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修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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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忆昨往事

    三月的扬州正是大好的烟花游玩之地,在运河之上吟诗吃酒,逛一下观音山,不拜佛吸一吸这“天下第一灵山”的灵气也是好的,累了就到城里,品一品茶,再与故人一起谈笑往事岂不快哉?

    可是如今你在扬州想要问那家茶馆的茶最是香甜,那扬州本地人定会为你推荐“七巷轩”,你若问他茶馆在哪,那人绝对会答道“顺着香气就过去了。”。

    “七巷轩”因茶得名,茶香可飘七个大巷子而不散,又有七种味道,人们也会把它作为“七香”。可是如果一般游客想要前往,本地人却会不建议他们过去,只因“七巷轩”的生意太过红火,早已没了座位!

    张寻作为“七巷轩”的茶水小厮,此时却显得有些郁闷,且不是因为累。

    “寻哥儿,管娘让你去后院找她。”

    “这就去。”

    张寻放下手中的茶壶,将有些湿润的手在肩头的汗布上擦拭了一下之后就向后院走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店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陌生的眼观看着他,他也问了店里其他的伙计,可是那些人也不回答,只是笑吟吟对他说:“寻哥儿,今后富贵了可是不能忘记了咱们一起吃酒的日子。”

    说完这些之后茶楼的评书先生还显露出幽怨的眼神望了他一眼,这让张寻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他先前可是对这先生礼遇有加,只是为了每日可以比其他人多听一小段的评书。

    对于其他伙计说的,即使对方不说,张寻又岂会忘记?他在这家茶楼做茶水小厮已经五年了,就连店里来的最晚的小辛他也认识两年有余,他们虽然没有可以一起享过多大的福气,但却在一起吃过数不清的苦。

    这些人对他来讲早已如同亲兄弟一般,如果自己富贵了,又岂会忘了他们,可是十二岁就已经卖身来到“七巷轩”做小斯的他除了端茶倒水做苦力,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会,又何来谈得富贵这一说。

    带着满心的疑惑张寻来到后院,但愿老板娘可以告诉他答案吧。

    店里的老板娘是一个妇人,但究竟是多大年纪的妇人,张寻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年轻,而且张寻可以肯定,老板娘在他到“七巷轩”这五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衰老可言。

    张寻现在还记得他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管娘的样子,一身红衣紧贴着身体,将身材彰显的玲珑有致,长发披在肩上浑身上下充满的香气,那种香气不是很浓,却格外的香甜,后来张寻才发现那是“七巷轩”中,七香茶的香气。

    当时张寻家中的母亲也就比当时的管娘大不到十岁吧,可是现如今再看自己的母亲与管娘的差距,如果都用妇人来形容的话那简直是一个老妇,一个少妇。即使自己的母亲因为常年疾病显得比同龄人老一些。

    张寻是被迫卖身到了“七巷轩”,因为当时母亲的病情极度危急,可是常年抓药的张寻对那个郎中的样子是极其了解的,没有银子,他可能连自家药铺的大门都不会出去。

    正当迷茫的张寻走在大街上时,遇到了雇佣杂役的管娘,就一下子冲了过去,请求管娘买了他,好让自己用银子去救治自己的母亲,当时的张寻做梦都没想到管娘竟一下就同意了,没有嫌弃他没有成年人体力好,干活快。

    而且还答应了他先给他银子让他回家给母亲看病的这样在张寻看来都很过分的条件。给母亲请到郎中抓好药之后

    张寻就如约的留在了管娘开的“七巷轩”里。那时候茶楼刚刚开业,张寻也是从头开始学习泡茶,沏茶,五年来,他早已成为一名优秀的茶楼小厮。

    管娘也显然是一个善良合格的老板娘,五年来将“七巷轩”的生意做得很好,而且张寻从没有见过管娘打骂过任何一个杂役,有时候即使与客人起了冲突,管娘也只是多陪些银子而已,从不会记恨到个人。

    所以张寻并不像街道另一头的妓院中的小厮一般,怕极了自己的老板,面对管娘时他反而是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毕竟已经十七岁的男孩,对于男女之事张寻也有些了解,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去逾越雷池,他和管娘不是一种人,年龄有差距,地位也存在着差距,他的态度只是一种纯粹的欣赏美人的态度罢了。

    “管娘,小辛说你找我?”张寻在后院的石桌旁再次看到管娘,他再次确定了管娘这么些年就是没有一丝衰老的念头。

    “寻哥儿来了,坐。”管娘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张寻跟着指示坐在了管娘的对面,看着管娘示意她可以说事情了。事实上这五年来他对于管娘的命令或者是指示都是言听计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驳与排斥。

    “昨日不是都说好了么,你今后与先生二人每人三天进行评书,今日你怎又穿上了这小厮的衣服?”管娘说话间还白了张寻一眼。

    张寻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他人的那种嫌弃,而是怪自己没有听她的话而显出的眼神,可是自己哪里不听话了?

