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善恶无报
人道是物极必反、又云否极泰莱，说穿了就是一个意思：一个人总不能一直倒霉、走被字，当你倒霉得不能再倒霉的时候离转运也就不远了，不然这世界也就太黑暗了不是？
这种感慨我们在议论易天的命运时有过表述，现在面临几乎相同的现状，我们不妨再次拿它来说说事。
一般来说这些断言好像没有多大的问题，但仔细这么一想就会发现其实它们都是些忽悠人的人云亦云，与生活中的事实根本就不相符，最多也就是对某些比较罕见的偶然故意夸大和以偏概全，甚至干脆就是一些虚假的杜撰。换句话说，这种带有狡辩性质的似是而非最多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一种安慰和治疗、以免大家太过绝望而已。
实际上，一般遭受严重打击、处于低谷的人中，真能实现咸鱼翻身、扭转乾坤的绝对是风毛鳞角、甚至不足万分之一；而绝大多数恒河沙数们在一连串打击之下要么是灰飞烟灭、要么是自我放弃、沉沦于默默的历史长河之中，接受他们应该有的宿命和选择。
正因为这些芸芸众生在生活和罪恶的重压下之灰飞烟灭、没有办法留下任何记忆也才能让那些鼓吹什么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家伙们能够指鹿为马、误人子弟。从这一点上来说，释迦穆尼要人们逆来顺受、卑躬屈膝反倒令人值得尊敬的多，至少不仅体现了芸芸众生在强权和豪强的高压下之无力回天的无奈和物竞天择的归宿，同时也让大多数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有信心苟延残喘、惨淡度日！
众家兄弟姐妹应该已经想到了，我们面前的这两个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本来都不算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小人物的主人翁现在竟然也处于这种惨状，尤其是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又长得的祸国殃民的甄若兰更是如此。
怀璧其罪----一个长得太漂亮、没人保护而自己又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注定是一场悲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一个大家闺秀、虽然作为家主培养不缺琴棋书画和经济之道，但一旦沦落，这些生活的奢侈品立即就变得几乎毫无用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夜之间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变成了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够惨了，偏偏对方仍然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挥之不去，此情此景下，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走上绝路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虽然这姑娘不乏勇气和坚持，甚至为了自己母亲的安危一度也曾做出了舍身饲虎、委身权贵的决定，而且差一点就要实施了，但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凡有一丝可能自然不会甘心委身仇敌，这也是她最后跟着长氏兄妹冒险冲出重围的动力，也是她能够忍受多日来的风餐露宿和惶惶不可终日的主要原因。
满以为只要有足够的韧性和勇气，苍天总会给自己一条出路，哪怕是默默无闻、哪怕是千辛万苦、哪怕是苟且偷生，只要活下来总有找到亲人或者报仇雪恨的希望不是？
然而现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的希望彻底粉碎并踏上一只脚！
原本以为已经基本算是逃出了虎穴，这都进了深山了，那些追兵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只需到达一个新的地方，即使不是长书黛口中说的百花园派，哪怕是找不到自己的大师兄，只要隐姓埋名就应该能够与追兵脱离接触。哪能想到现在竟然又在这个不毛之地陷入了一帮土匪之围，果真被他们抓住，恐怕比充当那个什么狗屁王爷的侍女也好不了多少。
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绝望和无助恐怕不身临其境任谁都难以体会清楚。
其实，甄若兰面临的情况正是绝大多数芸芸众生的宿命和归宿，尤其是公权力混乱不堪甚至国家最高层都率兽而食人的大环境下，别说遇到有实力的权贵、哪怕是几个江湖混混的针对，芸芸众生们除了自绝于世、一死了之外就是屈服和沉沦、任人宰割，能够选择的道路可以说基本没有。
正是因为这种司空见惯和千篇一律，人们才会对某种突然反转的奇迹寄予厚望，希望苍天能够睁开眼睛、让那些受尽屈辱和无助的普通人苦尽甘来，希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看来真是天要亡我甄家！无论我们如何机关算尽、顽强坚持，到头来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也许我本来就错了？本来就不该反抗、更不该将你们兄妹拖进这趟浑水。”
几经反复之后，甄若兰终于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现在真是彻底到了走投无路的关头。
与命运抗争是值得尊崇和赞扬的，但总要有个限度，当面临着一座又一座根本就无法翻越的大山，即使你再顽强、即使你再雄心万丈，到头来也只能推盘认输、含恨退场。
既然我们无力清除那些作恶多端的权贵和恶棍，甚至连指责他们都做不到，我们也就更不应该讥笑那些在强权欺凌之下选择冷漠或者屈服的恒河沙数！
抗争的途径千千万，含恨忍受屈辱、逆来顺受未必比那些以死抗争的贞洁烈妇渺小多少。
