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从明白开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从楚离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的一点。
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会从心底觉得想要大笑的开心，甚至想要本能的欢呼的开心，在楚离看来，是比买一栋价值连城的房子都要奢侈的事情。
甚至加入自己真的可以买一栋那样的房子，都够呛会这样开心。
所以这样的心情，是让楚离觉得很难得的情绪。
凉城收回了要去拿楚离的酒壶的手。
黄昏之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短暂，夕阳为世界留下的灿烂不会太久，太阳隐匿与世界边缘，便陷入黑暗。
阳光消失，月光就会在。
山下的苍梦城，家家掌上灯火，街坊店铺陆续挂起灯笼，光亮瞬间就连成了片，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小城。
之前没喝过酒，所以楚离不清楚自己的酒量，但现下自己还是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理智，这种保存着清醒和些许理智的放纵微醺，让人既舒服又安心。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但这次的情绪失控，楚离不后悔。
“天黑了。”
“嗯。”
“我们什么时候”
“会有烟火。”
“嗯？”
“晚上的南家为庆祝百祈宴，会放烟火，在这里会很好看。”
“哦”楚离莫名有些期待和兴奋。
就像是小孩子等着家长带自己出去放烟花的那种兴奋。
“如果可以的话，这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帮你去查你想要查的真相。”楚离保存的那些理智还在梳理着刚刚的信息量。
“虽然我对我的身份无所谓，但是什么昭国公主，什么楚廷，这些，弄明白也没有坏处。”
“即使受伤，也无所谓吗？”凉城看着楚离。
“嗯，其实不大有所谓。”楚离点点头，“我这个人，无牵无挂的，怎样都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如果要是有会因为你受伤觉得有所谓的人呢？”
凉城的问题弄得楚离一愣，楚离反应过来之后，随即便笑了“这件事几乎不存在。”
“我之前是不是同你说过，别对我太好？”凉城刚要说些什么，被楚离打断。
“嗯。”
“这个世界上让我眷恋的东西越少，我活的就越轻松，生死对我来说也就越淡。”
“所以呢？”
“我不想有害怕要去辜负的人，我这一辈子，我已经辜负自己太多了。”楚离吸了吸鼻子，“就，就连今晚，这种开心，都让我觉得挺惶恐的。”
“记得我那晚，带你看的月光吗？”
“记得。”
“我说过的吧？”
“嗯？”楚离转过头，“说过什么？”
“总会有光照进来。”
凉城话音刚落，天空绽放出一朵盛大的灿烂。
当楚离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头，去看面前天空绽放的巨大的烟花，鼻腔中就涌进了一阵猝不及防的带着些许酒香的薄荷香气。
伴随着香气的，是唇上冰凉而又温润的柔软。
丧失了耳边轰轰作响烟花绽放的巨响的听觉，丧失了眼前可以看见凉城被烟花映的五彩斑斓的眼眸的视觉，丧失了鼻腔中那个一直让自己安心的味道的嗅觉。
现下只有唇上的触觉。
以及凉城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的触觉。
凉城一只手撑在楚离身后的地上，轻轻凑过身，就这样吻上了楚离的唇。
本能的反应应该是推开，或者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酒壶砸向凉城的脑袋上。
但楚离只没出息的呆呆的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感受着这个意外的冰凉的吻。
之前似乎听见过什么理论，如果消失了视觉，触感会更灵敏。
于是楚离闭上了眼睛。
天空接连绽放的烟火照亮着两个人的侧脸，照亮着轻吻着的二人。
全世界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持续了五秒左右的吻，在凉城慢慢离开楚离的唇的时候，宣告结束。
微微吸气，鼻腔依旧有着残留着的混着些许酒香的薄荷气味。
楚离看着眼前被烟花照亮的凉城的脸，他的眼中像一面干净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想要一头哉进去的温柔和安静。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楚离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
然后楚离的大脑中“咣”的一声，爆发出了一个比天空上任何一朵烟火都要大的火花。
我凑。
刚刚自己是接吻了吗？
楚离脑中被酒精带的微醺瞬间清醒了一半。
但是眼前凉城安静而又温柔的面容，似乎让她什么行动都做不出来。
凉城就这么撑着脑袋，侧着头看着楚离，搞的楚离一阵不自在。
而且凉城这个把自己的话似乎当真，还想听听看的这个反应，也让楚离有些意外。
“额你不觉得奇怪吗？”楚离一脸问号看着凉城。
“还好吧，没觉得多奇怪。”
“你这个想法，比我说的话还要奇怪。”楚离边说着，边仰头喝了口酒，顿时被一阵辛辣弄得直皱眉。
但是好爽。
“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的人，所以你说出这样的话，没什么好奇怪的。”凉城看着楚离，轻轻笑了笑。
“特别？哪里特别？”
“说不上来，就是和别人都不大一样，不是寻常的女子。”
“你是指我杀人吗？”说完这话之后，楚离有一丢丢后悔。
因为现下的气氛很是放松，但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儿哪壶不来提哪壶。
但凉城并没有介意，他轻轻一笑，让楚离瞬间的尴尬缓解了许多。
“不是。”
“我生活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区别很大，但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我，和现在的我，却没什么区别。”楚离转过头，不再看凉城，而是看着远处。
