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遗失的世界（22）
“……好像，又有什么声音……？”拉索正要反驳，可是一丝奇怪的响动让他微微疑惑起来，转头循声望去。
甬道空荡荡，机械墙壁的收缩运动早就延伸到了两人目力极限范围外，所以连声响都听不到分毫，只有两人的喘息，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蓝光不再闪烁，并且连亮度都被调低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怪物的行动触发凌一个模式，器皿里的实验体现在连波纹的流动都停止了下来，显出一种安详的状态，宁静得令人不安。
“那家伙又来了吗？”艾捷从地上爬起，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到了八成，“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以免那个怪物找到我们……”
“可能是我听错了……”拉索挠挠头，“话说，那个问题我还是没搞太懂，你说为什么这些实验对象，是我的直系亲属？我刚才细细想了一下，似乎逻辑完全不通啊……就算先知在监视我，也跟这些实验，没有任何关系……等下，你怎么知道，我的长辈们，几乎没有好好进入过坟墓的？”
“哦，那本来就是个猜测……根据现有的情况胡说一通而已……你就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关键是，你差点真的信了。”艾捷咧嘴一笑，然后解释道：“至于你的父亲他们的死因嘛……你的祖上除了极少数个别，几乎都从事拾荒者吧？这个位置上的家伙，善始善终的能有几个呢？我们说不定也会暴毙在某天……很有可能就是现在……”
“都那种情况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拉索撇撇嘴，“我们明显已经甩掉了那个家伙，现在只要沿着原路返回就行了，谈不上什么‘就是现在’吧……”
艾捷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道：“这你就不懂了，实际上，将一些看似毫无逻辑联系的线索拼接在一起，也是一种特殊的方法……这是我在某本据说是大灾难之前留下来的资料中看到的。”
“那就是胡乱猜测咯？”拉索表示不屑，“话说那种方法到底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啊？会有人这么无聊吗？”
“嗯……据说，是一种名为‘侦探’的职业需要的方法……这是大灾难之前的职业，具体的内容，其实也很难说，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艾捷若有所思道。
咔……
“等下，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拉索侧耳做倾听状，“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是那边！”
噔——
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沉闷脚步声，踏着心跳的节拍，如同响应他们的惊讶一般，重重响起……
…………
“安布尔.卢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先知’……他居住在最后面那个建筑里，也就是皇后巢穴。”鞋拔子脸，哦不，安杰玛，刚才他自我介绍的是这个名字，一群人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隆起位置，安杰玛指着建筑群道：“想要见到他，必须要通过兽穴、蜂巢等等产出点……我觉得就凭
你们……额……好吧，是我们——完全不可能。”
此时，照射整个底下城市的未知光源突然一闪，接着如同电压不够似的，逐渐暗淡下来，到一个临界点后才停下，固定成为一种常态。
众人抬头看了看，但是没人对此表示惊讶，季灵也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没什么特殊的地道或者逃生口可以翻进去的吗？”
“没有……在这个城市，能威胁到卢瑟家族的东西，很少……”安杰玛道，他瞥了眼季灵，“你这家伙，我好心给你介绍了这么多，还是要恩将仇报把我当做人质吗？”
“‘好心’？呵呵，你敢说自己没掺杂一丝私心？”季灵不屑一笑。
“咳咳……”安杰玛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道：“我也是为了永冻之城的居民好，要知道，他们被压迫了太久，以至于连反抗都学不会了……”
“是吗？”季灵直盯住他的眼睛，质问道：“如果你真的身怀愧疚，那么自裁身死才是你最好的赎罪方式……看了一点书便自命不凡，清高遗世，所谓‘为了他们好’也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一旦有人触及你那低产出高消耗的生活，便会死命维护……”
安杰玛眼中黯淡下来，他沉默半晌，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对，我确实很懦弱……”
“只是偶然翻到大灾难前留下的书籍，便觉得自己有了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的权力……我离不开这种舒适的生活环境，不必劳动，也不会因为地位地下而遭到迫害……”
“也正是这种优渥的条件让我更加不屑，也有了胡思乱想的前提条件……”
“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改变一些什么……我目前的却有点空口大话的意思，但我愿意做出改变，无论是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城市……”
“很好……”季灵突然表情一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道：“老弟啊，所以你应该加入我们……那个安布尔，只有见到他，才能改变什么。”
“要……杀掉他吗？”安杰玛表示出一丝胆怯，就算他并不待见这个先知，只是让安布尔死于他的缘故，或者说间接原因，都是很让他感到不安的结果，尤其是安布尔还带着自己一宗的血脉。
季灵明白他害怕什么，对于一个温室里长出的……植物，即使外面风吹雨打，也不可能感受到分毫，自然对于贫民来说司空见惯的械斗或者意外死亡，充满恐惧。
“不，不一定。”季灵回答道：“我的目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寻找这位先知只是为了我的目的作铺垫而已，对于是否取掉他的性命，决定权可能在他自己手上。”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也看你们。”
“你的意思是……如果安布尔他……他不愿意放弃这么治理永冻之城的话，你们就会杀死他？”安杰玛低头小声念叨着，看起来，他似乎不能接受，改变必须伤筋
动骨的理念。
“不不不，决定权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季灵笑道：“他愿不愿意做出改变，这是第一个决定；而要不要做出改变，决定权，在你手上……”
“我有点搞糊涂了……”安杰玛抱着脑袋痛苦地说了一句，“其实光是杀掉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对吗？那不用流血是最好的吧？”