既然无力改变，选择退让和被动适应也绝不应被人讥笑！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强者，尤其是面对国家机器的时候，即使有冲天豪气也只能折戟沉沙、英雄气短！
“甄姐姐你这又是是怎么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脱官府的追踪、走到了今天，难道就这样放弃？再说了，即使我们想放弃，这帮土匪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是两个女孩子的话更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
长书黛毕竟是练家子、虽然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崭露头角、更因为一直在父兄的庇护下没有经历过多少大风浪，但还是有些不想承认现实、一幅不服属的语气！
“姐姐知道黛儿妹妹一直在勉为其难，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现在的情况不光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山头上那些张弓搭箭的土匪更是如狼似虎，不说妹妹你连续多日与人交手和奔波、早已精疲力竭，即使正常情况下你一个小女孩还带着我这样一个累赘又有几分把握能够再次创造奇迹、逃出去？也许、也许，我选择放弃才是明智的，至少妹妹你自己有可能脱险不是！”
甄若兰毕竟大几岁、头脑也复杂一些，权衡过后知道自己需要放弃了。
不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不都说能屈能伸、打碎牙齿和血吞吗？当你不忍不行、不放弃不行的时候，即使你不想忍受失败恐怕你也得忍下去。这就是命！
“甄姐姐你也太小看我长书黛了，咱们可是说好了要生死与共的！妹妹我虽然年纪小、手头功夫也上不了台面，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不能带姐姐脱出重围，我也会与姐姐战斗到最后一刻，不离不弃！”
长书黛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也有自己作为江湖儿女的骄傲，更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
只是、只是，连她自己也明白这是在强作姿态。
“小妹说哪里的话？你才几岁就要与我同生共死？官府要的人是我，有我一个人牺牲还不够吗？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估计你脱身的希望也能大几分！你们兄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别犯傻、少说话！我想法拖住他们，你自己想法逃出去就是胜利！如果能遇到你兄长并能想法把我母亲救出去，若兰我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两位的大恩！”
甄若兰看来心意已决，语气自然是斩钉截铁。
主要是现实如此，其他选择实在是没有了不是！
从发现飞鸿山庄被屠坚持到现在，除了她们两个人虚张声势外，就是靠长书黛一个小丫头超级限发挥。看看已经是强弩之末仍然硬撑着的小姑娘焦瘁的脸色，甄若兰实在有点无可奈何。
善良的人总是哪么惊人的相似，邪恶之人往往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
有人凶残野蛮、嗜杀成性；有人阴险狡诈、偷奸耍滑；有人自私自利、坑蒙拐骗、吃人不吐骨头，诸如此类等等都可以被人称之为恶毒；
而善良的人则总有那么一个共性：时刻怀有感恩之心，习惯替他人设身处地！
甄若兰能够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应该属于善良一类！
宁死不屈的人虽然令人敬仰和感叹，但绝大多数芸芸众生还是信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条，人们不仅不应该对他们的懦弱和逆来顺受指手画脚，相反该为他们能够心安理得感到宽慰，如果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不仅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很可能还是为了自己亲人或朋友更好的活下去而选择忍辱负重，我们更应该对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甄姐姐不要泄气！家父家母一再教导我，非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这才哪到哪？还远不到放弃的时候！”
长书黛显然已经有点急了，甚至连父母的话都搬了出来。
两个小女孩这一番对话和心理斗争说起来好像时间挺长，但实际上也就哪么几分钟的事，在外人看来好像两个人在犹豫不决和嘀咕什么。
“两个小崽子还在磨蹭什么？快点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小心把爷爷们的耐心磨蹭完了，爷爷们干脆要了你们两个的脑袋。”张牙舞爪的土匪们又开始大喊大叫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件事绝不仅仅是那些高明的战略家的专利，即使最上不了台面的土匪都知道这一点。这帮家伙显然是想通过咋呼和威胁实现自己的目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对手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犯不着动手、更用不着动手。
“各位好汉、各位英雄！我们主仆不过是想去云梦山无极派拜师学艺的无名小卒，仅有点盘缠也所剩无几，各位英雄好汉把我们当成金主对待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要让小子说，你们不如干脆好人做到底、放我们主仆二人过去，万一我们两个能被无极派收为记名弟子，将来一定会报答诸位的大恩大德！”
