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是谁
“魔镜魔镜，你告诉我，我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吗？”
“霖妹妹，我是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理解，我真特娘的不是魔镜？你要是再这样贬低我，作为一名有牌照的神仙，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两个声音从边上传来，让刚踏出阴间司地大门的我愣在马小面身后。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投目看去，孽镜台前，募地出现了两个身影，牛大头？
那女的是谁？
我心里疑惑起来。
孽镜台前，除了身材魁梧的牛大头，还有一个女鬼，此刻，那女鬼和牛大头正站在善恶镜前，也不知在干什么。
“她是谁？”
我冲同样停下脚步的向善恶镜方向观望的马小面小声问到。
“一个饱含所有美好幻想的存在。”马小面头也没回，如是回答我，他看着那女鬼背影的目光，有那么一丝隐藏的很好的惊喜。
我一愣，嘴一歪，忍不住皱眉正要吐槽，可还没说什么，那边又传来了话音。
“二皮脸，乃再这么不识趣儿，信不信老牛我神仙也不给面子！”牛大头的嗓音，依旧那么豪迈。
“哈——哈——哈，牛憨子，我就这么不识趣儿了，乃是要肿么滴？来打我啊！”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是早前镜子里‘牛大头’的声音。
看牛大头的模样，似乎又有要暴跳如雷的倾向，可他骂骂咧咧一阵，似乎是觉得在女生面前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强憋了一口气，随即，牛大头那闷声闷气的调侃，让这边离得本就不远的我和马小面，听得正着，“难怪得，难怪得乃那薄儿不理睬乃，一点不知晓女孩子心事，哼，活该孤零零的被抛在这里......”
“呵呵，呵呵呵。”镜子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生气吗？不，牛憨子，你就尽可能的嘲笑吧，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们，是谁该笑谁呢？”那镜子幽幽的说到，语气之中，充满着颓唐的自嘲。
出我意料的，牛大头再没有回嘴，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皱眉，不是因为以我了解的牛大头反常的没有再和那破镜子死磕，而是我十分疑惑，这面镜子，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牛大头口中说的神仙？
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神仙。
马小面看着那女鬼的背影，目光有些痴，以至于我接连喊了他两声，他也没有理会。
总是有那么多神秘的人和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本不想理会，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
那女鬼背对着我们，穿着一袭略显简单的古代长锦衣，那白色基调的衣衫上，用棕红色的丝线纹绣着几枝分叉的枝桠，胭脂色的丝线，在那枝桠上勾勒出了三两朵点缀的桃花。从裙摆延生到腰际，一条淡紫色宽腰带勒紧了细腰，显出了身段的窈窕，她就那么站在巨大的镜子跟前，静静站着，显得恬静文雅。
不知怎的，望着这个背影，在这幽静空旷的环境里，我就像误入画中的游人，隐隐窥探着那画中场景之人，那仿佛与世无争的淡雅，有一丝忧郁萦绕在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以至于，让我也看着那个婷婷而立的背影，有些傻了。
“她是谁？”
我忍不住又问出了口，刚才只顾在意牛大头，竟却忘乎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背影的主人。
马小面一脸傻笑，望着那背影，喃喃自语：“我也多少次的想当面问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我看了看马小面，他目光故我，根本不曾在意我的目光，眼睛一直落在那镜子前背影之上。
马小面大长脸上泛着不自觉的晕
红，或许连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是有多么的花痴。