凉城只是静静的听着。
“对于正常人来说，亲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爸爸，妈妈，这些平常人每天都会呼唤的词语，我生来就没说过一次，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我是个孤儿，而且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孤儿。”楚离苦涩的笑了笑。
“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当我发现我依旧逃不开孤儿这个命运之后，我也就坦然接受了，可能是习惯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刚刚问我，既然找到了亲人，为什么不跟他们走，对我来说，即便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对我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我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走，我会觉得危险。”
楚离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是心里话。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当下让人放松的氛围，这种感觉，竟然让楚离莫名的舒服。
“那你当初不还是跟我走了？”凉城嘴角微扬，看着楚离。
“我有的选吗？”楚离给凉城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为什么刚刚会跟我走？”
“遵守约定啊，当初是你带我走的，你说的三个月，这还没有到，我既然答应了，就会信守承诺，帮你三个月。”
“那如果我说，不必等三个月，你现在就可以随时离开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说出，但却震的楚离一愣。
楚离迅速回过头，看着依旧保持着同样姿势的凉城。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应，因为按理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再被利用，不用再当刀子，恢复自由，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杀人，也不用卷入那些纷扰。
但楚离的心震的那一下，她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劲。
因为这个反应，绝对不是名为开心的。
凉城依旧看着楚离，只是眼里消失了刚刚的笑意。
“刚刚在南家，那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凉城抬起头，看着前面。
“他说的哪些？”楚离怔怔的看着凉城。
“我把你带在身边，确实是为了利用你，去查探当年的真相，你的身份确实是楚廷的女儿。”
“所以呢？”
“所以，你不恨我吗？”
“我恨你什么？”
凉城回过头看着楚离，有些惊讶。
“被利用，被隐瞒。”
“不啊。”
凉城看着楚离。
“一开始你就已经说明白，是利用的关系了，所以我不恨你。”
凉城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
“而且其实我挺感谢你的。”楚离觉得有些醉醺醺的，但是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程度，她只感觉自己的神经极度放松，身体轻飘飘的。
“感谢我什么？”凉城看着楚离，她的脸颊已经浮现出了一丢丢红晕，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感谢你把我带离那个恐怖的地方，感谢你给我吃给我穿，感谢你照顾生病的我，感谢你带我去看我从来都看不见的光。”
楚离感觉脸颊烫烫的，她低头嘿嘿的轻笑了两声，然后看着凉城“总之呢，就是什么都感谢。”
现下已经是黄昏，橙色的夕阳为草地和坐在草地上的二人渡上了一层金边，在楚离的眼中，坐在自己身边的凉城，像是坐在了一片温柔的橙黄色灿烂中，夕阳也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也许是光线的梦幻，也许是楚离确实有些微醺了，她看着眼前的凉城，竟觉得眼前这个人出奇的好看和温柔。
凉城一直看着偶尔会嘿嘿傻笑的楚离，认认真真的听着她说每一个字。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啊，不对，你是我从记事开始，是从我来到人间开始，对我最好最好的一个人。”楚离笑着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过。”
楚离眼中笑意盈盈，但明明是笑着的，却不知何时，眼角滴落的泪水就这样毫不设防的流下脸颊。
金色的光将楚离噙满泪珠的眼眸映的亮晶晶。
又他娘的哭了。
可是楚离却不似之前感到丢人。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凉城。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他的面前，无论是多么失控的情绪，都不会让人觉得羞耻和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他见过自己的洋相太多了，也或许是他总会给她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礼貌。
虽然流泪了，但楚离并没有感觉到悲伤，相反却觉得很开心和放松。
她在怀中摸索了好半天，凉城看着不知道再找些什么的楚离。
直到过了好久，楚离这才在怀中抽出一个东西，然后笑嘻嘻的对着凉城晃了晃“看，上次你送我的手帕，我还留着。”
凉城愣了一两秒，忽的一下笑了。
楚离拿着手帕，并没有擦泪，而是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口感已经不似刚刚的浓烈，细细的品，居然还能喝出一丝的甜。
“别再喝了。”凉城伸手就要去拿楚离手中的酒壶，似乎看出了楚离有些许的醉，却被楚离挡了回去。
