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找工作
一个人睡在陌生的房间彩叶有点怕，有人上楼脚步停在门口不动了，她两手攥紧被子拼住呼吸听动静，会是找我的人吗？千万别敲我的门，几分钟后脚步上楼，彩叶攥着的手放开长出一口气，下床跑到门跟前检查一遍是不是反锁好了，一直到夜里11点楼道里逐渐安静下来，彩叶放松警惕迷糊睡着。
早起，窗外雨声哗哗，雨滴打在窗户上雾蒙蒙的，彩叶推开窗户一看，街面上雨水汇聚成无数条小河流淌，空气黏答答的，这天气出门得穿雨鞋打伞，从家里出来时这些东西可没考虑到，嗯，下午雨停了再说。洗漱完彩叶下楼吃早点，来到广西已经吃了2天米粉，真想清泉的面食，走了好几站路没见着一家卖面食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算了，彩叶进一家小店要了碗汤粉。吃完后买了份报纸跑回房子，赶快脱下滴水的衣服和鞋子，灰暗阴郁的天气能干点什么呢，彩叶拖出行李箱翻出一本《百年孤独》。躺床上没看几页昏昏欲睡，脑袋里闪现父母的影子，紫樱和梦梦在家吃饭的样子，刘骏又来借钱，像梦又不像梦，后来英子的脸出现，娇艳的红唇，妩媚的眼神，胳膊挽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她尽力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李晓东！彩叶惊醒，一身汗，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心里隐隐作痛，她有点气恼，跑这么远以为会忘掉不愉快，但潜意识里英子还在身边。不能这样一个人待着，要找事情忙起来，她起身摸摸挂在椅子背上的衣服，咦，这么长时间还和刚进门时一样湿。彩叶把椅子搬到窗户跟前，期待雨停太阳照进来，不知道站了多久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看了下表已经到了下午4点多，晚上再跑出去吃一碗粉？一整天都发呆没觉着肚子饿，犹豫了一下免了晚餐，明天雨停了再说。那知道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阴雨绵延，房间里一股发霉的味儿，彩叶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毛了，这鬼天气啥时间能放晴，再不能窝在房子，她从钱夹里取出100块钱出门。
倒两次公交找到报纸上的招聘单位，彩叶站在门口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拿出背包里的眼镜戴上后敲门。一个男中音操着浓浓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谁啊，进来。”
彩叶进门看见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支烟盯着她看。
“我看报纸上你们招人，我是来应聘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彩叶说：“我们招个会计，你有工作经验吗？”会计，在单位没干过这个，但大雨天跑这么远总不能让人一句话打发了。
“干过，不是很熟。”彩叶的回答显然没有达到中年男人的预期，他不再看彩叶，低头盯着眼前的报纸说：“我们没时间和精力培训生手，来了就要干活儿，干不了走人。”
“我在金融系统干了10几年，对财务的东西了解很多，只要干起来很快能适应。”中年男人从烟雾缭绕中抬起头，说：“行，那就试用一周。”彩叶禁不住欢喜，说：“好，哪天开始上班。请问你怎么称呼？”
“就今天吧，我这儿有个报表要送到税务，你找里面那个小姑娘要，这会儿快10点了，要赶中午下班前送到。以后管我叫刘经理。”
“好的。”彩叶走进里间房子，一个看上去20岁出头的女孩子正在拨拉算盘，头都没抬地给彩叶说：“喏，就是这个。”彩叶拿起她手指的一叠表格翻了一下，问：“从这儿怎么走税务局。”
“出门右拐，坐向西去的公交车，四站后下车，再坐往南去的公交车，注意，只能做直走的车，然后7站后下车下车就到了。”彩叶很懵圈，“请问出门怎么算西？你能再详细说一下吗？我记一下。”说着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小姑娘摆摆手，说：“我这会儿忙得很，你出门问问怎么走税务局好吗？”
