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七 月帝
这一道目光之中，饱含了无奈和不甘，而更多的则是对两个孩子的慈爱。
燕苒暗叹一声，自己到底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一招手，那已经几乎碰到老者鼻尖的折扇，转眼便出现在他手中。燕苒手指转动，把玩着折扇，悠悠道：“不错的法宝，姚家还真是有钱。”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虽然他们有想过燕苒会出手，却未曾想到手段竟然如此神鬼莫测。
而姚乐贤更是心中惊骇，落入燕苒手中的折扇乃是自己最喜爱的法宝，日日淬炼，早已与自己心神相通。可如今落入燕苒手中，却如同石沉大海，任自己如何催动呼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到底是什么人？”姚乐贤目光森寒地看着燕苒。
燕苒手指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折扇折为两段。姚乐贤胸口一闷，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
他指着燕苒，怒火中烧。扇子被毁，他也受到不小的反噬。
燕苒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姚乐贤如坠冰窟。
这一眼在别人看来平淡无奇，但在姚乐贤是识海却掀起巨大的波澜。一股强大到令他灵魂战栗的威压直接压了下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天地，一个无上的神明，毫无感情的俯视着他。
如同漫长到无尽的岁月，可实际上燕苒瞥他一眼目光就移开，前后不到一秒钟。而姚乐贤，却备受煎熬，浑冷汗淋淋，好像水洗了一般。
燕苒缓步向外走去，只是说了句：“走吧。”
青羽门的三个人还呆呆的，听到燕苒的话才反应过来，两小赶紧扶住老者，跟着燕苒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边姚乐贤身体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他表哥心中疑惑，轻轻碰了一下他：“表弟，你怎么了？他们逃走了。”
哪想这一碰，姚乐贤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酒馆里立刻乱了起来，表哥带着几个人赶紧抬着姚乐贤回了姚家。
离开酒馆，没走出多远，燕苒回头对三个人说道：“这次算是安全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过劝你们一句，不管你们来碧罗城有什么目的，现在最好先离开，姚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者挣脱两小地搀扶，颤颤巍巍地行了一礼：“青羽门杜成岳，恳请恩人赐名。”
燕苒摆摆手，迈步就走：“我的名字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话间，身形飘忽，已经消失不见。留下一老两小三个人呆立半晌，也急匆匆地离开了。
姚家大宅中，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姚乐贤，姚家家主面色铁青。
“你说这件事，有青羽门的人掺和进来？”姚家家主问道。
姚乐贤的表哥畏畏缩缩地跪在厅堂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家主，是的。最开始是青羽门的人和乐贤少爷发生冲突，但他们根本不是少爷的对手。结果又冒出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就把少爷变成这样了。”
姚家主眯了眯眼，问向给姚乐贤检查身体的人：“乐贤伤的严不严重？”
一名老者查探之后，站直身缓缓回道：“家主放心，乐贤少爷只是神魂遭到震慑，并无大碍。睡上一觉就好了。”
听到这，姚家主放下心来。姚乐贤是他的儿子，亦是姚家的嫡长孙，且深得老祖宗的喜爱。而他也是争气，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玄真境。这次竟然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将姚乐贤打伤，当真是没有把姚家放在眼中。
他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命令道：“立刻派人，在全城各处张贴那四个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但有反抗，直接出手，生死不论。”
很快，燕苒四个人的画像就在碧罗城贴的到处都是。而姚家继承人姚乐贤被人重伤昏迷的消息也在城中传开了，一时间成为碧罗城无人不谈的话题。
所幸，青羽门的三个人听了燕苒的话，火速出了城，此时已经在数百里之外了。原本他们是来此拜会一位青羽门太上长老的旧友，寻求帮助。可如今这情况，还是保命要紧。
至于燕苒，这种通缉他自然不会放在眼中。此时他正在城中的一处塑像前驻足观望。
这塑像是一名女子，高足有三十三丈，由一种名为苍紫玉的稀有矿石雕筑而成。这名女子被雕刻的惟妙惟肖，虽然脸上有着薄纱看不清容貌，却依旧如九天仙祇，不食人间烟火。那种清冷高傲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卑之心，想要顶礼膜拜。
