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抉择
“为什么不接电话？”躺在床上的宁白卿突然说道。
我看着宁白卿的后背，怎么好像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接了吧，不过不要说话，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宁白卿并没有回身，幽幽地说着。
我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了我的声音：“行啊没问题，不过我不是给你吵醒的，我也正睡不着，应该说你也在陪我聊天。”
我明白了，我的手机虽然经过了时空的变动——但是只要颜蕊打得还是我的号码，它就能接收到……而且就算我接听了，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打扰到“自己”和颜蕊的正常对话。
当时的我绝对没想到，自己和颜蕊的通话还有“另一个我”也在听着。
“苏海，这两天石流墨有跟你说过什么吗？”颜蕊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
“呃，好像是说，你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这个时空的我问道。
我突然意识到，颜蕊既然有这么问，恐怕就不是什么灵异事件那么简单了……难道石流墨看到了什么？看来明天有必要去问问石流墨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颜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我坐了起来。
既然颜蕊的电话能接收到，那么说明……
果然，我翻到了之前宁白卿在超市发给我的“超市有鬼，自求多福吧。”只不过当时我们正往超市三楼赶去，我根本没有留意到。
接下来，应该就到那个人了。
我等了约五分钟，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打开一看，第一条果然是乱码……是金杨发过来的短信。
我猜有可能是同时发给两个同样的手机，所以才造成乱码的吧。后面一条金杨和他的组织一定想办法修复了。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这次的短信是“明晚放学，校天文台见。”
“是金杨要和你见面的短信了吧？”睡在床上的宁白卿冷不丁地又说了一句。
我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那一条“我没有恶意，事关你蚀灵体的生死。”
“宁白卿？你还没睡着吧？明天我要和石流墨见面，有可能他知道一些关于颜蕊的事。”我用手枕着头，现在的我更加睡不着了。
宁白卿不满地说道：“叫我白卿就行。”
“好吧，白……卿，行了吧？你觉得我刚刚说得事怎么样？”
“随便你，反正这个时空的你放学就去见金杨了，你就在那个时间去问石流墨吧，不过明天白天我们要有事要做……离颜蕊消失的时间没有多久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在明晚你和颜蕊见面之前做好准备……”宁白卿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竟然睡着了。
我听着她的呼吸声，苦笑着想到：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么？
话说回来的确也是，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对睡着的宁白卿做什么啊。
……
清晨，窗外的鸟叫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天还没有全亮啊。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睡得已经僵硬的脸，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旅馆的地板上。
“宁白卿？”我回头看向床上，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她人呢？
一股不安感袭上我的心头。
我匆忙穿好衣服，然后准备下楼问问旅馆老板，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发现宁白卿正披着外套站在走廊上发着呆。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宁白卿回过头来，表情很神秘地说道：“我昨晚好像看到有一个人躺在你身边……不过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去喊你。今早上起来怕吵到你们两个了，所以就出来转转。”
我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满脸黑线，然后说道：“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么……”
宁白卿嘻嘻一笑，然后将我撞到一边，走进了房间：“你看你怕的，亏你还是伏魔宿姜定坤的徒弟……真丢人。”
我将门关上，也走了进去，皱眉道：“搞什么啊你，有时间玩还不如讨论下今天我们要做些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宁白卿坐在床上，然后似乎是觉得冷了，又钻回了被单里。我看她不回我的话，只好开玩笑道：“怎么了？你也会怕冷吗？”
她在被单里的身体缩成一团，身体背对着我翻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最怕的就是冷了……呐，苏海，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我看宁白卿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
“如果，如果我说在我和颜蕊中选一个，你会选谁？”宁白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不由地缩的更紧了。
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醒的很早，也想了很久，”宁白卿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道，“之前我不是有说过如果要救颜蕊，有可能会要我的命么……”
“你不是说你是开玩笑的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了出来。
宁白卿被我突然这么一喊吓得浑身一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宁白卿吗？就过了一晚上，她的那份从容自信去哪儿了？
“小海……”宁白卿的声音很虚弱，“你能抱抱我吗，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
我愣住了：“你……怎么了……”
“……只是觉得有些羡慕颜蕊罢了，没什么，”宁白卿似乎真的很冷，裹在被单里还是不住地发抖，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准备转过身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为什么非要我选？”我有些气愤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要问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
“因为只有这个问题……”宁白卿的语调突然上升了打断了我的话，“只有这个我必须弄明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说到后来，她完全就是哭腔了。
她哭了？
不可能吧……
这样的宁白卿，她也会哭？她为什么要哭？
她到底在门外遇到了什么事？
不对啊……
不对，这就是宁白卿。
虽然过了六年，但是她内心能变成怎么样呢？就算外表变得再强大，再怎么能欺负我……也只不过是和她姐姐交手中为了保护自己而硬撑出的假象，她本身还是一个善良的小狐灵啊……
