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龙篇 第三十三章·以太空间的量子叠加态
星历180年8月31日，今天是泰坦圣教院进行招生初选的日子，只要今天能够通过所谓的初次筛选，就能正式进入招生考核程序之中。
若离殇、阿芙莉亚和虎炎三人早早来到了中城区东部大门口，天刚亮他们就出发了，不过当到达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还是失算了。
此时宽阔的下中城区东部广场已经拥挤得人山人海，场面异常的火爆，放眼望去乌压压一大片全是人头，个子矮些的阿芙莉亚甚至连这壮观的景象都看不到，她十分紧张的全身靠在若离殇怀中，这种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令她十分不适。
由于人海过于拥挤，虎炎多次险些被挤走，但他还是充分发挥了虎族强壮的身体优势，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牢牢杵在原地。
“老大，怎么办？前面招生报名说不定已经开始了，我们按这个进度一天都不一定能排上号！”
若离殇想了想，道：“别慌，再等等，前面那些人应该也还没报上名，你看城门都没开，也没有任何招生服务人员的消息。”
“好，听你的老大，我们不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早上八点整的钟声从上城区悠扬的传来，浑厚的古钟敲响了八次，回荡开来的声波仿佛蕴含着奇妙的魔力，令喧闹的人潮都迅速安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周围再度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都不知道今年的招生是怎样的模式，毕竟圣教院年年初选的手段都不一样。
很快，散布在广场周边的数百个大喇叭开始试音，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大家保持安静！泰坦圣教院的初选仪式即将开始，请参加考核的考生待在广场上，所有家属和随从立刻撤离广场！记住，只有考生留在广场，其余一切无关人员立刻撤离广场！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届时还留在广场上超过十九岁的人将会被松雪大魔法师大人探测到，违规家属连同考生都将被计入联邦违纪条例，成为一生的污点，而且相关考生将不再录用！现在，立刻行动起来！”
广播结束后，广场上一片寂静，但几秒之后整片广场再度开始沸腾，家长们纷纷跟交代后事似的给自己的孩子最后提个醒，而一些大家族的孩子也纷纷命令随从尽快离开。
一时间广场变得更加的拥挤，前面的人推搡着往后面挤去，若离殇紧紧抱住阿芙莉亚，不可避免的和虎炎一起被冲散了。
为了学子们的前程，这些家长和随从都是很识相的，十分积极的撤离这片广场。
说起来，整片下中城区东部广场异常的宽广，站在一边几乎望不到另一边，除了中央耸立的巨大雕像之外，空旷得一览无余，当然，现在还是挤满了参加考核的考生。
家长和随从们一撤离，整片广场顿时稀松了许多，全国每年前往心城参加考核的考生总人数可是达到了一千多万，这样巨大的广场环绕着中城区建造了八个，此时若离殇他们现在正位于下中城区东部广场，这里差不多聚集了一百二十多万考生，而这片巨大的广场理论上最多能容纳三百万人，是全兽国最大的广场之一。
日光偏移，矗立在广场最中央的巨大雕塑洒下大片的阴影，恰好为若离殇和阿芙莉亚提供一片凉阴，还不至于持续暴露在夏日的艳阳炙烤之下。
这时，广场周围亮起了一圈七彩的光带，一面高耸入云的巨大七彩帷幕缓缓升起，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似乎是将整个下中城区的交界带给围了起来。
广播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却换成了年轻的女性的声音：“各位考生你们好，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招生考核就正式开始了。你们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圈光幕，那是由我们圣教院三名大魔法师联手创造的九级防御型结界，能够抵御八级及八级以下的魔法和物理冲击，大家可以在这片广阔的场地尽情的活动。”
