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渔翁得利？
“咦！那个无尘和尚呢？我明明看到他被打成重伤关在这里的，难不成被他们杀了又或者带走了？”
等这帮家伙乱哄哄地冲进铁佛寺，翻遍了正殿、药师庙、罗汉堂、方丈室乃至所有大大小小的角落竟然一无所获时，面对晋阳双煞两双能杀人的眼睛，妖魔鬼怪傅希元有点委屈地自言自语道。似是辩解，又像是自我开脱。
“问问铁佛寺其他和尚，他们也许知道实情！”大惊小怪李兆兴这是想帮自己老大的帮忙。
“他们知道个屁！他们也一直被关在两个厢房里，只是说当我们在外面打斗的时候，有几个人影溜进来过，先是在庙里搜索了半天，接着就走了，前几天来这里寄宿的无尘和尚也许就是他们带走的也不一定！”
晋阳地煞闫万本已经没了好气，直接就爆了粗口。
“真他妈够倒霉的！我们打得不亦乐乎，倒叫别人渔翁得利！到底是谁救走无尘和尚呢？难道是那帮江湖人士？千万别叫我知道了，否则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晋阳天煞闫万兆也失去了原有的气度，一味在那里自己发狠、过着嘴瘾。
“大家别废话了，快去追吧！你们去追那帮江湖人士，我们去追那帮契丹人，不仅要追回小要饭的，老子们一定还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出出昨夜受到的恶气！”
妖魔鬼怪傅希元更是主动，显然是要将功折罪的意思。
“几位怪兄下定决心要报铁佛寺受辱这一箭之仇，我们兄弟如果要是拦着就显得有点小气了！就照几位怪兄说的办，那帮契丹人和小要饭的就交给你们几个了，我们想法对付那帮江湖人士然后再向杨副总管汇报。咱们后会有期了！”
晋阳天煞闫万兆这次竟然如此痛快、连哏都不打一个立即就同意了妖魔鬼怪傅希元的建议。双方也不再多言，抱拳一礼后就分道扬镳了。
“师兄你也够阴险的！那帮契丹人连我们师兄弟加上百多名好手都抵挡不住，齐鲁八怪前去除了丢人现眼不说，弄不好连命都会送了。再说了，那帮江湖人士早就逃之夭夭了，又没啥线索，我们又朝哪里找他们呢？”
齐鲁八怪他们沿着大路追踪那帮契丹人都有一阵功夫了，晋阳地煞闫万本才忍不住窃笑道。
“师弟这就是你小看了师兄我的胸怀、也小看了齐鲁八怪的手段和狡猾了！我虽然讨厌那几个怪物，但我也不至于看着他们送死去还会推他们一把。要知道齐鲁八怪这次在这帮契丹人手上丢尽了脸面，不找回来、哪怕至少在口头上找回来，他们自己心里受不了不说，以后也干脆别再在江湖上混了。何况他们也真想夺回那个小要饭的、以便向童贯交差不是？我这么顺水推舟、满足他们的要求，也就是卖他们一个面子、给他们个台阶下就是了。这叫成人之美、又叫雪中送炭知道吗？”
晋阳天煞闫万兆一副无辜和理直气壮的样子。
“师兄你可真行！这种事情都能让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师弟我真是自愧不如！你也不想想，齐鲁八怪他们真找不到那帮契丹人也就罢了，万一真碰上了、齐鲁八怪他们真是再吃了大亏，以那几个小子的秉性，他们又岂会善甘罢休？弄不好还会赖上我们也不一定。”
晋阳地煞有这样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的，实在是他对齐鲁八怪他们太了解了，物以类聚不是嘛！
“师弟的担心是多余了！那帮怪物能否找到那帮契丹人、找到后战况如何我还真不怎么关心。如果他们与契丹人遭遇一场、让契丹人教训他们一顿最好，既替咱兄弟出出这些年的恶气，也让这帮怪物知难而退、以后再不敢在咱爷们面前耀武扬威，更免得他们事后说咱们干不过那些契丹人、或有意防水。同样，以他们几个的江湖经验和手段，虽然肯定胜不了那些契丹人，但尽数折在契丹人的手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齐鲁八怪那帮家伙你还不清楚？他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主，遇到硬茬子，逃命的本事比谁都强。我都怀疑他们会不会与人家正面接触，弄不好也就是躲在暗处、使些阴招罢了！甚至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就不敢找人家也不一定！”
晋阳天煞看来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事了，竟在这里苦口婆心地跟自己的师弟议论起短长。不过，也难怪晋阳天煞这么得意，他的这一箭双雕的计策也算阴险到家了。
不说晋阳双煞和齐鲁八怪他们在这里勾心斗角，另外一方沧州七俗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且说常山在他们几个趁着晋阳双煞和契丹武士在那里大打出手、谁也无暇他顾的时刻溜进了铁佛寺，找了半天、除了在一间柴房里找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无尘和尚外，几乎是一无所获。由于时间紧急，众人既想打探小易天的下落，又担心庙门口争斗双方一旦分出胜负势必进庙来进一步搜索，所以也顾不得帮那些僧人疗伤治病，只是带上无尘匆忙离去。临走时，好心的常山在还没有忘记将关押那些僧人的门上的大锁给砸开了，这也算是顺带着帮了铁佛寺和尚点忙吧！
除了小要饭的被其契丹人带走外，众人现在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是无尘和尚伤势十分严重。除了被那帮契丹人逼问时被打成重伤外，这和尚因为担心自己忍受不住契丹人的酷刑、说出秘密，竟然一狠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虽然止住了血、没有当场毙命，但已经说不出话来，而且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那些契丹人也是因为看到这个和尚实在没有用处不说、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才没有带走他、也没有对他进一步采取措施。
