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烽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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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活着就是半生孤勇加注(二合一)

    秦然唇角翘起,柔和的目光里潜藏着凌厉杀机,伸出了一只手,“那就重新认识一次吧!”

    闻言,季名一下子就怔住了,没料到秦然突然的画风转变,心中只剩下了荒谬。

    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居然还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拿着这种柔情似水理所当然的眼光来看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等季名出言嘲讽,秦然似乎有所觉察,将他的话在说出前就堵了住。

    “好了,季名,我们言归正传,”秦然的表情一下严肃,恍惚里又是曾经的相处,“我这次找你,只是为了履行我对你的承诺,我答应过你,会告诉你秦家的所有秘密,也会带你回秦家,带你去见我的爸爸妈妈,如今,我来履行这些诺言。”

    听了秦然的话,季名皱着眉头,但心里还是恍惚了。

    有时候信一个人,真的是无条件无预兆且难以控制的。

    哪怕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他也没办法相信秦然表现出来的那一面是真实存在的。

    好不容易,四个月的时间,每天不休不眠的选拔与试炼,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来思考。

    但秦然的突然出现,将他做好的心里建设完完全全的打破打散。

    垂下眼眸,自己都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多么的沙哑无力,“如果我拒绝呢?你现在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我没理由冒着被当做同伙的危险和你呆在一起,放弃我的大好前途。”

    秦然低低一笑,似乎全然的不在意,只是看向窗外那波澜壮阔的海洋。

    这一条路就是她和叶清出境前往纳古的那一条。

    一晃时间居然过去了那么久。

    “这是你的自由,选择去,亦或者选择不去,都是你决定,我履行我的承诺,但最终的决定权是你的。”

    就在季名以为秦然不会再有答复的时候,秦然却忽然的给出了答案。

    季名别开头,不让自己狼狈的神情暴露在秦然的面前,“如果之前没出一连串的事情,我们在民政局的门口真的见面了,你会怎么样?”

    秦然有些意外的看向季名,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到这一茬,心里暗暗的揪着疼,但还是用四平八稳的语气说道:“我也承诺过,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放手,这段感情,我给你你想要的主动权利。”

    “秦然,活得这么理智,把承诺看这么重,有意义吗?”季名把头扭了回,深深的看着她。

    有时候,表面的云淡风轻是为了掩饰下面的波涛汹涌。

    但,也有时候,云淡风轻就是云淡风轻。

    他真的不敢有所猜测。

    如果这段感情在秦然那里什么也算不上,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想他真的会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支离破碎的生活。

    短短一个纳古之行,打破了他过往的太多的幻想和自以为是。

    他面对秦然之时已然没有了自信,甚至希望都不敢怀抱。

    秦然轻轻一叹,侧脸上,眼睛、鼻子和嘴巴连成了一条线,完美的侧颜,让季名眼神凝滞了一时。

    只听见她若即若离的声音在耳畔,“我的人生,无需他人的评价。”

    如今的她,单单是活着这一点,就已经是半生的孤勇相加注了。

    *

    四个月前。

    秦然那一枪打出,正中叶清的眉心,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施施然走到了大门口。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有两个人,一个是亚伦,另一个是季澜。

    “啪,啪,啪”,亚伦看了一眼季澜,走上前给了秦然一个拥抱,“欢迎加入,我的伙伴。”

    秦然眨眨眼,把银鲨微烫的枪口擦了擦,放回腰间别着,挑着眉,似笑非笑,“你难道该说的不应该是,欢迎归来,我的伙伴?”

    加入和归来是两个极端相反的词语,所代表的含义亦是天差地别。

    然后,秦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呆愣中没有回过神来的一众人,轻轻笑开,语气跟喝白开水一般的轻巧,“这些人,要杀吗?”

    亚伦满意的看着她,打了一个响指,“他们都是你曾经的伙伴呢!舍得?”

    秦然摊开手,“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就像你说的,那只是曾经,曾经哪里比得上如今?”

    亚伦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算了,不用杀,毕竟是盟友的地盘,给他们留点面子,现在就和华国这个庞然大物对上,早了一点,下次吧,下次会有机会的。”

    秦然点点头,似乎很是惋惜,“那就只好放过他们了。”

    叶晚静静的将叶清放在地上,让安淮几人帮忙守着,突然就像发狂一样扑向秦然。

    如果在前一秒,他还会想,这是不是一个任务,秦然是不是卧底。

    但那颗子弹没入叶清的眉心之时,他推翻了这个想法。

    从来没有哪一个任务需要搭上战友的性命的道理!

    这个人是秦然啊!他引以为信仰的那个人!

    就在她朝自己这个方向举起抢的那一刻,他还傻傻的相信她!

    无穷无尽的悔恨几乎要将叶晚给淹没。

    如果他避开这个枪口,是不是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

    “秦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是清儿啊!”目眦欲裂,叶晚将秦然击倒在地,紧紧抓住了她的领口,字字泣血。

    秦然唇角上扬,每一个字眼都咬的都清晰无比,“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叶晚,从叶清偷偷跟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必须得死了,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而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会保守秘密,所以,不管最后是谁动手,她都会死,而能够死在我手上,是她的荣耀。”

    冷静的说完,秦然一把推开叶晚,大步流星就走了出去。

    “芯片拿到了吗?”亚伦神色不明的看了一下屋子里伤的伤,傻的傻的众人,问道。

    秦然点点头,一块芯片出现在手心,“现在要检查一下吗?”