“当地话我听不大懂，我刚到南宁，麻烦你再说一下。”
“街上不会全是本地人，多问几个不就知道了，我真的很忙，大姐。”彩叶讪讪地走出里间，把报表装进背包出门。雨下得正猛，站在公交车站彩叶问了5,6个人都不知道税务局怎么走，一辆公交车擦着路牙子停下，路牙下积的浑浊雨水飞溅四处，一股水呲到彩叶裤管和鞋子上，她顾不上形象只要走到车站跟前的人挨个问，终于有人告诉她怎么坐车。她挤上公交一手扶住座椅靠背一手捂着背包，摇晃4站路下车继续刚才问路方式，颠簸40分钟下车，鞋子里钻进去的雨水滋滋叫，表格交到柜台原路返回。接连四天阴雨不断，彩叶被招聘单位指使到各个地方送文件送表格买办公用品。她琢磨这么跑腿下去能有啥长进，下班时问刘经理：“经理，我跑了一星期腿，下周是不是干点与财务相关的事。”
“先熟悉各个地方，以后有机会做财务工作。”
“行，那到时候麻烦刘经理找个师傅代代我，我会认真学，争取早点熟练。”接下来的三周时间满怀希望地奔波在指派的各个地方，时间很快，彩叶干满了一个月。
“刘经理，我干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发工资？”
“我们月底发，离月底还一周呢，等等。”
“我下个月能做些出纳或者报账之类的活儿吗？”刘经理吐着烟圈说：“急什么，财务需要熟练的人干。”
“我不干永远不会熟练，一个月了，刘经理，我不是来跑腿的。”
“怎么，不愿意跑腿，你可以走啊。”彩叶质问：“你打算让我干早说啊，不干就不干，你给我结了这个月的工资我马上走人。”
“现在没有工资，要么等月底。要么你走人，随便。”彩叶气得语塞，跑腿这事还不知跑到啥时候，看他的样子就没打算让自己上手，现在走了这一个月就白给他跑腿了，不能走。
“我一个月多少工资？”
“300。”彩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多少？”
“300。”彩叶怒不可歇，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吗？她眼中冒火地盯着刘经理，说：“这一个月都在下雨，光我出去坐公交车的钱都好几十了，你这300怎么算的？”
早起，窗外雨声哗哗，雨滴打在窗户上雾蒙蒙的，彩叶推开窗户一看，街面上雨水汇聚成无数条小河流淌，空气黏答答的，这天气出门得穿雨鞋打伞，从家里出来时这些东西可没考虑到，嗯，下午雨停了再说。洗漱完彩叶下楼吃早点，来到广西已经吃了2天米粉，真想清泉的面食，走了好几站路没见着一家卖面食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算了，彩叶进一家小店要了碗汤粉。吃完后买了份报纸跑回房子，赶快脱下滴水的衣服和鞋子，灰暗阴郁的天气能干点什么呢，彩叶拖出行李箱翻出一本《百年孤独》。躺床上没看几页昏昏欲睡，脑袋里闪现父母的影子，紫樱和梦梦在家吃饭的样子，刘骏又来借钱，像梦又不像梦，后来英子的脸出现，娇艳的红唇，妩媚的眼神，胳膊挽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她尽力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李晓东！彩叶惊醒，一身汗，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心里隐隐作痛，她有点气恼，跑这么远以为会忘掉不愉快，但潜意识里英子还在身边。不能这样一个人待着，要找事情忙起来，她起身摸摸挂在椅子背上的衣服，咦，这么长时间还和刚进门时一样湿。彩叶把椅子搬到窗户跟前，期待雨停太阳照进来，不知道站了多久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看了下表已经到了下午4点多，晚上再跑出去吃一碗粉？一整天都发呆没觉着肚子饿，犹豫了一下免了晚餐，明天雨停了再说。那知道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阴雨绵延，房间里一股发霉的味儿，彩叶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毛了，这鬼天气啥时间能放晴，再不能窝在房子，她从钱夹里取出100块钱出门。
