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下不了手
“嗯。”赖大宝闷闷地应了一声。
“吃了没啊？我哪儿还有张婶拿来的几个馒头，还在锅里热着，我是吃不动了，你吃了吧。”老村长抬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赖大宝定定地看着老村长，没接话，不过还是转头走进了厨房里，很快就又出来了，端出来一盘馒头和一碗水。
他走到床边，一声不吭地把村长扶了起来，而后喂村长吃馒头喝水。
“好孩子，你吃，我不饿呢！”老村长咬了一口馒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又摇摇头道。
“老头，这话你都说了几十年了。”赖大宝闷闷地说道。
“呵呵，谁说不是呢？你小的时候，大家都穷，虽然我让村子里都养着你，但是谁家都不容易，想匀出口吃的都难啊！也就是我，老光棍一个，身体也还不像现在这么不中用，为了让你多吃点，好长身体，不得这么说啊？”
老村长年事已高，神智也是有些不清楚，说话语无伦次，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一脸慈祥的笑意。
“以后你不用再说这话了。”赖大宝意味深长地道。
“是啊，我老了，你也年纪不小了，用不着我哄你吃喝了，可是，我这心还是放不下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道：“你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到现在也还连个帮你操持家里的娘们都没有，我真担心你啊。”
赖大宝突然抽了抽鼻子，把老村长重新放回到了床上躺下，而后扔下一句：“你这半死不活了，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不用你管了。”
言罢，赖大宝转头出门。
“大宝，明儿还来啊！村里人说明儿杀猪，要给我送猪下水呢，那是你最爱吃的……”
路颉和赖大宝走出屋子，村长的声音还从里头传了出来，赖大宝没有接话，快步往前走，就像是要逃离这里一样。
路颉开口问道：“怎么不杀他了？”
“他反正也活不长了。”赖大宝闷哼道。
路颉多看了赖大宝一眼，感觉到赖大宝的气息有点紊乱。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另一户人家，屋子里头一个房间还亮着灯，赖大宝蹲在墙根下，偷听里头的动静。
“当家的，今天赖大宝可是被整惨了啊。”
“哼，那都是他活该。”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大宝也是个可怜人啊！从小没人教，变成现在这泼皮性子，也怪咱们呢！”
“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当年村长想把他给
咱们当儿子，可是好巧不巧，那时候我刚好怀上了娟子，这要是两个孩子一起养，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不敢要啊！后来日子倒是好起来了，吃饭穿衣都没问题了，现在想想，当年要是让大宝给咱们当孩子，好好养好好教，指不定也能和娟子一样有出息呢！”
屋子里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天意，其实那孩子我从小看着就喜欢，聪明得很，现在虽然心眼不好，但要是能好好做人，我还想过把娟子许给他当媳妇呢！可惜了……”
“不说了，早点睡，明儿趁天没亮早点起来，做点吃的搁锅里放着，说不定他饿了会来拿。”
“知道了，你睡你的，我现在去做。”
“还是我来吧，他喜欢我做的红枣馒头。”
屋里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说到这里，传来了动静，不一会儿就转到了厨房。
赖大宝定定地蹲了一会儿，起身就走。
“怎么还不动手？”路颉问道。
“那老两口还没睡，下不了手！”赖大宝有些烦躁地回答道。
不一会儿，两人又转到了另一户人家，屋里的灯刚刚熄灭。
“当家的，那风扇修好了？”
“修好了。”
“那啥时候给大宝送回去？”
“赶明儿趁他不在我再拿过去，他要面子，要是让他看见我把风扇拿走了又送回去，说不定要把风扇给砸了。”
“说的也是，唉，你说大宝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啊？他虽然是外来的，但是好歹和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小时候他还是咱们的孩子头呢，怎么长大了就成了这样了。”
“呵呵，我看他就是因为娶不着你这么好的媳妇，所以才转了性子，破罐子破摔的。”
“去！说正经的呢！”
“我这可不是瞎说，当年他和我一样都看上你了，你不也和他挺好的么？要不是你爹要的彩礼他拿不出来，让我占了便宜，现在和你睡一块儿的说不定就是他呢！”
“你个天煞的，越说越没谱了！不过我还不怕告诉你，年轻的时候，我还真觉得大宝比你强，咯咯！”
“哈哈，现在晚了，你都成老娘们了，除了我也没人要了。”
“滚，别激我啊，再激我，我真跟大宝过去了，说不定能让他浪子回头，重新做个好人呢！”
“额，说着玩呢，睡觉睡觉！”
屋外，路颉和赖大宝听完了那两口子的对话，路颉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赖大宝则是回头狠狠地瞪了路颉一眼，又闷
头往前走。
“这户人家还不动手？那里头可是你的情敌啊！”路颉道。
“你懂个屁！那俩口子还没睡，我打不赢他们，从下就打不过……”赖大宝压低声音骂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路颉陪着他几乎把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转了一遍，但是毫无例外，赖大宝都没有下手，而每次，都有无法下手的理由。
有的人家是还没睡，有的人家是小孩还太小，有的人家是闺女太漂亮，他暂时舍不得。
最后，两人重新回到了门前的大树下，赖大宝一屁股在树下坐下，从兜里摸出昨天从路颉手里拿走的烟盒，掏出一根点上，又看了一眼路颉，把烟盒扔给路颉。
路颉也点了一根，和他一起在树下就地而坐。
“我到底和你有啥仇？”赖大宝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路颉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一个人都杀不了，这口气咽得下去？”