我狐疑的皱起眉头，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这女鬼的背影，却是连我都有些侧目惊舌。
“你不是魔镜吗？可是，你却怎么知道世人的善恶，这世间一切人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是善是恶，是对是错，只照一照，你都一目了然，你有如此大的魔力，根本不容人抗拒你那窥探的目光，这样，怎么还能算不是魔镜呢？”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百灵鸟，有一种婉约的韵味，如同她忧郁的气质，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镜子笑了，很落寂的笑声，“我的眼睛，只看善恶，我的目光，只分对错，是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本事，我也无可奈何，我只能在这里分善因果，他们不能抗拒，是因为他们确实有黑白善恶，我不能抗拒，是因为上天安排了我的宿果，我是魔吗？不是，是给予我这本事的上天，它才是魔。”
“是吗？哦，原来你不是魔，原来上天才是魔，因为是他给了你这样的本领。”那女鬼轻轻的质问，却又自问自答。
“是的，世人尚能自定善恶，可我不能抗拒上天强加在我身上的宿果，所以，上天才是魔。”镜子沉默许久，如是说。
“如果有一次机会给你，那你，是情愿还要这身本事，还是如同世人一样，途徒一世，自省善恶因果呢？”那女鬼凝声问。
镜子又沉默了，牛大头在一旁，一反寻常的安静。
片刻，巨大的镜子‘晃了晃’，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他说：“不会，因为没有如果，但是假如真的有如果，一切从头再来，我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我。”
“哦。”女鬼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也不想做现在的你，可是你不能抗拒，因为上天是你口中所说的魔。”
女鬼顿了顿，笑道：“那魔镜，你快告诉我，我是这世间最漂亮的女人吗？”
镜子又笑了，很无奈的笑声，“我都说了，我不是魔镜，我是神仙，有牌照的神仙。”
“不，你是魔镜，并不是因为你有能照世间善恶裁定黑白对措的这样一身本事，而是你的偏执，因为你偏执的以为，上天给予你的宿果是你无法抗拒的，所以你心里虽然不忿，但却只能顺从的接受，你偏执，你的执念，这就是魔。”女鬼淡淡笑道。
“我的偏执？是吗？真是如此吗？”
镜子的声音有些茫然。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快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女鬼心切道。
“不，你不是，但这并非因为你的容貌，只是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这世间最最漂亮的女人。”镜子突然笑了，笑声里都是自豪。
“是你心里吗？她是谁？”女鬼问。
“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镜子叹息。
“她是仙女？”女鬼好奇。
“不，她只是我心里的仙女。”镜子悠然唱声，哼道：
“世上哪有仙女？
仙女岂知凡尘？
如我心上。
那黄河十曲，
柔情百转，
恨汩绵长。
洽尤梦。
随柳絮摇摆，
似浮萍聚荡；
呓游在，
如我心上——”
“你有心？你不是神仙吗？”女鬼惊讶。
镜子语塞，许久，他喃喃道：“存天理，灭人欲，道不可尽，七情六欲，是归途的束缚，大道桎梏，心才是魔，我是魔，我确是魔......”
“不，有心有何不好？照我看，做一个有心的魔，却比做那一个无心的神仙，倒
也不知快乐多少。”女鬼笑着，言语之中隐隐流露出一抹压抑的黯然之色。
“霖妹妹，你很调皮，你又掀起了我本心的波澜，你知不知道，这一场清修，在这孤独的镜子里，我又要持续百年？”镜子苦涩的话音响起，也有一丝黯淡。
女鬼咯咯的笑，好似千百只百灵鸟争相鸣唱一般，“你若无心，却又怎怕我无心的撩拨？是你有心，所以听来我是别有用心吧？”
“不，道心自然，我只是顺应天道，而你，却是外界给与的干扰，我受疚与你，是我道心不坚，本心不定，思欲灭欲，我心有波澜，我非魔，我却是神仙，我是有牌照的神仙。”镜子又幽幽叹息。
“是，你是神仙，你是位列仙班的神仙，但是你心底有欲，这欲，你灭不去，你早晚是会成魔的。”女鬼轻声笑道。
“我......”镜子语塞，哀叹一声，“魔也好，神也罢，不说我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你不敢说，是因为我说的对，你的欲，永远也灭不了，因为，你根本不想灭。”女鬼失笑，摇摇头，“至于我？你知道，我来这里，一直只有一个目的。”
