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混沌三秋日，一梦数年间
霜草苍苍虫切切，月明荞麦花如雪。
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这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带着最为绚烂也是最为凄切的秋思，同时昭示着严寒的冬景。
之后便该是漫长的冬季了。
崔老头儿给徐易掖好了被角，看到从他嘴里流出来的药，又拿出毛巾轻轻地擦拭。
这个世道，没有谁过得容易！崔老头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掩上窗扉。他背上背篓，系好蓑衣和斗笠，提着樵斧，消失在呼啸的山风之中。
难，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再难，也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
……
徐易依旧在黑暗中挣扎着，徜徉着，那些生命中最为恐怖的东西：斑斑血迹，刀光剑影，嘲笑冷语，一幕幕地浮现在徐易面前，源源不断。没有意识的傀儡，带着恶毒眼神的怪物，死不瞑目的浮尸，桀桀地笑着，声音萦绕在徐易耳边，经久不绝……
突然，又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巨浪袭来，一下子敲碎了眼前的幻影。徐易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女鬼。女鬼面若寒霜，浑身冒着淡淡的黑气，一步步向徐易走来。
“清许？”
徐易轻轻地叫着，对面的女鬼却是微微一怔。不过只是一刹那的迟疑，女鬼又接着向着徐易走来。
眼前的清许跟徐易记忆中的不一样，眼前的清许竟是离奇地愤怒、阴冷。
“清许！你……怎么了？”徐易颤着声音，内心恐惧到了极点，眼前的清许，跟刚才那些幻境很不相同，眼前的清许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清许默不作声，走到徐易身前，凝拳，一拳轰到徐易的脸上。
徐易被轰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一股钻心的痛楚油然而生！
这里不是梦境吗？为什么会痛得这么真实？
他伸手撑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手掌乍一触地，手掌周围竟然渐渐出现了草地，紧接着，花香、鸟语、灌木、丛林，身后出现了水流的声响，天空中有盘旋的鱼鹰，再然后，“哗啦啦”的瀑布轰鸣，竟是忘忧湖前的一幕！只是，此刻只剩下了徐易和清许两个人。
清许并不给徐易起身的机会，她脚下飞快变换步伐，又是一拳头对着徐易的脸上砸去！
只是揍一拳便是这般痛了，徐易哪会愿意再被揍一拳？
徐易双脚一蹬，整个身子挪动了半个身位，堪堪错开了清许的拳头。清许邪魅一笑，收手，再度出拳！
一拳砸在徐易的左脸，徐易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在哪里！？
徐易刚刚有疑，还来不及深究，赶紧晃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清许的第三拳已经挥了过来！
他在地上一个侧滚，紧接着旋身而起，刚刚一落地，拔腿就跑！这个女鬼打到人会不会太痛了点？
徐易呼喊着，躲避着，可是身后的清许根本不为所动，她一言不发，不停地追赶着徐易，时不时还有拳头落在徐易身上。
徐易也想过反抗，他也伸手挡过清许一拳，手差点没被打折。这灵士没有灵气，可真是太难为人了！
于是徐易在前面狂奔不止，清许在后面穷追不舍，
终于，在揍了徐易十几拳后，徐易成功地被堵在了悬崖边上。
前面是个发了疯的女鬼，后面还是那个深不见底的瀑布，这哪里有活路啊？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连死都要死两次才行……”徐易颓丧地望着清许，面露绝望。
“我说姑奶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望着身后的悬崖，徐易实在有些发怵。他硬着头皮开口向清许求饶。
“无他，看不惯你这狼心狗肺之人！”
“我哪里狼心狗肺了？”徐易大呼冤枉。
“对！你哪里都狼心狗肺！”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你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感觉这像是在梦里，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是你的什么妖术吗？”见无论怎么求饶清许都不为所动，徐易干脆不求饶了，他抬头，坦然地看着清许，开口问道。