然后，那个男性的声音接过话筒，继续说道：“我们的初选方式很特殊，待会儿八大考场会各自释放十二万五千枚‘以太零式精魄’，它们会在整片下中交界地带四处游荡，你们的任务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将其捕获，一人只允许持有一枚以太精魄，如果在今晚零点时分进行检测的时候发现有人多持，将会直接剥夺考核资格。”
然后女性接着补充道：“大家可能会有疑惑，能不能团队合作抓捕以太精魄？原则上我们鼓励考生独立进行抓捕，但是考虑到初选范围巨大，囊括了八片下中广场，不可能每个人都监视到，所以你们可以互相帮助以获取以太精魄。”
“获取以太精魄的过程中可以出现竞争，但是不能因为争斗而造成残疾和死亡，如果出现上述情况，将终身取消魔法师职介资格。”
此言一出，在场的少年少女都是一惊。终身取消魔法师职介资格？也就是封死了魔法师的一切啊，那将会导致他们无法在魔界自立生存，是相当可怕的刑罚。
最后，那男性在扩音器中高声道：“规则叙述完毕。现在，本考区释放十二万五千枚以太零式精魄！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在
极远的高空之上，出现了一抹晶莹的蔚蓝色光团，然后那巨大的光团骤然放射出数以万计的细小精魄，那些精魄散发着无属性的能量波动，周围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雾，就像无数颗拖着长尾的流星一般散落下来。
众考生都眼巴巴的看着它们往下落，但就在万千以太精魄即将降落到地面时，它们瞬间静止悬浮在空中，然后开始疯狂的四处飞射，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广场的四面八方。
众人一愣，然后齐刷刷的往四处冲去，他们都想尽快通过初选，那就势必要为稀少的以太精魄而竞争。
一共八片考场，每个考场只有十二万五千枚以太精魄，也就是说总共只有一百万枚以太精魄，这个数量占考生总人数的10%，也就是说剩下90%的人将无缘下一轮考核。
异常残酷啊，十个人中才能有一个人脱颖而出。
若离殇掀开自己的兜帽，对阿芙莉亚说道：“在尽可能隐藏自身实力的情况下抢夺以太精魄，就算拿到了也不要声张，尽快撤离原地，我们分开行动，好吗？”
“不好……一起行动吧……行不行？”阿芙莉亚低声说道，兜帽遮掩住了她的面庞，但若离殇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份不安。
他心中顿时一软，只好点头道：“也行，那就听我指挥。我们不着急和那群人上去抢，先观察以太精魄的运动规律。”
要知道，现在开始的这场考核是不局限于眼前这片广场的，以广场最外围为边界，一直延伸一周，整个范围包括了全部八个广场，还有广场之间的公园等场地，范围相当大，比整个中城区还要大上一圈，即使步行一天也走不完全程。
而以太精魄的飞行轨迹是明显具有规律的，先前降下的十二万五千枚精魄看似随便就四散开来，但是实际上却呈现一种规则的六边形彼此散开，在触及光幕边界后便反弹而出，向新的方向冲去。
这种精魄飞行速度相当快，比绝大多数一级魔法弹的攻击速度都要快，而且贸然施法的话说不定会将这种精魄损毁，这样就得不偿失了，还有可能因此成为大家仇视的对象，所以目前还没有人敢轻易施法魔法来进行拦截。
若离殇和阿芙莉亚跑到雕像下面的阴凉处静观其变，若离殇更是仔细的观察精魄运动轨迹，试图解析出一条路径出来。
此时，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名羽族的少年率先使出了血脉觉醒技能，一对手臂上迅速生长出修长细密的羽毛来，他振动翅膀高高飞起，用变为利爪的双脚朝一枚以太精魄飞快抓去。
但就在他即将触及精魄的时候，那敏捷的小东西立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避了他的抓捕。
正常情况下一个运动的物体都只能以一个圆滑的角度转向，相当于在运动方向之外出现了新的作用力，使运动轨迹偏折，如果要从小角度比如低于90°的锐角转向，甚至还需要减速才能实现。
但刚刚那枚运动的精魄却以惊人的60°锐角进行了瞬间转向，也就是说它原本朝一个方向运动着，然后瞬间以不减的速度朝反方向偏折了60°的方向冲去，中间没有一点减速和停滞，这种锐角转向根本就是违反物理常识的。
比如一辆行驶的车辆，它可以左转、右转，但如果要反向行驶却只能减速为0再反向加速，它不可能直接在行驶过程中完成瞬间反方向转向，如果强行反向加速的话产生的巨大动能甚至会直接将车辆摧毁。