“时机未到，蒋阂老儿是不会给你结果的，霖妹妹，你又何必呢？”镜子接连叹息到。
“所以我悟不了道，我也不想悟，像你，位列仙班又怎样？还是只能在这里接受上天给予你的宿果，你的执念是傻，而我的执念是痴，所以我不想，我也不愿如你一般，我只想找到我的执念，守着我的执念，一直陪着我的执念，就那么到永远。”女鬼怅然道。
“你......”镜子似乎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它才又苦笑道：“你解不了我，我也救不了你，这就是宿命，你去吧，早晚有一天，你总会找到你的执念，也总会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世间最漂亮的女人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女鬼笑了，恬静空灵的笑声，就像山野清泉静静淌过溪石，那清宁美妙的旋律一般好听。
“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执念终有一天会害了我，可是如你一般，我抗拒不了。”女鬼突然轻轻叹息，“我走了混沌，希望你也有一天能解了心中执念，不再继续孤零的隐藏在这死寂黑暗的镜子里。”
镜子叹了口气，随即呵呵一笑，“祝你好运，再见霖妹妹。”
镜子在空中优雅的翻了个身，像是在和女鬼挥手道别。
“再见。”
女鬼点点头，再不留恋，转身，蝶步向我和马小面二人走来。
我永远也记得，那一次转身，那惊鸿一瞥的惊艳。
我痴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来。
任何优美的诗句，在那一张容颜下，都不禁黯然失色。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赞美不出那一张容颜绝世的美貌。
或许，她并不美，因为这世间本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但那惊鸿一瞥，却让我只觉这凡尘哪里再寻得出第二张这样好看的脸来？
也或许，是她清冷的气质感染了我，总也让我觉得她不食人间烟火，就好像九天上的仙女，一颦一笑，都刻画在了深深的脑海里。
这样的女子，本来只该存在于幻想之中，但却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活生生的眼前，这便是我痴呆的缘由。
以至于，她匆匆从我和马小面身边拂过，而我尚还毫无察觉。
直至幽香转逝，捕捉着逸散在三界之中的香味，我才后知后觉的自惭形秽。
“她是谁？”我忍不住又问。
马小面看了看我，又望向女鬼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喃喃呓道：“我也想知道......”
（本章完）
“霖妹妹，我是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理解，我真特娘的不是魔镜？你要是再这样贬低我，作为一名有牌照的神仙，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两个声音从边上传来，让刚踏出阴间司地大门的我愣在马小面身后。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投目看去，孽镜台前，募地出现了两个身影，牛大头？
那女的是谁？
我心里疑惑起来。
孽镜台前，除了身材魁梧的牛大头，还有一个女鬼，此刻，那女鬼和牛大头正站在善恶镜前，也不知在干什么。
“她是谁？”
我冲同样停下脚步的向善恶镜方向观望的马小面小声问到。
“一个饱含所有美好幻想的存在。”马小面头也没回，如是回答我，他看着那女鬼背影的目光，有那么一丝隐藏的很好的惊喜。
我一愣，嘴一歪，忍不住皱眉正要吐槽，可还没说什么，那边又传来了话音。
“二皮脸，乃再这么不识趣儿，信不信老牛我神仙也不给面子！”牛大头的嗓音，依旧那么豪迈。
“哈——哈——哈，牛憨子，我就这么不识趣儿了，乃是要肿么滴？来打我啊！”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是早前镜子里‘牛大头’的声音。
看牛大头的模样，似乎又有要暴跳如雷的倾向，可他骂骂咧咧一阵，似乎是觉得在女生面前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强憋了一口气，随即，牛大头那闷声闷气的调侃，让这边离得本就不远的我和马小面，听得正着，“难怪得，难怪得乃那薄儿不理睬乃，一点不知晓女孩子心事，哼，活该孤零零的被抛在这里......”
