茶壶说道：“你这边的茶具未免太过寒酸，我手上有一套官窑的上品，是太后赏赐的，明日我派人送过来。”
莫庭荷谢过平公公之后，平公公就连夜回宫，莫庭荷关门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花丛动了一下，恐怕是因为明牧之事，朴敏在内阁各处安排了眼线，莫庭荷关上门后，透过窗户看见一个人从花丛中走了出来，而那人正是朴敏的琴童。
莫庭荷将烛台扔在窗帘上，房间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内阁众人都拎着水桶往莫庭荷屋子方向跑，莫庭荷蒙着被子看见朴敏的琴童正在人群中站着，不好走也不好留，连忙到他跟前，将小神鸟的羽毛在他面前挥舞一下，琴童瞬间晕了过去。
……
莫庭荷的屋子突然走水，她一时没地方住，朴敏便让她先住进了明牧的屋子，明牧的屋子里刚被收拾一番，但还留着不少明牧的痕迹，书案上还摆着明牧尚未画完的画，而画的正是柳可意。
莫庭荷看着那幅画暗自思忖，明牧画这副画时，恐怕也没想到他倾心仰慕的姑娘居然在关键时刻插了自己一箭，莫庭荷坐在明牧的椅子上，手指从画像的边缘慢慢滑过，心想，此事之后，恐怕明牧再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了，他向来冷淡，难得一次的倾尽全力居然遭此大祸，不过换句话说，又有多少感情是值得期待的呢？
她曾经倾心苏耀钰
，却发现苏耀钰心中的莫庭荷并不是她，苏耀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而并非是她，莫庭荷觉得自己还是太心高气傲了，她居然连这样的区别都忍不了，不过，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心中真能想开是另一回事，她对苏耀钰的情感是转移不开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认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且帮他顺利回到他本该去的地方。
想着想着，莫庭荷又觉得不甘，她发现她这一生似乎都在为别人而活，莫庭荷撑着头，看到明牧放在一旁的诗集，随手拿来翻看，随意翻到的便是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不由得冷笑一声，合上诗集。
第二日，莫庭荷便收拾好行李上了去平安府的马车，出城门前，莫庭荷借买东西的缘由去了趟周家的书墨刻坊，看见骁再新正在书墨刻坊里，他正抱着一把笤帚倚靠着柱子睡觉，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掌柜过来说道：“莫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去趟平安府，这样东西，烦请周公子带给明副阁。”莫庭荷说着便将手里的卷轴交到掌柜手中。
“好。”掌柜尚不知朝堂上那么多事，连明副阁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莫庭荷这么说，他照做便是了。
莫庭荷又走到骁再新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骁再新在梦中下意识抽手，睁开眼便看见莫庭荷，朦朦胧胧地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我先带你去找你大哥。”骁再新是莫庭荷在上京城唯一的记挂，红豆已经在骁成章那边安顿，不过骁成章照顾一个孕妇终究是不方便的，如今骁再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那自然是要将骁再新带去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了。
骁再新抱着一大卷书画跟在莫庭荷身后，上了她的马车，然后一行人便从城门出去了。
夜半，莫庭荷带着骁再新从驿馆的后墙翻了出去，借了驿馆后面的一缸水造了个水镜然后直直往骁成章所在之处飞去。
骁再新在路上还挠头问了句：“你翻墙的模样还挺熟练的，经常翻墙？”
莫庭荷没搭理他。
两人落到骁成章的院落中，看见骁成章屋里的灯还亮着，莫庭荷连忙去敲门，开门的正是披着衣服的骁成章。
“你们怎么来了？”骁成章看见莫庭荷与骁再新，问道。
“大哥，我……”骁再新正要开口，莫庭荷突然反应过来，拉着骁再新就要往外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外面跑过来一群哲敢族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骁成章气得跺脚：“你们回来干什么！”
“骁先生，你靠过来，我带你们离开。”莫庭荷摸着腰间悬挂的水囊，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所准备的。
“没用的，红豆姑娘还在他们手里。”
莫庭荷僵住了。
骁成章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莫姑娘，我真是看轻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活那么久。”
“你不是去哲敢族了吗？”
“是啊，我是逃去哲敢族了，可我也回来了。”萧公子轻佻地笑道，“皇上，我照你的吩咐，给萧公子寻了一房妻子，现下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
“萧公子既然有如此能力，何不自己改朝换代，为何还非要推我这一个废人呢？”
“皇上，我们萧家累世忠义，只做良相辅佐，万不敢僭越夺权。”
“我看你这样，离僭越夺权也是不远了。”
“皇上教训得是，不过既然我已准备好，不知那篇檄文皇上何时愿意签字。”末了 ，萧公子还说道：“如今我手里的底牌可不只一张了。”
话音刚落，哲敢族兵士手中的刀就被架在莫庭荷与骁再新的脖子上。
“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萧公子嘿嘿一笑。