众人中虽然有长书红这样的杏林好手，但因为无尘和尚伤势太重、加上可能是死志已决，所以大家摆弄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
“小要饭的被契丹人掳去了不说，无尘和尚也被害死了！所谓的秘笈、密信更是没了踪影，现在我们恐怕也得赶快离开此地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晋阳双煞他们很快就会得到风声的。再说，我们也得想法打探那帮契丹人的动静，总得想法救救小要饭的不是？”
在一个被临时当作落脚地点的废旧土地庙里，常山在又开始说话了。
“现在铁佛寺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此间事情也算告一个段落了。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返回飞鸿山庄了？你看这么多的江湖英雄都是看着庄主的面子赶来铁佛寺帮忙的，现在既然那些契丹人已经被赶走了，大家继续呆在这里除了引起官府的猜忌、甚至有可能动手外，实在没有其他益处，不如这就让大家散去，我们也好赶快回家！”
这是那个后来赶来的飞鸿山庄的壮丁头目在向甄若兰建议。
需要交代一下，原来大家担心被前后夹击的那一帮身后赶来的武林人士不是别人，更不是晋阳双煞的同伙，而是飞鸿山庄的主人在得知百戏大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家的大小姐跟着一起来铁佛寺救人的消息后，不仅派出了自己近一半的家丁，还邀请了沧州地界几十名武林好手赶来助拳。领头带路的就是现在说话的这位壮丁头目。
“左头领说哪里的话？虽然现在铁佛寺之围已解，但我们要救的人仍然不知所终。何况我们现在人多势众，即使晋阳双煞他们真想怎么样我们也不怕他们，我的意见最好是一鼓作气，大家一起去追赶那些契丹人，直接把小要饭的救出来！”
甄若兰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要么是本性确实够善良，要么是这些天跟着长书红他们几个江湖人士混久了，江湖义气越来越盛，竟然主动要求继续救人。
“契丹人全是骑兵，我们这样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好歹齐鲁八怪他们去追了，除非那帮立即返回契丹去，估计总有碰到他们的一天。再说，他们既然意在秘笈和密信、甚至说不定还有其他目标，所以小要饭的暂时应该还不会有危险。只要我们不透漏出去我们没有找到密信和秘笈的消息，弄不好他们再找回来也不一定。我倒同意左头领的意见，这么多的江湖英雄聚在这里确无必要。因为我们既无必要与那些契丹人直接冲突，更不想与晋阳双煞他们公开火拼，而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很容易让晋阳双煞他们找到踪迹和借口挑起争端。毕竟他们还代表着官府不是？至于甄姑娘当然最好跟这些人回去，现在局势有些稳定了，有这么多人护送你回去，安全应该无虞。至于小要饭的你尽管放心，只要有一分可能我们一定将他救出来！”
长书红显然是赞成大家金块散去的意见。为了说服甄若兰回家，竟然几乎打起了保票。
“长公子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人少的时候你说我们不能硬拼，现在人多了你又说害怕晋阳双煞他们找到借口，再说了，我甄若兰可不是泥捏的，如黛小妹妹都能跟着你们闯荡江湖，我当然也不甘落后，一定要跟着你们把人救出来才行！如果左头领认为需要遣散那些江湖人士和其他家丁就让他们走好了，我们原先的人一定要跟着你们救人！”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大家这么多天在一起真有感情了，竟然一口拒绝了长书红的建议。
“甄姑娘这样说倒叫我们这些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了！跟你说白了吧，我所以想让大家赶快回去只要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明白晋阳双煞口中说的大局、也就是说他们杨副总管亲自带队要干的大事是什么？我这几天右眼皮老是在跳，总担心还要出什么事。如果真如晋阳双煞他们说的，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加上现在他们嘴上说要追击我们，反而迟迟不见动静，这都说明他们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由此可以断定，他们要干的那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不说，而且考虑到端王爷赵佶以及他们赵氏皇朝的无道和荒唐，这件事也一定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坏事。如果我们真中了他们调虎离山，岂不让人追悔莫及？何况寻找秘笈也好、救人也罢，反正都不能硬拼，人数也是宜精不宜多！”
看到甄若兰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长书红又进一步唠叨了半天。老实说，这些话也是这里很多人共同的担心。
“长小兄弟又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吧？不是因为我们畏首畏尾、犹豫不决，说不定我们都见到小要饭的了，无尘和尚也不至于如此伤重不治。我倒是主张现在不要再贻误战机了，无论如何决策，赶快行动就好！”
入乡随俗高太尔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
“如果你刚才能亲眼见到那些契丹人的武功和凶狠，你就肯定不会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了。要知道连晋阳双煞和他们那上百号的好手都干不过他们、让他们几乎是全身而退，齐鲁八怪更是被人俘虏，就我们这些个人真进去了弄不好会是一样的下场。所以我倒是倾向于长小兄弟小心谨慎的观点，一切应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约定俗成宋二宝立即上来拦住自己兄弟继续发言。
