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蜀少年
五年，转瞬即逝。
磐墙有些斑驳，有些破损，也有一些裂痕。但终究，冥夜仍在墙外，仍见日而退见月而涨。
这五年里，那片夜色藏在迷雾背后，滋生着许多的秽物。出现在高墙外的秽鬼体型越来越大，力量越来越强，甚至生出翅膀妄图飞越高墙。
尽管磐墙固不可摧，高墙之上也有御冥军的箭矢与术法。但仍有漏网的秽鬼飞过高墙，直入凡人村庄肆行暴虐。被秽鬼所杀之人，魂无归处而成怨鬼，精魄则被秽鬼所食。
…
长江，出岷山而入东海，乃出蜀之水。江水汹涌浪如疾兽，莫有顺流而下之舟，唯有少许平静之处方有渡河之船。
山水之恶难敌少年之勇，此刻一抹竹筏正乘着风浪急流直下。筏上一名少年撑杆点水，另两名少年则死死拉住栓绑竹筏的篾绳。显然篾绳难以支撑湍急的江水剧烈拉扯，多处已经断裂。甚至几支竹竿也被江水砸破，整支竹筏摇摇欲坠。
船头撑杆的少年目不斜视，竹竿轻点下竹筏避开了许多挥击而来的浪头。竹筏顺着江流起伏前行的速度极快，稍有不慎便会被急浪带着撞向两岸的绝壁。只要渡过这一段流域，便有平坦的岸边可以停靠。筏上另两名少年仍咬牙紧攥篾绳，被篾条隔开的伤口血流如注。他们不能放手，否则转眼间筏碎人亡。这里的江水深不可测，饶是道行高深也难以踩水飞渡。
然天不遂人愿，前方竟是弯流。以现在漂流而下的速度很难转向，眼看只能撞向嶙峋的峭壁。凶猛的浪头击在石壁碎如细雨，仿佛这便是下一刻的竹筏与少年的命运。筏上的少年们并不慌乱，一路下来他们已经非常有默契。只是这次竹筏几临破散，不知是否还能安然面对。
“姬鸿！”
听到身后同伴的急呼，姬鸿并未有所动作。他依然平时前方，等待着石壁离自己越来越近。筏离石壁约莫十尺之时，姬鸿收竿平刺，犹如刺出一柄长剑。
“啪！”“噼啪啪啪啪！”竹竿寸寸碎裂。
当机立断扔出竹竿，姬鸿运起灵力双掌齐出。只要震开竹筏，就能脱离险境。但前行的湍湍流水与撞壁而返的回波再次凝成旋涡，竹筏如同陷入淤泥难以挣脱。筏身就要撞上石壁，此刻两位少年一同出腿，踢向石壁。碎石四溅，竹筏亦趁着反震之力得以脱身。随着水流转向后，竹筏犹如出弦之箭，百丈瞬逝。
“好险，多亏了两位哥哥。”姬鸿没了撑杆，索性回首坐下，微笑着向同伴道谢。
“你倒是淡然，差点丢了小命知不道！”
“他呀，从小就这样，估计真死了到地府也不会叫声冤。”
“可如今就算身死也去不了地府了，往后可要惜命啊。”
“诶！有岸了有岸了！你们快看！”
山势顺着江水而下，两岸不再是绝壁而是郁郁绿林，再远一点便是平坦的河岸。
不等三人高兴，江流蓦然飞驰，前方不足百丈便是飞瀑。
三人互视颔首，纷纷起身。两人松开手中篾绳，竹筏顿时松散。一根竹竿被踢飞，横于近岸之处。三人相继纵身跃起，半途落下轻点竹竿借力再起上岸。姬鸿为末，跃起时竹竿已经半悬飞瀑，实在难以借力。岸上两人焦急万分，怎奈水岸处无任何漂浮之物。半空的姬鸿手指微动，有微弱的黑气盈动，眨眼间竹竿竟缩回数尺正临脚下。姬鸿踏竿而起，终于上得泥岸。
两人迎上前来，虽是惊异方才之事，却未多言。姬鸿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让两位兄长担忧了。”
“你小子可不能有事…爷爷早有嘱咐，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护的你周全。”
“不错，以后这种情况得让你先走。不然出了什么事，我跟寒雨可就倒霉了。”
“和风，你别瞎操心。爷爷说了，姬鸿是大气运之人。我们此次出来，也沾点好运。你说是吧，姬鸿？”
“呵呵，往后还是要请两位兄长多多费心啦。”姬鸿依旧淡然有礼，但背在身后的拳头却在微微发抖。
和风瞥见此幕并未点破，跟着嘻嘻哈哈的寒雨开路准备离开此地。姬鸿的身份在家族中一直是个密，他们兄弟二人以前也未曾与其深交，甚至很少谋面。
“西边的战事也不知如何了，传说那道高墙有万里长，整个御冥军都是道门绝世高手。要出来历练也应该去西方啊，我们为何一路向东呢？”
兄弟三人顺着江水一路出蜀，姜氏两位少年并不知此行目的是什么。此刻他们衣衫已干，手中伤痕也消失了。只是束发松弛，乌发凌乱，脸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怕是让二位哥哥跟我受累了，此次东去乃是寻人，亦或是——寻仙。”
(本章完)
磐墙有些斑驳，有些破损，也有一些裂痕。但终究，冥夜仍在墙外，仍见日而退见月而涨。