看到土匪们开始步步紧逼，长书黛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并大声吆喝着。
“如果诸位担心我们一走了之，诸位也可以打听一下，我家大师兄甄无畏可是无极派的正式弟子，我们也是因为家道中落、衣食堪忧这才不远千里投靠师兄，这些情况各位找无极派的人一问就能证实，我家大师兄也会感谢诸位的今天的好意！”
好一个甄若兰，马上就明白了长书黛是在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自然立即站出来拾遗补缺。
两个丫头还真是心有灵犀、相得益彰，不愧是两个绝顶聪明的精灵！
要知道到无极派拜师学艺可不是普通人敢想的，除非有特殊情况，能被无极派选中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身上的盘缠也够土匪享用一段时间的。
长书黛一个外地人显然没有明白这一点，拉大旗作虎皮这一招虽是个妙招，但同时可能引来土匪们更大的欲望。
甄若兰这一补充看似随意，同时也向土匪们摊开了牌：一是我们真的没有钱，只不过是来投靠自己师兄的；二是甄无畏确有其人，虽然未必是无极派的核心弟子，但如果真问到无极派的人来说，他们也许真的知道。
更何况，任谁都应该想到土匪们肯定不会去刨根问底的，做这样的调查研究不等于拿自己的脑袋朝刀口上送？
两个丫头自然也没准备让土匪们完全相信这些话，主要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拖延时间罢了。如果能震慑他们一下、少找些麻烦就算是烧高香了！
关键时刻，两个小女孩也算是机关算尽！
要知道这无极派可是北方地区的大门派，弟子遍布北中国各行各业、黑白两道不说，掌门无极老人的武功手段更是高深莫测，无人望其项背，绝对可以称得上这方圆几百里最强大的存在。
这也才是两个小丫头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说辞。
“现在形势下动手绝非上策，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女人身份会更加糟糕，只能是尽量文斗、拖延时间，走一步算一步，万一我哥找过来就好了！我一路都留下记号的，他怎么还不来呀？”
长书黛一面与土匪虚与委蛇，一面在给甄若兰打手势，希望对方能继续配合自己。动武没有胜算、最重要的是也没有这个余力，小丫头真打算靠忽悠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了。
实在是现在局面过分危机，一方面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再战，最重要的是，一旦交手势必会暴露出自己两人女人的身份,局面也势必更加被动。
“哈哈！编、你们给我继续编！都落入我们野三坡的手中了还想拉大旗作虎皮、拿无极派的大名来压我们？别说你们只是要到无极派拜师学艺的小白，即使你们是无极派的真正弟子又如何？在老子这一亩三分地里老子才是皇上！废话少说，识相的把钱交出来，老子心一软也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想耍花招、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干脆做了你们，你们的东西还不全是爷爷们的！”
对面马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大汉哈哈哈大笑道。显而易见，两个丫头的小伎俩立即就被他们识破了。
“老二住口！两位少年既然说自己是都到云梦山拜师学艺的，我们就应该客气一些！虽然我们野三坡的兄弟和云梦山的无极派井水不犯河水，但我们也不好强行阻拦不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干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如果凭你们几句话就放你们过去我们难不成改喝西北风过日子？我看要不这样，两位小兄弟干脆先给我们一起到山寨盘桓几日，咱们一定好好招待两位，一旦确认你们说的都是实情之后，咱兄弟一定置办酒席欢送两位顺利出境如何？”
那位黑壮汉子旁边一位打扮的普普通通、自称野三坡老大鬼见愁苏二秦的家伙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大声说道。
“大哥别听这两个小子胡掰！还无极派学徒呢？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咱兄弟也不怕他们，大不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难道那帮牛鼻子老道会找上门来？”
那个黑壮的络腮胡子不满地嘀咕道。
“你懂什么？不管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要他们敢跟着我们进了山寨，哪还不是羊入虎口、一切还不由我们说了算？”自称苏二秦的家伙不满地看了络腮胡子一眼，低声说道。
估计这帮土匪也难得有这样的猫戏老鼠的机会，互相打趣也好调节一下土匪们千篇一律的枯燥时光。不然他们也许早就动手了，哪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这次看来是真演砸了！打出无极派的旗号敢情也不好使。这帮家伙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似的，难道他们与无极派有仇？”
本以为这番咋呼能让对方投鼠忌器、甚至放自己一条生路呢，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被对方借机将了一军。长书黛有点懊悔地自言自语道。
按说她本来的想法也许没有错，只不过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并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对方竟然能够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如果真答应对方、不战而降，被他们裹挟进了土匪老窝，要想顺利脱身就更比登天患难。