该死，我怎么能忽略掉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她是内心和外表一样强大的，可再怎么说，以人类的角度看，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为什么我一切都要去指望她，让她承受那么大的责任和压力？
我刚才在她和我开玩笑的时候，怎么能说出“搞什么啊你，有时间玩还不如讨论下今天我们要做些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种话……我是在利用她吗？只是利用她来救颜蕊？
我，还算个男人吗？
……
“你……想问我颜蕊和你，谁更重要吧？”我沉着嗓子问道。
宁白卿没有说话，不过我并不奇怪。
“我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想了什么，但是我下面的话只说一遍，”我走近床边，坐了下来，“我救颜蕊是因为她因为我而被人利用消失的，我必须救她……”
“我也不想做任何选择，我只想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有些依赖你了，觉得什么事情有你在肯定都能解决的了，我也根本弄不明白自己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但是我有一件事是明白的，如果是你消失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宁白卿的头微微抬了起来。我很认真地，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出下面的话，“如果是你消失了，我会更难过。别说是六年前了……就算是你躲到了千年之前，万年之前，我也会想方设法，拼了这条命把你带回来的！”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完全是闭上眼睛喊着出来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宁白卿趴在床上，她那绝美的面庞正对着我，我们鼻尖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厘米。
她的眼睛明显有些红。
“谁让你救了。”宁白卿微笑着说道，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我可先说明，我刚刚不是哭，是不明物体进眼睛了。”
我也笑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宁白卿，只不过……
“你不觉得我们俩个离得有点太近了吗？”我尴尬着刚准备起身离开床边，就被宁白卿一把拽住。
我失声道：“你想干嘛？非礼我啊？”
宁白卿冷哼一声道：“你想的美，就是看你不爽，想要教训一下你罢了。”
“你准备怎么教训……诶喂这样是犯规的啊……哈哈哈……”
就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十分痛恨别人挠我痒，这种行为简直惨绝人寰。
……
一番打闹之后，太阳也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我和宁白卿走出旅馆的时候，正是这个时空的我们走在上学路上的时间。
“下面怎么办？”宁白卿问我道。
我知道这是她让我自己思考，想让我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问题。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姐姐宁白雪吗？”我反问道。相对于被动防守，我苏海的风格更倾向于主动出击。
宁白卿摇了摇头，然后从背包中摸出两半流光日晷：“你还真是会找麻烦啊……不过也许只有按照你说的来做才是正确的。如果一切都只能让我来做的话，不会有好结局的……”
两半流光日晷合在一起，发出微微的蓝色光芒，因为是在白天，旅馆周围基本没有人，所以也不用担心会给人看到。
“姐姐她，”宁白卿看着流光日晷，皱起了眉头道，“她在颜蕊家。”
(本章完)
我看着宁白卿的后背，怎么好像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接了吧，不过不要说话，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宁白卿并没有回身，幽幽地说着。
我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了我的声音：“行啊没问题，不过我不是给你吵醒的，我也正睡不着，应该说你也在陪我聊天。”
我明白了，我的手机虽然经过了时空的变动——但是只要颜蕊打得还是我的号码，它就能接收到……而且就算我接听了，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打扰到“自己”和颜蕊的正常对话。
当时的我绝对没想到，自己和颜蕊的通话还有“另一个我”也在听着。
“苏海，这两天石流墨有跟你说过什么吗？”颜蕊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
“呃，好像是说，你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这个时空的我问道。
我突然意识到，颜蕊既然有这么问，恐怕就不是什么灵异事件那么简单了……难道石流墨看到了什么？看来明天有必要去问问石流墨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颜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我坐了起来。
既然颜蕊的电话能接收到，那么说明……
果然，我翻到了之前宁白卿在超市发给我的“超市有鬼，自求多福吧。”只不过当时我们正往超市三楼赶去，我根本没有留意到。
接下来，应该就到那个人了。
我等了约五分钟，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打开一看，第一条果然是乱码……是金杨发过来的短信。
我猜有可能是同时发给两个同样的手机，所以才造成乱码的吧。后面一条金杨和他的组织一定想办法修复了。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这次的短信是“明晚放学，校天文台见。”
“是金杨要和你见面的短信了吧？”睡在床上的宁白卿冷不丁地又说了一句。
我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那一条“我没有恶意，事关你蚀灵体的生死。”
“宁白卿？你还没睡着吧？明天我要和石流墨见面，有可能他知道一些关于颜蕊的事。”我用手枕着头，现在的我更加睡不着了。
宁白卿不满地说道：“叫我白卿就行。”
“好吧，白……卿，行了吧？你觉得我刚刚说得事怎么样？”
“随便你，反正这个时空的你放学就去见金杨了，你就在那个时间去问石流墨吧，不过明天白天我们要有事要做……离颜蕊消失的时间没有多久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在明晚你和颜蕊见面之前做好准备……”宁白卿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竟然睡着了。
我听着她的呼吸声，苦笑着想到：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么？
话说回来的确也是，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对睡着的宁白卿做什么啊。
……
清晨，窗外的鸟叫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天还没有全亮啊。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睡得已经僵硬的脸，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旅馆的地板上。
“宁白卿？”我回头看向床上，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她人呢？