“无视重力和惯性，动能来源不明……”若离殇不可思议的观察着天上的奇观，刚刚那完成瞬间转向的精魄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它的异常行动扰乱了整个运行中的精魄群体，就像一个原本正常运行的系统突破加入了无规则变量，使得这份规律和平衡被瞬间打破。
精魄与精魄之间也开始互相规避，各种锐角瞬间转向频繁出现，让下面的众人完全傻了眼。
若离殇原本基本构建起来的脑内模型全部作废，而且计算量变得空前巨大，他甚至感觉头脑开始发热，产生了阵阵眩晕。
唉，不能这么算下去，这根本不是单人脑力可以完成的计算。
这时，下方的一众考生再也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他们开始大面积发射一级魔法弹来攻击以太精魄，但是魔法弹在触及精魄之后却没能造成一丝影响，转而穿过它们击在光幕上，湮灭后在光幕上留下了如水波般扩散的涟漪。
“无视魔法……这又是什么特性？”若离殇观察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苦思冥想良久也不知其原理。
物理手段难以抓捕，魔法又无法对其造成干扰，两种手段都用掉了，又该怎么办？
这时，阿芙莉亚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若离殇，她低声道：“以太……是一种魔法介质吧？我们体内的魔法回路也是所谓的‘以太’？”
若离殇的思绪突然被阿芙莉亚打断，有些不愉快，只是生硬的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阿芙莉亚又接着说道：“那么，魔法是不会对它们造成影响的，毕竟魔法本身就是在以太中存在，就像在真空中
挥拳怎么也不会对真空产生影响。”
“你的意思是说……”若离殇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天空，喃喃道，“这些‘以太零式精魄’本就是一种‘空间’，是没有存在和实体的东西？”
“嗯，所以魔法对它们没用。可是为什么它们又会突然转向呢？而且那个角度……好不可思议啊。”
若离殇怔怔的看着天空，良久过后，他猛地一拍手，兴奋的说道：“我懂了！我全都懂了！哈哈，原来这么简单啊，是我们都想复杂了！”
“嗯？我不太明白……它们为什么会那样运动？”
“那是因为它们是一种‘空间’存在状态，是没有质量的啊，也就没有所谓的动能消耗和惯性冲量，所以才能完成瞬间锐角转向，而且转向的原因也很好理解，看到它们周围的那层薄雾了吗？那应该就是隔绝以太精魄和周围环境的分界线，当我们用肢体接近它们的时候，我们这种存在的‘空间’挤压着它们所处的‘空间’，就像互斥的两个电极，靠近的时候必然会产生反向排斥力，而没有重量的以太精魄就被‘空间’之间的互斥给推开，而且正由于它们没有质量，所以我们自身是感受不到这种‘空间’之间的反作用力的。”
“不太懂欸，为什么‘空间’会互斥？”
“是同性空间会互斥，我问你，魔法在以太中空间中存在和运行，我们平时又生活于物质空间，你能在我们生活的物质空间中肉眼看到以太吗？”
“不能，以太是一种……特殊的空间，我们从来都看不到。”
“这不就得了吗？我们的物质空间和以太空间是相吸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物质世界和以太世界本就是重叠的，我们体内的魔法回路就是借助以太来储存魔法力，但如果你将人体剖开，你又找不到所谓的‘魔法回路’，这就是空间的‘叠加共存状态’，你如果不去主动观察它，它就客观存在，而你如果刻意去观察它，它却不存在，那么它到底存不存在？其实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我们可以把这种矛盾状态称为‘量子空间叠加态’，所以我们才能在物质空间释放魔法而不产生排斥，只是无法实际观测所谓的魔法回路而已。”
“哦，我明白这个道理了。你的意思是，天上那些飞行的以太精魄其实是和魔法回路类似的存在，应该是一种人为制造并分离出来的以太空间，它们不是和我们产生排斥，而是和我们体内蕴含魔法力的魔法回路，也就是‘以太空间’产生排斥？”
“是的，你看，天上那么多以太精魄彼此都在互相排斥，这就更证实了这一猜想，同性空间是互斥的。”
阿芙莉亚惊讶的看着满天乱飞的晶莹光点，喃喃道：“好不可思议啊，明明就是我们身体中同源的物质，剥离出来后就会和我们产生排斥反应，还能在这天上乱飞。”