“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有人处心积虑，也真验证了我家大师兄的话，哪我就更不能这样回去了。你不是说过现在哪里都不安全的嘛？我就这样跟着你们飘在外面说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看来这甄若兰也并不哪么简单，也不知是出于辩论的需要还是真有这样的考虑。
“行了、行了，大家先不忙争论这个问题！我们就照左头领的意思，各位江湖朋友以及后来的飞鸿山庄家丁们就不要耽误、抓紧散去吧！尤其是骑马的人更要抓紧赶路，尽快回去通报一下这里的消息，并让所有的人小心戒备，以防不测！剩下的人抓紧把无尘和尚安葬后也得赶快离开这里，一是尽量避开晋阳双煞他们，同时也抓紧打探一下小要饭的消息。只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可不能再坐车了，不论朝哪个方向追，我们都得抓紧赶路！”
看到实在没办法说服甄若兰，长书红也不再勉强，只能退而求其次。
“长小兄弟这话我赞成！晋阳双煞的功夫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里恐怕没有人能对付了他们！”常山在符合道。
话说到这个场合了，众人自然没有谁再有异议。那帮江湖人士以及那些新来的家丁自是抱拳施礼、匆忙离去。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无尘和尚的左手就这样紧握成拳，怎么也掰不开呢？难不成他手里有什么名堂？”
在将无尘和尚放在一个找来的大缸里成殓的时候，约定俗成宋二宝发现了异常。因为按照惯例，应该将死者手交叉放到身前的。和尚嘛，他们下葬时的姿势应该是打坐的样子才对。
“不错，无尘大师的手里确实有点东西。难道他想向我们传递些什么消息！”常山在马上开始符合。
“我从水上来，坐下莲花生。世人观无相，自在乾坤中。”
等众人七手八脚帮忙将无尘和尚的左手掰开后才发现了一个写着这句碣语字条。
“无尘大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故弄玄虚，他一定想暗示什么？估计是既不想让契丹人弄明白了，又不想就这样把有用的消息丢失了，这才处心积虑地写了这句碣语的。”
看着这张字条，甄若兰若有所思地在自言自语。
“什么处心积虑呀！这不就是说的铁佛寺的铁佛的来历吗？”约定俗成宋二宝是沧州的土著，自然知道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解释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这无尘和尚临死之际手里还攥着这个纸条肯定不是哪么简单，我总感觉这里有些文章。”
听完约定俗成宋二宝讲完铁佛寺的铁佛乃是从河上自己飘来的传说，长书红也深有同感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得先离开这里！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寻找那帮契丹人和小要饭的的踪迹，其他的咱们以后再细细考虑就是！”真定常山在也加入了对话，这样说显然是作了结论。
“不对、不对，这里肯定还有文章！俗三侠你再说一遍，我好像记得你说过，那个铁佛坐下有口深不见底的深井对不对？”
离开原来的落脚点都快半个时辰了，走了至少也有十多里路了，长书红突然住下脚步、拉着约定俗成宋二宝又在旧事重提。
“二哥都还在想些什么呀？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在纠结那句碣语？常先生都说过了，现在首要任务是救人！”看到自己胞兄的思路仍然留在原来那件事上，长书黛有点嗔怪地评论道。
“我明白长先生的意思了！难道你是想说那个铁佛座下有文章？换句话说，东西有可能藏在铁佛坐下？”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所谓的举一反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长书红刚点破题，旁边的甄若兰马上心神领会，开始接过话头、娓娓道来。
“我一直在寻思无尘和尚手中的那句碣语的真正意思。正如俗三侠说的那样，第一句确实是在说铁佛的由来，但后几句虽然也合清理、但显然是在暗示什么。无尘和尚应该知道，他手中的字条很可能会落入他人的手里，而且很可能是那些逼问他的契丹人手里，所以才有意写了那句寻常人很难明白的话，除非对铁佛寺的来历及其典故和秘密知之甚详的当地人，根本就想不到后面那几句话的意思。所以，如果真有东西，那佛像的座位下肯定也不会有，因为哪里也不是安全所在。真要搜的人，肯定会想到座位底下的机关，也肯定会想法钻到佛像底座下去寻找，甚至连佛像中间都会搜遍！”
“你的意思是我的猜测有问题？”
甄若兰似有所悟地反问道。
“我明白了，如果没有猜错，无尘和尚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那最后一句自在乾坤中应该就是指藏东西的地方所在。换句话说，就在天地中。这句碣语的意思应该是，东西就在佛像莲花坐下的土地中。如果再联想到俗三侠说的佛像座下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的话，你想想答案是不是该呼之欲出了？”
穿红衣服的长如黛也加入了这一探讨。
这三个人真可谓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几乎猜出了答案。
“三位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咱们现在应该是先救人才对，这件事情反正只有我们知道，等救完人之后咱们再慢慢来寻不迟！”
约定俗成宋二宝显然也明白了答案，不过他还是主张先救人再说。