“呵呵，呵呵呵。”镜子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生气吗？不，牛憨子，你就尽可能的嘲笑吧，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们，是谁该笑谁呢？”那镜子幽幽的说到，语气之中，充满着颓唐的自嘲。
出我意料的，牛大头再没有回嘴，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皱眉，不是因为以我了解的牛大头反常的没有再和那破镜子死磕，而是我十分疑惑，这面镜子，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牛大头口中说的神仙？
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神仙。
马小面看着那女鬼的背影，目光有些痴，以至于我接连喊了他两声，他也没有理会。
总是有那么多神秘的人和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本不想理会，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
那女鬼背对着我们，穿着一袭略显简单的古代长锦衣，那白色基调的衣衫上，用棕红色的丝线纹绣着几枝分叉的枝桠，胭脂色的丝线，在那枝桠上勾勒出了三两朵点缀的桃花。从裙摆延生到腰际，一条淡紫色宽腰带勒紧了细腰，显出了身段的窈窕，她就那么站在巨大的镜子跟前，静静站着，显得恬静文雅。
不知怎的，望着这个背影，在这幽静空旷的环境里，我就像误入画中的游人，隐隐窥探着那画中场景之人，那仿佛与世无争的淡雅，有一丝忧郁萦绕在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以至于，让我也看着那个婷婷而立的背影，有些傻了。
“她是谁？”
我忍不住又问出了口，刚才只顾在意牛大头，竟却忘乎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背影的主人。
马小面一脸傻笑，望着那背影，喃喃自语：“我也多少次的想当面问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我看了看马小面，他目光故我，根本不曾在意我的目光，眼睛一直落在那镜子前背影之上。
马小面大长脸上泛着不自觉的晕
红，或许连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是有多么的花痴。
我狐疑的皱起眉头，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这女鬼的背影，却是连我都有些侧目惊舌。
“你不是魔镜吗？可是，你却怎么知道世人的善恶，这世间一切人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是善是恶，是对是错，只照一照，你都一目了然，你有如此大的魔力，根本不容人抗拒你那窥探的目光，这样，怎么还能算不是魔镜呢？”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百灵鸟，有一种婉约的韵味，如同她忧郁的气质，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镜子笑了，很落寂的笑声，“我的眼睛，只看善恶，我的目光，只分对错，是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本事，我也无可奈何，我只能在这里分善因果，他们不能抗拒，是因为他们确实有黑白善恶，我不能抗拒，是因为上天安排了我的宿果，我是魔吗？不是，是给予我这本事的上天，它才是魔。”
“是吗？哦，原来你不是魔，原来上天才是魔，因为是他给了你这样的本领。”那女鬼轻轻的质问，却又自问自答。
“是的，世人尚能自定善恶，可我不能抗拒上天强加在我身上的宿果，所以，上天才是魔。”镜子沉默许久，如是说。
“如果有一次机会给你，那你，是情愿还要这身本事，还是如同世人一样，途徒一世，自省善恶因果呢？”那女鬼凝声问。
镜子又沉默了，牛大头在一旁，一反寻常的安静。
片刻，巨大的镜子‘晃了晃’，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他说：“不会，因为没有如果，但是假如真的有如果，一切从头再来，我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我。”
“哦。”女鬼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也不想做现在的你，可是你不能抗拒，因为上天是你口中所说的魔。”
女鬼顿了顿，笑道：“那魔镜，你快告诉我，我是这世间最漂亮的女人吗？”
镜子又笑了，很无奈的笑声，“我都说了，我不是魔镜，我是神仙，有牌照的神仙。”
“不，你是魔镜，并不是因为你有能照世间善恶裁定黑白对措的这样一身本事，而是你的偏执，因为你偏执的以为，上天给予你的宿果是你无法抗拒的，所以你心里虽然不忿，但却只能顺从的接受，你偏执，你的执念，这就是魔。”女鬼淡淡笑道。
“我的偏执？是吗？真是如此吗？”
镜子的声音有些茫然。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快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女鬼心切道。
“不，你不是，但这并非因为你的容貌，只是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这世间最最漂亮的女人。”镜子突然笑了，笑声里都是自豪。
“是你心里吗？她是谁？”女鬼问。
“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镜子叹息。
“她是仙女？”女鬼好奇。
“不，她只是我心里的仙女。”镜子悠然唱声，哼道：
“世上哪有仙女？
仙女岂知凡尘？
如我心上。
那黄河十曲，
柔情百转，
恨汩绵长。
洽尤梦。
随柳絮摇摆，
似浮萍聚荡；
呓游在，
如我心上——”
“你有心？你不是神仙吗？”女鬼惊讶。
镜子语塞，许久，他喃喃道：“存天理，灭人欲，道不可尽，七情六欲，是归途的束缚，大道桎梏，心才是魔，我是魔，我确是魔......”