艾森突然插了一句，“那我呢？我应该退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季灵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怒刷存在感，他也承认自己似乎忽略了这位……骑士，但是艾森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让他都忘了这家伙加入他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你……想要报复整个城市，对吗？”季灵努力在脑中找到关于他的讯息，“好吧，虽然我还是很难理解你的逻辑，但是——你可以为我们增添一份力量……”
说着他将手搭上了艾森的肩膀，跟安抚安杰玛的动作一模一样，极其熟练。
“我觉得，你们的目的跟我的复仇没有半分联系，我还是退出好了……”艾森这样说着，就要从这个高台跳下去。
“你要的结果，难道只有复仇能带给你吗？”
背后的一句话，让艾森的动作一愣，接着回头问道：“那还有什么方式呢？”
“我的最终目的，可以解决你的病症。”
“什么？”艾森愣住了，他缓缓地回头，接着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把我变成普通人吗……我的脑袋……”
“对，并且不仅仅是这样，我甚至会切除‘感染症状’的源头，让你们，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免除感染症状的困扰……”季灵道，他摆出一个很诚恳的表情。
“好……”艾森晕晕乎乎的，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虽然搞不懂他的后几句的意思，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惊讶，“可是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
“我要是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季灵一摊手，“你既然已经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回头……恐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想一想，你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多长时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工作时间体系，但是这种高强度的体制下，能够逃工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呵呵，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你现在想回去继续过平静的生活……不如自称吉良吉影来得讽刺……”
艾森脸色惨白，他退后两步，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怎……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知道了吧……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季灵得意地笑道，这种算计别人成功的感觉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愉快的心情。
“还有，尽管我对于历史一方面知之甚少，但是从我为数不多的历史和地理知识来看……对于户籍的管理，在任何朝代，任何地域，都是极其严格的……呵呵……”
（本章完）
甬道空荡荡，机械墙壁的收缩运动早就延伸到了两人目力极限范围外，所以连声响都听不到分毫，只有两人的喘息，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蓝光不再闪烁，并且连亮度都被调低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怪物的行动触发凌一个模式，器皿里的实验体现在连波纹的流动都停止了下来，显出一种安详的状态，宁静得令人不安。
“那家伙又来了吗？”艾捷从地上爬起，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到了八成，“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以免那个怪物找到我们……”
“可能是我听错了……”拉索挠挠头，“话说，那个问题我还是没搞太懂，你说为什么这些实验对象，是我的直系亲属？我刚才细细想了一下，似乎逻辑完全不通啊……就算先知在监视我，也跟这些实验，没有任何关系……等下，你怎么知道，我的长辈们，几乎没有好好进入过坟墓的？”
“哦，那本来就是个猜测……根据现有的情况胡说一通而已……你就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关键是，你差点真的信了。”艾捷咧嘴一笑，然后解释道：“至于你的父亲他们的死因嘛……你的祖上除了极少数个别，几乎都从事拾荒者吧？这个位置上的家伙，善始善终的能有几个呢？我们说不定也会暴毙在某天……很有可能就是现在……”
“都那种情况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拉索撇撇嘴，“我们明显已经甩掉了那个家伙，现在只要沿着原路返回就行了，谈不上什么‘就是现在’吧……”
艾捷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道：“这你就不懂了，实际上，将一些看似毫无逻辑联系的线索拼接在一起，也是一种特殊的方法……这是我在某本据说是大灾难之前留下来的资料中看到的。”
“那就是胡乱猜测咯？”拉索表示不屑，“话说那种方法到底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啊？会有人这么无聊吗？”
“嗯……据说，是一种名为‘侦探’的职业需要的方法……这是大灾难之前的职业，具体的内容，其实也很难说，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艾捷若有所思道。
咔……
“等下，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拉索侧耳做倾听状，“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是那边！”
噔——
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沉闷脚步声，踏着心跳的节拍，如同响应他们的惊讶一般，重重响起……
…………
“安布尔.卢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先知’……他居住在最后面那个建筑里，也就是皇后巢穴。”鞋拔子脸，哦不，安杰玛，刚才他自我介绍的是这个名字，一群人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隆起位置，安杰玛指着建筑群道：“想要见到他，必须要通过兽穴、蜂巢等等产出点……我觉得就凭
你们……额……好吧，是我们——完全不可能。”
此时，照射整个底下城市的未知光源突然一闪，接着如同电压不够似的，逐渐暗淡下来，到一个临界点后才停下，固定成为一种常态。
众人抬头看了看，但是没人对此表示惊讶，季灵也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没什么特殊的地道或者逃生口可以翻进去的吗？”