“俗三侠此言差矣！要知道这齐鲁八怪也好、契丹武士也罢，乃至那两个什么晋阳双煞的之所以齐聚到铁佛寺为的就是这些秘笈和密信，换言之，对他们来说小要饭的性命与这些东西相比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我敢断定，他们最后还会绕回到这里、试图寻找这些东西。记得那些契丹武士临走时声称如果想要小要饭的性命就用这些东西去换吗？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东西，就能够保证他们找上门来。最差的情况，哪怕用它来交换小要饭的性命都应该能做得到！”
长书红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种答案似的开始对大家苦口婆心起来。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抓紧回去寻找秘笈和密信才是第一要务?既然如此，大家还耽误什么，赶快朝回返吧！”
常山在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一经想明白立即就要执行。
“赶回去是肯定的，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让那些对这一情报感兴趣的人得到丁点信息，所以这次返回寺庙我们一是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能进行；二是也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去。我看这样，这件事情就由俗几位和真定常师兄悄悄地进入铁佛寺负责寻找秘笈和密信，我带领大家在庙后面的小树林里接应你们。几位记住了，这次行动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实在找不到，也要悄悄地退回来我们再徐图之，只要你们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长书红虽然年纪不大但看来还真是个作头头的料，关键时刻竟然毫不犹疑地将露脸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自己反而自报奋勇地承担起出力不讨好的接应角色。当然，也可能他是不放心将两位小姑娘放到寺外，非要自己陪着她们也不一定。又或者干这件事他本来都比较勉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出头露面也有可能。
一切看起来好像是天衣无缝，如果不考虑小要饭的暂时还在契丹人手里的话，这一帮人这次出击铁佛寺总的来说是得大于失。毕竟无尘和尚算是救出来了不是？至于他身负重伤不治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这次秘笈和密信真能拿到手的话，就更算是完成了无尘大师的遗愿，虽然暂时还不能说是大功告成，但也算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一切竟然都靠一个等字、也就是说基本上是兵不血刃办到的。考虑到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这一帮人都是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都算是不错了！
跟来的众人、尤其是那些肯动脑子的人确实都已经感到胜券在握了。只要找到秘笈和密信，然后再想法用这些东西做诱饵救出小要饭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长书红兄妹甚至都在盘算着要打道回府了。
毕竟这次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有名的沧州百戏大会也看了，再呆在这里也委实没了必要。
至于甄若兰则更多地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大师兄的身上，刚才局势紧急也忘了问一下那些后来的庄丁们，现在才想起来确实有点晚了，她甚至感到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大师兄，毕竟哪可是他一直心里崇拜和仰慕的男人不是嘛！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竟然能忘了这件事！想着想着，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口气，当然也没有好意思说什么。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会又出什么变故了吧？”
天都快亮了，还是不见常山在他们几个回来。众人中终于有沉不住气了的了。长书黛率先发声质疑。
“寺中新发生过灾变，那些会武功的僧人多数有伤不能再战，他们几个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何麻烦的。不过，时间也是有点长，特别是在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具体目标的情况下，应该早就找到了才对！”
长书红还没有答话呢，甄若兰开始深有同感地答复道。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同一看法。
“快看、快看，他们几个回来了！”
听到长书黛小丫头有点激动的声音，朦胧中的众人抬眼望去，看到几个人影正朝这边跑来，看身形应该就是自己的那几个同伴无误。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东西到手了吗？咦！怎么回事这是？怎么还有负伤的？难道是中了机关了？又或者是庙里的和尚早有防备？快让我看看！”
等他们走近一看，众人才不禁有点大惊失色。因为被派去铁佛寺执行任务的几个人竟然像残兵败将一样狼狈不堪地回来了，其中领头的、也是武功最高的真定常山在竟然是被沧洲七俗中的两俗给抬回来的。
面临此情此景，由不得众人不有点惊慌失措。