    亚伦摇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然看向季澜,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季澜转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着秦然,“听boss说你也在,就过来看看。”

    秦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回忆戛然而止,秦然沉沉吐出一口气来。

    “季小名,发动车吧,你开,我指路,先去一个地方,了结一些事情。”在季名神色不定的目光里,秦然懒懒散散的靠到了座椅靠背上,微阂上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

    季名心神一动,大体上有了几个猜测。

    他知道这时候他最该做的是把车上的手铐拿出来给秦然戴上,然后把人交给猎部,交给法庭,而不是在这里疯了一样陪她胡闹。

    但看着这样恬静不设防的秦然,忽然的,他就做不到了。

    不是不忍心舍不得这种浅薄的字眼。

    而是,他悲哀的发现,事到如今,目睹了那惨烈一幕的他,竟然还卑微的相信着。

    相信着她始终还是他爱的陆默,不是秦然的陆默,从不曾改变。

    心思沉浮,季名始终不曾动作,秦然也始终不曾开口。

    轻轻一声叹息,季名看着秦然的眼神终于软化,败给她了,真是。

    忽然想起了四个月之前回来,他找到乔大队,想要结束这段本以为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他是这么说的,“大队,这是我的退役申请书,您请过目。”

    “为什么?”乔大队略略扫了几眼就反扣着放在了桌上,灼灼地看着他。

    他已经记不得当时的心情和神色,只依稀记得他的回答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纯,她也不在了,没有留下的理由和必要。”

    现在想来,这真的是很混蛋,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而乔大队跟他说的那一句却让他如梦初醒,“季名,既然已经选择了穿上这一身衣服,你就不再仅仅是你自己,你现在凭什么在这里来跟我说退缩的话?”

    是的,不管目的为何,现实都已经成了如此,谁都没有退缩的资格,那不仅是对身上衣服的一种亵渎,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

    于是他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礼,“保证完成任务。”

    四个月的时间,他从一个新猎小白走到了所有猎人都向往的那个队伍——四方。

    可是,没有了秦然的四方,他也不知道这还是不是他最初向往的那个四方了。

    与他一同进入四方队的还有石杰,李原和冷馨三人。

    本应该高兴的一件事,但庆功宴上,他们却只是默默的给彼此灌了一夜的酒。

    有些心事,谁能说?

    经历过那一个场面,信仰忽然间的崩塌,他们除了怀疑眼睛,也就只能怀疑世界。

    在那之后,四方队的每一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训练也都拼命三郎式,连大队都阻止不了。

    他亦如此。

    今天是他正式加入的日子,乔觉叹息着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让他调整好状态,处理好季氏的所有问题,不留后患,从此与这个灯火辉煌的都市划清界限。

    走过一遍回忆,季名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又看了眼仍旧没睁开眼的秦然。

    想到她的话,心里一软,由她一次又何妨?

    索性打燃了发动机,准备离开这里。

    发动机轰鸣的那一瞬,秦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目光灼灼,清人。

    “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

    “右转。”

    “直走,直走,别转啊!”

    ……

    愈是走,季名愈觉得自己被秦然耍了。

    当第三次经过刚开始就过了的红绿灯路口时,季名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车靠边停下了。

    压低了嗓音,压不下去怒火。

    “秦然!你玩我呢!”

    秦然欣赏着他抓狂的神色,微微一笑,做出姿势掏了掏耳朵,很讨打的说道:“你大声点,耳朵最近有点背。”

    季名眼中一簇火苗骤然间燃烧连成了燎原之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然低叹一声,也没再继续逗弄他,下了车,把人从驾驶位上换到了副驾驶。

    “小奶狗就要有小奶狗的样子。”

    几乎是无意识的一句话,刚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是同时一愣。

    秦然接下来的一路都是脸若冰霜,回不去从前,有些习惯却戒不掉。

    已经决定了冷漠,最先破功的居然还是自己,倒真的是嘴欠!

    不过这一次车子没有再绕路,秦然的车速也一直维持在限速的上限,两人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下,季名没立即就下车,反而看着眼前的建筑,眼中神色跟泥沼一样,莫名的深沉。

    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压抑着的怒火:“秦然,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秦然微微一顿,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似乎不甚在意又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三个字,“民政局。”

    季名笑得讽刺,眼中是滔天的怒火,随时可以将秦然吞噬了一般,“所以,你带我来是要干什么?”

    秦然回眸一笑,表情依旧淡然,似乎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类的话题,还带着些许的惊讶,惊讶季名会问出这种傻瓜问题。

    “第二次来这里能为了什么?”

    闻言,季名彻底火大了,深深后悔之前的一时心软,声音寒凉不已,“秦然,你可别后悔,这次不是上次,有些口开了就是覆水难收,你若真说出了结束咱们就是真的结束。”

    秦然蓦地一笑,仿佛漫天烟火绽放,声音很低:“季小名,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愿意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哪怕千军万马相阻挠,只要你敢等,我一定归。

    季名怔愣一瞬间,笑了起来,苍凉无限,“如果我不等呢?秦然,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先背叛这段感情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等你!我季名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的!”

    秦然抿了抿唇瓣,没回答,心中却是揪扯出了百般的滋味来。

    季小名,我不是你的非你不可,但你确实是我的非你不可。

    如果连你都不等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我回来。

    “那真是不巧啊,今天有点晚了,他们下班了。”秦然转过头,看着季名,微微一笑。

    季名酝酿了好一时的情感瞬间被打散,讷讷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然低笑着摇摇头,没有理他,而是一个人走到了民政局的门前,完全不顾形象的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朝着季名招了招手。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等到他们上班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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