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人偶（14）
季灵自然是毫无惧色，但他知道雨田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果然，村田看向他时哈哈大笑，“怎么了雨田君，这就害怕了吗？”
藤村大河杀死醉汉后，便回到了人偶中。
季灵若有所思，反问道：“村上先生，你杀了人，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村上不满意地摆摆手，“不就是杀个人嘛，咱们还是先走吧……我还得把我的宝贝犬神放在招财猫的位置呢……”
村上的语气仿佛是，刚才杀人的行为，不过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餐盘，而后趁人不注意没有赔偿就走了一般的小事。
季灵心中猜疑更甚。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倒车，转向，掠过了这个可怜的倒霉蛋，行驶在街上。
又过了约十分钟，季灵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又撞到了人？”村上语气很阴沉，他已经开始想该怎么处置这个办事不力的司机了。
“不是的先生，红灯。”
季灵不懂声色道，但视线却一直盯在村上的脸上。
果不其然，村上不耐烦地呵斥道：“只是红灯而已，继续开车！”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叫你继续啊浑蛋！”
季灵只得无视了从小被教育的“红灯行绿灯停”的规则，将引擎重新发动，但就在这一瞬间，座下的车辆，身后的喋喋不休的村上随着引擎的声音一同消散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像抽象油画一样扭曲变形，朝着一个方向用力地旋转，而后突然像弹簧一样闪回归位，但是场景已经转变成为了那个刚刚离开的小房间了。
季灵再次变成了旁观者的角度。
雨田三水跪在池田的脚边，痛哭流涕地说些什么，大意是他的母亲因为病痛去世了，请求池田将他也变成人偶，他要亲手杀死村上那个老浑蛋报仇。
“既然你已经没有被村上控制的把柄，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呢？”池田显然是不愿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这种邪术产物，自然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的心愿已经不能改变了，为了藤村大河小姐……还有我的母亲，还有作为人类，我必须杀死这个恶魔……”雨田哽咽道，“请您杀死我，将我也制作成人偶吧！”
池田摇头叹息，一副无奈的样子，但在雨田俯首下心的时候，季灵却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满意，就像是猎物上钩的那种……满意……
“你看到了吗？”
季灵回过头，看见雨天三水从黑暗处走出，他一伸手就将季灵从这种“沉浸式观看”拉了出来，还是那个黑暗的空间。
“看到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吗？”季灵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却故意试探了一下。
“我想听你说。”雨田温和道，但口气确实不容置疑的。
季灵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沉吟半晌，开口道：“村上这个老家伙以雨田三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面前的男人，而后者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以雨田三水的母亲作为要挟——医药费也好，黑社会威胁也好，总之雨田患病的母亲的性命，掌握在村上手中，这就是为什么雨田总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将自己的女神献祭出去的原因。”
“那么……村上为什么要制作这个人偶呢？”雨田闻言也不气恼，只是适时抛出了问题。
“一开始，我以为是村上贪财……毕竟他自己声称‘有了这东西我就要发财了’……但到他杀了那个醉汉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种术法的杀伤力极其恐怖……”
“那么你的结论是，他用来防身或者杀人？”
“不，他是受人蛊惑的。”
“是谁呢？”
“池田。”
雨田笑了一声，道：“也对，毕竟没有其他参与角色了，不是他难道是我吗？”
“不，真正让我怀疑的是……村田的行为。”季灵道。
“何解？”
“日本受教育程度还算不错吧，毕竟是发达国家，即便是战乱中的国家，也会尽可能推行法制，毕竟没有法律，社会必定会乱套。”
“然后呢？”雨田接道。
季灵突然发现自己很像某个电视剧分析案件的经典桥段，为了不再将这种“捧逗哏”式聊天继续下去，他决定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全说完：
“而受过相当教育的村上，却突然……不不不，从他开始敢将目标定在办公室同事身上起，他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即使是最低劣的蟊贼，也不会偷窃自己居住的一片区域。”
“而后在回家的路上，他杀完人后相当淡定，像是喝了瓶饮料一般自然，我相信最变态的杀人狂都不一定有这种心理素质。”
“最后一个测试，是我在红灯街道停下时，他要求继续开车，说明他已经完全不在意法律这种东西了……当然，对于一个刚杀完人的家伙来说，这病不算什么。”
雨田听完，沉默了两三秒，接着缓缓道：“很好……几乎没有出入，那……你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意思？这个剧本，不继续下去了？”季灵诧异道。
“这是我的意思。”
次子的声音陡然响起，季灵有些惊异，他知道他是一个gm类似的存在，但当他真正出现在“剧本世界”里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好久不见，雨田君。”深色的角落处，大量液体翻滚而上，勾勒出次子的身体，于此同时还不忘跟在场的另一人打了个招呼。
“嗯……好久不见……”雨田三水却是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样子，含混地敷衍道，眼神也是闪烁不止，仿佛躲着一个不想见的人一样只是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次子可不管那么多，他很自来熟地拍了拍雨田三水的肩膀，仿佛是熟人开玩笑一般道：“别那么在意嘛，雨田君。不就是拿了你一点小东西，至于这么躲着我吗？”