这大概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谢谢苏英雄的好客之举，我们主仆当然非常乐意到你们的驻地做客，只是你看我们现在这种状况、特别是我们需要尽快赶到云梦山去，否则误了人家的招考期限，我们想成为无极派弟子的梦想又得等三年才能实现！各位英雄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既然已经开始忽悠了，长书黛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信口开河下去。
还好在酒馆里听到无极派三年一次招考以及现在正式开始招考的信息，不然这瞎话还真难再编下去。
“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还是那句话，要么跟着我们到山寨里调查清楚，要么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否则只能对不住了！”苏二秦显然有点不相信这些谎言，口气中也多了点寒冷的意味。
“大哥你就是太客气了，这两个小子摆明了是在胡搅蛮缠、以拖待变，既然他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干脆揍他们一顿、洗劫一空就得了，如果他们反抗，爷爷我直接给他们来个杀无赦，一了百了！”
黑壮络腮胡子大汉也开始喳喳乱叫，两个家伙显然是在唱双簧。
“老二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一再说过要以德服人吗？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要盗亦有道，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和平发财就绝不动手、打打杀杀。不战而屈人之兵懂吗？要多为自己积点阴德懂吗？没文化就好好学着点！也不怕丢人显眼？”
叫苏二秦的土匪老大反倒不慌不忙、对着自己的兄弟一阵指责，不明白状况的人也许会当真。
实际上甚至连土匪他们自己阵营里的人也明白这俩小子根本就是在唱双簧，以便在自己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尽可能给对方造成最大的心理压力、折磨对方，从而实现不动手的前提下得到最大的利益。
“真是怕了你们了！算了、算了，我们身上就这一百多两银子全给你们得了，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放了我们主仆二人！只是我们接下来的生计都成了问题不说，辛辛苦苦凑了这点报名费和学费也没了着落。”
长书黛一幅肉疼的样子非常不情愿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呢？年轻人太不厚道！要知道做人要诚恳，处事要光明磊落！你看我们，做土匪就做土匪，从不遮遮掩掩，哪像你们明明有钱楞说自己身无分文？看来不能相信你们，这里面恐怕还有猫腻。至少你们身上恐怕不止几百辆？还有你们恐怕也不是真要去什么无极派拜师学艺的吧？放你们可以，咱们的价码还得加点！”
苏二秦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小伎俩终于得逞了，这小子难得如此高兴。
“小样，两个毛头小子也敢跟老子玩花腔，老子玩不死你！”一面继续加码一面心里暗暗寻思道。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你们堂堂的绿林好汉不带这样玩的吧？欺负我们两个小孩还是咋的？我们都要把全部身家交给你们了，你们反而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这好像不像你们燕赵豪杰的风格？传扬出去，你们也不怕被人耻笑？”
长书黛有点哭笑不得了。看来江湖确实不是哪么简单，尤其是与这些土匪打交道，相信他们的话还不如相信公鸡会下蛋、太阳会从西面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
“非也、非也！两位小家伙这话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不叫出尔反尔，这叫惩罚，这叫付出代价！谁让你们一开始不痛快点的，耽误爷爷们这么多时间不说，还敢欺骗咱爷们，不惩罚你们一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搜一搜，然后再处理！”
苏二秦终于原形必露，根本就不理会什么激将法。土匪就是土匪，与他们打交道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你们真以为咱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不成？信不信我们一发起狠来、拼个鱼死网破？”
长书黛也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现在这种局势想要脱身还得拼命。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过不要紧，咱爷们虽然最不愿意动手、也不愿意以大欺小，但更最不愿意被人威胁。越是硬骨头越有意思！今天反正已经没有其他买卖了，我们就陪两位玩玩？”
苏二秦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好想看待两只待宰的肥羊一样看着两个小家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弟我刚才不过是给大家开个玩下而已！你看我们两个虽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给死人差不多，处于绝对如弱势，打死也不敢跟各位动手不是？钱全部拿给你们，各位老大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真惊动了无极派，对大家都不好不是!”