“死都死了，还要那么明白干什么？”清许翻了个白眼，嗤鼻笑道。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你是脑子不好使吗？刚才不给你说了吗！看不惯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清许对着徐易努努嘴，“喏，自己跳吧……”
“可是我死了！你也会死的！你说过你是我那精血环的……精血环的阵眼！”徐易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左手的黑色小环，抬头质问道。
“你以为，这世间人人，当真都如你这般贪生怕死吗？”清许摇摇头，轰出一道拳风，转身，头也不回。
“啊！！！！！”
“啊！！！！！”
“啊！！！！！”
徐易对着千尺瀑布，直坠而下……
……
“啊！！！！！”
徐易一下子坐起了身子，直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清许一巴掌拍在徐易的脑袋上，斜睨了徐易一眼，又抱手坐到床上：“你还没鬼叫够啊！”
“呼~！呼~！呼~！”徐易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是梦啊！我就说嘛！哎哟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唉……你就这点出息……”清许面露惆怅，望了徐易一眼，顿时觉得更加惆怅了……
“我就说嘛！清许怎么会舍得杀我！我给你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里你要……”
徐易面露笑容，开心地抬头，正好迎上了清许凛冽的目光。
“梦里我要杀你对吗！”
“你知道！？难道……那不是梦？”
“是，也不是，说不定等过两天我心情好了，就把你给杀了！”清许轻哼一声。
“怎……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你不是跟着那秃和尚学过御鬼术吗？正好你面前有个鬼！”清许露出奇怪的笑容，盘腿抱手，背对着徐易坐在了床头。
“机会只有一次啊！等会万一我后悔了……嗯，反正你自己决定吧！”见徐易犹犹豫豫，清许转头开口。
“我……”徐易挠挠脑袋，“妈的！死都死了！施个法有什么了不起？老是被一个鬼看不起！”
徐易咬着嘴唇，变换手诀，施展起了御鬼术，清许的记忆一幕幕呈现在他的面前。
……
……
……
“不说话了？”清许望着瘫倒在床上，双
目涣散，眼角不断溢出眼泪的徐易，轻轻笑道。
“说你狼心狗肺你还不信，你在那儿难过个什么劲？”清许不屑道。
“我……”徐易抽泣着，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到来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你这人怎么这么严苛？我难过也不成？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只是个鬼！”清许摊摊手。
“你！”
“我什么我！你难过？你难过顶什么用？你难过那个老头儿就不用吃草根了？你难过那个小姑娘就有厚衣服穿了？虚伪！”
“我……”徐易止住哭泣，陡然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那谁知道？”清许翻了个白眼，“好像是一年多，多点儿少点儿……”
“别在那儿狗屁倒灶了！”看着徐易直起身子，在那儿给自己打起鼓劲，清许依旧不忘奚落徐易：“别在那儿瞎感动了！该干点啥干点啥去！虚伪！也不是说谁真的好心！我就特别能够理解那老头儿！你以为谁真的愿意救你啊？那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你了吗？”
徐易面色古怪，强撑起个笑容看着清许。
“唉，你们这些人呐，就是犯贱！谁对你们好呢，你们就卯足了劲地欺压伤害，不把人伤到透彻不算完！毕竟人家对你们好嘛！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偏偏有一副普度众生的慈悲！也是呢！对一个人好要代价，普度众生说说就完了……谁不会慈悲为怀？谁不会悲春伤秋？哼！动动嘴巴就能当菩萨？你躺着别动，起来干什么？哭啊！继续哭啊！哭着哭着就把老头儿给感动了，反正再苦也不觉得苦了……”清许摇了摇头，无比鄙夷地望着徐易。
“骂吧，我确实欠骂！”徐易难得不反驳，他转过身，真挚地望着清许，深深鞠了个躬：“清许，谢谢你！”
“哼！怎么？跟我说个谢谢就把我感动了？”
“我知道谢谢不顶用！我知道哭也不顶用！可是我还是会说谢谢，我还是会哭！我不知道我究竟昏迷的多久，好像是一年多的时间……”
