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在飞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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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知礼风云 第62章:百年磨一剑

    任我狂蓦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望着身前二人。

    “够了。”

    宽阔的大殿,清冷的声音滚滚回荡。

    就连宝座跟前的云雾,以及半空中徐徐飘荡的青烟,都被猛地一震,宛若退潮一般。

    疯狂地往阶下退去。

    曹长老望着面前的比自己略高些许的师兄。

    脸上阴晴不定。

    仿佛天人交战。

    片刻后,手中蓝焰散去,他愤愤地垂下手臂,在红袍上猛地一拍,发出啪的一响。

    像是在释放着心中的不悦。

    而李贺,干望着师兄,愤愤不平,“人孩子明明是朵鲜花,硬是被你说成是坨牛粪!”

    说罢,闷闷收剑回鞘。

    “锵…”

    …

    而任我狂,并未在意师弟妹几人的愤怒目光。

    他目光一一从面前怒火中烧的几人身上扫过,冷冷一笑。

    “我说你们几个,好歹是活了上千年的人吧?”

    “怎么就被一个臻火灵体,给扰乱了心神!”

    “臻火灵体确实是实属罕见,但是!”

    任我狂的冰冷目光集中到曹华佗身上,后者毫不示弱,目光相迎。

    “无论王忧的天资是怎样的横溢,这其中都需要一个漫长的成长过程!”

    “我且不论他以后实力如何,也不论他能搅起怎样的风云。”

    “我就论当下。”

    任我狂双手负到身后,往不远处的台阶缓缓踱步。

    “王忧那个孩子,现在不过炼体境。他以后要凝气入体吧?要筑基吧?要结丹吧?”

    任我狂回过头来,脸上青筋暴起,注视着曹华佗。

    “若是在天青广场,一语道破那孩子的真实天赋。

    恐怕,他以后必定将是其他五大天宗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时,他还能平静地成长起来吗?”

    师兄一句句话,如同利剑刺来。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难怪,难怪你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王忧是五灵根,

    难怪你在众人面前,确凿地说玄镜毁灭,有我的责任…

    难怪…”

    明白了师兄的深思熟虑,曹华佗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脸上不由得闪过愧疚之色。

    但也只有一瞬。

    眨眼间,他就抬着头,望着任我狂,负隅顽抗道:

    “可他只是一个未涉世事的少年,大可在这一百余年里,不出宗啊。

    参与下次问道大会不就行了。”

    任我狂一甩大袖,将刚刚涌上来的云雾,再度扫回阶下。

    “我怕你是老糊涂了!

    你可以在宗门内护他一时,你能护住他一世吗?

    就算是再好的剑坯,未经千锤百炼,万般打磨,它能切开一块死猪肉吗?”

    任我狂说到此时,口中唾沫飞溅,额上青筋暴起。

    “修道本就是夺天地气运,逆天而行。

    不仅是与人斗,更要与天斗。”

    言至于此,任我狂顿了顿,望着曹华佗,语重心长。

    “百年磨一

    剑,出鞘如龙吟。”

    曹长老垂下头去,面色黯然,嗫嚅道:

    “如果送入外宗,我倒是能够理解师兄的良苦用心,可...

    杂役弟子每天都要做些粗重活计,岂不是耽误了这个孩子吗。”

    任我狂嘴角一咧,冷笑一声: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

    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句话,是入宗时,师父教给咱们的第一句话。

    曹华佗,难不成你老来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另外三人听见这话,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们师兄弟十几人嬉笑怒骂,热闹异常。

    可如今,凋零得只剩六人。

    不过,正是由于这些年的苦难,才将他们六人,打磨成宗门栋梁!

    哎。

    曹华佗面色羞红,暗叹一声。

    知道是自己理亏,索性不再与师兄争论,直接转身走向殿门处。

    任我狂望着师弟的背影,面无表情。

    大袖轻轻一挥。

    “吱唔”

    高大两丈的赤红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明亮的光线,顿时就洒了进来。

    暖风裹挟着白云,徐徐飘进。

    大殿中,冷意顿消。

    曹长老越过门槛的那一刻,回头过来,正好迎上掌门师兄的目光。

    平静,且温暖。

    千年以来,一直如此。

    “师兄,你如此对待王忧,就不怕那孩子恨你吗?”