“不，有心有何不好？照我看，做一个有心的魔，却比做那一个无心的神仙，倒
也不知快乐多少。”女鬼笑着，言语之中隐隐流露出一抹压抑的黯然之色。
“霖妹妹，你很调皮，你又掀起了我本心的波澜，你知不知道，这一场清修，在这孤独的镜子里，我又要持续百年？”镜子苦涩的话音响起，也有一丝黯淡。
女鬼咯咯的笑，好似千百只百灵鸟争相鸣唱一般，“你若无心，却又怎怕我无心的撩拨？是你有心，所以听来我是别有用心吧？”
“不，道心自然，我只是顺应天道，而你，却是外界给与的干扰，我受疚与你，是我道心不坚，本心不定，思欲灭欲，我心有波澜，我非魔，我却是神仙，我是有牌照的神仙。”镜子又幽幽叹息。
“是，你是神仙，你是位列仙班的神仙，但是你心底有欲，这欲，你灭不去，你早晚是会成魔的。”女鬼轻声笑道。
“我......”镜子语塞，哀叹一声，“魔也好，神也罢，不说我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你不敢说，是因为我说的对，你的欲，永远也灭不了，因为，你根本不想灭。”女鬼失笑，摇摇头，“至于我？你知道，我来这里，一直只有一个目的。”
“时机未到，蒋阂老儿是不会给你结果的，霖妹妹，你又何必呢？”镜子接连叹息到。
“所以我悟不了道，我也不想悟，像你，位列仙班又怎样？还是只能在这里接受上天给予你的宿果，你的执念是傻，而我的执念是痴，所以我不想，我也不愿如你一般，我只想找到我的执念，守着我的执念，一直陪着我的执念，就那么到永远。”女鬼怅然道。
“你......”镜子似乎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它才又苦笑道：“你解不了我，我也救不了你，这就是宿命，你去吧，早晚有一天，你总会找到你的执念，也总会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世间最漂亮的女人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女鬼笑了，恬静空灵的笑声，就像山野清泉静静淌过溪石，那清宁美妙的旋律一般好听。
“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执念终有一天会害了我，可是如你一般，我抗拒不了。”女鬼突然轻轻叹息，“我走了混沌，希望你也有一天能解了心中执念，不再继续孤零的隐藏在这死寂黑暗的镜子里。”
镜子叹了口气，随即呵呵一笑，“祝你好运，再见霖妹妹。”
镜子在空中优雅的翻了个身，像是在和女鬼挥手道别。
“再见。”
女鬼点点头，再不留恋，转身，蝶步向我和马小面二人走来。
我永远也记得，那一次转身，那惊鸿一瞥的惊艳。
我痴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来。
任何优美的诗句，在那一张容颜下，都不禁黯然失色。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赞美不出那一张容颜绝世的美貌。
或许，她并不美，因为这世间本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但那惊鸿一瞥，却让我只觉这凡尘哪里再寻得出第二张这样好看的脸来？
也或许，是她清冷的气质感染了我，总也让我觉得她不食人间烟火，就好像九天上的仙女，一颦一笑，都刻画在了深深的脑海里。
这样的女子，本来只该存在于幻想之中，但却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活生生的眼前，这便是我痴呆的缘由。
以至于，她匆匆从我和马小面身边拂过，而我尚还毫无察觉。
直至幽香转逝，捕捉着逸散在三界之中的香味，我才后知后觉的自惭形秽。
“她是谁？”我忍不住又问。
马小面看了看我，又望向女鬼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喃喃呓道：“我也想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