一股不安感袭上我的心头。
我匆忙穿好衣服，然后准备下楼问问旅馆老板，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发现宁白卿正披着外套站在走廊上发着呆。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宁白卿回过头来，表情很神秘地说道：“我昨晚好像看到有一个人躺在你身边……不过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去喊你。今早上起来怕吵到你们两个了，所以就出来转转。”
我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满脸黑线，然后说道：“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么……”
宁白卿嘻嘻一笑，然后将我撞到一边，走进了房间：“你看你怕的，亏你还是伏魔宿姜定坤的徒弟……真丢人。”
我将门关上，也走了进去，皱眉道：“搞什么啊你，有时间玩还不如讨论下今天我们要做些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宁白卿坐在床上，然后似乎是觉得冷了，又钻回了被单里。我看她不回我的话，只好开玩笑道：“怎么了？你也会怕冷吗？”
她在被单里的身体缩成一团，身体背对着我翻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最怕的就是冷了……呐，苏海，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我看宁白卿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
“如果，如果我说在我和颜蕊中选一个，你会选谁？”宁白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不由地缩的更紧了。
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醒的很早，也想了很久，”宁白卿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道，“之前我不是有说过如果要救颜蕊，有可能会要我的命么……”
“你不是说你是开玩笑的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了出来。
宁白卿被我突然这么一喊吓得浑身一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宁白卿吗？就过了一晚上，她的那份从容自信去哪儿了？
“小海……”宁白卿的声音很虚弱，“你能抱抱我吗，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
我愣住了：“你……怎么了……”
“……只是觉得有些羡慕颜蕊罢了，没什么，”宁白卿似乎真的很冷，裹在被单里还是不住地发抖，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准备转过身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为什么非要我选？”我有些气愤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要问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
“因为只有这个问题……”宁白卿的语调突然上升了打断了我的话，“只有这个我必须弄明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说到后来，她完全就是哭腔了。
她哭了？
不可能吧……
这样的宁白卿，她也会哭？她为什么要哭？
她到底在门外遇到了什么事？
不对啊……
不对，这就是宁白卿。
虽然过了六年，但是她内心能变成怎么样呢？就算外表变得再强大，再怎么能欺负我……也只不过是和她姐姐交手中为了保护自己而硬撑出的假象，她本身还是一个善良的小狐灵啊……
该死，我怎么能忽略掉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她是内心和外表一样强大的，可再怎么说，以人类的角度看，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为什么我一切都要去指望她，让她承受那么大的责任和压力？
我刚才在她和我开玩笑的时候，怎么能说出“搞什么啊你，有时间玩还不如讨论下今天我们要做些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种话……我是在利用她吗？只是利用她来救颜蕊？
我，还算个男人吗？
……
“你……想问我颜蕊和你，谁更重要吧？”我沉着嗓子问道。
宁白卿没有说话，不过我并不奇怪。
“我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想了什么，但是我下面的话只说一遍，”我走近床边，坐了下来，“我救颜蕊是因为她因为我而被人利用消失的，我必须救她……”
“我也不想做任何选择，我只想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有些依赖你了，觉得什么事情有你在肯定都能解决的了，我也根本弄不明白自己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但是我有一件事是明白的，如果是你消失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宁白卿的头微微抬了起来。我很认真地，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出下面的话，“如果是你消失了，我会更难过。别说是六年前了……就算是你躲到了千年之前，万年之前，我也会想方设法，拼了这条命把你带回来的！”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完全是闭上眼睛喊着出来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宁白卿趴在床上，她那绝美的面庞正对着我，我们鼻尖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厘米。
她的眼睛明显有些红。
“谁让你救了。”宁白卿微笑着说道，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我可先说明，我刚刚不是哭，是不明物体进眼睛了。”
我也笑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宁白卿，只不过……
“你不觉得我们俩个离得有点太近了吗？”我尴尬着刚准备起身离开床边，就被宁白卿一把拽住。
我失声道：“你想干嘛？非礼我啊？”
宁白卿冷哼一声道：“你想的美，就是看你不爽，想要教训一下你罢了。”
“你准备怎么教训……诶喂这样是犯规的啊……哈哈哈……”
就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十分痛恨别人挠我痒，这种行为简直惨绝人寰。
……
一番打闹之后，太阳也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我和宁白卿走出旅馆的时候，正是这个时空的我们走在上学路上的时间。
“下面怎么办？”宁白卿问我道。
我知道这是她让我自己思考，想让我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问题。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姐姐宁白雪吗？”我反问道。相对于被动防守，我苏海的风格更倾向于主动出击。
宁白卿摇了摇头，然后从背包中摸出两半流光日晷：“你还真是会找麻烦啊……不过也许只有按照你说的来做才是正确的。如果一切都只能让我来做的话，不会有好结局的……”
两半流光日晷合在一起，发出微微的蓝色光芒，因为是在白天，旅馆周围基本没有人，所以也不用担心会给人看到。
“姐姐她，”宁白卿看着流光日晷，皱起了眉头道，“她在颜蕊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