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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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劝警

    琼蓝王朝有人传言,无论你惹谁,惹到多大的官员,可千万不要去惹一位活祖宗,她便是岚情长殿下,郾城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而传言中的岚情长殿下,此刻却待在朴华斋里,怒火横生地看着她亲爱的二哥。

    片刻后,长歌像是再也忍不住般,冲顾北珩大喝,“顾北珩,你是长辈,长辈。”

    顾北珩神情清闲,眉宇慵懒,手里的动作却不紧不慢,慢慢悠悠地再次拍掉长歌袭击过来的剑锋。

    “我的确是长辈,可长歌,你在说我时,能否心口如一。”

    “我心口不一又能怎样,你是长辈,应当让我。”长歌气急败坏,她如今才算发现,她的二哥坑起人,绝对比她强上百倍不止。

    顾北珩浅浅勾唇,嘴角的笑意如同玉雪兰芝突然绽开,动人心弦,可他的动作,却与清风皎月并不相符。

    “长歌,说话要算话,对棋之事你已输给我,自然要按照我的安排。”

    “混蛋,明明是你出老千,怎能算是我输掉棋局。”长歌蓦然爆出粗口,眼底好似燃烧着极大的火焰。

    她再次挥剑劈砍过去,仿佛站在面前的男子,是她的仇敌,誓要把他打倒求饶。

    非邪靠在廊柱上,双手交叉于胸前,见长歌仍不肯罢休般进攻顾北珩,无奈地摇了摇头。爷,你明知自己不是世子的对手,又何必自找苦吃,看,如今被世子虐得怀疑人生,泪淌心间吧。

    十七则眼也不眨地直盯场内情景,像是长歌稍有不慎便要出手,却听非邪凉凉而言,“放轻松一些,爷和世子,就算伤到自身,也不可能伤害对方。”

    十七闻言诧异不已,侧眸去看非邪,只见他神色惬意懒散,就知他的话不假,她微微卸下紧绷的心弦。

    “十七便是你的名字?”

    十七闻言倏地握紧手中的剑鞘,心底淡淡一冽,“将军此话何意?”

    非邪见状轻笑一声,“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而已。”

    “暗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也许是看他毫无恶意,十七坦言,可心里深处那抹浅浅异样的情绪,却无法欺瞒自己。

    非邪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垂着眼眸,面色一片空白,不由得心生不忍,“你没名字也没什么关系,去找爷,让爷帮你取一个就行,姑娘家,总该有个好听的名字。”

    十七徐徐笑开,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使原本秀丽的面容,此刻却焕发出一种异样的魅色,“多谢将军,但起名不过是小事,就不必劳烦殿下。”

    “你不信爷。”非邪眯起眼,肃杀之气缓缓在周身散开。

    十七摇头,“没有不信,只是殿下要做的事情已经太多,又何必给殿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倒挺替爷着想。”非邪口气渐冷,“不过此等小事,爷还不放在心上。”

    十七身为暗卫,对别人的情绪变化自然敏感,她听出非邪的语调已冷,便不再多言,静静守在一旁。

    非邪见状冷哼,闭口不谈,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凝滞。

    长歌练好剑,便径直坐到石凳上,顾北珩随之落座,十七立即上前分别递给两人一方锦帕,倒好早就备下的两盏凉茶。

    长歌拭完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唇齿间,似有淡淡清香留存。

    喝完茶,长歌轻轻咂嘴,“茶挺不错,看不出来,十七的手艺,已可媲比皇祖母宫里的兰姑。”

    顾北珩亦抬杯饮茶,淡淡点评,“尚可。”

    “承蒙殿下和世子厚爱,十七的茶艺还有所欠缺……”还不等十七说完,非邪便在旁边冷冷鼻哼一声,似对她有着极大的不满。

    长歌蹙眉,“非邪,有话就说。”

    非邪朝长歌躬下身抱礼,“爷,我就是看不惯她,明明就想要个名字,何必遮掩,那种事又不麻烦。”

    “名字?”长歌浅浅怔然,颇似不解非邪此刻的举动。

    “暗卫从一开始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可是爷,她如今已算是我们长孙府的人,传出去也不甚好听,还请爷赐与她一个名字,舍得别人说我们长孙府虐待仆从。”

    长歌放下茶杯,眸带冷厉,“这便是你阴阳怪气的原因。”

    不等她发作,顾北珩却早已接过非邪的话柄,“姑娘家,确实需要一个好听的名字,长歌,你觉得呢?”

    长歌上下打量顾北珩,仿佛极是诧异他此刻的举止,但她也不会拂去他的面子,“二哥说需要便是需要,那你得空就帮十七取一个,我还要进宫给皇祖母请安。”

    长歌起身朝朴华斋的侧阁去更衣,动作中不带一丝拖沓,可任谁都能看出她周身怒气遍布,衣玦带风。

    顾北珩闻声低叹,面上流露出一片无奈,对十七言说而道:“有事就直接找长歌说明,别遮遮掩掩,她那个人,虽说心性善良,但也最痛恶别人两面三刀的做派。”

    十七敛裙谢礼,“多谢世子提醒,十七明白。”随后调转方向追随长歌而去,背影略显疾步。

    非邪停立原地,浅浅撇嘴,至于是对十七的口是心非还是其他原因,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非邪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入了顾北珩俊雅的眼底,他侧眸,再一口轻抿茶水,语调中淌出淡淡的敲打,“非邪,长歌很信任你,但别把她对你的信任,当做你可以肆意挥霍的东西,侍从与暗卫,我瑛国公府从来不缺,更何况,她还是琼蓝国嫡孙长殿下,想效忠于她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你,不会是最后一个人。”

    非邪猛地一愣,脑海里回想刚才的行为,亦不觉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他迅速地单膝跪地,头摆得极低,几乎要与地面接触,“非邪谢过世子的提醒之恩,请世子放心,非邪日后将不会再有如今日一般逾越的举动。”

    顾北珩轻轻吹开茶杯上冒着的热气,“非邪,长歌的事,我们都不会多管,可那并不代表我们不关心她,记住,人生来就有贵贱之别,你今后是贵是贱,只看你如何选择。”

    “是,世子。”

    “去吧,长歌还要入宫去见陛下,别让她久等。”他挥手,示意非邪自行退下去找人。

    “非邪告退。”

    话罢,非邪足尖一跃,径直追向先前长歌离去的方向,身形略微颤栗,看来之前顾北珩对他的警告,并非外人所见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