一看对方有要来硬的，长书黛语气又软了，也不知是打的是什么主意。
“报告大王，又有人朝这里奔来了！人还不少呢，好像又有新买卖来了！”
突然有一个小喽啰跑上前来大声报告。
“有新买卖来了？不玩了，快将这俩个小子拿下、送回山寨，等打完下一场再跟他们理论！”
苏二秦一挥手开始下令。
“拖不下去了，甄姐姐跟我冲出去！”长书黛突然拉住甄若兰的左手，身形一摆向左前方跃去。
然而、然而，虽然两个人勉力而为，但现实实在不给面子，主要是她们完全低估了土匪们的极端下流的手段。
只见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长书黛、甄若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兜了进去，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一切再次变得扑朔迷离、糟糕透顶！
这种感慨我们在议论易天的命运时有过表述，现在面临几乎相同的现状，我们不妨再次拿它来说说事。
一般来说这些断言好像没有多大的问题，但仔细这么一想就会发现其实它们都是些忽悠人的人云亦云，与生活中的事实根本就不相符，最多也就是对某些比较罕见的偶然故意夸大和以偏概全，甚至干脆就是一些虚假的杜撰。换句话说，这种带有狡辩性质的似是而非最多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一种安慰和治疗、以免大家太过绝望而已。
实际上，一般遭受严重打击、处于低谷的人中，真能实现咸鱼翻身、扭转乾坤的绝对是风毛鳞角、甚至不足万分之一；而绝大多数恒河沙数们在一连串打击之下要么是灰飞烟灭、要么是自我放弃、沉沦于默默的历史长河之中，接受他们应该有的宿命和选择。
正因为这些芸芸众生在生活和罪恶的重压下之灰飞烟灭、没有办法留下任何记忆也才能让那些鼓吹什么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家伙们能够指鹿为马、误人子弟。从这一点上来说，释迦穆尼要人们逆来顺受、卑躬屈膝反倒令人值得尊敬的多，至少不仅体现了芸芸众生在强权和豪强的高压下之无力回天的无奈和物竞天择的归宿，同时也让大多数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有信心苟延残喘、惨淡度日！
众家兄弟姐妹应该已经想到了，我们面前的这两个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本来都不算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小人物的主人翁现在竟然也处于这种惨状，尤其是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又长得的祸国殃民的甄若兰更是如此。
怀璧其罪----一个长得太漂亮、没人保护而自己又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注定是一场悲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一个大家闺秀、虽然作为家主培养不缺琴棋书画和经济之道，但一旦沦落，这些生活的奢侈品立即就变得几乎毫无用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夜之间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变成了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够惨了，偏偏对方仍然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挥之不去，此情此景下，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走上绝路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虽然这姑娘不乏勇气和坚持，甚至为了自己母亲的安危一度也曾做出了舍身饲虎、委身权贵的决定，而且差一点就要实施了，但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凡有一丝可能自然不会甘心委身仇敌，这也是她最后跟着长氏兄妹冒险冲出重围的动力，也是她能够忍受多日来的风餐露宿和惶惶不可终日的主要原因。
满以为只要有足够的韧性和勇气，苍天总会给自己一条出路，哪怕是默默无闻、哪怕是千辛万苦、哪怕是苟且偷生，只要活下来总有找到亲人或者报仇雪恨的希望不是？
然而现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的希望彻底粉碎并踏上一只脚！
原本以为已经基本算是逃出了虎穴，这都进了深山了，那些追兵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只需到达一个新的地方，即使不是长书黛口中说的百花园派，哪怕是找不到自己的大师兄，只要隐姓埋名就应该能够与追兵脱离接触。哪能想到现在竟然又在这个不毛之地陷入了一帮土匪之围，果真被他们抓住，恐怕比充当那个什么狗屁王爷的侍女也好不了多少。
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绝望和无助恐怕不身临其境任谁都难以体会清楚。
其实，甄若兰面临的情况正是绝大多数芸芸众生的宿命和归宿，尤其是公权力混乱不堪甚至国家最高层都率兽而食人的大环境下，别说遇到有实力的权贵、哪怕是几个江湖混混的针对，芸芸众生们除了自绝于世、一死了之外就是屈服和沉沦、任人宰割，能够选择的道路可以说基本没有。
正是因为这种司空见惯和千篇一律，人们才会对某种突然反转的奇迹寄予厚望，希望苍天能够睁开眼睛、让那些受尽屈辱和无助的普通人苦尽甘来，希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看来真是天要亡我甄家！无论我们如何机关算尽、顽强坚持，到头来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也许我本来就错了？本来就不该反抗、更不该将你们兄妹拖进这趟浑水。”
几经反复之后，甄若兰终于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现在真是彻底到了走投无路的关头。
与命运抗争是值得尊崇和赞扬的，但总要有个限度，当面临着一座又一座根本就无法翻越的大山，即使你再顽强、即使你再雄心万丈，到头来也只能推盘认输、含恨退场。