长书红这一番语无伦次显然表明他也确实没料到事情还会再出什么变故。
等这帮家伙乱哄哄地冲进铁佛寺，翻遍了正殿、药师庙、罗汉堂、方丈室乃至所有大大小小的角落竟然一无所获时，面对晋阳双煞两双能杀人的眼睛，妖魔鬼怪傅希元有点委屈地自言自语道。似是辩解，又像是自我开脱。
“问问铁佛寺其他和尚，他们也许知道实情！”大惊小怪李兆兴这是想帮自己老大的帮忙。
“他们知道个屁！他们也一直被关在两个厢房里，只是说当我们在外面打斗的时候，有几个人影溜进来过，先是在庙里搜索了半天，接着就走了，前几天来这里寄宿的无尘和尚也许就是他们带走的也不一定！”
晋阳地煞闫万本已经没了好气，直接就爆了粗口。
“真他妈够倒霉的！我们打得不亦乐乎，倒叫别人渔翁得利！到底是谁救走无尘和尚呢？难道是那帮江湖人士？千万别叫我知道了，否则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晋阳天煞闫万兆也失去了原有的气度，一味在那里自己发狠、过着嘴瘾。
“大家别废话了，快去追吧！你们去追那帮江湖人士，我们去追那帮契丹人，不仅要追回小要饭的，老子们一定还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出出昨夜受到的恶气！”
妖魔鬼怪傅希元更是主动，显然是要将功折罪的意思。
“几位怪兄下定决心要报铁佛寺受辱这一箭之仇，我们兄弟如果要是拦着就显得有点小气了！就照几位怪兄说的办，那帮契丹人和小要饭的就交给你们几个了，我们想法对付那帮江湖人士然后再向杨副总管汇报。咱们后会有期了！”
晋阳天煞闫万兆这次竟然如此痛快、连哏都不打一个立即就同意了妖魔鬼怪傅希元的建议。双方也不再多言，抱拳一礼后就分道扬镳了。
“师兄你也够阴险的！那帮契丹人连我们师兄弟加上百多名好手都抵挡不住，齐鲁八怪前去除了丢人现眼不说，弄不好连命都会送了。再说了，那帮江湖人士早就逃之夭夭了，又没啥线索，我们又朝哪里找他们呢？”
齐鲁八怪他们沿着大路追踪那帮契丹人都有一阵功夫了，晋阳地煞闫万本才忍不住窃笑道。
“师弟这就是你小看了师兄我的胸怀、也小看了齐鲁八怪的手段和狡猾了！我虽然讨厌那几个怪物，但我也不至于看着他们送死去还会推他们一把。要知道齐鲁八怪这次在这帮契丹人手上丢尽了脸面，不找回来、哪怕至少在口头上找回来，他们自己心里受不了不说，以后也干脆别再在江湖上混了。何况他们也真想夺回那个小要饭的、以便向童贯交差不是？我这么顺水推舟、满足他们的要求，也就是卖他们一个面子、给他们个台阶下就是了。这叫成人之美、又叫雪中送炭知道吗？”
晋阳天煞闫万兆一副无辜和理直气壮的样子。
“师兄你可真行！这种事情都能让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师弟我真是自愧不如！你也不想想，齐鲁八怪他们真找不到那帮契丹人也就罢了，万一真碰上了、齐鲁八怪他们真是再吃了大亏，以那几个小子的秉性，他们又岂会善甘罢休？弄不好还会赖上我们也不一定。”
晋阳地煞有这样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的，实在是他对齐鲁八怪他们太了解了，物以类聚不是嘛！
“师弟的担心是多余了！那帮怪物能否找到那帮契丹人、找到后战况如何我还真不怎么关心。如果他们与契丹人遭遇一场、让契丹人教训他们一顿最好，既替咱兄弟出出这些年的恶气，也让这帮怪物知难而退、以后再不敢在咱爷们面前耀武扬威，更免得他们事后说咱们干不过那些契丹人、或有意防水。同样，以他们几个的江湖经验和手段，虽然肯定胜不了那些契丹人，但尽数折在契丹人的手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齐鲁八怪那帮家伙你还不清楚？他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主，遇到硬茬子，逃命的本事比谁都强。我都怀疑他们会不会与人家正面接触，弄不好也就是躲在暗处、使些阴招罢了！甚至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就不敢找人家也不一定！”
晋阳天煞看来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事了，竟在这里苦口婆心地跟自己的师弟议论起短长。不过，也难怪晋阳天煞这么得意，他的这一箭双雕的计策也算阴险到家了。
不说晋阳双煞和齐鲁八怪他们在这里勾心斗角，另外一方沧州七俗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且说常山在他们几个趁着晋阳双煞和契丹武士在那里大打出手、谁也无暇他顾的时刻溜进了铁佛寺，找了半天、除了在一间柴房里找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无尘和尚外，几乎是一无所获。由于时间紧急，众人既想打探小易天的下落，又担心庙门口争斗双方一旦分出胜负势必进庙来进一步搜索，所以也顾不得帮那些僧人疗伤治病，只是带上无尘匆忙离去。临走时，好心的常山在还没有忘记将关押那些僧人的门上的大锁给砸开了，这也算是顺带着帮了铁佛寺和尚点忙吧！
除了小要饭的被其契丹人带走外，众人现在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是无尘和尚伤势十分严重。除了被那帮契丹人逼问时被打成重伤外，这和尚因为担心自己忍受不住契丹人的酷刑、说出秘密，竟然一狠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虽然止住了血、没有当场毙命，但已经说不出话来，而且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那些契丹人也是因为看到这个和尚实在没有用处不说、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才没有带走他、也没有对他进一步采取措施。
众人中虽然有长书红这样的杏林好手，但因为无尘和尚伤势太重、加上可能是死志已决，所以大家摆弄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