燕苒抬头看着这尊美得不可方物的雕像，不由感叹：“世人都言四位帝尊中，月帝最为神秘，极少露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够雕出如此灵动的月帝雕像。”
“你若见过月帝，便会发现，这雕像能表现出的神韵，不足其十一。”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
此时，周围的一切全都静止住：街边的商铺，行走的路人，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蝼蚁。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唯有燕苒与这个女子不受影响。
燕苒没有回头，只是咂咂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这么自恋的评价自己。”
来人正是诸天万界仅有的四位帝尊之一，也是帝尊中唯一的女性，月帝。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头上高绾发髻，环佩叮当。虽然脸上带着薄纱，但露出的一双美目依旧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神魂颠倒，无论男女老幼。
月帝轻声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这时燕苒才转过身来，当目光落在月帝身上的时候，不由得一怔，随即苦笑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说的的确是事实。”
“除了其他三帝，你还是第一个见到我之后，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月帝一双美目中毫无波澜。
燕苒耸耸肩，却并未接此话题，反而问道：“不知道月帝大人怎么有闲心来找我这个大魔头。”
“既然知道自己是大魔头，我这个月湖天界的帝尊，怎么就不能来找你？”
“天人族被我灭了，各大世家圣地的高层让我杀了超过一半，之前你都不来阻止我，现在才来。我可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
月帝不由仔细看了看他，声音依旧清冷：“不光有实力，还有脑子，我想给你时间，你一定可以成为诸天万界的第五位帝尊。”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还请月帝言明来意吧。”燕苒摇摇头。
“那我就直说了。”月帝走进一步，缓缓说道，“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不离开。”
燕苒自嘲地一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我来的地方，我不想回去，因为会触动我脆弱的神经；我的家乡，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位置。所以只能到处瞎逛。怎么？月帝是代表月湖天界对我下逐客令了？那我就去其他天界转转。”
月帝摇摇头：“你我所说的离开不是一个意思，看来你离觉悟还差得很远。虽然，照正常来说我应该等你自行觉悟，但我是在不想见到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的东西出现。”
刚说完，毫无征兆，月帝素手轻飘飘地对着燕苒拍出。
燕苒怎么也没想到，这月帝竟然会突然出手。而这轻飘飘的一掌，却让他如临大敌，便是面对十几名手持祖器的坐忘境强者围攻，也没有如此紧张。
“斗！”
瞬间开启斗字诀，燕苒足下轻点，身形急速冲天而去，躲开了这一掌。
月帝这一掌，激起道道无形波纹。燕苒一躲，这无形波纹便落在他身后的雕像上面。但燕苒都不敢接下的这一掌，却没有伤到雕像分毫，甚至连晃动都没有。
燕苒人在高空，微微皱眉：“月帝，我们之间并无仇怨，难道你也是为了所谓的替天行道，所以想杀我。”
“那些伪善之人的说辞，与我无关。”此时，月帝的声音已经在他的身边响起，“我说了，我不想见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东西出现。”
当她的声音刚想起时，燕苒就已经再次躲到一边。果然，又是一道道无形波纹袭来。而这次，直接打到空间碎裂。
他有些疑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很聪明，既然已经猜到，就不要再装傻了。”月帝说道，又是一掌拍出。
“果然.”燕苒心里想着，这月帝八成是和李清潇有仇。能够惹到诸天之上的存在，还和自己有关的人，也只有李清潇了。只是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仇怨，以至于月帝连和他有关的人都要赶尽杀绝。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事你可不应该找上我。”他边躲边说道。
月帝站在原处不动，只是一只手不断拍出，激起无数无形波纹。她声音平静地说道：“你要是离开，我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否则，便是躲到诸天万界任何一个角落，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燕苒一头雾水，若是驱逐自己，便是离开月湖天界也没什么。可月帝却说诸天万界任何角落都不会放过他，难不成让他躲到无尽虚空中去？