    后者嘴角一扬,转过身子,朝着白玉宝座走去。

    “我倒是希望他来找我报仇。

    有时候,恨,又何尝不是一种力量。”

    曹长老闻言,微微点头,不再多说。

    而是朝着师兄躬下身去,遥遥一拜。

    便化作一道赤虹,急急飞去。

    青衫李贺立于阶上,愣愣地望着曹师兄远去的背影。

    忽然,浓眉紧缩,双目瞪圆,双手一拍,发出一声脆响。

    “啪”

    “糟了!”

    “那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让曹师兄捷足先登了!”

    说话间,他朝着几位师兄师姐一一拱手,然后快速地拔出了背上的墨色长剑。

    眨眼间,一道黑光,极速冲向大殿之外。

    就在飞出大殿的那一刻,李贺背后响起一声宛若磐钟长鸣的声音。

    “你们去可以。但是,要有个度。”

    李贺并未回头。

    “知道。”

    ......

    日上中天,烈阳高悬。

    地上的青砖,被炙烤的火热。

    就连山风,都裹挟着一阵滚烫热意。

    王忧依旧动弹不得。

    少年俊脸惨白,满头大汗,既是因热而出,也是因浑身的入骨疼痛而出。

    身上却是干燥无比。

    原本湿透的衣衫,早已被

    酷热阳光炙烤得十分火热。

    “刺啦”

    汗水不断顺着王忧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砖上,立马就被蒸发。

    他趴在地上,咬着牙齿,呆呆地看着远处。

    山门是那么近,可是又那么远。

    忽而,王忧依稀看见,山门处似有一道人影快速跑来,瘦瘦高高,恍如竹竿。

    瘦弱少年腿脚飞快,跑得地上黄土飞扬。

    过了一会,少年就跑到了王忧身前。

    “公子...”

    阿灿清秀的脸上,汗如雨下。

    他半蹲在王忧跟前,双手在膝盖上支撑,胸腔不停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上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全都湿透,像是落入水中般。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跑,身上沾满了零星尘土。

    王忧本想说话,身上的剧痛却让他舌头都捋不直…

    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喘了半天的阿灿,看见了王忧的痛苦而又焦急的神情,连忙摆手,似要说话。

    “呼呼…”

    但是剧烈起伏的胸腔,却让他张嘴也只有急急喘气声。

    片刻后,阿灿咽了口口水,憋出一口气。

    “公子,别说话,别说话…”

    阿灿的嘴角大大咧开,露出了一片洁白。

    “渴了吧?我给你带了水!”

    阿灿的语气中,满是兴奋,眼中满是夺目炫光。

    说话时,他往前挪了挪脚步。

    瞬间,王忧就感觉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身上。

    刺眼的阳光也消散一空。

    王忧望着阿灿瘦弱的身影,心头一热。

    他现在确实是感觉喉咙中有火在烧。

    十分想喝水。

    只见阿灿兴奋地伸手入怀,然后轻轻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布袋。

    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动作轻微得就像是对待婴儿般。

    这种布袋王忧认识。

    储物袋。

    不过,阿灿的这个储物袋,貌似跟他之前见过的,却又不大相同。

    不知为何,王忧先是看了看储物袋,再眼珠一转,望着面前少年,心中忽然泛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果然。

    如他所预料那般。

    转眼间,阿灿的笑容就凝结了...

    他双手扯在储物袋的系口上,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袋子口都是紧紧扎住,纹丝不动。

    “怎么...怎么就打不开呢?”

    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颤,明显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路跑来,他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刻突遭打击,顿时连蹲都蹲不稳了,干脆就一屁股跌坐在地,抹起了眼泪。

    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看见那个人轻轻一扯就打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

    王忧望着阿灿脸上的青筋,不由得叹了口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