这五年里，那片夜色藏在迷雾背后，滋生着许多的秽物。出现在高墙外的秽鬼体型越来越大，力量越来越强，甚至生出翅膀妄图飞越高墙。
尽管磐墙固不可摧，高墙之上也有御冥军的箭矢与术法。但仍有漏网的秽鬼飞过高墙，直入凡人村庄肆行暴虐。被秽鬼所杀之人，魂无归处而成怨鬼，精魄则被秽鬼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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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出岷山而入东海，乃出蜀之水。江水汹涌浪如疾兽，莫有顺流而下之舟，唯有少许平静之处方有渡河之船。
山水之恶难敌少年之勇，此刻一抹竹筏正乘着风浪急流直下。筏上一名少年撑杆点水，另两名少年则死死拉住栓绑竹筏的篾绳。显然篾绳难以支撑湍急的江水剧烈拉扯，多处已经断裂。甚至几支竹竿也被江水砸破，整支竹筏摇摇欲坠。
船头撑杆的少年目不斜视，竹竿轻点下竹筏避开了许多挥击而来的浪头。竹筏顺着江流起伏前行的速度极快，稍有不慎便会被急浪带着撞向两岸的绝壁。只要渡过这一段流域，便有平坦的岸边可以停靠。筏上另两名少年仍咬牙紧攥篾绳，被篾条隔开的伤口血流如注。他们不能放手，否则转眼间筏碎人亡。这里的江水深不可测，饶是道行高深也难以踩水飞渡。
然天不遂人愿，前方竟是弯流。以现在漂流而下的速度很难转向，眼看只能撞向嶙峋的峭壁。凶猛的浪头击在石壁碎如细雨，仿佛这便是下一刻的竹筏与少年的命运。筏上的少年们并不慌乱，一路下来他们已经非常有默契。只是这次竹筏几临破散，不知是否还能安然面对。
“姬鸿！”
听到身后同伴的急呼，姬鸿并未有所动作。他依然平时前方，等待着石壁离自己越来越近。筏离石壁约莫十尺之时，姬鸿收竿平刺，犹如刺出一柄长剑。
“啪！”“噼啪啪啪啪！”竹竿寸寸碎裂。
当机立断扔出竹竿，姬鸿运起灵力双掌齐出。只要震开竹筏，就能脱离险境。但前行的湍湍流水与撞壁而返的回波再次凝成旋涡，竹筏如同陷入淤泥难以挣脱。筏身就要撞上石壁，此刻两位少年一同出腿，踢向石壁。碎石四溅，竹筏亦趁着反震之力得以脱身。随着水流转向后，竹筏犹如出弦之箭，百丈瞬逝。
“好险，多亏了两位哥哥。”姬鸿没了撑杆，索性回首坐下，微笑着向同伴道谢。
“你倒是淡然，差点丢了小命知不道！”
“他呀，从小就这样，估计真死了到地府也不会叫声冤。”
“可如今就算身死也去不了地府了，往后可要惜命啊。”
“诶！有岸了有岸了！你们快看！”
山势顺着江水而下，两岸不再是绝壁而是郁郁绿林，再远一点便是平坦的河岸。
不等三人高兴，江流蓦然飞驰，前方不足百丈便是飞瀑。
三人互视颔首，纷纷起身。两人松开手中篾绳，竹筏顿时松散。一根竹竿被踢飞，横于近岸之处。三人相继纵身跃起，半途落下轻点竹竿借力再起上岸。姬鸿为末，跃起时竹竿已经半悬飞瀑，实在难以借力。岸上两人焦急万分，怎奈水岸处无任何漂浮之物。半空的姬鸿手指微动，有微弱的黑气盈动，眨眼间竹竿竟缩回数尺正临脚下。姬鸿踏竿而起，终于上得泥岸。
两人迎上前来，虽是惊异方才之事，却未多言。姬鸿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让两位兄长担忧了。”
“你小子可不能有事…爷爷早有嘱咐，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护的你周全。”
“不错，以后这种情况得让你先走。不然出了什么事，我跟寒雨可就倒霉了。”
“和风，你别瞎操心。爷爷说了，姬鸿是大气运之人。我们此次出来，也沾点好运。你说是吧，姬鸿？”
“呵呵，往后还是要请两位兄长多多费心啦。”姬鸿依旧淡然有礼，但背在身后的拳头却在微微发抖。
和风瞥见此幕并未点破，跟着嘻嘻哈哈的寒雨开路准备离开此地。姬鸿的身份在家族中一直是个密，他们兄弟二人以前也未曾与其深交，甚至很少谋面。
“西边的战事也不知如何了，传说那道高墙有万里长，整个御冥军都是道门绝世高手。要出来历练也应该去西方啊，我们为何一路向东呢？”
兄弟三人顺着江水一路出蜀，姜氏两位少年并不知此行目的是什么。此刻他们衣衫已干，手中伤痕也消失了。只是束发松弛，乌发凌乱，脸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怕是让二位哥哥跟我受累了，此次东去乃是寻人，亦或是——寻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