若离殇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像他们这样跳来跳去、飞来飞去是不可能抓住以太精魄的。想要将精魄拿到手，只有一个办法。”
阿芙莉亚想了想，说道：“元素……真空？”
是的，制造元素真空的环境可以创造出针对“以太精魄”的障碍物，以太是不可能在元素真空之中运行的，而想要创造这种环境需要极其庞大的元素消耗，最笨的方法就是全部人大量释放魔法，消耗本区域的魔法元素，使运行的以太精魄自己停止运动，这时候以太精魄就像陷入泥沼的猎物，即使排斥还存在，依然无法挣脱，这样就能将其抓捕，完成考核任务。
这也许就是圣教院的初衷吧，让考核的一千万考生互相竞争，大量释放魔法以消耗结界内的魔法元素，从而制造出元素真空的环境。
在这段竞争的过程中，魔法力强的人会击败魔法力弱的人，最后还能进行考核的必然是超一流的魔法高手，而当元素真空环境造成以后，他们就无法使用魔法了，这时候抢夺停滞的以太精魄就需要足够强大的身体素质，强壮的人才有机会打败对手拿到精魄，于是乎，只有兼顾了魔法实力和身体力量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不愧是圣教院，好一手策划！几乎是以最全面的方式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考生，从而淘汰掉90%的失败者。
“但是，等到他们消耗完魔法力可太慢了，也许到傍晚时分才能勉强消耗个差不多，期间还要一千万人不停的释放魔法，对我们自己也是不小的威胁。”若离殇沉声说道，“所以，这时候就要发挥独属于我们的优势了。”
阿芙莉亚不解的望着他，歪了歪头，道：“独属于我们的优势？”
“是啊，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没有魔法回路的。”若离殇洋洋得意的说道。
阿芙莉亚愣住了。
没有魔法回路，就不会和以太精魄产生排斥，也就是说若离殇是全场唯一一个可以触摸到以太精魄的人。
良久过后，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家伙满是敬佩的说道：“牛逼啊大佬……呃不，老大，真牛逼！我也听懂了！”
此人正是倾听已久的虎炎。
（本章完）
若离殇、阿芙莉亚和虎炎三人早早来到了中城区东部大门口，天刚亮他们就出发了，不过当到达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还是失算了。
此时宽阔的下中城区东部广场已经拥挤得人山人海，场面异常的火爆，放眼望去乌压压一大片全是人头，个子矮些的阿芙莉亚甚至连这壮观的景象都看不到，她十分紧张的全身靠在若离殇怀中，这种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令她十分不适。
由于人海过于拥挤，虎炎多次险些被挤走，但他还是充分发挥了虎族强壮的身体优势，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牢牢杵在原地。
“老大，怎么办？前面招生报名说不定已经开始了，我们按这个进度一天都不一定能排上号！”
若离殇想了想，道：“别慌，再等等，前面那些人应该也还没报上名，你看城门都没开，也没有任何招生服务人员的消息。”
“好，听你的老大，我们不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早上八点整的钟声从上城区悠扬的传来，浑厚的古钟敲响了八次，回荡开来的声波仿佛蕴含着奇妙的魔力，令喧闹的人潮都迅速安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周围再度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都不知道今年的招生是怎样的模式，毕竟圣教院年年初选的手段都不一样。
很快，散布在广场周边的数百个大喇叭开始试音，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大家保持安静！泰坦圣教院的初选仪式即将开始，请参加考核的考生待在广场上，所有家属和随从立刻撤离广场！记住，只有考生留在广场，其余一切无关人员立刻撤离广场！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届时还留在广场上超过十九岁的人将会被松雪大魔法师大人探测到，违规家属连同考生都将被计入联邦违纪条例，成为一生的污点，而且相关考生将不再录用！现在，立刻行动起来！”