“我没事。”楚离向凉城笑了笑，“我开心。”
楚离说着，眼角又滑下了一滴泪。
。
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会从心底觉得想要大笑的开心，甚至想要本能的欢呼的开心，在楚离看来，是比买一栋价值连城的房子都要奢侈的事情。
甚至加入自己真的可以买一栋那样的房子，都够呛会这样开心。
所以这样的心情，是让楚离觉得很难得的情绪。
凉城收回了要去拿楚离的酒壶的手。
黄昏之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短暂，夕阳为世界留下的灿烂不会太久，太阳隐匿与世界边缘，便陷入黑暗。
阳光消失，月光就会在。
山下的苍梦城，家家掌上灯火，街坊店铺陆续挂起灯笼，光亮瞬间就连成了片，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小城。
之前没喝过酒，所以楚离不清楚自己的酒量，但现下自己还是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理智，这种保存着清醒和些许理智的放纵微醺，让人既舒服又安心。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但这次的情绪失控，楚离不后悔。
“天黑了。”
“嗯。”
“我们什么时候”
“会有烟火。”
“嗯？”
“晚上的南家为庆祝百祈宴，会放烟火，在这里会很好看。”
“哦”楚离莫名有些期待和兴奋。
就像是小孩子等着家长带自己出去放烟花的那种兴奋。
“如果可以的话，这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帮你去查你想要查的真相。”楚离保存的那些理智还在梳理着刚刚的信息量。
“虽然我对我的身份无所谓，但是什么昭国公主，什么楚廷，这些，弄明白也没有坏处。”
“即使受伤，也无所谓吗？”凉城看着楚离。
“嗯，其实不大有所谓。”楚离点点头，“我这个人，无牵无挂的，怎样都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如果要是有会因为你受伤觉得有所谓的人呢？”
凉城的问题弄得楚离一愣，楚离反应过来之后，随即便笑了“这件事几乎不存在。”
“我之前是不是同你说过，别对我太好？”凉城刚要说些什么，被楚离打断。
“嗯。”
“这个世界上让我眷恋的东西越少，我活的就越轻松，生死对我来说也就越淡。”
“所以呢？”
“我不想有害怕要去辜负的人，我这一辈子，我已经辜负自己太多了。”楚离吸了吸鼻子，“就，就连今晚，这种开心，都让我觉得挺惶恐的。”
“记得我那晚，带你看的月光吗？”
“记得。”
“我说过的吧？”
“嗯？”楚离转过头，“说过什么？”
“总会有光照进来。”
凉城话音刚落，天空绽放出一朵盛大的灿烂。
当楚离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头，去看面前天空绽放的巨大的烟花，鼻腔中就涌进了一阵猝不及防的带着些许酒香的薄荷香气。
伴随着香气的，是唇上冰凉而又温润的柔软。
丧失了耳边轰轰作响烟花绽放的巨响的听觉，丧失了眼前可以看见凉城被烟花映的五彩斑斓的眼眸的视觉，丧失了鼻腔中那个一直让自己安心的味道的嗅觉。
现下只有唇上的触觉。
以及凉城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的触觉。
凉城一只手撑在楚离身后的地上，轻轻凑过身，就这样吻上了楚离的唇。
本能的反应应该是推开，或者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酒壶砸向凉城的脑袋上。
但楚离只没出息的呆呆的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感受着这个意外的冰凉的吻。
之前似乎听见过什么理论，如果消失了视觉，触感会更灵敏。
于是楚离闭上了眼睛。
天空接连绽放的烟火照亮着两个人的侧脸，照亮着轻吻着的二人。
全世界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持续了五秒左右的吻，在凉城慢慢离开楚离的唇的时候，宣告结束。
微微吸气，鼻腔依旧有着残留着的混着些许酒香的薄荷气味。
楚离看着眼前被烟花照亮的凉城的脸，他的眼中像一面干净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想要一头哉进去的温柔和安静。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楚离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
然后楚离的大脑中“咣”的一声，爆发出了一个比天空上任何一朵烟火都要大的火花。
我凑。
刚刚自己是接吻了吗？
楚离脑中被酒精带的微醺瞬间清醒了一半。
但是眼前凉城安静而又温柔的面容，似乎让她什么行动都做不出来。
凉城就这么撑着脑袋，侧着头看着楚离，搞的楚离一阵不自在。
而且凉城这个把自己的话似乎当真，还想听听看的这个反应，也让楚离有些意外。
“额你不觉得奇怪吗？”楚离一脸问号看着凉城。
“还好吧，没觉得多奇怪。”
“你这个想法，比我说的话还要奇怪。”楚离边说着，边仰头喝了口酒，顿时被一阵辛辣弄得直皱眉。
但是好爽。
“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的人，所以你说出这样的话，没什么好奇怪的。”凉城看着楚离，轻轻笑了笑。
“特别？哪里特别？”
“说不上来，就是和别人都不大一样，不是寻常的女子。”
“你是指我杀人吗？”说完这话之后，楚离有一丢丢后悔。
因为现下的气氛很是放松，但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儿哪壶不来提哪壶。
但凉城并没有介意，他轻轻一笑，让楚离瞬间的尴尬缓解了许多。
“不是。”
“我生活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区别很大，但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我，和现在的我，却没什么区别。”楚离转过头，不再看凉城，而是看着远处。
凉城只是静静的听着。
