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背叛与决定
人心当真这么难测，郑小薰在天空大厦潜伏了五年，兢兢业业，遵纪守法，一张善良的面具下却是另一番极端的人生吗？
唐小鸢和张诉远开着车子，再次开到了郊外，唐小鸢觉得累了，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他们正停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唐小鸢下了车，发现他们正在堤上，远方的不知名的湖水泛动波澜，她默默远望，一直没有说话，张诉远却率先开了口，一边观察她疲倦的神情，一边打开引擎盖检查：“你好像很累？”
“没有。”唐小鸢却是立刻就否认了，收起自己真正的思绪，哪知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庄园。
一座气势不凡的楼阁拔地而起，就像一位隐居世外的高人，一边面对高大的青山，一边面对幽深的绿水，也同时具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里是……”小鸢移不开眼睛，张诉远轻轻地笑了一笑：“金风园。”
唐小鸢细细地想了想：“金风园，难道是上个世纪的富豪童章的金风园？我还以为它早就被爆破拆毁处理了，要么就在战乱里销毁了。”
张诉远合上了引擎盖，对着园子打量了一番：“老实说，这个地方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繁华都市，但即使是上个世纪的东西，还是让人很惊叹。”
“的确很漂亮。”唐小鸢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在一处玲珑的小楼阁前面停下脚步，这楼高耸瘦立，有着那个时代的西式特点。“紫雨楼。”小鸢抬起头，望住匾额，问，“就是翁紫雨为富豪童章殉情的地方？”
张诉远点了点头，仰望精致的匾额，随意地说：“童章奢靡了一生，到最后却连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全，也实在是可悲。”
唐小鸢想了想，慢慢地说：“我听说，翁紫雨本来也是遗老家族的女儿，跟了童章以后，附近的黑帮看上了她，可是童章不愿意，于是黑帮在乱世打劫了金风谷，开枪打死了童章，翁紫雨也在紫玉楼跳楼自尽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茫：“其实挺可惜的，翁紫雨深情，却终究得不到童章全部的爱。听说，童章虽然喜欢她，宠她，有了她之后，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但童章却从来没有给过她结婚的承诺，而且不希望她留下孩子。后人想想，如果童章只是把自己的喜欢当做欣赏，没有把翁紫雨带在身边，或许翁小姐能够找到真心疼爱她的人，这世上或许没有‘金风园’的佳话，但翁小姐能够平平安安地终此一生，也不至于到最后，怎么说呢，香销玉殒？”
张诉远诧异地问：“你是在说从前，还是在说现在？”
她不答反问：“从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
“如果你是在说从前的人，同情只是同情，如果是眼前的人，除了同情，
也许还能帮上一点忙的。”张诉远把话挑明了，“是不是一雁和你说了什么？”
“是呀，”唐小鸢点点头，“她已经告诉我很多了，包括她和子寒，和牧野的关系，她留下的原因，还有，”她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与高子寒一早就认识，在我们第三次见面、在我住的宿舍的时候，你们是在合伙骗我。”
张诉远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歉意地说：“我当时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欧阳先生与你认识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的底细。”
唐小鸢没有回答，转身想了想，问：“那么，那天晚上，我在辜家的旧宅找资料被发现的时候，也是高子寒帮助我脱身的？”
张诉远淡淡地摇头：“当然不是，那是我，子寒不可能背叛辜长喻董事长。他只是很想见一见一雁。辜家旧宅的哨音我了解，我也了解宅子里内部的一些事，但完全是为了帮牧野。我只希望帮他们三个早日摆脱这种困境。”
唐小鸢说出了秦一雁的意思：“她亲口告诉我，她希望暂时离开，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哦，是吗？”张诉远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也好。”
“你并不惊讶，你一直都在帮她，是么？”小鸢试探般地问，“你先是故意将她的过往经历说得那么模糊，引起我的好奇心，在我受伤以后又拜托一雁照顾我。你是想试试能不能借我的手帮帮她？”
他似笑非笑：“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有多么不择手段似的？”