（本章完）
“吃了没啊？我哪儿还有张婶拿来的几个馒头，还在锅里热着，我是吃不动了，你吃了吧。”老村长抬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赖大宝定定地看着老村长，没接话，不过还是转头走进了厨房里，很快就又出来了，端出来一盘馒头和一碗水。
他走到床边，一声不吭地把村长扶了起来，而后喂村长吃馒头喝水。
“好孩子，你吃，我不饿呢！”老村长咬了一口馒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又摇摇头道。
“老头，这话你都说了几十年了。”赖大宝闷闷地说道。
“呵呵，谁说不是呢？你小的时候，大家都穷，虽然我让村子里都养着你，但是谁家都不容易，想匀出口吃的都难啊！也就是我，老光棍一个，身体也还不像现在这么不中用，为了让你多吃点，好长身体，不得这么说啊？”
老村长年事已高，神智也是有些不清楚，说话语无伦次，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一脸慈祥的笑意。
“以后你不用再说这话了。”赖大宝意味深长地道。
“是啊，我老了，你也年纪不小了，用不着我哄你吃喝了，可是，我这心还是放不下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道：“你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到现在也还连个帮你操持家里的娘们都没有，我真担心你啊。”
赖大宝突然抽了抽鼻子，把老村长重新放回到了床上躺下，而后扔下一句：“你这半死不活了，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不用你管了。”
言罢，赖大宝转头出门。
“大宝，明儿还来啊！村里人说明儿杀猪，要给我送猪下水呢，那是你最爱吃的……”
路颉和赖大宝走出屋子，村长的声音还从里头传了出来，赖大宝没有接话，快步往前走，就像是要逃离这里一样。
路颉开口问道：“怎么不杀他了？”
“他反正也活不长了。”赖大宝闷哼道。
路颉多看了赖大宝一眼，感觉到赖大宝的气息有点紊乱。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另一户人家，屋子里头一个房间还亮着灯，赖大宝蹲在墙根下，偷听里头的动静。
“当家的，今天赖大宝可是被整惨了啊。”
“哼，那都是他活该。”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大宝也是个可怜人啊！从小没人教，变成现在这泼皮性子，也怪咱们呢！”
“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当年村长想把他给
咱们当儿子，可是好巧不巧，那时候我刚好怀上了娟子，这要是两个孩子一起养，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不敢要啊！后来日子倒是好起来了，吃饭穿衣都没问题了，现在想想，当年要是让大宝给咱们当孩子，好好养好好教，指不定也能和娟子一样有出息呢！”
屋子里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天意，其实那孩子我从小看着就喜欢，聪明得很，现在虽然心眼不好，但要是能好好做人，我还想过把娟子许给他当媳妇呢！可惜了……”
“不说了，早点睡，明儿趁天没亮早点起来，做点吃的搁锅里放着，说不定他饿了会来拿。”
“知道了，你睡你的，我现在去做。”
“还是我来吧，他喜欢我做的红枣馒头。”
屋里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说到这里，传来了动静，不一会儿就转到了厨房。
赖大宝定定地蹲了一会儿，起身就走。
“怎么还不动手？”路颉问道。
“那老两口还没睡，下不了手！”赖大宝有些烦躁地回答道。
不一会儿，两人又转到了另一户人家，屋里的灯刚刚熄灭。
“当家的，那风扇修好了？”
“修好了。”
“那啥时候给大宝送回去？”
“赶明儿趁他不在我再拿过去，他要面子，要是让他看见我把风扇拿走了又送回去，说不定要把风扇给砸了。”
“说的也是，唉，你说大宝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啊？他虽然是外来的，但是好歹和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小时候他还是咱们的孩子头呢，怎么长大了就成了这样了。”
“呵呵，我看他就是因为娶不着你这么好的媳妇，所以才转了性子，破罐子破摔的。”
“去！说正经的呢！”
“我这可不是瞎说，当年他和我一样都看上你了，你不也和他挺好的么？要不是你爹要的彩礼他拿不出来，让我占了便宜，现在和你睡一块儿的说不定就是他呢！”
“你个天煞的，越说越没谱了！不过我还不怕告诉你，年轻的时候，我还真觉得大宝比你强，咯咯！”
“哈哈，现在晚了，你都成老娘们了，除了我也没人要了。”
“滚，别激我啊，再激我，我真跟大宝过去了，说不定能让他浪子回头，重新做个好人呢！”
“额，说着玩呢，睡觉睡觉！”
屋外，路颉和赖大宝听完了那两口子的对话，路颉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赖大宝则是回头狠狠地瞪了路颉一眼，又闷
头往前走。
“这户人家还不动手？那里头可是你的情敌啊！”路颉道。
“你懂个屁！那俩口子还没睡，我打不赢他们，从下就打不过……”赖大宝压低声音骂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路颉陪着他几乎把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转了一遍，但是毫无例外，赖大宝都没有下手，而每次，都有无法下手的理由。
有的人家是还没睡，有的人家是小孩还太小，有的人家是闺女太漂亮，他暂时舍不得。
最后，两人重新回到了门前的大树下，赖大宝一屁股在树下坐下，从兜里摸出昨天从路颉手里拿走的烟盒，掏出一根点上，又看了一眼路颉，把烟盒扔给路颉。
路颉也点了一根，和他一起在树下就地而坐。
“我到底和你有啥仇？”赖大宝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路颉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一个人都杀不了，这口气咽得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