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之山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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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山高水长

    人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好人总难长命并非因为好人的积德行善尚不足以感天动地,而是因为对于苍天厚土来说仅有感动是不够的。

    祸害能活千年恰因为他们根本就无视天道和人伦法则,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就自动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所以就有了另外一句至理名言:神鬼怕恶人!

    先不说它的普遍意义,至少这句话用到杨戬身上是比较恰当的。

    前进中的杨戬根本像无视周围的一切一样双手搭上树丫并飞快地转动了两圈、然后双手猛一用力、身体再次拔高数丈,接着一个后滚翻脱离了乱石的攻击、回到了自己人身旁。

    “好险,差一点就折在这里了!”立足未稳、连他自己都心有余悸地暗道一声。

    “杨副总管武功盖世、胆色过人,如此惊鸿一瞥,简直堪为仙人!”

    “杨副总管旗开得胜、居功至为,足堪为我辈之楷模!”

    随行众人、包括那两个眼界甚高的无极派道士也毫不吝惜自己的阿谀之词,既是对杨戬武功的心服口服,也是对这家伙的勇气和胆色的实事求是。

    甚至躲在远处的长书黛他们都不仅暗暗惊叹、瞠目结舌。

    “看到了吧,靠我们行吗?”长书黛给了易天一个白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算你丫头厉害!小爷我服了还不行吗?”

    易天抱拳一笑、直接当作无视。现在关头,他们想斗嘴也不敢开口不是!

    “各位过奖!能勉强关闭阵眼对杂家说也是超极限发挥、侥幸得手。全赖两位道长不遗余力指点迷津、更仰丈众位侍卫浴血奋战、齐心协力,杨戬不敢贪天之功!”

    关键时刻这几句谦虚可谓恰到好处,也使本来有点涣散的军心重新得以凝聚。

    这大概是杨戬体会的带兵之道吧。

    阵眼被暂时关闭、乾坤阵也变成了一个死阵。接下来找路也好、行走也罢就变得容易多了,至少没有再带来人员伤亡。要知道除了孙华健两人外,杨戬他们现在只剩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三个伤号,如果再有损失,别说追人了、干脆就得打包撤退了。

    重要的是,少了临时变化、多少懂些阵法的孙华建只要按部就班总能找到出路,何况还有长书黛不断留下痕迹、暗中帮忙,就这样在双方的配合下众人又费了半天时间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乾坤阵、来到一片大山的前面。

    “这就算过来了?人呢?难道我们就是为了闯阵而闯阵、抓不住那两个姑娘有何意义?”

    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群山和一条无论如何说都不算宽敞的道路,杨戬恍然大悟似地开口说话.

    “咦!这不是晋阳天煞吗?你怎么在这里?人呢?看这样子又什么也没有追到吧?”

    正在大家驻足观察、决定何去何从的时候,前面山路的转弯处走出来一个人来,不是晋阳天煞闫万兆是谁?

    “你们也过来了?怎么搞的这么久才过来?如果早一些赶过来说不定还能循迹咬住野三坡那帮混蛋!现在晚了,他们连续设伏、老子寡不敌众、险些被他们干掉,不得已只能撤了回来!”

    闫万兆老脸一红、解嘲似地回答道。至于是否被伏击、还是根本就没追上、又或者真像他说的被人击败不得不退回来等等,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现在也是音讯全无、线索尽失!

    “土匪追不上就算了,关键是那两个女娃,她们那里去了?”

    杨戬最关心的是赵佶要找的女人,目标自然还是集中在这个问题上。

    “不瞒杨副总管,我是紧跟那个老娘们进了乾坤阵的,三转两转就迷糊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两个女娃的踪迹。不过我敢断定,她们肯定还在阵内疗伤,因为按照野三坡那帮家伙的对话,这乾坤阵人口虽然不止一个,但生门出口却只有一个。两个丫头中了我一招、即使恢复得快也不可能走在我的前头、更绝对没有跟大队土匪会合,我返回的路上也没碰到她们,所以她们应该还在阵里!”

    闫万兆正处于关键时刻,武功没完全恢复不说、现在追了半天又未建功,自然要拼命表现。

    “等等、等等,你是说那两个丫头可能还在阵里面?你能确定?”杨戬有点大喜过望。

    “我敢百分之百的确定没有看到她们,她们也绝对不会走到我前面,因为我是紧跟那个老娘们才顺利离开乾坤阵的、不然也会陷在里面。她们两个小孩子,没有向导还受了伤,想离开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

    闫万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部分是他坚信确实如此,部分是想把拖延长书黛她们的行动、并最终抓获她们的功劳牢牢地做实到自己的名下。

    “果真如此就太好了!大家散开,准备守株待兔。土匪跑了就跑了,只要抓住那两个女娃就算大功告成,也不妨我们损兵折将、忙活了这么多天。”