    “我不穿这个衣服,穿……什么呢?”张寻摸了摸头疑声道。

    自己身上的粗布制的衣服还是新年的时候母亲亲手缝制的,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月,自己不穿这个难道还有更好的?

    “你,我昨日不是给了你三钱银子让你去柳裁缝那里做件文人穿的新衣么,今日怎么还是这身衣物?”管娘问道。

    “啊?三钱?”张寻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表示自己已经惊呆了,三钱银子,那就相当于三百文铜钱,那可是自己一年的薪资,现在管娘让自己拿他去做一件衣服?

    “对啊,你昨天不是揣在胸口里了么?”管娘觉得张寻情况有些不对,明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张寻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般。

    听了管娘的话张寻就将手伸进了胸前的口袋内,将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拿了出来,还真的是三钱银子。

    看到张寻手中的钱,管娘也松了口气,三钱银子对她来讲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张寻来讲可是至关重要,这三钱银子是自己给张寻的薪资,如果丢了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自己也绝对不会补发,这是原则,而且张寻还必须自费买一件三钱的衣服。

    这些年张寻的钱都用在了他母亲的汤药费上面,又从哪会多出来三钱银子,所以这也是昨日管娘趁机借着昨日的事情补贴了一下张寻。

    管娘松了口气,可是张寻就不淡定了,他是真的记不起昨天自己是如何将这三钱的银子揣在胸口里的了。看着呆呆的张寻,管娘扑哧一下的笑出了声道:“是不是不知要买怎样的衣物了?算了,我随你去吧。”

    管娘说完便起身走在了张寻的前面,张寻不明所以只能跟在后面随着管娘走出“七巷轩”。路过前堂的时候先生还正在讲着他那《天涯客》的故事,是一个大侠跌宕起伏的人生,今日看来是没时间听了,只能等晚些回来的时候给

    先生沏一壶好茶,让先生把自己漏掉的给自己补一补。

    当大侠一直都是张寻的梦,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梦这辈子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听一下真正的大侠的故事也不错。

    作为裁缝店的常客,管娘一走进柳裁缝的店铺,柳裁缝就迎了上来:“管娘子,今日想要做些什么衣裳?”

    对于柳裁缝的奉承,管娘还是不屑于搭理的,因为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不怀好意,可是架不住柳裁缝的手艺确实够棒,所以管娘每次来的时候也暂时忽略了他的眼神。

    “今日我是来给我家寻哥儿挑衣裳的,把你们这好看的都拿出来吧。”管娘摸着其中一匹花布说道。

    “寻哥儿?”柳裁缝向店铺外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什么贵人小哥,只看到了有些脏乱的张寻。

    作为一个极其护短的老板娘,管娘自然也受不了他人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的人,于是将自己手中的花布一摊道:“就这匹了,给我家寻哥儿量下身材。”

    “可是这……”

    “少废话,多少钱都少不了你的。”管娘说完就等待着柳裁缝给张寻量身。

    张寻这是第一次在裁缝店量身定做衣服,连忙将自己脏乱的外衣褪去,怕脏了柳裁缝的量尺。

    “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柳裁缝边量边问。

    “我叫张寻。”

    “现如今是做什么的呢?”

    “你量好我家寻哥儿的身子就好了,问那么多作甚?告诉你,我家寻哥儿今后可也是我们‘七巷轩’的评书先生了,你今后见到了可得好生招呼。”管娘一脸得意的望着张寻说道。

    自己的茶楼里出了个先生,这可是不得了的,管娘的计划就是让张寻先评上一段时间的书,攒足了钱就去学堂读书,将来也好高中一个举人什么的,状元就不敢想了,那都是王侯家的事情。

    可是听到管娘说话的张寻与柳裁缝就不淡定了,柳裁缝手一抖,评书先生,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靠学问吃饭的,比自己这种手艺人可是强的太多了,还好刚刚没有得罪这小哥。

    张寻就更不淡定了,连忙问道:“管娘你可别瞎说,我怎么能做的了评书先生,光是赵先生的《天涯客》我都没听太懂呢。”

    “欸,你这孩子,昨日可是都说好的,今后你与赵先生一人三日轮流评唱,今日怎么?都不作数了?”管娘的脸色有些铁青,张寻知道这是管娘生气了,她每次生气都是这个样子。

    听了管娘的话,张寻本能的想去反驳,可是看到管娘铁青的脸之后还是作罢了,毕竟他不想惹管娘生气,总觉得这样的一个美丽女子生起气来就不好看了,但还是在嘴边低声了一句:“我何曾说过?”

    尽管张寻已经将自己的声音做的极低了,但管娘竟还是听到了,气的一下子直接走了回去,张寻见情况不妙便连忙追了过去,只留下柳裁缝的一句:“两日后记得来取衣服。”

    看到二人走后,柳裁缝才再次自言自语道:“嘿,也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和赵先生的《天涯客》相比?那不是自砸招牌嘛?”

    回到七巷轩的管娘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不见任何人,张寻也毫无办法,而此时评书的赵先生也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回去了,张寻看着店内的其他伙计,揪住了来的最晚的小辛问道:“你来告诉我昨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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