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
他闻言微微瞪大眼，往后直退几步，手指哆嗦，仿佛一副极为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你……”
长歌秀眉一挑，配合着他的演戏，“本殿如何？”
“我，我……”他双唇阖动，想说一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为难的神色，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来回变化。
长歌半撑着下颌，兴致勃勃，刚想开口，却被另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
“白痴。”
来者身材修长，穿着墨色的长衫，更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此时，他正微微抬首盯着先前那人，下巴仰起的角度，似能工巧匠勾勒一般的流畅俏美，正有几片梅枝花瓣落在他的长衫上，如同点缀在墨卷上的神来一笔。
来者，正是长歌和先前之人所讨论的摩邺，逍遥阁右护法，亦是长歌在外结识的好友。
裴廷听闻此话，顿时急跳出声，“该死的摩邺，跟屁虫。”
摩邺抱手冷笑，“谁是谁的跟屁虫，谁自己心里有数。”
裴廷即时不依，他急哄哄地朝摩邺冲过去，手上猛劲突发，若人不查，重伤必然。
摩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裴廷的劲风擦到鼻尖之时，他便身形一动，翩然又极佳地空出几分距离。
裴廷一时不查，挥舞着的劲拳无法收住，竟径直擦过摩邺的俊脸，而他亦小心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那道声音，听得让人不觉一阵皮紧，可想而知亲身经历的裴廷，会有何种体验。
长歌莞尔，不由得扑哧地笑出声，那双精致如画般的眉眼里，有某样涟漪
荡漾开去，一圈缠绕又一圈。
摩邺不觉看愣。
可猛地，一柄泛现冷芒的长剑自眼前横过，让他瞬间冒出一阵冷汗。
长剑犹如白玉锻造而成，光滑胜镜，可唯余剑身雕刻数朵银兰，若是有人靠近，能在剑身上照出自己清晰的倒影。
此剑，名为兰玉，是容王府世子用上数年时间，托能工巧匠花费数重心血锻造而成，无比锋利，开刃见血。
但令摩邺未能想到之事，她竟会把玉兰交给别人，复杂的神色在眸底飞快涌动，却一闪而过。
他轻声叹气，收敛去异样的情绪，自袖中取出一份竹筒，转身递给长歌，“你要的消息，全在此处的竹筒之中。”
长歌淡应，伸手拿过启开竹筒，原本轻松愉悦的脸颊徐徐变得冷淡平静，仿佛她已带上一副面具，让人猜不透摸不准。
裴廷也知事关重大，不再出言暗讽，放下对摩邺的成见安静地站立一旁。
室内顿时变得冷寂。
许久之后，长歌才缓缓开口，语气很淡，听不出有何异样，“司琛对你们可曾起过疑心？”
“有。”摩邺回答，摸索着手上护腕冰冷的纹路，“但不足为虑。”
“白渊，带两位贵客去厢房休息。”长歌从榻上起身，往门外而去，行动间衣玦翩掠如风，“另外，再给本殿备车，不用安排旅贲军护卫，本殿，只带孟雁。”
“是，爷。”白渊应令，孟雁闻言立即收剑，紧跟长歌身后。
摩邺见状，不由得对孟雁心生好奇，他很明白，要获得长歌的信任，无异于登天之难，他倒很想知道，孟雁有何能力，值得长歌付出信任。
不过，从刚才她敢执剑拦他，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一些。
花榭小筑，位于郾城冬方，由大片的各季花蕊环绕包围，景色上佳。
长歌自不在意摩邺的想法为何，从一踏入花榭小筑起，他就像一个气质优雅的世家公子，逛自己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走到楼里最豪华的雅间。
有姿色清秀的婢女上好茶点，她对人微微一笑，婢女脸腾地绯红。
随手拈一块入口，微微皱眉，再不多尝一口，婢女羞涩地福身，撤下小点。
未过多久，就有一名红衣女子走进屋，杏眼桃腮，柳眉樱唇，鬓边斜插一朵艳红的牡丹，身姿窈窕纤细，气度娇艳媚惑，她身上有着少女般欲语还休令人怜惜的韵味，也有风尘里沉淀多年的寂寞和凄艳。