“小要饭的被契丹人掳去了不说，无尘和尚也被害死了！所谓的秘笈、密信更是没了踪影，现在我们恐怕也得赶快离开此地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晋阳双煞他们很快就会得到风声的。再说，我们也得想法打探那帮契丹人的动静，总得想法救救小要饭的不是？”
在一个被临时当作落脚地点的废旧土地庙里，常山在又开始说话了。
“现在铁佛寺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此间事情也算告一个段落了。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返回飞鸿山庄了？你看这么多的江湖英雄都是看着庄主的面子赶来铁佛寺帮忙的，现在既然那些契丹人已经被赶走了，大家继续呆在这里除了引起官府的猜忌、甚至有可能动手外，实在没有其他益处，不如这就让大家散去，我们也好赶快回家！”
这是那个后来赶来的飞鸿山庄的壮丁头目在向甄若兰建议。
需要交代一下，原来大家担心被前后夹击的那一帮身后赶来的武林人士不是别人，更不是晋阳双煞的同伙，而是飞鸿山庄的主人在得知百戏大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家的大小姐跟着一起来铁佛寺救人的消息后，不仅派出了自己近一半的家丁，还邀请了沧州地界几十名武林好手赶来助拳。领头带路的就是现在说话的这位壮丁头目。
“左头领说哪里的话？虽然现在铁佛寺之围已解，但我们要救的人仍然不知所终。何况我们现在人多势众，即使晋阳双煞他们真想怎么样我们也不怕他们，我的意见最好是一鼓作气，大家一起去追赶那些契丹人，直接把小要饭的救出来！”
甄若兰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要么是本性确实够善良，要么是这些天跟着长书红他们几个江湖人士混久了，江湖义气越来越盛，竟然主动要求继续救人。
“契丹人全是骑兵，我们这样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好歹齐鲁八怪他们去追了，除非那帮立即返回契丹去，估计总有碰到他们的一天。再说，他们既然意在秘笈和密信、甚至说不定还有其他目标，所以小要饭的暂时应该还不会有危险。只要我们不透漏出去我们没有找到密信和秘笈的消息，弄不好他们再找回来也不一定。我倒同意左头领的意见，这么多的江湖英雄聚在这里确无必要。因为我们既无必要与那些契丹人直接冲突，更不想与晋阳双煞他们公开火拼，而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很容易让晋阳双煞他们找到踪迹和借口挑起争端。毕竟他们还代表着官府不是？至于甄姑娘当然最好跟这些人回去，现在局势有些稳定了，有这么多人护送你回去，安全应该无虞。至于小要饭的你尽管放心，只要有一分可能我们一定将他救出来！”
长书红显然是赞成大家金块散去的意见。为了说服甄若兰回家，竟然几乎打起了保票。
“长公子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人少的时候你说我们不能硬拼，现在人多了你又说害怕晋阳双煞他们找到借口，再说了，我甄若兰可不是泥捏的，如黛小妹妹都能跟着你们闯荡江湖，我当然也不甘落后，一定要跟着你们把人救出来才行！如果左头领认为需要遣散那些江湖人士和其他家丁就让他们走好了，我们原先的人一定要跟着你们救人！”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大家这么多天在一起真有感情了，竟然一口拒绝了长书红的建议。
“甄姑娘这样说倒叫我们这些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了！跟你说白了吧，我所以想让大家赶快回去只要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明白晋阳双煞口中说的大局、也就是说他们杨副总管亲自带队要干的大事是什么？我这几天右眼皮老是在跳，总担心还要出什么事。如果真如晋阳双煞他们说的，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加上现在他们嘴上说要追击我们，反而迟迟不见动静，这都说明他们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由此可以断定，他们要干的那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不说，而且考虑到端王爷赵佶以及他们赵氏皇朝的无道和荒唐，这件事也一定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坏事。如果我们真中了他们调虎离山，岂不让人追悔莫及？何况寻找秘笈也好、救人也罢，反正都不能硬拼，人数也是宜精不宜多！”
看到甄若兰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长书红又进一步唠叨了半天。老实说，这些话也是这里很多人共同的担心。
“长小兄弟又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吧？不是因为我们畏首畏尾、犹豫不决，说不定我们都见到小要饭的了，无尘和尚也不至于如此伤重不治。我倒是主张现在不要再贻误战机了，无论如何决策，赶快行动就好！”
入乡随俗高太尔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
“如果你刚才能亲眼见到那些契丹人的武功和凶狠，你就肯定不会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了。要知道连晋阳双煞和他们那上百号的好手都干不过他们、让他们几乎是全身而退，齐鲁八怪更是被人俘虏，就我们这些个人真进去了弄不好会是一样的下场。所以我倒是倾向于长小兄弟小心谨慎的观点，一切应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约定俗成宋二宝立即上来拦住自己兄弟继续发言。