“没有……在这个城市，能威胁到卢瑟家族的东西，很少……”安杰玛道，他瞥了眼季灵，“你这家伙，我好心给你介绍了这么多，还是要恩将仇报把我当做人质吗？”
“‘好心’？呵呵，你敢说自己没掺杂一丝私心？”季灵不屑一笑。
“咳咳……”安杰玛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道：“我也是为了永冻之城的居民好，要知道，他们被压迫了太久，以至于连反抗都学不会了……”
“是吗？”季灵直盯住他的眼睛，质问道：“如果你真的身怀愧疚，那么自裁身死才是你最好的赎罪方式……看了一点书便自命不凡，清高遗世，所谓‘为了他们好’也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一旦有人触及你那低产出高消耗的生活，便会死命维护……”
安杰玛眼中黯淡下来，他沉默半晌，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对，我确实很懦弱……”
“只是偶然翻到大灾难前留下的书籍，便觉得自己有了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的权力……我离不开这种舒适的生活环境，不必劳动，也不会因为地位地下而遭到迫害……”
“也正是这种优渥的条件让我更加不屑，也有了胡思乱想的前提条件……”
“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改变一些什么……我目前的却有点空口大话的意思，但我愿意做出改变，无论是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城市……”
“很好……”季灵突然表情一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道：“老弟啊，所以你应该加入我们……那个安布尔，只有见到他，才能改变什么。”
“要……杀掉他吗？”安杰玛表示出一丝胆怯，就算他并不待见这个先知，只是让安布尔死于他的缘故，或者说间接原因，都是很让他感到不安的结果，尤其是安布尔还带着自己一宗的血脉。
季灵明白他害怕什么，对于一个温室里长出的……植物，即使外面风吹雨打，也不可能感受到分毫，自然对于贫民来说司空见惯的械斗或者意外死亡，充满恐惧。
“不，不一定。”季灵回答道：“我的目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寻找这位先知只是为了我的目的作铺垫而已，对于是否取掉他的性命，决定权可能在他自己手上。”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也看你们。”
“你的意思是……如果安布尔他……他不愿意放弃这么治理永冻之城的话，你们就会杀死他？”安杰玛低头小声念叨着，看起来，他似乎不能接受，改变必须伤筋
动骨的理念。
“不不不，决定权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季灵笑道：“他愿不愿意做出改变，这是第一个决定；而要不要做出改变，决定权，在你手上……”
“我有点搞糊涂了……”安杰玛抱着脑袋痛苦地说了一句，“其实光是杀掉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对吗？那不用流血是最好的吧？”
艾森突然插了一句，“那我呢？我应该退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季灵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怒刷存在感，他也承认自己似乎忽略了这位……骑士，但是艾森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让他都忘了这家伙加入他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你……想要报复整个城市，对吗？”季灵努力在脑中找到关于他的讯息，“好吧，虽然我还是很难理解你的逻辑，但是——你可以为我们增添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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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们的目的跟我的复仇没有半分联系，我还是退出好了……”艾森这样说着，就要从这个高台跳下去。
“你要的结果，难道只有复仇能带给你吗？”
背后的一句话，让艾森的动作一愣，接着回头问道：“那还有什么方式呢？”
“我的最终目的，可以解决你的病症。”
“什么？”艾森愣住了，他缓缓地回头，接着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把我变成普通人吗……我的脑袋……”
“对，并且不仅仅是这样，我甚至会切除‘感染症状’的源头，让你们，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免除感染症状的困扰……”季灵道，他摆出一个很诚恳的表情。
“好……”艾森晕晕乎乎的，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虽然搞不懂他的后几句的意思，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惊讶，“可是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
“我要是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季灵一摊手，“你既然已经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回头……恐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想一想，你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多长时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工作时间体系，但是这种高强度的体制下，能够逃工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呵呵，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你现在想回去继续过平静的生活……不如自称吉良吉影来得讽刺……”
艾森脸色惨白，他退后两步，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怎……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知道了吧……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季灵得意地笑道，这种算计别人成功的感觉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愉快的心情。
“还有，尽管我对于历史一方面知之甚少，但是从我为数不多的历史和地理知识来看……对于户籍的管理，在任何朝代，任何地域，都是极其严格的……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