他口中话语是轻松的玩笑，但脸上还是那种睡不醒的一成不变的颓废咸鱼脸。
“一点小东西……你要知道，那可是我——唉，算了……”雨田咬着牙恨恨道，但他那面前这种家伙根本没什么办法，只好转了个话题，“你突然传话给我，暂停剧本进度，难道是想干涉这次任务吗？”
“差不多吧，但可以换个说法——我是来救这小子一命的。”次子道，“最近‘工厂’出了点问题，技术部的人正在维修，你制造的世界的某些部分，恐怕对于他来说有一定难度。”
季灵适时插上话，问道：“就像上个剧本？”
他是指那两个仿佛机械降神般的炎魔之王纳格纳罗斯。
“谁知道呢……这种技术上的问题很麻烦，还涉及到一些土著的破坏……”次子从背后掏出一个文案夹，装模作样翻了几页，突然抬起头，对季灵道：
“并且……这次的故障跟你有关。”
“嗯？”季灵一挑眉头，不满道：“如果你想甩锅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种方式很低劣。”
“我是指……跟你的世界有关……”次子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本正经道，他摊开文件让季灵可以看到。
“这是地图？”
“地图。关于……辛迪加之地，或者说他的另一个名字：耳海。”次子指着地图，季灵可以看出这是他们城市的地图，但除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和地形特征以外，还标注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皆是用鲜艳的颜色浸染。
“顶峰公园……哼，古尔丹真的没骗我……这家伙也太实诚了吧，要是我的话说不定会报两个包含此区域的大范围来搪塞。”季灵看到顶峰公园标注的“鬼巢”便暗暗心道。
次子指着其中侵染最深的一块区域，季灵记得是……郊区的一片森林公园，自己还曾去玩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社团组织的活动了。
“居然涉及到这种地步了吗？”
雨田闻言却是脸色一变，惊疑道。
“恐怕比你想象的还严重，al先生留下来的东西几乎快被侵蚀掉了，那个世界的人根本挡不住它们的入侵，过几天我可能要亲自出手。”次子道。
季灵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交谈些什么，他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似乎真的要经历一场什么劫难，虽然远不是自己能够干涉的那个层面，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担心，“你们说的这些……跟正定宗余天机那些人有关吗？”
话音刚落，次子便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沉默了十来秒后，才开口道：“我有点低估了你，作为奖励——或者说补偿，我决定将一些你能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但，首先。我要知道他们给你说了什么。”
季灵挠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似乎是域外邪魔和……鸭腿饭和猫王什么的……”
“猫王？什么意思？你见过余天机了吗？”
“啊，对。”
（本章完）
藤村大河杀死醉汉后，便回到了人偶中。
季灵若有所思，反问道：“村上先生，你杀了人，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村上不满意地摆摆手，“不就是杀个人嘛，咱们还是先走吧……我还得把我的宝贝犬神放在招财猫的位置呢……”
村上的语气仿佛是，刚才杀人的行为，不过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餐盘，而后趁人不注意没有赔偿就走了一般的小事。
季灵心中猜疑更甚。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倒车，转向，掠过了这个可怜的倒霉蛋，行驶在街上。
又过了约十分钟，季灵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又撞到了人？”村上语气很阴沉，他已经开始想该怎么处置这个办事不力的司机了。
“不是的先生，红灯。”
季灵不懂声色道，但视线却一直盯在村上的脸上。
果不其然，村上不耐烦地呵斥道：“只是红灯而已，继续开车！”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叫你继续啊浑蛋！”
季灵只得无视了从小被教育的“红灯行绿灯停”的规则，将引擎重新发动，但就在这一瞬间，座下的车辆，身后的喋喋不休的村上随着引擎的声音一同消散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像抽象油画一样扭曲变形，朝着一个方向用力地旋转，而后突然像弹簧一样闪回归位，但是场景已经转变成为了那个刚刚离开的小房间了。
季灵再次变成了旁观者的角度。
雨田三水跪在池田的脚边，痛哭流涕地说些什么，大意是他的母亲因为病痛去世了，请求池田将他也变成人偶，他要亲手杀死村上那个老浑蛋报仇。
“既然你已经没有被村上控制的把柄，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呢？”池田显然是不愿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这种邪术产物，自然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的心愿已经不能改变了，为了藤村大河小姐……还有我的母亲，还有作为人类，我必须杀死这个恶魔……”雨田哽咽道，“请您杀死我，将我也制作成人偶吧！”
池田摇头叹息，一副无奈的样子，但在雨田俯首下心的时候，季灵却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满意，就像是猎物上钩的那种……满意……
“你看到了吗？”
季灵回过头，看见雨天三水从黑暗处走出，他一伸手就将季灵从这种“沉浸式观看”拉了出来，还是那个黑暗的空间。
“看到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吗？”季灵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却故意试探了一下。
“我想听你说。”雨田温和道，但口气确实不容置疑的。