广播结束后，广场上一片寂静，但几秒之后整片广场再度开始沸腾，家长们纷纷跟交代后事似的给自己的孩子最后提个醒，而一些大家族的孩子也纷纷命令随从尽快离开。
一时间广场变得更加的拥挤，前面的人推搡着往后面挤去，若离殇紧紧抱住阿芙莉亚，不可避免的和虎炎一起被冲散了。
为了学子们的前程，这些家长和随从都是很识相的，十分积极的撤离这片广场。
说起来，整片下中城区东部广场异常的宽广，站在一边几乎望不到另一边，除了中央耸立的巨大雕像之外，空旷得一览无余，当然，现在还是挤满了参加考核的考生。
家长和随从们一撤离，整片广场顿时稀松了许多，全国每年前往心城参加考核的考生总人数可是达到了一千多万，这样巨大的广场环绕着中城区建造了八个，此时若离殇他们现在正位于下中城区东部广场，这里差不多聚集了一百二十多万考生，而这片巨大的广场理论上最多能容纳三百万人，是全兽国最大的广场之一。
日光偏移，矗立在广场最中央的巨大雕塑洒下大片的阴影，恰好为若离殇和阿芙莉亚提供一片凉阴，还不至于持续暴露在夏日的艳阳炙烤之下。
这时，广场周围亮起了一圈七彩的光带，一面高耸入云的巨大七彩帷幕缓缓升起，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似乎是将整个下中城区的交界带给围了起来。
广播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却换成了年轻的女性的声音：“各位考生你们好，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招生考核就正式开始了。你们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圈光幕，那是由我们圣教院三名大魔法师联手创造的九级防御型结界，能够抵御八级及八级以下的魔法和物理冲击，大家可以在这片广阔的场地尽情的活动。”
然后，那个男性的声音接过话筒，继续说道：“我们的初选方式很特殊，待会儿八大考场会各自释放十二万五千枚‘以太零式精魄’，它们会在整片下中交界地带四处游荡，你们的任务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将其捕获，一人只允许持有一枚以太精魄，如果在今晚零点时分进行检测的时候发现有人多持，将会直接剥夺考核资格。”
然后女性接着补充道：“大家可能会有疑惑，能不能团队合作抓捕以太精魄？原则上我们鼓励考生独立进行抓捕，但是考虑到初选范围巨大，囊括了八片下中广场，不可能每个人都监视到，所以你们可以互相帮助以获取以太精魄。”
“获取以太精魄的过程中可以出现竞争，但是不能因为争斗而造成残疾和死亡，如果出现上述情况，将终身取消魔法师职介资格。”
此言一出，在场的少年少女都是一惊。终身取消魔法师职介资格？也就是封死了魔法师的一切啊，那将会导致他们无法在魔界自立生存，是相当可怕的刑罚。
最后，那男性在扩音器中高声道：“规则叙述完毕。现在，本考区释放十二万五千枚以太零式精魄！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在
极远的高空之上，出现了一抹晶莹的蔚蓝色光团，然后那巨大的光团骤然放射出数以万计的细小精魄，那些精魄散发着无属性的能量波动，周围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雾，就像无数颗拖着长尾的流星一般散落下来。
众考生都眼巴巴的看着它们往下落，但就在万千以太精魄即将降落到地面时，它们瞬间静止悬浮在空中，然后开始疯狂的四处飞射，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广场的四面八方。
众人一愣，然后齐刷刷的往四处冲去，他们都想尽快通过初选，那就势必要为稀少的以太精魄而竞争。
一共八片考场，每个考场只有十二万五千枚以太精魄，也就是说总共只有一百万枚以太精魄，这个数量占考生总人数的10%，也就是说剩下90%的人将无缘下一轮考核。
异常残酷啊，十个人中才能有一个人脱颖而出。
若离殇掀开自己的兜帽，对阿芙莉亚说道：“在尽可能隐藏自身实力的情况下抢夺以太精魄，就算拿到了也不要声张，尽快撤离原地，我们分开行动，好吗？”
“不好……一起行动吧……行不行？”阿芙莉亚低声说道，兜帽遮掩住了她的面庞，但若离殇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份不安。