既然我们无力清除那些作恶多端的权贵和恶棍，甚至连指责他们都做不到，我们也就更不应该讥笑那些在强权欺凌之下选择冷漠或者屈服的恒河沙数！
抗争的途径千千万，含恨忍受屈辱、逆来顺受未必比那些以死抗争的贞洁烈妇渺小多少。
既然无力改变，选择退让和被动适应也绝不应被人讥笑！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强者，尤其是面对国家机器的时候，即使有冲天豪气也只能折戟沉沙、英雄气短！
“甄姐姐你这又是是怎么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脱官府的追踪、走到了今天，难道就这样放弃？再说了，即使我们想放弃，这帮土匪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是两个女孩子的话更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
长书黛毕竟是练家子、虽然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崭露头角、更因为一直在父兄的庇护下没有经历过多少大风浪，但还是有些不想承认现实、一幅不服属的语气！
“姐姐知道黛儿妹妹一直在勉为其难，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现在的情况不光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山头上那些张弓搭箭的土匪更是如狼似虎，不说妹妹你连续多日与人交手和奔波、早已精疲力竭，即使正常情况下你一个小女孩还带着我这样一个累赘又有几分把握能够再次创造奇迹、逃出去？也许、也许，我选择放弃才是明智的，至少妹妹你自己有可能脱险不是！”
甄若兰毕竟大几岁、头脑也复杂一些，权衡过后知道自己需要放弃了。
不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不都说能屈能伸、打碎牙齿和血吞吗？当你不忍不行、不放弃不行的时候，即使你不想忍受失败恐怕你也得忍下去。这就是命！
“甄姐姐你也太小看我长书黛了，咱们可是说好了要生死与共的！妹妹我虽然年纪小、手头功夫也上不了台面，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不能带姐姐脱出重围，我也会与姐姐战斗到最后一刻，不离不弃！”
长书黛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也有自己作为江湖儿女的骄傲，更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
只是、只是，连她自己也明白这是在强作姿态。
“小妹说哪里的话？你才几岁就要与我同生共死？官府要的人是我，有我一个人牺牲还不够吗？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估计你脱身的希望也能大几分！你们兄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别犯傻、少说话！我想法拖住他们，你自己想法逃出去就是胜利！如果能遇到你兄长并能想法把我母亲救出去，若兰我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两位的大恩！”
甄若兰看来心意已决，语气自然是斩钉截铁。
主要是现实如此，其他选择实在是没有了不是！
从发现飞鸿山庄被屠坚持到现在，除了她们两个人虚张声势外，就是靠长书黛一个小丫头超级限发挥。看看已经是强弩之末仍然硬撑着的小姑娘焦瘁的脸色，甄若兰实在有点无可奈何。
善良的人总是哪么惊人的相似，邪恶之人往往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
有人凶残野蛮、嗜杀成性；有人阴险狡诈、偷奸耍滑；有人自私自利、坑蒙拐骗、吃人不吐骨头，诸如此类等等都可以被人称之为恶毒；
而善良的人则总有那么一个共性：时刻怀有感恩之心，习惯替他人设身处地！
甄若兰能够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应该属于善良一类！
宁死不屈的人虽然令人敬仰和感叹，但绝大多数芸芸众生还是信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条，人们不仅不应该对他们的懦弱和逆来顺受指手画脚，相反该为他们能够心安理得感到宽慰，如果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不仅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很可能还是为了自己亲人或朋友更好的活下去而选择忍辱负重，我们更应该对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甄姐姐不要泄气！家父家母一再教导我，非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这才哪到哪？还远不到放弃的时候！”
长书黛显然已经有点急了，甚至连父母的话都搬了出来。
两个小女孩这一番对话和心理斗争说起来好像时间挺长，但实际上也就哪么几分钟的事，在外人看来好像两个人在犹豫不决和嘀咕什么。
“两个小崽子还在磨蹭什么？快点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小心把爷爷们的耐心磨蹭完了，爷爷们干脆要了你们两个的脑袋。”张牙舞爪的土匪们又开始大喊大叫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件事绝不仅仅是那些高明的战略家的专利，即使最上不了台面的土匪都知道这一点。这帮家伙显然是想通过咋呼和威胁实现自己的目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对手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犯不着动手、更用不着动手。
“各位好汉、各位英雄！我们主仆不过是想去云梦山无极派拜师学艺的无名小卒，仅有点盘缠也所剩无几，各位英雄好汉把我们当成金主对待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要让小子说，你们不如干脆好人做到底、放我们主仆二人过去，万一我们两个能被无极派收为记名弟子，将来一定会报答诸位的大恩大德！”
看到土匪们开始步步紧逼，长书黛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并大声吆喝着。