“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有人处心积虑，也真验证了我家大师兄的话，哪我就更不能这样回去了。你不是说过现在哪里都不安全的嘛？我就这样跟着你们飘在外面说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看来这甄若兰也并不哪么简单，也不知是出于辩论的需要还是真有这样的考虑。
“行了、行了，大家先不忙争论这个问题！我们就照左头领的意思，各位江湖朋友以及后来的飞鸿山庄家丁们就不要耽误、抓紧散去吧！尤其是骑马的人更要抓紧赶路，尽快回去通报一下这里的消息，并让所有的人小心戒备，以防不测！剩下的人抓紧把无尘和尚安葬后也得赶快离开这里，一是尽量避开晋阳双煞他们，同时也抓紧打探一下小要饭的消息。只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可不能再坐车了，不论朝哪个方向追，我们都得抓紧赶路！”
看到实在没办法说服甄若兰，长书红也不再勉强，只能退而求其次。
“长小兄弟这话我赞成！晋阳双煞的功夫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里恐怕没有人能对付了他们！”常山在符合道。
话说到这个场合了，众人自然没有谁再有异议。那帮江湖人士以及那些新来的家丁自是抱拳施礼、匆忙离去。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无尘和尚的左手就这样紧握成拳，怎么也掰不开呢？难不成他手里有什么名堂？”
在将无尘和尚放在一个找来的大缸里成殓的时候，约定俗成宋二宝发现了异常。因为按照惯例，应该将死者手交叉放到身前的。和尚嘛，他们下葬时的姿势应该是打坐的样子才对。
“不错，无尘大师的手里确实有点东西。难道他想向我们传递些什么消息！”常山在马上开始符合。
“我从水上来，坐下莲花生。世人观无相，自在乾坤中。”
等众人七手八脚帮忙将无尘和尚的左手掰开后才发现了一个写着这句碣语字条。
“无尘大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故弄玄虚，他一定想暗示什么？估计是既不想让契丹人弄明白了，又不想就这样把有用的消息丢失了，这才处心积虑地写了这句碣语的。”
看着这张字条，甄若兰若有所思地在自言自语。
“什么处心积虑呀！这不就是说的铁佛寺的铁佛的来历吗？”约定俗成宋二宝是沧州的土著，自然知道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解释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这无尘和尚临死之际手里还攥着这个纸条肯定不是哪么简单，我总感觉这里有些文章。”
听完约定俗成宋二宝讲完铁佛寺的铁佛乃是从河上自己飘来的传说，长书红也深有同感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得先离开这里！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寻找那帮契丹人和小要饭的的踪迹，其他的咱们以后再细细考虑就是！”真定常山在也加入了对话，这样说显然是作了结论。
“不对、不对，这里肯定还有文章！俗三侠你再说一遍，我好像记得你说过，那个铁佛坐下有口深不见底的深井对不对？”
离开原来的落脚点都快半个时辰了，走了至少也有十多里路了，长书红突然住下脚步、拉着约定俗成宋二宝又在旧事重提。
“二哥都还在想些什么呀？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在纠结那句碣语？常先生都说过了，现在首要任务是救人！”看到自己胞兄的思路仍然留在原来那件事上，长书黛有点嗔怪地评论道。
“我明白长先生的意思了！难道你是想说那个铁佛座下有文章？换句话说，东西有可能藏在铁佛坐下？”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所谓的举一反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长书红刚点破题，旁边的甄若兰马上心神领会，开始接过话头、娓娓道来。
“我一直在寻思无尘和尚手中的那句碣语的真正意思。正如俗三侠说的那样，第一句确实是在说铁佛的由来，但后几句虽然也合清理、但显然是在暗示什么。无尘和尚应该知道，他手中的字条很可能会落入他人的手里，而且很可能是那些逼问他的契丹人手里，所以才有意写了那句寻常人很难明白的话，除非对铁佛寺的来历及其典故和秘密知之甚详的当地人，根本就想不到后面那几句话的意思。所以，如果真有东西，那佛像的座位下肯定也不会有，因为哪里也不是安全所在。真要搜的人，肯定会想到座位底下的机关，也肯定会想法钻到佛像底座下去寻找，甚至连佛像中间都会搜遍！”
“你的意思是我的猜测有问题？”
甄若兰似有所悟地反问道。
“我明白了，如果没有猜错，无尘和尚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那最后一句自在乾坤中应该就是指藏东西的地方所在。换句话说，就在天地中。这句碣语的意思应该是，东西就在佛像莲花坐下的土地中。如果再联想到俗三侠说的佛像座下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的话，你想想答案是不是该呼之欲出了？”
穿红衣服的长如黛也加入了这一探讨。
这三个人真可谓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几乎猜出了答案。
“三位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咱们现在应该是先救人才对，这件事情反正只有我们知道，等救完人之后咱们再慢慢来寻不迟！”
约定俗成宋二宝显然也明白了答案，不过他还是主张先救人再说。