    杨戬显然被闫万兆说服了,自然当机立断、雷厉风行。

    “不过,有一件事我有些担心,按说我们一路走来都留下记号的,后续部队应该跟过来接应才是!凭我们现在这点实力、还有一半是伤员,如果与那帮逃跑的土匪遭遇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孙华建好像没有什么眼色,这个时候提出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我们陷在乾坤阵里好几天也不见他们派人接应,我也正纳闷呢!不过,这次计划周密,又是绝对的以众欺寡、东西夹击,野三坡的土匪已经遭受重创,即使有三头六臂也别想起死回生。估计官军正在庆祝胜利、又或者担心乾坤阵机关重重,不想作无谓牺牲才没有立即行动吧!暂时顾不上哪么多了,先抓住人再说,这才是重中之重!”

    杨戬显然不想多提这个问题,尽管他心里也是疑虑重重,只是因为不想动摇军心才有意轻描淡写、避重就轻。

    “还是杨副总管能统揽全局!我们几个人追上去也讨不了好,一帮土匪一旦失去野三坡根据地、变成了流寇也就成不了气候了,钟将军他们穷寇勿追也算有理有据。再说了,我们的目标是那两个女人、至于其他大不必过分担忧。”

    闫万兆这话显然有点拍马屁的意思。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枭雄,如此卑躬屈膝确实有点让人感到可悲。

    “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大家赶快动起来!这次一定要沉住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杨戬也有点不好意思,挥挥手招呼大家赶快埋伏.

    “我说两位大小姐,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呀!那帮家伙都不见影了,难不成要等到天黑?你么就不怕跟丢了、再次迷路?”

    杨戬他们都走出乾坤阵半个时辰了,长书黛三人还躲着不出来,易天终于沉不住气了。

    “你小子怎么回事?说了多少次要沉住气、沉住气,怎么全当成耳旁风?现在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后面跟着,原来在乾坤阵里躲避起来还相对容易,现在要出阵了,一旦跟得过紧让他们发现,我们还得再次逃亡,难不成再返回乾坤阵?即使返回阵里、现在阵眼已经封闭,他们要真找我们、我们又躲到哪里、躲到何时?”

    易天上述一番不合时宜的问话自然又博得长书黛一顿呛白。

    “沉住气、沉住气、小小年纪非要装成老成持重似的,我看是胆小如鼠还差不多!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人都走远了,我们再不走难道要等他们返回来?”

    就要出乾坤阵了、而且敌人也离得越来越远,易天的胆量自然开始膨胀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和不客气。

    “我切,真把自己当成领头羊了,好像小爷离开你们就活不下去似的!大不了小爷我给你们来个扬长而去!反正已经离开了乾坤阵、你们也算安全了,小爷这时离开也不算言而无信。”

    易天心里暗暗嘀咕,原先心里的那种不辞而别的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

    “不知道易天小爷想没想过,杨戬这么兴师动众、以区区不到二十人冒险潜入野三坡内营目的是什么?为了里应外合还是其他?如果真为了消灭野三坡,这么多年何必任由野三坡发展壮大还名义上接受了招安?特别是现在仅剩几个人、战斗力根本谈不上,他们费尽心机非要跟着那帮土匪的残兵败将有意义吗?再说他杨戬一个大内副总管,领兵打仗又不是他的职责,他干吗要趟这趟浑水?”

    看着易天一幅勉强的神色,长书黛只能耐下心来、耳提面命。

    ”啰嗦了半天不就是想说杨戬的出现和紧追不舍主要原因和无极派两个牛鼻子、三虎帮的人一样、目的就是咱们三个人呗,这不是明摆的事实,还用得着这样颠来倒去、不厌其烦?看不起小爷的智力还是咋的?“易天仍然不服气的立即反驳。

    ”看来小爷你还不算糊涂!想想看、如果杨戬的主要目标是我们,你认为他出乾坤阵后还会勇往直前去追那帮土匪吗?即使他们去追赶土匪,那帮老弱病残、拖家带口的能走多快?如果杨戬等赶上了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会怎么办?还有,晋阳天煞和那两个黑衣人跟我们前后脚进入乾坤阵、而且很可能在我们之前出了乾坤阵,考虑到乾坤阵真正的生路就这一条,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想到我们还在乾坤阵里。“

    长书黛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在心平气和地讲着故事。

    ”所以、所以嘛,他们很可能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们,弄不好干脆就是设好了陷阱、张网以待,就等我们朝里钻呢!“甄若兰会意地一笑、补充道。

    ”你们的意思是杨戬他们会在前面守株待兔?我说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他们真哪么神,看透一切虚幻、了却诸多疑问,也就不会让我们跟在身后半天而不自知了。要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小爷我倒认为,如果这样拖延、等他们返回来跟我们来个不期而遇、哪才前功尽弃,也是最糟糕的事情!“

