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世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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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客栈群英荟,剑拔弩张时(2)

    作为采花大盗,修为不一定要高,但是身手一定要好。不然久踩房梁,爬墙摸窗,身手不好的人早被别人给打死了。对于风啦啦来说,最让他引以为豪的是他的身手,其次才是他的外貌。所以趁白若寒不注意,从他身上翻出这天仙勾吻,对风啦啦来说算不得什么。

    风啦啦轻轻地掰下两片叶子,一片塞进卫君昭的嘴里,另一片用舌尖顶在上颚处。他拿起小花,放在鼻边细嗅,一脸沉醉之意。

    “倒是没想到,你对这天仙勾吻还颇有研究……一般人可不会知道这天仙勾吻的解药就在它的叶子上。”白若寒赞叹道。

    “好歹我也是个采花大盗,对于这种行业内的至宝,多多少少总会有些了解,不然哪天碰巧遇到了,却不知道怎么采摘,那岂不是只能白白干瞪眼?”风啦啦嘿嘿笑道。

    “唉,说实话我还真看不懂你,一个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面对这媚骨浑成的倾世美女,竟然毫无心动之意,反而还给她喂解药……”

    “男欢女爱,个中美妙,可不止你眼前的这种苟且欢爱!这种助兴之药,便只有助兴之用。若是你想指望靠它成就好事,那也太没趣了点,你说是吧,刘大侠?”风啦啦笑吟吟地看着刘狂刀。

    刘狂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仅剩的落雁汤,大口大口地往肚中灌着。

    “刘大侠岂能轮得到你来评价?”听到风啦啦对刘狂刀不敬,白若寒骤然变脸,他拍着桌子,对着风啦啦怒目而视。

    白若寒这一拍桌,风啦啦不为所动,却是把刘狂刀吓了一跳。

    刘狂刀持碗的手哆嗦了一下,洒出好些汁水。

    刘狂刀面色不善地看着白若寒:“你说话就说话,拍桌子做什么?”

    “就是!我们两个同行在做心得交流,你一个外行来凑什么热闹?”风啦啦瘪嘴附和道。

    “哈哈哈哈……说得好!”刘狂刀看着风啦啦,一脸欣赏,大度地从碗中掰下一个大雁腿递给风啦啦。

    风啦啦接过大雁腿,将其放到一旁,面露得意:“而且这天仙勾吻性子极烈,若是直接使用……”风啦啦笑着望了望客栈中疯狂的众人,“虽有一时快感,但终会像他们一样,只沉浸在无尽的情欲之中,纵欲过度,最后力竭而亡。所以呢,这天仙勾吻需要在稀释过后再用,比如这样!”

    言讫,风啦啦用手指拈起一瓣花瓣,在手中缓缓碾碎,随即将指尖浸入面前的建盏。

    花汁入酒,很快就和美酒融为一体,一股幽香涌起,酒色明黄澄亮,发出淡淡荧光。

    “当然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够,这一杯只是原酒,需要继续勾兑饮用。”

    风啦啦又变戏法般地拿出一个空的建盏,放在自己面前,倒入几滴原酒,继续添加楼元佳酿。

    “如此,这简单的勾吻美酒便做好了。可以勾起人的淡淡情欲,也不过分,起码不至于像他们那样,没羞没臊地当众撒泼!”

    “刘大侠,请用!”风啦啦抱拳,恭敬地将建盏端在手中,一脸肃色,对着刘狂刀郑重行礼。

    风啦啦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白若寒和苏胆都摸不着头脑。

    “风公子这是为何?”

    看见风啦啦的举动,刘狂刀将手中碗具放了下来,露出迷茫的表情。

    “聊表心中敬意!”

    苏胆疑惑地看着风啦啦,之前和风啦啦闲谈,分明能感受到这小子对刘狂刀自内而外的不满。就在不久之前,也能看到他对刘狂刀满满的挤兑,怎么突然之间,这小子就变了性子?

    “那刘某总不能不给同行这

    个面子!”刘狂刀哈哈大笑,接过建盏一饮而尽。

    风啦啦对刘狂刀并无所求,也不是因为刘狂刀的大名而对他有所谄媚。风啦啦对于刘狂刀,的确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敬意。

    苏胆那厮不近女色,自然不消细说。而白若寒作为天仙勾吻的拥有者,想必也早已吃了解药。

    风啦啦和刘狂刀相邻而坐,如此近距离地拨弄天仙勾吻,刘狂刀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风啦啦注意过白若寒的表情,在风啦啦研磨天仙勾吻的时候,白若寒没有看风啦啦手中的动作,反而一直看着刘狂刀,脸上流露出微不可察的犹豫和担忧,显然刘狂刀并没有吃过解药。

    能够完全不被天仙勾吻所影响,要么修为极高,要么心志极坚,刘狂刀既然没有丝毫灵气,想必一定是后者。如此心志坚定的人,又岂会在酒后对那苏家小姐用强?遭受这么久的不白之冤,刘狂刀的恶名甚至都家喻户晓,可风啦啦却从未听到过刘狂刀的半句辩白。就连刚才风啦啦以同道中人称呼刘狂刀,刘狂刀也只是对他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这样一个我行我素又涵养颇高的大侠,便是连风啦啦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也会忍不住钦佩。

    酒水入喉,绵软甘洌,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从喉咙涌向身体四周,只让人回味无穷。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清幽香甜的气息,刘狂刀大赞:“好酒!”

