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父有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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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夜凉如水,阡陌洞的小院子里也盛满了凉飕飕的月光。月光穿过了层层树叶躺在了那间小屋子上面。屋内也是一片静谧,云玚忆躺在床上并无睡意。一侧的桌子上摆放着烛台,烛台里的烛光也仿佛染上了云玚忆的情绪,跃动的欢实。

    “哎——云玚忆啊云玚忆。”云玚忆轻叹一声,再一次翻了个身,面朝着内侧的墙壁又不知道想些什么去了。

    那烛火也跟着低了一下头,做出了个叹息的样子,一滴烛泪啪嗒落下。

    云玚忆刚翻身没多久接着又翻了回来,看着眼前的烛火发起愣来。

    “你说,是不是他不对?”云玚忆对着那烛火开口道。

    那烛火晃了晃小火苗,发出了一声噼啪的蜡油炸裂声。

    云玚忆笑了一笑道:“还是你好。还知道回我一下。不过,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陆黎呢?”

    烛火歪了歪脑袋,忽闪了一下又亮了起来。云玚忆猜不出他的意思只好继续自己纠结。

    “其实,我觉得要不是陆黎神仙哥哥都不会看我一眼吧。”云玚忆忽然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双臂垫在了脑袋下面看着屋顶嘟囔着,“虽然,陆黎是我的前世,可是我俩还是不一样的啊。师父也说过,陆黎是一个面冷心冷、谪仙一般的人,她的修仙天赋修仙的气运那都是无人能比。这样的女子,是个男子都会喜欢的吧。”

    烛火再一次噼啪一声,应和着云玚忆的话一般。

    云玚忆瞄了他一眼,怒道:“连你也喜欢她!你这个色蜡烛。”云玚忆骂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很幼稚,干脆翻了个身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过身去的云玚忆又不甘心地拽了拽被角,“那不是我啊。云玚忆没有修仙的天赋、没有谪仙的气质,更没有漂亮的脸蛋。”

    那烛火再一次左右晃了晃身子,噼啪两声不知是何意思。

    云玚忆拽着被角纠结地连眉毛都皱了起来。

    “神仙哥哥,我好想你。”云玚忆看着那被子,满目柔情,“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你。一点也不。”

    烛火再一次噼啪两下,这一次燃尽了最后一段,整个烛火忽隐忽现终于还是消失在了黑夜里。云玚忆也呢喃着缓缓睡去。这几日的奔波,精疲力竭。

    穿过那精致的木门,又见水一般温柔的月色。风声乍起,空中的云雾争相凑到了月亮跟前,争相谄媚地与月儿倾诉自己的柔情蜜意。月儿却不想理会,只是挣扎,却总是挣脱不开。只余下了点点斑驳的月光投进了另一处窗户。

    窗轩半开,床上的人依旧是辗转反侧的模样。

    红发调皮的垂下,顺着床幔滑到了地上。路久黎也懒得去理会,只是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切,也不过是些小辈!”路久黎突然愤懑不满起来。似乎那月亮是自己的一般,恨不得将那些云雾统统弄下来。

    路久黎又笑了笑,翻身起来去了外间的小桌处。拎出了两坛美酒又翻出了几只精致的杯子,从头到尾排好,每一杯都斟满了美酒。

    “你下不来,这酒就让我帮你喝。”路久黎说着就仰头饮尽一杯,好看的酒液顺着他那好看的脸庞滚落

    到地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路久黎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轮残月,道:“怎么?想喝了?”

    路久黎又拎起了 另一杯,对着那月亮端了端,邪气地一笑一饮而尽,而后道:“没了,不给你。想喝啊,你过来我就给你。”

    他一下子又灌了几杯,赌气一般将那些酒杯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响了一地,路久黎却笑了,“师父,我喜欢你。虽然不曾见过你十六岁的模样,但是就是喜欢。你原本一定是谪仙一般的人。那群人害死你还想成仙?那根本是做梦!既然天道不公,那徒儿只能把天道毁了。”

    路久黎的眼神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眼前的窗幔、书架统统变了样子。只有那床还是床的模样。他踉跄着往床上扑去,期间也不知是左脚绊了右脚,还是右脚去踩了左脚,只是朝着床那里扑去。终于扑到了床上,他一把抱住了那枕头,抓起了被子盖住自己和枕头,这才把脸往枕头上蹭了蹭安心地藏起了那双血眸。

    只见他的薄唇略微翕动了两下,一句“师父,我想你了。”脱口而出。

    过了没一会儿,路久黎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只是偶尔会急促起来,嘴里面喊得依旧是陆黎的名字。

    残月挣脱了云雾的缭绕,探出了脑袋看了看那完全黑下去的院子,之后叹了口气自己拉了一抹云雾当被子盖住睡去了。周围的光晕也暗了下去。

    就在此时,院外的大树突然传出了窸窣声,几个黑衣人从树上悄然跃进了院内。

    黑影迅速移动,攀上了三处房顶。

    沈易睡得早有警惕性高,一听见院子里的声响就睁开了眸子。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四周越来越近的呼吸声。猛地他的右手动了,寒光乍现,月光又镀上了一层骇人的杀意。