    易天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尤其在这种无法立即证明对错之时不固执己见就不是他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的意思咱们最好在乾坤阵里等到明天再从长计议.既让杨戬他们彻底断了念想,同时也考虑到乾坤阵虽然危险但至少没有大的凶兽,贸然出阵、我们又不熟悉这山间道路,万一赶不到客栈或者居民点,到了夜里可就危险了!“

    长书黛显然还是小心翼翼,试图拿出点更具说服力的理由。

    ”我切!还要等到明天?你该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日怕井绳,被他们给吓破胆了吧?再等一夜,不被他们抓到或者被野兽吃掉也得被烦死了!“

    ”你这孩子简直有点不可理喻!黛儿妹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常言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我们现在没有自保能力,有些事情宁可矫枉过正也比贸然行动好!“

    甄若兰是支持长书黛的,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她也是每一步都胆颤心惊。

    ”得、得、得,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夫子会讲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爷我只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见仁见智而已,至于上纲上线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吗?既然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小爷我也不勉强,反正现在乾坤阵已经不是问题、你们也没有危险了,小爷我现在自行其也不算不信守承诺。咱们这就告辞,就算我最后一次为你们探一次路、冒一次险好了!“

    借口这东西说到底是人们为了心理上的得到某些安慰而找的,只要你诚心想找,不论如何牵强附会、如何不可思议,你都能随时唾手可得。

    既然易天打定主意要脱身而去,随便一句话、随便一件小事和分歧他都能借题发挥、顺水推舟。何况,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必真关心这一借口所涉及的对象之内心的真实感受。

    ”你小子至于如此吗?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会坚持留在这里,毕竟我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也罢,就照你的意见现在离开乾坤阵。不过,因为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我们还是预做准备的好。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的东西没人会感兴趣,为防止被人窃取、更担心隔墙有耳,我也不能明说,有一条你要记住,只要耐心地搞明白那几句打油诗、你就会找到你的那些东西!“

    长书黛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危险暂时解除了,也想起了旧事重提。

    “等等、等等,不是说那些东西你们不知道吗?既然知道,何不明白地告诉小爷我,搞得这么神秘有意思吗?“易天显然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言谈语止敢情就是在得寸进尺。

    ”你小子不会真不明白这是为你好吧!我们能跟在杨戬他们后面,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人跟在我们后面?哪么一大笔财宝,杀我们十回都不为过!所以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即使有一天你拿到了,也要记住韬光养晦、在没有实力保护财宝前千万不要暴露!言尽于此,各自保重!“

    长书黛说完也不再多言,拉着一下甄若兰率先走出乾坤阵。

    既然已经走出乾坤阵也就没有所谓的机关和埋伏,长书黛两个显然也不想再承易天的人情,也就没有所谓的探路之必要。

    交朋友是要靠缘分的,而更重要的是双方心甘情愿。既然对方有所勉强,强人所难的东西显然不是她们两个人所要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尤其是江湖儿女通常把这一点看的更为更重。

    ”好,各自珍重,山高水长!“易天也不扭捏,何况这是他目前最求之不得的。

    没有兴高采烈是因为需要暂时绷着,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留着这一线,也不至于以后过于尴尬和不可挽回,能做到这一点,不能不说易天这小子心机老道、大智若愚。

    “哈哈!杨副总管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真乃神人也!这还半天不到,猎物果然不出所料、如约前来!看来这守株待兔的计划马上要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了!”

    ”跑、怎么不跑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如何才能逃脱杂家的手心?“

    怕什么来什么,长书黛三个刚走出乾坤阵最多也就两三里,两声怪叫突然在道路两旁响起。

    伴随着这两声笑喝,三人也立即发现他们已经处于近乎夹道欢迎之中。

    左边是晋阳天煞和那两个无极派的牛鼻子老道孙华建和孙大午,旁边还有几个伏在地上的家伙手持暗器做射击状,估计是那些受伤的侍卫中的一部;右面则是本次拿人的首脑杨戬和三个侍卫,旁边也有几个伏地的帮手。

    最重要的,他们就站在这条不宽的道路两旁的山坡上,直线距离最多不过两三丈。既居高临下、又左右夹击。

    朝前跑,既要躲避那些伏地的侍卫居高临下的暗器、又要摆脱杨戬和晋阳天煞两个高手的左右夹击,不说比登天共还难、至少也是绝无仅有!

    朝后跑,不说一两里路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如法炮制、逃进乾坤阵,重要的是即使能来得及,鉴于乾坤阵暂时失效,也根本不再能对杨戬他们构成障碍、有等于无!

    生死间最怕的不是战斗、不是选择,而是根本就走投无路、根本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