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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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问话

    小儿子提起大儿子,太后面上,是慈祥又伤感的笑。

    当初是悲痛欲绝的,可已经十六年了,她渐渐的……选择忘记。

    瞧着太后已经缓和的面色,皇上温声道“母后且宽心些,过几日就是除夕夜了,您的孙儿孙女儿们还等着争相孝顺您呢。”

    太后忽的心里疼了一下。

    大儿子死的……

    大儿子和大儿媳,死在了大儿媳生产那日。

    一家三口,全部丧命,大儿子连个后人也没有留下。

    她思念大儿子,可也不能因为已故的人,就看不见眼前人。

    她还不是个老糊涂。

    朝着皇上笑了笑,“哀家福盛,必定是能长命百岁,抱上曾孙的。”

    皇上跟着笑起来。

    “那是,若非母后福泽浓厚,前几日儿子就差点去了。”

    皇上当玩笑一般是说出的话,太后却是狠狠在他手背一拍,“胡说什么,当皇帝的人了,也一把年纪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说话这么没轻重的。”

    嗔怪的瞪了皇上一眼,太后又拉起皇上的手。

    “那件事,你真应该感谢皇后,哀家也该感谢皇后。”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的。”

    太后又嗔怪一眼。

    “总是嘴上说知道,转眼还不是又去了丽妃处!”

    太后对丽妃的厌恶,不加掩饰。

    皇上就笑道“这次,儿臣真的知道要宠着皇后了。”

    母子俩说着话,感受到太后渐渐放宽了心,皇上陪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一出了太后寝宫,皇上便吩咐迟公公,“你去一趟老四的府邸,朕要见一见那位救活尸体的神医。”

    迟公公得令,转脚便去执行。

    皇上坐上轿辇,起驾御书房。

    老四是个毫无权势的废物皇子,可他怎么能认识神医呢?

    如若不认识,那天犬偷出尸体之后,又是如何精准的找人救了呢?

    他绝不允许那个废物敢背着他有一丝一毫的行动。

    能活着,便是那废物最大的奢侈!

    也是他给那废物最大的恩典。

    一路沉思,皇上才坐到御书房的椅子上,正要拿起一本折子批阅,外面响起回禀声。

    “陛下,刑部尚书大人求见。”

    皇上蹙眉。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搁下折子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道“进来。”

    御书房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刑部尚书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行礼问安之后,刑部尚书道“启禀陛下,余州知府赵霁德,进京了。”

    皇上听着,一愣。

    不是前一阵子才上京述职吗?

    怎么又来了。

    外地官员无召不得入京。

    难道他召赵霁德了?

    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皇上不动声色,“何事?”

    刑部尚书便道“余州地区,有人私下开采金矿,赵霁德发现之后,立刻带着府衙的人将开采金矿的矿工和附近守卫拿下,因着事发突然,来不及上文书,便押解着金矿矿工,直接来京了。”

    皇上惊得瞠目结舌。

    “金矿?”

    刑部尚书道“金矿那边,有人供出,说是这金矿是安国公的,因着安国公身份特殊,赵霁德才不敢递上公文,唯恐公文还未抵达圣听,他就已经被人办了。”

    刑部尚书这话说的可以说是丝毫不加掩饰了。

    皇上闻言大怒,啪的一拍桌子,“放肆!”

    刑部尚书低了低头。

    “赵霁德入京,唯恐被人半路刺杀,特意写了条幅和大字报。”

    说着,刑部尚书将条幅和大字报捧上、。

    因着迟公公不在,刑部尚书亲自向前挪了挪,放到皇上桌案上。

    皇上瞧着大字报和条幅上的字,面色铁青。

    刑部尚书退回原处,道“因着这条幅上的内容,从余州到京都,一路倒是有无数江湖英雄好汉护送。”

    说着,刑部尚书朝着皇上一拜。

    “这也是陛下得人爱戴,赵霁德才能享此殊荣。”

    这个赵霁德,皇上是很有印象的。

    十六年前的状元。

    杀得一手好猪,再肥的猪,他朝着猪脖子一掌下去,必定能将那猪拍晕。

    当时这着实成为京都最为热门的话题。

    简直是各个茶楼的挂榜热议。

    人也是个有才的,只是几次对安国公不敬,被安国公动了手脚安置到了余州。

    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

    没想到,如今赵霁德找到了安国公私采金矿的事!

    这是报复呢?还是却有其事。

    皇上心头,思绪重重。

    默了好一会儿,皇上道“这事,你如何知道?”

    刑部尚书就道“赵霁德押送金矿矿工的队伍,已经行到真定,今日就能如今,半个时辰前,赵霁德率先入京,寻到了臣的门下,因着事发紧急又着实严重,臣不敢耽误,立刻便来回禀陛下。”

    “他人呢?”

    “就在门外。”

    “让他进来。”

    半盏茶后,赵霁德恭恭敬敬跪在御书房。

    “那是安国公的金矿?”

    待赵霁德行礼问安之后,皇上直接抛出一句话。

    赵霁德立刻道“臣不敢妄断,是那矿工领头人如是说的,臣也并无任何证据证明就是安国公的。”

    皇上冷哼一声。

    “没有证据,就立下这样的横幅,重伤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赵霁德立刻低了低头。

    “臣也着实是无法,陛下英明,还望能体谅臣的难处,敢私开金矿的,必定是位高权重,臣若是不如此,而选择递上文书,臣怕难达圣听啊!”

    皇上怒道“放肆!朕是昏君吗?”

    赵霁德便道“陛下英明,奈何江山万里,总有阳光不及之处。”

    皇上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时间,御书房空气凝滞下来。

    赵霁德跪在那里,倒是一动不动。

    刑部尚书想要替赵霁德说句话,想了想,又放弃,只本本分分立着。

    沉默了许久之后,皇上忽的朝赵霁德道“你在余州,可曾见过安国公府世子?”

    赵霁德低着头,恭顺道“臣并不认识安国公世子,故而不知是否见过。”

    皇上冷笑了一下。

    “宫里的内侍赵福海,你是见过的,当年你参加科考,赵福海可是给你们这些考子送过七日的降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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