她屈膝提裙，自然大方地向长歌行礼，“如烟见过长殿下。”
随如烟的到来，打扮各色秀姿的姑娘鱼贯走入，分开站列一排，房间里有淡淡馨香环绕，有佳酿的醇香，亦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女儿香。
端起茶轻啜一口，长歌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好茶。”
“殿下是识茶之人。”如烟十指纤细，蔻丹绯红，倒茶时手指很直，淡淡烛光相映。
“姑娘亦是。”长歌从容接过茶，客气道谢，接茶时指尖相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知殿下来此——”
“男人来花满楼，自然是为——快活。”长歌浅笑看向如烟，咬读最后两个字。
声音清润通透，如春夜里雨打芭蕉，生出一股子暧昧，“如烟姑娘会不懂？”
“殿下面相英俊，气度非凡，可别再瞧如烟，若如烟心动，殿下可就想走，都无法迈出花榭小筑一步。”如烟掩面娇笑，眸里光华流转。
修长的指尖滑着杯沿滑动，长歌眸光深沉，笑意温雅，“姑娘怎会觉得，本殿不会喜欢你？”
“殿下此话——当真？”如烟身子微微前倾，露出漂亮雪白的颈线，衬着一袭红裙，娇娆得近乎完美。
“烟花之地，你我有缘，水酒有情，香茗含意，此情此景，本殿一言一语，自是真心。”长歌轻敲桌面，不急不缓的节奏，敲出几分闲趣。
如烟微愣，随即又笑得如春风摇曳，“殿下，如烟可不是无袖楼的花魁姑娘，抓到手的东西，如烟可不会放手，到时，殿下可还负担得起还要两说。”
话即如此，如烟不再多说，抬手轻拍两掌，四个姑娘同时应声娉婷走进。
“殿下既来楼中，自然不是为喝闷酒，殿下气度高雅，想来不喜欢玩俗，这四位姑娘，是我楼里的头牌，琴棋书画，每人精通一种，均是人上之姿，不管你是想谈心，想交流技艺，还是春闱梦长，都是上上之选。”如烟笑得极为璀璨，说话之间一派上者风范，“殿下可满意？”
长歌抬眸，淡淡一眼扫过去看，凭心而论，她们都是极漂亮的女子，容颜身材气质俱佳，隐隐透着一种大家千金的温婉气质。
只可惜……
长歌不言，纤秀的指尖，依旧如同刚才的速度，不急不缓地敲打着桌面。
长歌秀眉一挑，配合着他的演戏，“本殿如何？”
“我，我……”他双唇阖动，想说一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为难的神色，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来回变化。
长歌半撑着下颌，兴致勃勃，刚想开口，却被另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
“白痴。”
来者身材修长，穿着墨色的长衫，更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此时，他正微微抬首盯着先前那人，下巴仰起的角度，似能工巧匠勾勒一般的流畅俏美，正有几片梅枝花瓣落在他的长衫上，如同点缀在墨卷上的神来一笔。
来者，正是长歌和先前之人所讨论的摩邺，逍遥阁右护法，亦是长歌在外结识的好友。
裴廷听闻此话，顿时急跳出声，“该死的摩邺，跟屁虫。”
摩邺抱手冷笑，“谁是谁的跟屁虫，谁自己心里有数。”
裴廷即时不依，他急哄哄地朝摩邺冲过去，手上猛劲突发，若人不查，重伤必然。
摩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裴廷的劲风擦到鼻尖之时，他便身形一动，翩然又极佳地空出几分距离。
裴廷一时不查，挥舞着的劲拳无法收住，竟径直擦过摩邺的俊脸，而他亦小心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那道声音，听得让人不觉一阵皮紧，可想而知亲身经历的裴廷，会有何种体验。
长歌莞尔，不由得扑哧地笑出声，那双精致如画般的眉眼里，有某样涟漪
荡漾开去，一圈缠绕又一圈。
摩邺不觉看愣。
可猛地，一柄泛现冷芒的长剑自眼前横过，让他瞬间冒出一阵冷汗。
长剑犹如白玉锻造而成，光滑胜镜，可唯余剑身雕刻数朵银兰，若是有人靠近，能在剑身上照出自己清晰的倒影。
