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密谈
他抬起沉重的头。
他凝望着遥远的天际边，那是越来越黯淡的星辰。
除此之外，满眼就只有无垠的黑暗。
风席卷着他脚下的落叶，“沙沙”声不绝于耳，像一场带着异国风味的舞蹈，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那是哀伤的，他不愿意去回忆，即使只有他知道真相。
——风到底从何处来？它肆意嘲笑着沉睡的古树，又狠狠撕扯着颤抖的树叶，枯叶飞舞。风和叶为何把远方迟来的黎明切割成一条条细小的光芒？它们看起来就像越来越残破的蛛网，那是仅仅依靠盲目而建立起的信仰。
黑暗真的只能在越来越近的狂风中失散了么？还是说，这只是重生的前奏？
黑夜里的火焰摇曳，模糊了他迷茫的身影。
青铜走廊上的影子在交织，脚步声缓慢地响起。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仍旧对这座古老的建筑报以至高的敬意——无论何时何地。
他踏上阶梯，沿着青玉色的石阶一步步往上，他一层层地走上去，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从身边的窗口处隐约能看见远方露出一角的白色月牙。它明亮无暇，把玉白色的外衣披在这座巨人般的建筑上，圣洁的黑暗啊——像是为它举办即将到来的葬礼。
“呀——呀——呀——”
繁杂的乌鸦声此起彼伏，它们时而在窗边停留，时而在空中盘旋，吟唱着让人思绪飘飞的挽歌。
仿佛是听懂了来自乌鸦们的督促，他把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叹了口气，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廊在他的眼中越来越短，他的脚步临近。尽头处，一扇光滑的铜门在月光下反着光，照亮了他的身影。
那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身材高大，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明朗健康的脸庞透出几分疲倦，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但他的眼睛依旧十分明亮，步伐也没有丝毫的减慢，只是在来的路途中不断地叹气，像是在走着一条岁月的走廊——向前走的途中越来越苍老。
他的脚步停下了。四周寂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声音，连乌鸦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而闭上了嘴，只是静静停在树枝上看着，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抓住了铜门上的把手，门好像比平时沉重了好多，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一推。
门开了。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有关上。
“我来了。”他说道，往前一步，推开了门。
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那道身影，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墙角里还停留着被月光切割开的痕迹，黑与白两种颜色如此明显的互不相容。
“我来了。”他重复了一次，走进了这间被黑暗笼罩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熟悉的石灰气味，并不难闻，还带着少许清香。
“你来了啊？”突然一道深沉的嗓音在浑然黑暗的角落里响起，“抱歉老友，刚才太专注了，没有发现你的到来。”那道声音的主人身穿暗青色的衣袍，手轻轻一点，把身旁的灯火点亮。灯火亮起，却没有感觉丝毫温暖，环境依然还是那么冰冷，他打了个冷颤。
那人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黑幽幽的，就像一个浮动的幽灵。
那人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眸子直视他，里面像是藏着一个黑色的漩涡，要把周围的光亮都吸走。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双方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他开口了。“要走了么？”他似乎很艰难地才说出这一句。
“嗯。”那人也艰难地回答道，“黎明，就快要来了。”
“黎明？呵。”他轻轻笑道，“黎明只不过是他们贪婪的借口。”淡淡的灯光在他的眼前摇曳。那人也笑了，那似乎是一种苦笑，带着无奈的感情。
“是啊。那是借口而已。”那人说。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望向逐渐变得朦胧的地平线，“光明的到来从来都不曾离开过所谓的借口。而黑暗——也从不曾灭绝。当光明从这里消逝，黑暗始终还是会重来。这是自然所制定的永恒法则。区区人类只是凭借着他们的那一份天真和所谓的信仰，又如何去与创造万物的大自然去抗衡呢？真是可笑。”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我们不也是吗？”他苦笑着说，“你我都清楚这一点啊。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这次，我们走了，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那人说。他的目光在地平线出现的那一缕细的几乎忽略不计的微光处停住了，“无论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不管前方迎接我们的是灭亡还是堕落，抑或——重生还是毁灭，我都相信你。我的老友啊。”那人僵硬地扬了扬嘴角，“你说是吧？”