倒两次公交找到报纸上的招聘单位，彩叶站在门口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拿出背包里的眼镜戴上后敲门。一个男中音操着浓浓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谁啊，进来。”
彩叶进门看见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支烟盯着她看。
“我看报纸上你们招人，我是来应聘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彩叶说：“我们招个会计，你有工作经验吗？”会计，在单位没干过这个，但大雨天跑这么远总不能让人一句话打发了。
“干过，不是很熟。”彩叶的回答显然没有达到中年男人的预期，他不再看彩叶，低头盯着眼前的报纸说：“我们没时间和精力培训生手，来了就要干活儿，干不了走人。”
“我在金融系统干了10几年，对财务的东西了解很多，只要干起来很快能适应。”中年男人从烟雾缭绕中抬起头，说：“行，那就试用一周。”彩叶禁不住欢喜，说：“好，哪天开始上班。请问你怎么称呼？”
“就今天吧，我这儿有个报表要送到税务，你找里面那个小姑娘要，这会儿快10点了，要赶中午下班前送到。以后管我叫刘经理。”
“好的。”彩叶走进里间房子，一个看上去20岁出头的女孩子正在拨拉算盘，头都没抬地给彩叶说：“喏，就是这个。”彩叶拿起她手指的一叠表格翻了一下，问：“从这儿怎么走税务局。”
“出门右拐，坐向西去的公交车，四站后下车，再坐往南去的公交车，注意，只能做直走的车，然后7站后下车下车就到了。”彩叶很懵圈，“请问出门怎么算西？你能再详细说一下吗？我记一下。”说着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小姑娘摆摆手，说：“我这会儿忙得很，你出门问问怎么走税务局好吗？”
“当地话我听不大懂，我刚到南宁，麻烦你再说一下。”
“街上不会全是本地人，多问几个不就知道了，我真的很忙，大姐。”彩叶讪讪地走出里间，把报表装进背包出门。雨下得正猛，站在公交车站彩叶问了5,6个人都不知道税务局怎么走，一辆公交车擦着路牙子停下，路牙下积的浑浊雨水飞溅四处，一股水呲到彩叶裤管和鞋子上，她顾不上形象只要走到车站跟前的人挨个问，终于有人告诉她怎么坐车。她挤上公交一手扶住座椅靠背一手捂着背包，摇晃4站路下车继续刚才问路方式，颠簸40分钟下车，鞋子里钻进去的雨水滋滋叫，表格交到柜台原路返回。接连四天阴雨不断，彩叶被招聘单位指使到各个地方送文件送表格买办公用品。她琢磨这么跑腿下去能有啥长进，下班时问刘经理：“经理，我跑了一星期腿，下周是不是干点与财务相关的事。”
“先熟悉各个地方，以后有机会做财务工作。”
“行，那到时候麻烦刘经理找个师傅代代我，我会认真学，争取早点熟练。”接下来的三周时间满怀希望地奔波在指派的各个地方，时间很快，彩叶干满了一个月。
“刘经理，我干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发工资？”
“我们月底发，离月底还一周呢，等等。”
“我下个月能做些出纳或者报账之类的活儿吗？”刘经理吐着烟圈说：“急什么，财务需要熟练的人干。”
“我不干永远不会熟练，一个月了，刘经理，我不是来跑腿的。”
“怎么，不愿意跑腿，你可以走啊。”彩叶质问：“你打算让我干早说啊，不干就不干，你给我结了这个月的工资我马上走人。”
“现在没有工资，要么等月底。要么你走人，随便。”彩叶气得语塞，跑腿这事还不知跑到啥时候，看他的样子就没打算让自己上手，现在走了这一个月就白给他跑腿了，不能走。
“我一个月多少工资？”
“300。”彩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多少？”
“300。”彩叶怒不可歇，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吗？她眼中冒火地盯着刘经理，说：“这一个月都在下雨，光我出去坐公交车的钱都好几十了，你这300怎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