“既然是想帮忙，不择手段也无妨。”唐小鸢倒是觉得没什么，口吻极其平静，目光却游离在远处。
张诉远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以为她误会了，认真地说：“我对秦一雁小姐不过是同情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唐小鸢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听了便有点奇怪：“你对她是什么意思，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诉远想了想，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感情是最苦的，却是人人都想尝到的苦，他对唐小鸢有意思，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告诉她：“牧野从来没有强留过秦一雁，我们要带她出来很容易，要摆脱助理也很容易，难的是该在什么地方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
唐小鸢顺手从那小楼下的花丛里折下一朵野花，想了想，笑起来：“我有个好地方，比较偏僻，而且需要好好收拾一下。”
张诉远奇怪地看着她：“哪里？”
“一个名叫‘谷中禁地’的地方，那里肯定不会有人去，而且欧阳先生肯定找不到那里，好在现在已经转凉了，我们储存食物也比较方便，但是……”她想起陆兮颜的存在，“你知不知道哪些有效预防妖邪的法子？”
张诉远回答她：“那倒是不难。”
小鸢静静地想了很久，才犹豫着说
：“那里很苦，目前甚至没水没电，而且，我们这么做，算不算背叛欧阳先生？”张诉远看到她不自觉地掐着那朵小花。
张诉远笑了笑：“背叛也是我背叛，你跟他只是雇佣关系而已。”
他们回到世外居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远处的高楼几乎碰到了白云，小亭子顶上的六角花纹深刻而曲折，四周稍低处的地方围绕着耸立的大树，欧阳牧野和秦一雁正在下象棋。
傍晚的霞光艳丽无比，夕阳散发的柔和的光，替代了此刻天空本该有的昏暗。他们的身影与染红的云彩连成一片，发梢被滤成了金色，在风中飘起了微光。
本该是一对才子佳人啊！
唐小鸢远远地目睹此景，心里感怀。
老天爷真喜欢捉弄人，有情人非要耗尽了时间，才能略略尝到甜头。秦一雁是应该和高子寒在一起的，却甘愿为他们兄弟放弃幸福。可是过了这么些年了，也付出了全部心血，再坚毅的人也总归疲倦了。她这一走，往事是真要随水东流逝去了吗？
唐小鸢和张诉远的计划出奇的顺利。
在一条小河边，唐小鸢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装扮成一雁的样子，把两个始终在暗地里紧跟着秦一雁保护她的女保镖引到了这里。
她的样子暴露了，这时候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好勉强面对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许梅、许兰。
她们其实也是欧阳牧野安排在秦一雁身边暗中监视她的人。
唐小鸢的多管闲事让那个名叫许兰的白衣服女人又急又怒：“快把秦小姐交出来！”
唐小鸢矢口否认，尽量拖延时间，说：“一雁虽然由你们保护，但她已经离开了，你们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可以由我来承担，欧阳先生不会责备你们的。”
“你！”许兰怒极，只当她在狡辩，双手握拳，摆出打架的架势，一旁的许梅镇定多了，于是理智地按住了她，像是威胁又像是劝告地盯着唐小鸢：“唐小姐还是不要和我们为难的好。你先穿着秦小姐的衣服将我们引开，让张……让秦小姐有机会离开，又跟我们在这里纠缠，借以拖延时间。这件事情这么明朗，如果被欧阳先生知道，你也逃不了干系。”
“别废话了，反正她又不是我们的对手。”许兰打断她的话，眼神变得更加愤怒和尖锐，“再说都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秦小姐有人帮忙，肯定也走远了……”
唐小鸢继续劝她们：“我说了，这件事情跟你们没关系，欧阳先生要怪，只会怪我而已。”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虽然先斩后奏，但欧阳牧野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和秦一雁的关系已经到了僵持的地步，他既然嘱咐她多陪伴秦一雁，肯定也能理解她的做法，毕竟，他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只要知道秦一雁是安全的，他肯定不会追究。
许兰没有听她啰嗦这些话，却一挥拳头打了过来。
唐小鸢只会对付妖怪，何况现在她连手环都已经弄不见了，她正从背后的腰带里拔出张诉远借给她的手枪，一边惊讶得后退一步。
（本章完）