    其实在含下叶片不久,卫君昭就已醒转,只是她一睁眼,便察觉自己横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大腿之上,顿时面红耳赤,又自欺欺人地将眼睛闭了去。

    对于久经风月的风啦啦,怀中女子的一举一动又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风啦啦面无表情,只对怀中佳人装睡的举动视而不见,他轻轻拨起卫君昭的脑袋,将卫君昭移下了自己的大腿。所以风啦啦敬酒,既是发自肺腑地对刘狂刀表达敬意,同时也是不着痕迹地替卫君昭化解尴尬。

    ……

    糜乱之音不绝于耳,让卫君昭心乱如麻,羞愤欲死。只是之前风啦啦对天仙勾吻的介绍卫君昭也是听得清楚,对于兄长和唐逸,卫君昭既是恨其不争,同时也为他们深深担忧。

    卫君昭微微睁眼,透过眼缝看到风啦啦朗逸的面容,心中既是羞恼,又是感激。如果不是风啦啦搭救,恐怕自己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欲,也会当众行这苟且之事,若真是如此,自己还有何面目见人?恐怕只有一死了之。

    谁能想到,此情此景,桌上两个恶名昭彰的大淫贼能够坐怀不乱,说谈自若,而像他们这些平日里风评极好的名门正派,却是根本无法抵挡这等虎狼之药,做出让人不齿的恶行。

    风啦啦伸出手指,沾了一些清酒,弹在卫君昭的脸上。

    “喂!快别睡了!你再不去救醒你的兄长和情郎,恐怕你们卫家就要绝后了!”风啦啦坏笑道。

    丝丝凉意落在脸上,卫君昭猛然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刚一睁眼,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坏坏邪笑,好是让人讨厌!

    卫君昭一下直起了身子,美目圆瞪,对着风啦啦怒目而视,谁知风啦啦竟摇了摇头,便把目光转向刘狂刀。

    卫君昭心中羞恼,一把抢过风啦啦手中花叶,就欲去搭救兄长。

    ……

    风啦啦正在跟刘狂刀闲谈,刘狂刀突然一阵笑意,对着风啦啦挤眉弄眼。

    风啦啦疑惑转头,入目是卫君昭红胀的娇颜。

    “怎么?你不打算去找你的兄长和情郎了,想要和我双宿双飞?”风啦啦漫不经心地打趣道。

    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般厚脸皮的登徒子?

    卫君昭被风

    啦啦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一旁看戏的白若寒都忍不住摇头轻笑。

    见到卫君昭沉默不应,风啦啦居然在那里犯起了愁。

    “那可难办了啊……你虽生得好看,可是我身边还有两个娇俏美婢,并蒂莲生,比起你来也是不差分毫。你若想和我双宿双飞,那是没有可能了……可是如果……”

    还未等到风啦啦说完,卫君昭赶紧打断了风啦啦,谁知道这人还会说出怎样的疯言疯语?

    “你就给我半片解药吗?”卫君昭面容冷冽地看着风啦啦。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这毒又不是我下的,你问我要解药做什么?”

    看着风啦啦一副茫然的样子,卫君昭只觉得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她将目光转向白若寒。

    白若寒急忙摆摆手道:“你可别看我,我身上连毒带解药,都被风公子给打劫光了!”

    卫君昭在心中重重喘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逼迫自己对风啦啦抱拳行礼:“风公子大慈大悲,君昭恳请公子救我兄长和世兄一条性命,君昭先行谢过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见死不救一样!”风啦啦瘪瘪嘴,“半片解药已经足够救他们两人性命了。你兄长和世兄正在那里快活呢!这一下子让他们完全清醒过来,万一他们转过头来埋怨我怎么办?”

    “不会的……”卫君昭急道,可是刚刚开口,她又瞥见众人的满脸笑意,顿时羞愤欲死。这风啦啦,分明在当众调戏于她。

    卫君昭面红耳赤,转身欲逃,只是想到兄长和唐逸,还有卫家的众多手下,又只能厚着脸皮杵在那里。

    风啦啦叹了口气:“唉,就算他们不埋怨我,可这天仙勾吻极为珍贵,这解药也就这么多,我哪儿来多的给他们?”

    这登徒子,净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桌上的锦帕中还有很多呢,都露出来了!想到有求于人,卫君昭只得将语气放软:“我卫家还有许多兄弟,这半片解药实在有些不够。公子……公子刚才喂我解药,单……单我一人,就服下了一片……还望公子看在君昭的面子上,赠我解药!”

    言讫,卫君昭实在再无脸面,只把头埋得低低的,垂下的长发遮挡住她姣好的面容。

    “嗨,卫姑娘能和这些莽汉一样吗?若是卫姑娘需要解药,我便把剩下的天仙勾吻全部送你又有何妨?只是他们一群莽汉,要浪费我灵药,我却是万万舍不得的!”

    “不如这样!”风啦啦又提出了个诱人的建议,“你只要亲我一口,我便送你一片花叶,至于你拿去干什么,或者给谁用,我绝不过问!你若是想多要几片,那便多亲我几口!”

    风啦啦嘿嘿笑着,恬不知耻地将脸伸了出来。

    卫君昭目光闪躲,皓齿咬着嘴唇,直把嘴唇咬出血来。她的脸色一阵苍白,一阵红润,心中一阵委屈,泪水不自觉上涌,泫然欲出。

    看到卫君昭被挤兑得这么委屈,白若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轻轻拍打着卫君昭的香肩道:“你别听他鬼话!这解药要不了许多的,就算这半片花叶,你将它分给二三十个人,虽说不能让他们一下子恢复清明,保他们性命无虞还是做得到的!”

    “你!”卫君昭恨恨地看了风啦啦一眼,惊怒交杂,猛一跺脚,转身而去。

    看着卫君昭远去的倩影,风啦啦怅然若失。

    “若寒兄坏我好事!悲乎哀哉!”风啦啦作垂头顿足状,颇为滑稽。

    刘狂刀摇摇头,拿起风啦啦新给他倒的酒水,端至嘴边轻呷一口,乐道:“风公子可真是个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