（本章完）
燕苒暗叹一声，自己到底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一招手，那已经几乎碰到老者鼻尖的折扇，转眼便出现在他手中。燕苒手指转动，把玩着折扇，悠悠道：“不错的法宝，姚家还真是有钱。”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虽然他们有想过燕苒会出手，却未曾想到手段竟然如此神鬼莫测。
而姚乐贤更是心中惊骇，落入燕苒手中的折扇乃是自己最喜爱的法宝，日日淬炼，早已与自己心神相通。可如今落入燕苒手中，却如同石沉大海，任自己如何催动呼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到底是什么人？”姚乐贤目光森寒地看着燕苒。
燕苒手指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折扇折为两段。姚乐贤胸口一闷，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
他指着燕苒，怒火中烧。扇子被毁，他也受到不小的反噬。
燕苒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姚乐贤如坠冰窟。
这一眼在别人看来平淡无奇，但在姚乐贤是识海却掀起巨大的波澜。一股强大到令他灵魂战栗的威压直接压了下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天地，一个无上的神明，毫无感情的俯视着他。
如同漫长到无尽的岁月，可实际上燕苒瞥他一眼目光就移开，前后不到一秒钟。而姚乐贤，却备受煎熬，浑冷汗淋淋，好像水洗了一般。
燕苒缓步向外走去，只是说了句：“走吧。”
青羽门的三个人还呆呆的，听到燕苒的话才反应过来，两小赶紧扶住老者，跟着燕苒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边姚乐贤身体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他表哥心中疑惑，轻轻碰了一下他：“表弟，你怎么了？他们逃走了。”
哪想这一碰，姚乐贤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酒馆里立刻乱了起来，表哥带着几个人赶紧抬着姚乐贤回了姚家。
离开酒馆，没走出多远，燕苒回头对三个人说道：“这次算是安全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过劝你们一句，不管你们来碧罗城有什么目的，现在最好先离开，姚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者挣脱两小地搀扶，颤颤巍巍地行了一礼：“青羽门杜成岳，恳请恩人赐名。”
燕苒摆摆手，迈步就走：“我的名字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话间，身形飘忽，已经消失不见。留下一老两小三个人呆立半晌，也急匆匆地离开了。
姚家大宅中，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姚乐贤，姚家家主面色铁青。
“你说这件事，有青羽门的人掺和进来？”姚家家主问道。
姚乐贤的表哥畏畏缩缩地跪在厅堂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家主，是的。最开始是青羽门的人和乐贤少爷发生冲突，但他们根本不是少爷的对手。结果又冒出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就把少爷变成这样了。”
姚家主眯了眯眼，问向给姚乐贤检查身体的人：“乐贤伤的严不严重？”
一名老者查探之后，站直身缓缓回道：“家主放心，乐贤少爷只是神魂遭到震慑，并无大碍。睡上一觉就好了。”
听到这，姚家主放下心来。姚乐贤是他的儿子，亦是姚家的嫡长孙，且深得老祖宗的喜爱。而他也是争气，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玄真境。这次竟然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将姚乐贤打伤，当真是没有把姚家放在眼中。
他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命令道：“立刻派人，在全城各处张贴那四个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但有反抗，直接出手，生死不论。”
很快，燕苒四个人的画像就在碧罗城贴的到处都是。而姚家继承人姚乐贤被人重伤昏迷的消息也在城中传开了，一时间成为碧罗城无人不谈的话题。
所幸，青羽门的三个人听了燕苒的话，火速出了城，此时已经在数百里之外了。原本他们是来此拜会一位青羽门太上长老的旧友，寻求帮助。可如今这情况，还是保命要紧。
至于燕苒，这种通缉他自然不会放在眼中。此时他正在城中的一处塑像前驻足观望。
这塑像是一名女子，高足有三十三丈，由一种名为苍紫玉的稀有矿石雕筑而成。这名女子被雕刻的惟妙惟肖，虽然脸上有着薄纱看不清容貌，却依旧如九天仙祇，不食人间烟火。那种清冷高傲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卑之心，想要顶礼膜拜。