唐小鸢和张诉远开着车子，再次开到了郊外，唐小鸢觉得累了，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他们正停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唐小鸢下了车，发现他们正在堤上，远方的不知名的湖水泛动波澜，她默默远望，一直没有说话，张诉远却率先开了口，一边观察她疲倦的神情，一边打开引擎盖检查：“你好像很累？”
“没有。”唐小鸢却是立刻就否认了，收起自己真正的思绪，哪知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庄园。
一座气势不凡的楼阁拔地而起，就像一位隐居世外的高人，一边面对高大的青山，一边面对幽深的绿水，也同时具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里是……”小鸢移不开眼睛，张诉远轻轻地笑了一笑：“金风园。”
唐小鸢细细地想了想：“金风园，难道是上个世纪的富豪童章的金风园？我还以为它早就被爆破拆毁处理了，要么就在战乱里销毁了。”
张诉远合上了引擎盖，对着园子打量了一番：“老实说，这个地方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繁华都市，但即使是上个世纪的东西，还是让人很惊叹。”
“的确很漂亮。”唐小鸢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在一处玲珑的小楼阁前面停下脚步，这楼高耸瘦立，有着那个时代的西式特点。“紫雨楼。”小鸢抬起头，望住匾额，问，“就是翁紫雨为富豪童章殉情的地方？”
张诉远点了点头，仰望精致的匾额，随意地说：“童章奢靡了一生，到最后却连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全，也实在是可悲。”
唐小鸢想了想，慢慢地说：“我听说，翁紫雨本来也是遗老家族的女儿，跟了童章以后，附近的黑帮看上了她，可是童章不愿意，于是黑帮在乱世打劫了金风谷，开枪打死了童章，翁紫雨也在紫玉楼跳楼自尽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茫：“其实挺可惜的，翁紫雨深情，却终究得不到童章全部的爱。听说，童章虽然喜欢她，宠她，有了她之后，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但童章却从来没有给过她结婚的承诺，而且不希望她留下孩子。后人想想，如果童章只是把自己的喜欢当做欣赏，没有把翁紫雨带在身边，或许翁小姐能够找到真心疼爱她的人，这世上或许没有‘金风园’的佳话，但翁小姐能够平平安安地终此一生，也不至于到最后，怎么说呢，香销玉殒？”
张诉远诧异地问：“你是在说从前，还是在说现在？”
她不答反问：“从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
“如果你是在说从前的人，同情只是同情，如果是眼前的人，除了同情，
也许还能帮上一点忙的。”张诉远把话挑明了，“是不是一雁和你说了什么？”
“是呀，”唐小鸢点点头，“她已经告诉我很多了，包括她和子寒，和牧野的关系，她留下的原因，还有，”她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与高子寒一早就认识，在我们第三次见面、在我住的宿舍的时候，你们是在合伙骗我。”
张诉远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歉意地说：“我当时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欧阳先生与你认识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的底细。”
唐小鸢没有回答，转身想了想，问：“那么，那天晚上，我在辜家的旧宅找资料被发现的时候，也是高子寒帮助我脱身的？”
张诉远淡淡地摇头：“当然不是，那是我，子寒不可能背叛辜长喻董事长。他只是很想见一见一雁。辜家旧宅的哨音我了解，我也了解宅子里内部的一些事，但完全是为了帮牧野。我只希望帮他们三个早日摆脱这种困境。”
唐小鸢说出了秦一雁的意思：“她亲口告诉我，她希望暂时离开，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哦，是吗？”张诉远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也好。”
“你并不惊讶，你一直都在帮她，是么？”小鸢试探般地问，“你先是故意将她的过往经历说得那么模糊，引起我的好奇心，在我受伤以后又拜托一雁照顾我。你是想试试能不能借我的手帮帮她？”
他似笑非笑：“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有多么不择手段似的？”
“既然是想帮忙，不择手段也无妨。”唐小鸢倒是觉得没什么，口吻极其平静，目光却游离在远处。