季灵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沉吟半晌，开口道：“村上这个老家伙以雨田三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面前的男人，而后者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以雨田三水的母亲作为要挟——医药费也好，黑社会威胁也好，总之雨田患病的母亲的性命，掌握在村上手中，这就是为什么雨田总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将自己的女神献祭出去的原因。”
“那么……村上为什么要制作这个人偶呢？”雨田闻言也不气恼，只是适时抛出了问题。
“一开始，我以为是村上贪财……毕竟他自己声称‘有了这东西我就要发财了’……但到他杀了那个醉汉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种术法的杀伤力极其恐怖……”
“那么你的结论是，他用来防身或者杀人？”
“不，他是受人蛊惑的。”
“是谁呢？”
“池田。”
雨田笑了一声，道：“也对，毕竟没有其他参与角色了，不是他难道是我吗？”
“不，真正让我怀疑的是……村田的行为。”季灵道。
“何解？”
“日本受教育程度还算不错吧，毕竟是发达国家，即便是战乱中的国家，也会尽可能推行法制，毕竟没有法律，社会必定会乱套。”
“然后呢？”雨田接道。
季灵突然发现自己很像某个电视剧分析案件的经典桥段，为了不再将这种“捧逗哏”式聊天继续下去，他决定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全说完：
“而受过相当教育的村上，却突然……不不不，从他开始敢将目标定在办公室同事身上起，他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即使是最低劣的蟊贼，也不会偷窃自己居住的一片区域。”
“而后在回家的路上，他杀完人后相当淡定，像是喝了瓶饮料一般自然，我相信最变态的杀人狂都不一定有这种心理素质。”
“最后一个测试，是我在红灯街道停下时，他要求继续开车，说明他已经完全不在意法律这种东西了……当然，对于一个刚杀完人的家伙来说，这病不算什么。”
雨田听完，沉默了两三秒，接着缓缓道：“很好……几乎没有出入，那……你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意思？这个剧本，不继续下去了？”季灵诧异道。
“这是我的意思。”
次子的声音陡然响起，季灵有些惊异，他知道他是一个gm类似的存在，但当他真正出现在“剧本世界”里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好久不见，雨田君。”深色的角落处，大量液体翻滚而上，勾勒出次子的身体，于此同时还不忘跟在场的另一人打了个招呼。
“嗯……好久不见……”雨田三水却是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样子，含混地敷衍道，眼神也是闪烁不止，仿佛躲着一个不想见的人一样只是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次子可不管那么多，他很自来熟地拍了拍雨田三水的肩膀，仿佛是熟人开玩笑一般道：“别那么在意嘛，雨田君。不就是拿了你一点小东西，至于这么躲着我吗？”
他口中话语是轻松的玩笑，但脸上还是那种睡不醒的一成不变的颓废咸鱼脸。
“一点小东西……你要知道，那可是我——唉，算了……”雨田咬着牙恨恨道，但他那面前这种家伙根本没什么办法，只好转了个话题，“你突然传话给我，暂停剧本进度，难道是想干涉这次任务吗？”
“差不多吧，但可以换个说法——我是来救这小子一命的。”次子道，“最近‘工厂’出了点问题，技术部的人正在维修，你制造的世界的某些部分，恐怕对于他来说有一定难度。”
季灵适时插上话，问道：“就像上个剧本？”
他是指那两个仿佛机械降神般的炎魔之王纳格纳罗斯。
“谁知道呢……这种技术上的问题很麻烦，还涉及到一些土著的破坏……”次子从背后掏出一个文案夹，装模作样翻了几页，突然抬起头，对季灵道：
“并且……这次的故障跟你有关。”
“嗯？”季灵一挑眉头，不满道：“如果你想甩锅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种方式很低劣。”
“我是指……跟你的世界有关……”次子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本正经道，他摊开文件让季灵可以看到。
“这是地图？”
“地图。关于……辛迪加之地，或者说他的另一个名字：耳海。”次子指着地图，季灵可以看出这是他们城市的地图，但除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和地形特征以外，还标注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皆是用鲜艳的颜色浸染。
“顶峰公园……哼，古尔丹真的没骗我……这家伙也太实诚了吧，要是我的话说不定会报两个包含此区域的大范围来搪塞。”季灵看到顶峰公园标注的“鬼巢”便暗暗心道。
次子指着其中侵染最深的一块区域，季灵记得是……郊区的一片森林公园，自己还曾去玩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社团组织的活动了。
“居然涉及到这种地步了吗？”
雨田闻言却是脸色一变，惊疑道。
“恐怕比你想象的还严重，al先生留下来的东西几乎快被侵蚀掉了，那个世界的人根本挡不住它们的入侵，过几天我可能要亲自出手。”次子道。
季灵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交谈些什么，他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似乎真的要经历一场什么劫难，虽然远不是自己能够干涉的那个层面，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担心，“你们说的这些……跟正定宗余天机那些人有关吗？”
话音刚落，次子便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沉默了十来秒后，才开口道：“我有点低估了你，作为奖励——或者说补偿，我决定将一些你能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但，首先。我要知道他们给你说了什么。”
季灵挠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似乎是域外邪魔和……鸭腿饭和猫王什么的……”
“猫王？什么意思？你见过余天机了吗？”
“啊，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