“当然了。”他回答，“可是，我担心的还有很多——”他忽然没有再说话。
因为那人转过身看着他。“你不用说，我知道的。”
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人到底是不是以前熟悉的那个好朋友，此时他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与放松，深邃的黑洞里——只剩下冷静与锋锐，锋锐得像是能把眼前的黑暗捅出一个洞来。
“这个决定我觉得还是，太鲁莽了吧？”他小声地说，“这个赌局，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啊。”
“是的呵，老友。这的确很难，甚至可以用‘不可能’来形容。”那人说，“但是——你知道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选择了黑暗，不就是为了对抗那虚伪的光明么？现在它来了，我们再也避无可避，而我们也无法再去面对。所有的退路——都指向那扇门。”
月光收敛，云层像是滴进了许多清水，开始变得不稳固起来，在月光的笼罩中愈发支离破碎，就像黑暗中仅存的希望正一点一点地变得渺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如火焰般熄灭。那天边处的夜幕愈发黯淡，看起来岌岌可危。
黎明正在逼近。终结的时代终将降临。
也许未来的某一刻，会有奇迹发生吧。
然而，他们都知道。于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那她呢？她怎么办？”他开始急了。“梦渊的力量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控制。”
“我自有我的对策。”那人把视线转移到天际，“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老友你记住，你只要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就行了，至于这里——把这里交给永恒的黑暗保管吧，等我们回来。”那人顿了一下语气，“抑或，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吗？”他瞭望天边，深深叹了口气。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要离自己远去了吗？他虽然离开了黑暗，但也同时脱离了他的宿命。
他怎么才能与自己曾经的家园说再见呢？因为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了啊。想到这，他看似坚韧实则却脆弱得禁不住一击的金色内心里，似乎出现了一丝丝晶莹的反光，照映着未知的远方。
那里的硝烟开始变淡，黑暗褪出，光明到来。
“光，快来了。”
“等等。”他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后才又编制出语言来，“最后我问一句，那个机器真的管用吗？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这可关系到我们遥远的未来。”
“应该管用吧。”那人说，“毕竟，那是炼金时代的典型代表产物之一。就算时代久远，但那也是远超现代科学的。况且，我们不是有她在吗？加上梦渊的力量对抗虚空应该问题不大吧？就算不行，也要试一试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那人把最后一句话加深了语气。
“梦渊，它的力量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啊。”那人忧伤却又无可奈何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很喜欢她的呀。我看出来了。两种相反的力量本来就不稳定，虚空的混乱更是加剧了世界的不稳定。因此，为了她的未来，还有所有人的未来，什么险我都可以冒，但唯独这个险我是绝对不能冒的。我不能让她随我们去冒险，毕竟，那还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啊。”
“唉。”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希望吧。我的老友。我祝福你。祝你好运。”
“老友，放开点，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人递给他一个温和的笑容，让他觉得那个熟悉的好朋友又回来了，“无论传说是不是真的，这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相信大家，以前不是都挺过来了吗？这次，我们也照样能够反败为胜！”
他们相视一眼，都难以抑制地笑了。
“没错。”他坚决地说，“我已经想好未来要做的事了。我会想尽办法地去调查这个传说，真也好，假也罢，无论虚空如何混乱、门的开启又会带来什么危险，我都会去全力地让远古的文明复苏，还有人类——我要遏制大自然的恶化！”
“这才是我们。永不言败的我们。”
“梦渊保佑我们。”
“黎明终于来了。”
“那么，来吧！”
“来吧！”
——光，暗，其实都是自然的使者。
——却总有那么几个人，要挑战来自世界与时间的双重考验。
——即使世界包容不下你，我也要用我的心，独自去与全世界为敌。
——他醒了。
——他接下来要把她唤醒。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门，开了。
——迷雾，袭来。
此作品与为同一个系列，该系列的所有作品的背景皆是相同的，读者可在本人其他的梦渊系列作品看到类似的镜头。