张诉远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以为她误会了，认真地说：“我对秦一雁小姐不过是同情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唐小鸢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听了便有点奇怪：“你对她是什么意思，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诉远想了想，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感情是最苦的，却是人人都想尝到的苦，他对唐小鸢有意思，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告诉她：“牧野从来没有强留过秦一雁，我们要带她出来很容易，要摆脱助理也很容易，难的是该在什么地方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
唐小鸢顺手从那小楼下的花丛里折下一朵野花，想了想，笑起来：“我有个好地方，比较偏僻，而且需要好好收拾一下。”
张诉远奇怪地看着她：“哪里？”
“一个名叫‘谷中禁地’的地方，那里肯定不会有人去，而且欧阳先生肯定找不到那里，好在现在已经转凉了，我们储存食物也比较方便，但是……”她想起陆兮颜的存在，“你知不知道哪些有效预防妖邪的法子？”
张诉远回答她：“那倒是不难。”
小鸢静静地想了很久，才犹豫着说
：“那里很苦，目前甚至没水没电，而且，我们这么做，算不算背叛欧阳先生？”张诉远看到她不自觉地掐着那朵小花。
张诉远笑了笑：“背叛也是我背叛，你跟他只是雇佣关系而已。”
他们回到世外居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远处的高楼几乎碰到了白云，小亭子顶上的六角花纹深刻而曲折，四周稍低处的地方围绕着耸立的大树，欧阳牧野和秦一雁正在下象棋。
傍晚的霞光艳丽无比，夕阳散发的柔和的光，替代了此刻天空本该有的昏暗。他们的身影与染红的云彩连成一片，发梢被滤成了金色，在风中飘起了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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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鸢远远地目睹此景，心里感怀。
老天爷真喜欢捉弄人，有情人非要耗尽了时间，才能略略尝到甜头。秦一雁是应该和高子寒在一起的，却甘愿为他们兄弟放弃幸福。可是过了这么些年了，也付出了全部心血，再坚毅的人也总归疲倦了。她这一走，往事是真要随水东流逝去了吗？
唐小鸢和张诉远的计划出奇的顺利。
在一条小河边，唐小鸢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装扮成一雁的样子，把两个始终在暗地里紧跟着秦一雁保护她的女保镖引到了这里。
她的样子暴露了，这时候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好勉强面对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许梅、许兰。
她们其实也是欧阳牧野安排在秦一雁身边暗中监视她的人。
唐小鸢的多管闲事让那个名叫许兰的白衣服女人又急又怒：“快把秦小姐交出来！”
唐小鸢矢口否认，尽量拖延时间，说：“一雁虽然由你们保护，但她已经离开了，你们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可以由我来承担，欧阳先生不会责备你们的。”
“你！”许兰怒极，只当她在狡辩，双手握拳，摆出打架的架势，一旁的许梅镇定多了，于是理智地按住了她，像是威胁又像是劝告地盯着唐小鸢：“唐小姐还是不要和我们为难的好。你先穿着秦小姐的衣服将我们引开，让张……让秦小姐有机会离开，又跟我们在这里纠缠，借以拖延时间。这件事情这么明朗，如果被欧阳先生知道，你也逃不了干系。”
“别废话了，反正她又不是我们的对手。”许兰打断她的话，眼神变得更加愤怒和尖锐，“再说都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秦小姐有人帮忙，肯定也走远了……”
唐小鸢继续劝她们：“我说了，这件事情跟你们没关系，欧阳先生要怪，只会怪我而已。”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虽然先斩后奏，但欧阳牧野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和秦一雁的关系已经到了僵持的地步，他既然嘱咐她多陪伴秦一雁，肯定也能理解她的做法，毕竟，他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只要知道秦一雁是安全的，他肯定不会追究。
许兰没有听她啰嗦这些话，却一挥拳头打了过来。
唐小鸢只会对付妖怪，何况现在她连手环都已经弄不见了，她正从背后的腰带里拔出张诉远借给她的手枪，一边惊讶得后退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