    一声轰隆,屋顶上有什么滚落。

    沈易迅速起身,从窗户跃了出去。他虽然是书生的模样,但那一身的灵力也是不容小觑。他与云沐澄不同,云沐澄的书生气是他自小看医书自然而然的染上的,而他的书生气是在死人堆里爬过之后,去书阁灭杀气练出来的。

    房顶上的黑衣人片刻间已经是伤亡惨重了。

    另一间房间的路久黎因为醉酒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却还是伸手将那几人抹了脖子。此时正赶往云玚忆那处。

    云玚忆这几日奔波劳碌,如今睡过去并不曾感觉到周围的异动。直到那黑衣人落在了她的房间,她才缓缓地醒过来。

    “什么人?”云玚忆突然从梦中挣扎出来,脑袋有些晕晕的发涨,她只好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佩剑。

    那黑衣人却并不回话,只是愣了一下便从右手射出一道暗器。一朵黑莲在月光下绽放,黑得发亮的花瓣忽的从莲蓬处散落开来冲着云玚忆就飞了过去。云玚忆右手握剑,左手在胸前撑起了一只保护罩。

    那莲花瓣直接穿过了那层保护罩,直冲云玚忆的面门而去。云玚忆立即挥剑去挡,只是毕竟灵力有限功力也有限,只挡下了一半的莲花瓣,其他的莲花瓣便直冲她面门去了。她一个机灵干脆地蹲在了地上,这一下才躲过了所有的莲花瓣。

    云玚忆正要松一口气,那男子便持剑飞了过来。云玚忆躲闪不及便被那黑衣人抓在了手里。云玚忆挥剑就要向后刺去,那人却抬起了右手将她砍晕了。那剑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路久黎和沈易赶紧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那黑衣人挟持了云玚忆朝着外面逃去。

    “查!”路久黎扔下了一个字就匆匆地跟了过去。

    沈易立刻转身去调人搜查。

    阡陌洞本是魔道的大本营,看上去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山洞并几间院落,然而其中隐藏的魔修却是数不胜数。能够半夜潜入阡陌洞而又没有惊动其他人,这只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那黑衣人挟着云玚忆朝着一处丛林略去,路久黎很快追了上去。那黑衣人被路久黎一道灵力拦了下来,黑衣人干脆停了下来。

    “放开玚忆。”路久黎皱起了眉头,看着那裹着寒意的长剑一时有些顾忌。

    黑衣人自然察觉到了路久黎的顾忌,那长剑离着云玚忆的脖子又近了几分。

    “不许跟来,不然,我杀了她。”那声音粗糙而又低沉,细细听上去还有种树枝擦过窗户的嘈杂。

    路久黎却没有听他多言,一道灵力击中了他的右手。那黑衣人右手吃疼手一松剑便划了一下云玚忆的脖颈接着摔到了地上,黑衣人挟着云玚忆迅速的离开。路久黎紧紧地跟了上去。

    “这地方都是魔道的地盘,你能跑到哪儿去?”路久黎顾忌云玚忆的伤口,先一步开口道。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谈条件,只是挟着云玚忆迅速往远处掠去。路久黎干脆地将灵力朝着他的后背击去。那黑衣人感知到了危险,匆忙地闪身躲开。初时还来回地躲避,后来便失去了耐性,拉着云玚忆的身子就挡住了那道灵力。

    路久黎心下后悔不已,收了灵力迅速追去。

    黑衣人还是停了下来,居然是一处湍急的河流。那河便是魔道与人修的分界线。河流宽阔不说,河水湍急的模样就像能把人吃了。路久黎眨了眨眼,敛去了那担心的表情。

    “你若现在将玚忆还来,我便放你走。”路久黎只好提出条件。

    但那黑衣人并不为所动,隔了好久才开口道:“天门派几百条人命,我又该怎么交代?”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吹掉了那只大帽子。露出了有些狰狞的脸。

    路久黎盯了一会才认出了他就是张尧。那次天门灭门惨案的幸存者。

    “灭你天门派的是我,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路久黎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能让你失去些什么总是好的。”张尧右手勒住了云玚忆的脖子,左手掏出了一张符纸。符纸上面画了些复杂的图案。

    路久黎却并不认得那些图案,张尧却笑了起来,“这符纸是自焚用的。焚烧之后,神魂都不会剩下。投胎都是奢望。”

    路久黎心下一沉,原来他打的竟是这主意。

    “这就是你师父的转世吧?”张尧笑了起来,那脸上的伤疤也跟着抖动起来,看上去十分的瘆人。路久黎拳头再一次攥紧,指甲已经埋进了肉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