(本章完)
他凝望着遥远的天际边，那是越来越黯淡的星辰。
除此之外，满眼就只有无垠的黑暗。
风席卷着他脚下的落叶，“沙沙”声不绝于耳，像一场带着异国风味的舞蹈，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那是哀伤的，他不愿意去回忆，即使只有他知道真相。
——风到底从何处来？它肆意嘲笑着沉睡的古树，又狠狠撕扯着颤抖的树叶，枯叶飞舞。风和叶为何把远方迟来的黎明切割成一条条细小的光芒？它们看起来就像越来越残破的蛛网，那是仅仅依靠盲目而建立起的信仰。
黑暗真的只能在越来越近的狂风中失散了么？还是说，这只是重生的前奏？
黑夜里的火焰摇曳，模糊了他迷茫的身影。
青铜走廊上的影子在交织，脚步声缓慢地响起。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仍旧对这座古老的建筑报以至高的敬意——无论何时何地。
他踏上阶梯，沿着青玉色的石阶一步步往上，他一层层地走上去，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从身边的窗口处隐约能看见远方露出一角的白色月牙。它明亮无暇，把玉白色的外衣披在这座巨人般的建筑上，圣洁的黑暗啊——像是为它举办即将到来的葬礼。
“呀——呀——呀——”
繁杂的乌鸦声此起彼伏，它们时而在窗边停留，时而在空中盘旋，吟唱着让人思绪飘飞的挽歌。
仿佛是听懂了来自乌鸦们的督促，他把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叹了口气，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廊在他的眼中越来越短，他的脚步临近。尽头处，一扇光滑的铜门在月光下反着光，照亮了他的身影。
那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身材高大，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明朗健康的脸庞透出几分疲倦，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但他的眼睛依旧十分明亮，步伐也没有丝毫的减慢，只是在来的路途中不断地叹气，像是在走着一条岁月的走廊——向前走的途中越来越苍老。
他的脚步停下了。四周寂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声音，连乌鸦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而闭上了嘴，只是静静停在树枝上看着，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抓住了铜门上的把手，门好像比平时沉重了好多，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一推。
门开了。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有关上。
“我来了。”他说道，往前一步，推开了门。
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那道身影，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墙角里还停留着被月光切割开的痕迹，黑与白两种颜色如此明显的互不相容。
“我来了。”他重复了一次，走进了这间被黑暗笼罩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熟悉的石灰气味，并不难闻，还带着少许清香。
“你来了啊？”突然一道深沉的嗓音在浑然黑暗的角落里响起，“抱歉老友，刚才太专注了，没有发现你的到来。”那道声音的主人身穿暗青色的衣袍，手轻轻一点，把身旁的灯火点亮。灯火亮起，却没有感觉丝毫温暖，环境依然还是那么冰冷，他打了个冷颤。
那人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黑幽幽的，就像一个浮动的幽灵。
那人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眸子直视他，里面像是藏着一个黑色的漩涡，要把周围的光亮都吸走。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双方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他开口了。“要走了么？”他似乎很艰难地才说出这一句。
“嗯。”那人也艰难地回答道，“黎明，就快要来了。”
“黎明？呵。”他轻轻笑道，“黎明只不过是他们贪婪的借口。”淡淡的灯光在他的眼前摇曳。那人也笑了，那似乎是一种苦笑，带着无奈的感情。
“是啊。那是借口而已。”那人说。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望向逐渐变得朦胧的地平线，“光明的到来从来都不曾离开过所谓的借口。而黑暗——也从不曾灭绝。当光明从这里消逝，黑暗始终还是会重来。这是自然所制定的永恒法则。区区人类只是凭借着他们的那一份天真和所谓的信仰，又如何去与创造万物的大自然去抗衡呢？真是可笑。”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我们不也是吗？”他苦笑着说，“你我都清楚这一点啊。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这次，我们走了，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那人说。他的目光在地平线出现的那一缕细的几乎忽略不计的微光处停住了，“无论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不管前方迎接我们的是灭亡还是堕落，抑或——重生还是毁灭，我都相信你。我的老友啊。”那人僵硬地扬了扬嘴角，“你说是吧？”