他心中顿时一软，只好点头道：“也行，那就听我指挥。我们不着急和那群人上去抢，先观察以太精魄的运动规律。”
要知道，现在开始的这场考核是不局限于眼前这片广场的，以广场最外围为边界，一直延伸一周，整个范围包括了全部八个广场，还有广场之间的公园等场地，范围相当大，比整个中城区还要大上一圈，即使步行一天也走不完全程。
而以太精魄的飞行轨迹是明显具有规律的，先前降下的十二万五千枚精魄看似随便就四散开来，但是实际上却呈现一种规则的六边形彼此散开，在触及光幕边界后便反弹而出，向新的方向冲去。
这种精魄飞行速度相当快，比绝大多数一级魔法弹的攻击速度都要快，而且贸然施法的话说不定会将这种精魄损毁，这样就得不偿失了，还有可能因此成为大家仇视的对象，所以目前还没有人敢轻易施法魔法来进行拦截。
若离殇和阿芙莉亚跑到雕像下面的阴凉处静观其变，若离殇更是仔细的观察精魄运动轨迹，试图解析出一条路径出来。
此时，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名羽族的少年率先使出了血脉觉醒技能，一对手臂上迅速生长出修长细密的羽毛来，他振动翅膀高高飞起，用变为利爪的双脚朝一枚以太精魄飞快抓去。
但就在他即将触及精魄的时候，那敏捷的小东西立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避了他的抓捕。
正常情况下一个运动的物体都只能以一个圆滑的角度转向，相当于在运动方向之外出现了新的作用力，使运动轨迹偏折，如果要从小角度比如低于90°的锐角转向，甚至还需要减速才能实现。
但刚刚那枚运动的精魄却以惊人的60°锐角进行了瞬间转向，也就是说它原本朝一个方向运动着，然后瞬间以不减的速度朝反方向偏折了60°的方向冲去，中间没有一点减速和停滞，这种锐角转向根本就是违反物理常识的。
比如一辆行驶的车辆，它可以左转、右转，但如果要反向行驶却只能减速为0再反向加速，它不可能直接在行驶过程中完成瞬间反方向转向，如果强行反向加速的话产生的巨大动能甚至会直接将车辆摧毁。
“无视重力和惯性，动能来源不明……”若离殇不可思议的观察着天上的奇观，刚刚那完成瞬间转向的精魄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它的异常行动扰乱了整个运行中的精魄群体，就像一个原本正常运行的系统突破加入了无规则变量，使得这份规律和平衡被瞬间打破。
精魄与精魄之间也开始互相规避，各种锐角瞬间转向频繁出现，让下面的众人完全傻了眼。
若离殇原本基本构建起来的脑内模型全部作废，而且计算量变得空前巨大，他甚至感觉头脑开始发热，产生了阵阵眩晕。
唉，不能这么算下去，这根本不是单人脑力可以完成的计算。
这时，下方的一众考生再也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他们开始大面积发射一级魔法弹来攻击以太精魄，但是魔法弹在触及精魄之后却没能造成一丝影响，转而穿过它们击在光幕上，湮灭后在光幕上留下了如水波般扩散的涟漪。
“无视魔法……这又是什么特性？”若离殇观察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苦思冥想良久也不知其原理。
物理手段难以抓捕，魔法又无法对其造成干扰，两种手段都用掉了，又该怎么办？
这时，阿芙莉亚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若离殇，她低声道：“以太……是一种魔法介质吧？我们体内的魔法回路也是所谓的‘以太’？”
若离殇的思绪突然被阿芙莉亚打断，有些不愉快，只是生硬的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阿芙莉亚又接着说道：“那么，魔法是不会对它们造成影响的，毕竟魔法本身就是在以太中存在，就像在真空中
挥拳怎么也不会对真空产生影响。”
“你的意思是说……”若离殇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天空，喃喃道，“这些‘以太零式精魄’本就是一种‘空间’，是没有存在和实体的东西？”
“嗯，所以魔法对它们没用。可是为什么它们又会突然转向呢？而且那个角度……好不可思议啊。”
若离殇怔怔的看着天空，良久过后，他猛地一拍手，兴奋的说道：“我懂了！我全都懂了！哈哈，原来这么简单啊，是我们都想复杂了！”