“对于正常人来说，亲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爸爸，妈妈，这些平常人每天都会呼唤的词语，我生来就没说过一次，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我是个孤儿，而且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孤儿。”楚离苦涩的笑了笑。
“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当我发现我依旧逃不开孤儿这个命运之后，我也就坦然接受了，可能是习惯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刚刚问我，既然找到了亲人，为什么不跟他们走，对我来说，即便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对我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我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走，我会觉得危险。”
楚离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是心里话。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当下让人放松的氛围，这种感觉，竟然让楚离莫名的舒服。
“那你当初不还是跟我走了？”凉城嘴角微扬，看着楚离。
“我有的选吗？”楚离给凉城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为什么刚刚会跟我走？”
“遵守约定啊，当初是你带我走的，你说的三个月，这还没有到，我既然答应了，就会信守承诺，帮你三个月。”
“那如果我说，不必等三个月，你现在就可以随时离开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说出，但却震的楚离一愣。
楚离迅速回过头，看着依旧保持着同样姿势的凉城。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应，因为按理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再被利用，不用再当刀子，恢复自由，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杀人，也不用卷入那些纷扰。
但楚离的心震的那一下，她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劲。
因为这个反应，绝对不是名为开心的。
凉城依旧看着楚离，只是眼里消失了刚刚的笑意。
“刚刚在南家，那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凉城抬起头，看着前面。
“他说的哪些？”楚离怔怔的看着凉城。
“我把你带在身边，确实是为了利用你，去查探当年的真相，你的身份确实是楚廷的女儿。”
“所以呢？”
“所以，你不恨我吗？”
“我恨你什么？”
凉城回过头看着楚离，有些惊讶。
“被利用，被隐瞒。”
“不啊。”
凉城看着楚离。
“一开始你就已经说明白，是利用的关系了，所以我不恨你。”
凉城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
“而且其实我挺感谢你的。”楚离觉得有些醉醺醺的，但是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程度，她只感觉自己的神经极度放松，身体轻飘飘的。
“感谢我什么？”凉城看着楚离，她的脸颊已经浮现出了一丢丢红晕，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感谢你把我带离那个恐怖的地方，感谢你给我吃给我穿，感谢你照顾生病的我，感谢你带我去看我从来都看不见的光。”
楚离感觉脸颊烫烫的，她低头嘿嘿的轻笑了两声，然后看着凉城“总之呢，就是什么都感谢。”
现下已经是黄昏，橙色的夕阳为草地和坐在草地上的二人渡上了一层金边，在楚离的眼中，坐在自己身边的凉城，像是坐在了一片温柔的橙黄色灿烂中，夕阳也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也许是光线的梦幻，也许是楚离确实有些微醺了，她看着眼前的凉城，竟觉得眼前这个人出奇的好看和温柔。
凉城一直看着偶尔会嘿嘿傻笑的楚离，认认真真的听着她说每一个字。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啊，不对，你是我从记事开始，是从我来到人间开始，对我最好最好的一个人。”楚离笑着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过。”
楚离眼中笑意盈盈，但明明是笑着的，却不知何时，眼角滴落的泪水就这样毫不设防的流下脸颊。
金色的光将楚离噙满泪珠的眼眸映的亮晶晶。
又他娘的哭了。
可是楚离却不似之前感到丢人。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凉城。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他的面前，无论是多么失控的情绪，都不会让人觉得羞耻和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他见过自己的洋相太多了，也或许是他总会给她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礼貌。
虽然流泪了，但楚离并没有感觉到悲伤，相反却觉得很开心和放松。
她在怀中摸索了好半天，凉城看着不知道再找些什么的楚离。
直到过了好久，楚离这才在怀中抽出一个东西，然后笑嘻嘻的对着凉城晃了晃“看，上次你送我的手帕，我还留着。”
凉城愣了一两秒，忽的一下笑了。
楚离拿着手帕，并没有擦泪，而是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口感已经不似刚刚的浓烈，细细的品，居然还能喝出一丝的甜。
“别再喝了。”凉城伸手就要去拿楚离手中的酒壶，似乎看出了楚离有些许的醉，却被楚离挡了回去。
“我没事。”楚离向凉城笑了笑，“我开心。”
楚离说着，眼角又滑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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