燕苒抬头看着这尊美得不可方物的雕像，不由感叹：“世人都言四位帝尊中，月帝最为神秘，极少露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够雕出如此灵动的月帝雕像。”
“你若见过月帝，便会发现，这雕像能表现出的神韵，不足其十一。”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
此时，周围的一切全都静止住：街边的商铺，行走的路人，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蝼蚁。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唯有燕苒与这个女子不受影响。
燕苒没有回头，只是咂咂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这么自恋的评价自己。”
来人正是诸天万界仅有的四位帝尊之一，也是帝尊中唯一的女性，月帝。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头上高绾发髻，环佩叮当。虽然脸上带着薄纱，但露出的一双美目依旧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神魂颠倒，无论男女老幼。
月帝轻声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这时燕苒才转过身来，当目光落在月帝身上的时候，不由得一怔，随即苦笑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说的的确是事实。”
“除了其他三帝，你还是第一个见到我之后，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月帝一双美目中毫无波澜。
燕苒耸耸肩，却并未接此话题，反而问道：“不知道月帝大人怎么有闲心来找我这个大魔头。”
“既然知道自己是大魔头，我这个月湖天界的帝尊，怎么就不能来找你？”
“天人族被我灭了，各大世家圣地的高层让我杀了超过一半，之前你都不来阻止我，现在才来。我可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
月帝不由仔细看了看他，声音依旧清冷：“不光有实力，还有脑子，我想给你时间，你一定可以成为诸天万界的第五位帝尊。”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还请月帝言明来意吧。”燕苒摇摇头。
“那我就直说了。”月帝走进一步，缓缓说道，“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不离开。”
燕苒自嘲地一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我来的地方，我不想回去，因为会触动我脆弱的神经；我的家乡，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位置。所以只能到处瞎逛。怎么？月帝是代表月湖天界对我下逐客令了？那我就去其他天界转转。”
月帝摇摇头：“你我所说的离开不是一个意思，看来你离觉悟还差得很远。虽然，照正常来说我应该等你自行觉悟，但我是在不想见到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的东西出现。”
刚说完，毫无征兆，月帝素手轻飘飘地对着燕苒拍出。
燕苒怎么也没想到，这月帝竟然会突然出手。而这轻飘飘的一掌，却让他如临大敌，便是面对十几名手持祖器的坐忘境强者围攻，也没有如此紧张。
“斗！”
瞬间开启斗字诀，燕苒足下轻点，身形急速冲天而去，躲开了这一掌。
月帝这一掌，激起道道无形波纹。燕苒一躲，这无形波纹便落在他身后的雕像上面。但燕苒都不敢接下的这一掌，却没有伤到雕像分毫，甚至连晃动都没有。
燕苒人在高空，微微皱眉：“月帝，我们之间并无仇怨，难道你也是为了所谓的替天行道，所以想杀我。”
“那些伪善之人的说辞，与我无关。”此时，月帝的声音已经在他的身边响起，“我说了，我不想见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东西出现。”
当她的声音刚想起时，燕苒就已经再次躲到一边。果然，又是一道道无形波纹袭来。而这次，直接打到空间碎裂。
他有些疑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很聪明，既然已经猜到，就不要再装傻了。”月帝说道，又是一掌拍出。
“果然.”燕苒心里想着，这月帝八成是和李清潇有仇。能够惹到诸天之上的存在，还和自己有关的人，也只有李清潇了。只是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仇怨，以至于月帝连和他有关的人都要赶尽杀绝。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事你可不应该找上我。”他边躲边说道。
月帝站在原处不动，只是一只手不断拍出，激起无数无形波纹。她声音平静地说道：“你要是离开，我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否则，便是躲到诸天万界任何一个角落，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燕苒一头雾水，若是驱逐自己，便是离开月湖天界也没什么。可月帝却说诸天万界任何角落都不会放过他，难不成让他躲到无尽虚空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