“当然了。”他回答，“可是，我担心的还有很多——”他忽然没有再说话。
因为那人转过身看着他。“你不用说，我知道的。”
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人到底是不是以前熟悉的那个好朋友，此时他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与放松，深邃的黑洞里——只剩下冷静与锋锐，锋锐得像是能把眼前的黑暗捅出一个洞来。
“这个决定我觉得还是，太鲁莽了吧？”他小声地说，“这个赌局，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啊。”
“是的呵，老友。这的确很难，甚至可以用‘不可能’来形容。”那人说，“但是——你知道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选择了黑暗，不就是为了对抗那虚伪的光明么？现在它来了，我们再也避无可避，而我们也无法再去面对。所有的退路——都指向那扇门。”
月光收敛，云层像是滴进了许多清水，开始变得不稳固起来，在月光的笼罩中愈发支离破碎，就像黑暗中仅存的希望正一点一点地变得渺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如火焰般熄灭。那天边处的夜幕愈发黯淡，看起来岌岌可危。
黎明正在逼近。终结的时代终将降临。
也许未来的某一刻，会有奇迹发生吧。
然而，他们都知道。于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那她呢？她怎么办？”他开始急了。“梦渊的力量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控制。”
“我自有我的对策。”那人把视线转移到天际，“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老友你记住，你只要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就行了，至于这里——把这里交给永恒的黑暗保管吧，等我们回来。”那人顿了一下语气，“抑或，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吗？”他瞭望天边，深深叹了口气。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要离自己远去了吗？他虽然离开了黑暗，但也同时脱离了他的宿命。
他怎么才能与自己曾经的家园说再见呢？因为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了啊。想到这，他看似坚韧实则却脆弱得禁不住一击的金色内心里，似乎出现了一丝丝晶莹的反光，照映着未知的远方。
那里的硝烟开始变淡，黑暗褪出，光明到来。
“光，快来了。”
“等等。”他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后才又编制出语言来，“最后我问一句，那个机器真的管用吗？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这可关系到我们遥远的未来。”
“应该管用吧。”那人说，“毕竟，那是炼金时代的典型代表产物之一。就算时代久远，但那也是远超现代科学的。况且，我们不是有她在吗？加上梦渊的力量对抗虚空应该问题不大吧？就算不行，也要试一试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那人把最后一句话加深了语气。
“梦渊，它的力量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啊。”那人忧伤却又无可奈何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很喜欢她的呀。我看出来了。两种相反的力量本来就不稳定，虚空的混乱更是加剧了世界的不稳定。因此，为了她的未来，还有所有人的未来，什么险我都可以冒，但唯独这个险我是绝对不能冒的。我不能让她随我们去冒险，毕竟，那还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啊。”
“唉。”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希望吧。我的老友。我祝福你。祝你好运。”
“老友，放开点，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人递给他一个温和的笑容，让他觉得那个熟悉的好朋友又回来了，“无论传说是不是真的，这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相信大家，以前不是都挺过来了吗？这次，我们也照样能够反败为胜！”
他们相视一眼，都难以抑制地笑了。
“没错。”他坚决地说，“我已经想好未来要做的事了。我会想尽办法地去调查这个传说，真也好，假也罢，无论虚空如何混乱、门的开启又会带来什么危险，我都会去全力地让远古的文明复苏，还有人类——我要遏制大自然的恶化！”
“这才是我们。永不言败的我们。”
“梦渊保佑我们。”
“黎明终于来了。”
“那么，来吧！”
“来吧！”
——光，暗，其实都是自然的使者。
——却总有那么几个人，要挑战来自世界与时间的双重考验。
——即使世界包容不下你，我也要用我的心，独自去与全世界为敌。
——他醒了。
——他接下来要把她唤醒。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门，开了。
——迷雾，袭来。
此作品与为同一个系列，该系列的所有作品的背景皆是相同的，读者可在本人其他的梦渊系列作品看到类似的镜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