“如果诸位担心我们一走了之，诸位也可以打听一下，我家大师兄甄无畏可是无极派的正式弟子，我们也是因为家道中落、衣食堪忧这才不远千里投靠师兄，这些情况各位找无极派的人一问就能证实，我家大师兄也会感谢诸位的今天的好意！”
好一个甄若兰，马上就明白了长书黛是在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自然立即站出来拾遗补缺。
两个丫头还真是心有灵犀、相得益彰，不愧是两个绝顶聪明的精灵！
要知道到无极派拜师学艺可不是普通人敢想的，除非有特殊情况，能被无极派选中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身上的盘缠也够土匪享用一段时间的。
长书黛一个外地人显然没有明白这一点，拉大旗作虎皮这一招虽是个妙招，但同时可能引来土匪们更大的欲望。
甄若兰这一补充看似随意，同时也向土匪们摊开了牌：一是我们真的没有钱，只不过是来投靠自己师兄的；二是甄无畏确有其人，虽然未必是无极派的核心弟子，但如果真问到无极派的人来说，他们也许真的知道。
更何况，任谁都应该想到土匪们肯定不会去刨根问底的，做这样的调查研究不等于拿自己的脑袋朝刀口上送？
两个丫头自然也没准备让土匪们完全相信这些话，主要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拖延时间罢了。如果能震慑他们一下、少找些麻烦就算是烧高香了！
关键时刻，两个小女孩也算是机关算尽！
要知道这无极派可是北方地区的大门派，弟子遍布北中国各行各业、黑白两道不说，掌门无极老人的武功手段更是高深莫测，无人望其项背，绝对可以称得上这方圆几百里最强大的存在。
这也才是两个小丫头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说辞。
“现在形势下动手绝非上策，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女人身份会更加糟糕，只能是尽量文斗、拖延时间，走一步算一步，万一我哥找过来就好了！我一路都留下记号的，他怎么还不来呀？”
长书黛一面与土匪虚与委蛇，一面在给甄若兰打手势，希望对方能继续配合自己。动武没有胜算、最重要的是也没有这个余力，小丫头真打算靠忽悠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了。
实在是现在局面过分危机，一方面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再战，最重要的是，一旦交手势必会暴露出自己两人女人的身份,局面也势必更加被动。
“哈哈！编、你们给我继续编！都落入我们野三坡的手中了还想拉大旗作虎皮、拿无极派的大名来压我们？别说你们只是要到无极派拜师学艺的小白，即使你们是无极派的真正弟子又如何？在老子这一亩三分地里老子才是皇上！废话少说，识相的把钱交出来，老子心一软也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想耍花招、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干脆做了你们，你们的东西还不全是爷爷们的！”
对面马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大汉哈哈哈大笑道。显而易见，两个丫头的小伎俩立即就被他们识破了。
“老二住口！两位少年既然说自己是都到云梦山拜师学艺的，我们就应该客气一些！虽然我们野三坡的兄弟和云梦山的无极派井水不犯河水，但我们也不好强行阻拦不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干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如果凭你们几句话就放你们过去我们难不成改喝西北风过日子？我看要不这样，两位小兄弟干脆先给我们一起到山寨盘桓几日，咱们一定好好招待两位，一旦确认你们说的都是实情之后，咱兄弟一定置办酒席欢送两位顺利出境如何？”
那位黑壮汉子旁边一位打扮的普普通通、自称野三坡老大鬼见愁苏二秦的家伙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大声说道。
“大哥别听这两个小子胡掰！还无极派学徒呢？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咱兄弟也不怕他们，大不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难道那帮牛鼻子老道会找上门来？”
那个黑壮的络腮胡子不满地嘀咕道。
“你懂什么？不管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要他们敢跟着我们进了山寨，哪还不是羊入虎口、一切还不由我们说了算？”自称苏二秦的家伙不满地看了络腮胡子一眼，低声说道。
估计这帮土匪也难得有这样的猫戏老鼠的机会，互相打趣也好调节一下土匪们千篇一律的枯燥时光。不然他们也许早就动手了，哪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这次看来是真演砸了！打出无极派的旗号敢情也不好使。这帮家伙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似的，难道他们与无极派有仇？”
本以为这番咋呼能让对方投鼠忌器、甚至放自己一条生路呢，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被对方借机将了一军。长书黛有点懊悔地自言自语道。
按说她本来的想法也许没有错，只不过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并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对方竟然能够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如果真答应对方、不战而降，被他们裹挟进了土匪老窝，要想顺利脱身就更比登天患难。
这大概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谢谢苏英雄的好客之举，我们主仆当然非常乐意到你们的驻地做客，只是你看我们现在这种状况、特别是我们需要尽快赶到云梦山去，否则误了人家的招考期限，我们想成为无极派弟子的梦想又得等三年才能实现！各位英雄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既然已经开始忽悠了，长书黛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信口开河下去。