“春日宴之事，怕是与萧公子脱不开关系吧。”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萧公子挑眉，“或者你可以说说，我做了什么？你可不要说牒册的事，牒册是虞勉做的，与我无关。”
“对，牒册与你无关，翡翠小箭与你无关，你只做了一件事，你让裴斐放柳可意进了春日宴，裴斐认识我，他不可能不知道牒册中的莫庭荷是假的，所以柳可意能扮成我出现在春日宴上，根本就是你与裴斐的合谋，而裴斐却并未把这件事告诉苏公子。”
“聪明，也就苏耀钰这个蠢蛋才相信裴斐是个好人，裴斐只是利用他罢了。”
“我只是不明白，裴斐为何要与你合作。”
“因为我是萧庾后人啊，你不懂裴斐，他一直想要恢复宛朝盛世，可是苦于宛朝后人如今一个不留，端朝又是一团混乱，他是个清流，他有他的追求，也正好为我所用。”
“而你并不是只找了裴斐一个。”
“那是自然，若没有虞家的钱，我又怎么可能在哲敢族组建我自己的军队呢？”
“你卖情报？”
“说对了，我卖情报，而且我不光卖给虞勉，我还卖给别人，不然你以为明牧与柳可意私奔之事，怎么正巧被秦思淼碰上了呢。”萧公子用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全部想通了，不过似乎太晚了，你现在已经逃不掉了。”
“那可未必。”莫庭荷从腰间拔出水囊袋，然后向天上异样，将落下的水滴快速凝结成幻水镜，如今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她必须要让自己先脱离险境，才能出去求救，找人来救骁成章等人。
莫庭荷的水镜即将要围拢的时候，突然一道强光照来，像是一个符咒，莫庭荷只觉得眼前一白，然后整片水花都落在她身上
和地上，将她浇了个透湿。
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约莫十一二岁，她的衣袖很长，将两只手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是你？”虽然小女孩与小时候差别很大，但莫庭荷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收起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退了一步：“你是谁？”
“你大概不记得了，煞山上我曾与你又一面之缘。”
小女孩眯起眼睛，连连摇头：“什么煞山，我都不记得了。”
“好吧，那毕竟不是快乐的事，你忘记也就算了。”莫庭荷又指着那把匕首问道：“这是什么？你刚才用那个东西破了我的幻水镜？”莫庭荷的言语平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我破了你的幻水镜你居然不生气，还向我请教？”小女孩似乎也没经历过这样的，满眼的兴奋。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幻水镜早晚都会破的，破了再建一个就是了。”
“你与旁人不一样。”
萧公子在一旁咳嗽一声。
小女孩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能记起你了。”说着，小女孩让人端来一个棋盘，与莫庭荷说道：“我们来玩五子连线的游戏吧。”
萧公子无语地说道：“丫头，我们不是来玩的。”
“若是你不让她陪我玩，我便让你陪我玩。”
“随便你！”萧公子偏过身，其他剑拔弩张的兵士看到这突然的转折，也都尴尬起来，握着弯刀不知道该进该退。
小女孩摆开阵势，一边说着“我年纪小，你让我先下。”一边已经把黑子落下了。
莫庭荷漫不经心地下了一子，三步不到，小女孩恼恨地说：“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
“难道你已经看出我在故意让了吗？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若是你不让，我怎么可能赢得那么光彩？”
“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或许的确是我技不如人呢？”
“怎么可能，短短开局，你月星之势已满，稍微懂些的人便知道你棋艺惊人，偏偏你在此时放弃，未免也太不妥当了。”
“难道还非要我赢你一把才善罢甘休吗？”莫庭荷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那你不如拿出全部实力来，我们好好比一场，难道不好吗？”
萧公子却在此时插嘴：“你差不多也可以了，我们可不是来这里下棋的。”
“若是你觉得不可以，踢翻了这些东西就是，你还是不舍得不是吗？”
萧公子没有言语。
莫庭荷却像是玩闹一样，在棋盘上开始摆了起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的棋子。
“喂喂，不是说好要下五子连线吗？怎么又成了围棋？你莫不是在欺负我吗？”
“这不是围棋，你仔细看。”莫庭荷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个小丫头这才开始认
真看着莫庭荷用黑白棋子摆图，她也的确是聪慧异常，从莫庭荷摆出的哑谜中很容易就猜出她的意思，也知道莫庭荷是在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正在永续河间做水贼一事，瞬间心中思绪万千，可她披散着的头发很容易就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连萧公子都没看清她已经泛红的眼圈。
莫庭荷将棋盘再次打乱，又重头再摆成一堆，然后与小姑娘说：“小丫头，你若是看明白了，也给我摆一个吧。”
小丫头点点头，挥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照着自己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摆弄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