“嗯？我不太明白……它们为什么会那样运动？”
“那是因为它们是一种‘空间’存在状态，是没有质量的啊，也就没有所谓的动能消耗和惯性冲量，所以才能完成瞬间锐角转向，而且转向的原因也很好理解，看到它们周围的那层薄雾了吗？那应该就是隔绝以太精魄和周围环境的分界线，当我们用肢体接近它们的时候，我们这种存在的‘空间’挤压着它们所处的‘空间’，就像互斥的两个电极，靠近的时候必然会产生反向排斥力，而没有重量的以太精魄就被‘空间’之间的互斥给推开，而且正由于它们没有质量，所以我们自身是感受不到这种‘空间’之间的反作用力的。”
“不太懂欸，为什么‘空间’会互斥？”
“是同性空间会互斥，我问你，魔法在以太中空间中存在和运行，我们平时又生活于物质空间，你能在我们生活的物质空间中肉眼看到以太吗？”
“不能，以太是一种……特殊的空间，我们从来都看不到。”
“这不就得了吗？我们的物质空间和以太空间是相吸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物质世界和以太世界本就是重叠的，我们体内的魔法回路就是借助以太来储存魔法力，但如果你将人体剖开，你又找不到所谓的‘魔法回路’，这就是空间的‘叠加共存状态’，你如果不去主动观察它，它就客观存在，而你如果刻意去观察它，它却不存在，那么它到底存不存在？其实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我们可以把这种矛盾状态称为‘量子空间叠加态’，所以我们才能在物质空间释放魔法而不产生排斥，只是无法实际观测所谓的魔法回路而已。”
“哦，我明白这个道理了。你的意思是，天上那些飞行的以太精魄其实是和魔法回路类似的存在，应该是一种人为制造并分离出来的以太空间，它们不是和我们产生排斥，而是和我们体内蕴含魔法力的魔法回路，也就是‘以太空间’产生排斥？”
“是的，你看，天上那么多以太精魄彼此都在互相排斥，这就更证实了这一猜想，同性空间是互斥的。”
阿芙莉亚惊讶的看着满天乱飞的晶莹光点，喃喃道：“好不可思议啊，明明就是我们身体中同源的物质，剥离出来后就会和我们产生排斥反应，还能在这天上乱飞。”
若离殇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像他们这样跳来跳去、飞来飞去是不可能抓住以太精魄的。想要将精魄拿到手，只有一个办法。”
阿芙莉亚想了想，说道：“元素……真空？”
是的，制造元素真空的环境可以创造出针对“以太精魄”的障碍物，以太是不可能在元素真空之中运行的，而想要创造这种环境需要极其庞大的元素消耗，最笨的方法就是全部人大量释放魔法，消耗本区域的魔法元素，使运行的以太精魄自己停止运动，这时候以太精魄就像陷入泥沼的猎物，即使排斥还存在，依然无法挣脱，这样就能将其抓捕，完成考核任务。
这也许就是圣教院的初衷吧，让考核的一千万考生互相竞争，大量释放魔法以消耗结界内的魔法元素，从而制造出元素真空的环境。
在这段竞争的过程中，魔法力强的人会击败魔法力弱的人，最后还能进行考核的必然是超一流的魔法高手，而当元素真空环境造成以后，他们就无法使用魔法了，这时候抢夺停滞的以太精魄就需要足够强大的身体素质，强壮的人才有机会打败对手拿到精魄，于是乎，只有兼顾了魔法实力和身体力量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不愧是圣教院，好一手策划！几乎是以最全面的方式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考生，从而淘汰掉90%的失败者。
“但是，等到他们消耗完魔法力可太慢了，也许到傍晚时分才能勉强消耗个差不多，期间还要一千万人不停的释放魔法，对我们自己也是不小的威胁。”若离殇沉声说道，“所以，这时候就要发挥独属于我们的优势了。”
阿芙莉亚不解的望着他，歪了歪头，道：“独属于我们的优势？”
“是啊，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没有魔法回路的。”若离殇洋洋得意的说道。
阿芙莉亚愣住了。
没有魔法回路，就不会和以太精魄产生排斥，也就是说若离殇是全场唯一一个可以触摸到以太精魄的人。
良久过后，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家伙满是敬佩的说道：“牛逼啊大佬……呃不，老大，真牛逼！我也听懂了！”
此人正是倾听已久的虎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