此剑，名为兰玉，是容王府世子用上数年时间，托能工巧匠花费数重心血锻造而成，无比锋利，开刃见血。
但令摩邺未能想到之事，她竟会把玉兰交给别人，复杂的神色在眸底飞快涌动，却一闪而过。
他轻声叹气，收敛去异样的情绪，自袖中取出一份竹筒，转身递给长歌，“你要的消息，全在此处的竹筒之中。”
长歌淡应，伸手拿过启开竹筒，原本轻松愉悦的脸颊徐徐变得冷淡平静，仿佛她已带上一副面具，让人猜不透摸不准。
裴廷也知事关重大，不再出言暗讽，放下对摩邺的成见安静地站立一旁。
室内顿时变得冷寂。
许久之后，长歌才缓缓开口，语气很淡，听不出有何异样，“司琛对你们可曾起过疑心？”
“有。”摩邺回答，摸索着手上护腕冰冷的纹路，“但不足为虑。”
“白渊，带两位贵客去厢房休息。”长歌从榻上起身，往门外而去，行动间衣玦翩掠如风，“另外，再给本殿备车，不用安排旅贲军护卫，本殿，只带孟雁。”
“是，爷。”白渊应令，孟雁闻言立即收剑，紧跟长歌身后。
摩邺见状，不由得对孟雁心生好奇，他很明白，要获得长歌的信任，无异于登天之难，他倒很想知道，孟雁有何能力，值得长歌付出信任。
不过，从刚才她敢执剑拦他，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一些。
花榭小筑，位于郾城冬方，由大片的各季花蕊环绕包围，景色上佳。
长歌自不在意摩邺的想法为何，从一踏入花榭小筑起，他就像一个气质优雅的世家公子，逛自己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走到楼里最豪华的雅间。
有姿色清秀的婢女上好茶点，她对人微微一笑，婢女脸腾地绯红。
随手拈一块入口，微微皱眉，再不多尝一口，婢女羞涩地福身，撤下小点。
未过多久，就有一名红衣女子走进屋，杏眼桃腮，柳眉樱唇，鬓边斜插一朵艳红的牡丹，身姿窈窕纤细，气度娇艳媚惑，她身上有着少女般欲语还休令人怜惜的韵味，也有风尘里沉淀多年的寂寞和凄艳。
她屈膝提裙，自然大方地向长歌行礼，“如烟见过长殿下。”
随如烟的到来，打扮各色秀姿的姑娘鱼贯走入，分开站列一排，房间里有淡淡馨香环绕，有佳酿的醇香，亦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女儿香。
端起茶轻啜一口，长歌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好茶。”
“殿下是识茶之人。”如烟十指纤细，蔻丹绯红，倒茶时手指很直，淡淡烛光相映。
“姑娘亦是。”长歌从容接过茶，客气道谢，接茶时指尖相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知殿下来此——”
“男人来花满楼，自然是为——快活。”长歌浅笑看向如烟，咬读最后两个字。
声音清润通透，如春夜里雨打芭蕉，生出一股子暧昧，“如烟姑娘会不懂？”
“殿下面相英俊，气度非凡，可别再瞧如烟，若如烟心动，殿下可就想走，都无法迈出花榭小筑一步。”如烟掩面娇笑，眸里光华流转。
修长的指尖滑着杯沿滑动，长歌眸光深沉，笑意温雅，“姑娘怎会觉得，本殿不会喜欢你？”
“殿下此话——当真？”如烟身子微微前倾，露出漂亮雪白的颈线，衬着一袭红裙，娇娆得近乎完美。
“烟花之地，你我有缘，水酒有情，香茗含意，此情此景，本殿一言一语，自是真心。”长歌轻敲桌面，不急不缓的节奏，敲出几分闲趣。
如烟微愣，随即又笑得如春风摇曳，“殿下，如烟可不是无袖楼的花魁姑娘，抓到手的东西，如烟可不会放手，到时，殿下可还负担得起还要两说。”
话即如此，如烟不再多说，抬手轻拍两掌，四个姑娘同时应声娉婷走进。
“殿下既来楼中，自然不是为喝闷酒，殿下气度高雅，想来不喜欢玩俗，这四位姑娘，是我楼里的头牌，琴棋书画，每人精通一种，均是人上之姿，不管你是想谈心，想交流技艺，还是春闱梦长，都是上上之选。”如烟笑得极为璀璨，说话之间一派上者风范，“殿下可满意？”
长歌抬眸，淡淡一眼扫过去看，凭心而论，她们都是极漂亮的女子，容颜身材气质俱佳，隐隐透着一种大家千金的温婉气质。
只可惜……
长歌不言，纤秀的指尖，依旧如同刚才的速度，不急不缓地敲打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