“俗三侠此言差矣！要知道这齐鲁八怪也好、契丹武士也罢，乃至那两个什么晋阳双煞的之所以齐聚到铁佛寺为的就是这些秘笈和密信，换言之，对他们来说小要饭的性命与这些东西相比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我敢断定，他们最后还会绕回到这里、试图寻找这些东西。记得那些契丹武士临走时声称如果想要小要饭的性命就用这些东西去换吗？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东西，就能够保证他们找上门来。最差的情况，哪怕用它来交换小要饭的性命都应该能做得到！”
长书红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种答案似的开始对大家苦口婆心起来。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抓紧回去寻找秘笈和密信才是第一要务?既然如此，大家还耽误什么，赶快朝回返吧！”
常山在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一经想明白立即就要执行。
“赶回去是肯定的，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让那些对这一情报感兴趣的人得到丁点信息，所以这次返回寺庙我们一是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能进行；二是也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去。我看这样，这件事情就由俗几位和真定常师兄悄悄地进入铁佛寺负责寻找秘笈和密信，我带领大家在庙后面的小树林里接应你们。几位记住了，这次行动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实在找不到，也要悄悄地退回来我们再徐图之，只要你们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长书红虽然年纪不大但看来还真是个作头头的料，关键时刻竟然毫不犹疑地将露脸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自己反而自报奋勇地承担起出力不讨好的接应角色。当然，也可能他是不放心将两位小姑娘放到寺外，非要自己陪着她们也不一定。又或者干这件事他本来都比较勉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出头露面也有可能。
一切看起来好像是天衣无缝，如果不考虑小要饭的暂时还在契丹人手里的话，这一帮人这次出击铁佛寺总的来说是得大于失。毕竟无尘和尚算是救出来了不是？至于他身负重伤不治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这次秘笈和密信真能拿到手的话，就更算是完成了无尘大师的遗愿，虽然暂时还不能说是大功告成，但也算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一切竟然都靠一个等字、也就是说基本上是兵不血刃办到的。考虑到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这一帮人都是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都算是不错了！
跟来的众人、尤其是那些肯动脑子的人确实都已经感到胜券在握了。只要找到秘笈和密信，然后再想法用这些东西做诱饵救出小要饭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长书红兄妹甚至都在盘算着要打道回府了。
毕竟这次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有名的沧州百戏大会也看了，再呆在这里也委实没了必要。
至于甄若兰则更多地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大师兄的身上，刚才局势紧急也忘了问一下那些后来的庄丁们，现在才想起来确实有点晚了，她甚至感到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大师兄，毕竟哪可是他一直心里崇拜和仰慕的男人不是嘛！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竟然能忘了这件事！想着想着，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口气，当然也没有好意思说什么。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会又出什么变故了吧？”
天都快亮了，还是不见常山在他们几个回来。众人中终于有沉不住气了的了。长书黛率先发声质疑。
“寺中新发生过灾变，那些会武功的僧人多数有伤不能再战，他们几个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何麻烦的。不过，时间也是有点长，特别是在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具体目标的情况下，应该早就找到了才对！”
长书红还没有答话呢，甄若兰开始深有同感地答复道。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同一看法。
“快看、快看，他们几个回来了！”
听到长书黛小丫头有点激动的声音，朦胧中的众人抬眼望去，看到几个人影正朝这边跑来，看身形应该就是自己的那几个同伴无误。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东西到手了吗？咦！怎么回事这是？怎么还有负伤的？难道是中了机关了？又或者是庙里的和尚早有防备？快让我看看！”
等他们走近一看，众人才不禁有点大惊失色。因为被派去铁佛寺执行任务的几个人竟然像残兵败将一样狼狈不堪地回来了，其中领头的、也是武功最高的真定常山在竟然是被沧洲七俗中的两俗给抬回来的。
面临此情此景，由不得众人不有点惊慌失措。
长书红这一番语无伦次显然表明他也确实没料到事情还会再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