还好在酒馆里听到无极派三年一次招考以及现在正式开始招考的信息，不然这瞎话还真难再编下去。
“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还是那句话，要么跟着我们到山寨里调查清楚，要么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否则只能对不住了！”苏二秦显然有点不相信这些谎言，口气中也多了点寒冷的意味。
“大哥你就是太客气了，这两个小子摆明了是在胡搅蛮缠、以拖待变，既然他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干脆揍他们一顿、洗劫一空就得了，如果他们反抗，爷爷我直接给他们来个杀无赦，一了百了！”
黑壮络腮胡子大汉也开始喳喳乱叫，两个家伙显然是在唱双簧。
“老二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一再说过要以德服人吗？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要盗亦有道，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和平发财就绝不动手、打打杀杀。不战而屈人之兵懂吗？要多为自己积点阴德懂吗？没文化就好好学着点！也不怕丢人显眼？”
叫苏二秦的土匪老大反倒不慌不忙、对着自己的兄弟一阵指责，不明白状况的人也许会当真。
实际上甚至连土匪他们自己阵营里的人也明白这俩小子根本就是在唱双簧，以便在自己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尽可能给对方造成最大的心理压力、折磨对方，从而实现不动手的前提下得到最大的利益。
“真是怕了你们了！算了、算了，我们身上就这一百多两银子全给你们得了，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放了我们主仆二人！只是我们接下来的生计都成了问题不说，辛辛苦苦凑了这点报名费和学费也没了着落。”
长书黛一幅肉疼的样子非常不情愿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呢？年轻人太不厚道！要知道做人要诚恳，处事要光明磊落！你看我们，做土匪就做土匪，从不遮遮掩掩，哪像你们明明有钱楞说自己身无分文？看来不能相信你们，这里面恐怕还有猫腻。至少你们身上恐怕不止几百辆？还有你们恐怕也不是真要去什么无极派拜师学艺的吧？放你们可以，咱们的价码还得加点！”
苏二秦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小伎俩终于得逞了，这小子难得如此高兴。
“小样，两个毛头小子也敢跟老子玩花腔，老子玩不死你！”一面继续加码一面心里暗暗寻思道。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你们堂堂的绿林好汉不带这样玩的吧？欺负我们两个小孩还是咋的？我们都要把全部身家交给你们了，你们反而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这好像不像你们燕赵豪杰的风格？传扬出去，你们也不怕被人耻笑？”
长书黛有点哭笑不得了。看来江湖确实不是哪么简单，尤其是与这些土匪打交道，相信他们的话还不如相信公鸡会下蛋、太阳会从西面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
“非也、非也！两位小家伙这话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不叫出尔反尔，这叫惩罚，这叫付出代价！谁让你们一开始不痛快点的，耽误爷爷们这么多时间不说，还敢欺骗咱爷们，不惩罚你们一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搜一搜，然后再处理！”
苏二秦终于原形必露，根本就不理会什么激将法。土匪就是土匪，与他们打交道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你们真以为咱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不成？信不信我们一发起狠来、拼个鱼死网破？”
长书黛也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现在这种局势想要脱身还得拼命。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过不要紧，咱爷们虽然最不愿意动手、也不愿意以大欺小，但更最不愿意被人威胁。越是硬骨头越有意思！今天反正已经没有其他买卖了，我们就陪两位玩玩？”
苏二秦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好想看待两只待宰的肥羊一样看着两个小家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弟我刚才不过是给大家开个玩下而已！你看我们两个虽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给死人差不多，处于绝对如弱势，打死也不敢跟各位动手不是？钱全部拿给你们，各位老大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真惊动了无极派，对大家都不好不是!”
一看对方有要来硬的，长书黛语气又软了，也不知是打的是什么主意。
“报告大王，又有人朝这里奔来了！人还不少呢，好像又有新买卖来了！”
突然有一个小喽啰跑上前来大声报告。
“有新买卖来了？不玩了，快将这俩个小子拿下、送回山寨，等打完下一场再跟他们理论！”
苏二秦一挥手开始下令。
“拖不下去了，甄姐姐跟我冲出去！”长书黛突然拉住甄若兰的左手，身形一摆向左前方跃去。
然而、然而，虽然两个人勉力而为，但现实实在不给面子，主要是她们完全低估了土匪们的极端下流的手段。
只见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长书黛、甄若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兜了进去，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一切再次变得扑朔迷离、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