“在梦里我经历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东西。我的确不应该自怨自艾，不讨人喜欢是有原因的，比如现在的我就的确不讨人喜欢。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有心的，我不是狼心狗肺！谁对我好，我会记在心上！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改变，去报答！人最恐怖的地方，不在于他会做多少坏事，而是他站在好人的角度上，去破坏，去伤害。当好人是要做好事的，不是说说就行……”
“谢谢你教会我很多！也谢谢你包容我很多！我有很多缺点，我做了很多错事，第一次！也许也不止是唯一一次！请求你以后能够多多包容，多多教会我！我没有想过感动你，我只是很简单地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一年的黑暗有多久，我想你可能知道，你可能体会比我更深！”
徐易再次对着清许深鞠个躬，拿起桌子上的斗笠，打开了门。
清许怔怔地望着徐易出门的背影，嘴巴轻轻蠕动，良久无声。
“嘎吱~！”
外面的寒风呼啸，吹动木门，木门绕着户枢转动，发出难听的声响。
“砰！”木门陡然撞倒了门框上，而后弹了回去，木门随风飘摇，经久不绝……
（本章完）
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这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带着最为绚烂也是最为凄切的秋思，同时昭示着严寒的冬景。
之后便该是漫长的冬季了。
崔老头儿给徐易掖好了被角，看到从他嘴里流出来的药，又拿出毛巾轻轻地擦拭。
这个世道，没有谁过得容易！崔老头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掩上窗扉。他背上背篓，系好蓑衣和斗笠，提着樵斧，消失在呼啸的山风之中。
难，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再难，也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
……
徐易依旧在黑暗中挣扎着，徜徉着，那些生命中最为恐怖的东西：斑斑血迹，刀光剑影，嘲笑冷语，一幕幕地浮现在徐易面前，源源不断。没有意识的傀儡，带着恶毒眼神的怪物，死不瞑目的浮尸，桀桀地笑着，声音萦绕在徐易耳边，经久不绝……
突然，又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巨浪袭来，一下子敲碎了眼前的幻影。徐易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女鬼。女鬼面若寒霜，浑身冒着淡淡的黑气，一步步向徐易走来。
“清许？”
徐易轻轻地叫着，对面的女鬼却是微微一怔。不过只是一刹那的迟疑，女鬼又接着向着徐易走来。
眼前的清许跟徐易记忆中的不一样，眼前的清许竟是离奇地愤怒、阴冷。
“清许！你……怎么了？”徐易颤着声音，内心恐惧到了极点，眼前的清许，跟刚才那些幻境很不相同，眼前的清许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清许默不作声，走到徐易身前，凝拳，一拳轰到徐易的脸上。
徐易被轰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一股钻心的痛楚油然而生！
这里不是梦境吗？为什么会痛得这么真实？
他伸手撑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手掌乍一触地，手掌周围竟然渐渐出现了草地，紧接着，花香、鸟语、灌木、丛林，身后出现了水流的声响，天空中有盘旋的鱼鹰，再然后，“哗啦啦”的瀑布轰鸣，竟是忘忧湖前的一幕！只是，此刻只剩下了徐易和清许两个人。
清许并不给徐易起身的机会，她脚下飞快变换步伐，又是一拳头对着徐易的脸上砸去！
只是揍一拳便是这般痛了，徐易哪会愿意再被揍一拳？
徐易双脚一蹬，整个身子挪动了半个身位，堪堪错开了清许的拳头。清许邪魅一笑，收手，再度出拳！
一拳砸在徐易的左脸，徐易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在哪里！？
徐易刚刚有疑，还来不及深究，赶紧晃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清许的第三拳已经挥了过来！
他在地上一个侧滚，紧接着旋身而起，刚刚一落地，拔腿就跑！这个女鬼打到人会不会太痛了点？
徐易呼喊着，躲避着，可是身后的清许根本不为所动，她一言不发，不停地追赶着徐易，时不时还有拳头落在徐易身上。
徐易也想过反抗，他也伸手挡过清许一拳，手差点没被打折。这灵士没有灵气，可真是太难为人了！
于是徐易在前面狂奔不止，清许在后面穷追不舍，
终于，在揍了徐易十几拳后，徐易成功地被堵在了悬崖边上。
前面是个发了疯的女鬼，后面还是那个深不见底的瀑布，这哪里有活路啊？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连死都要死两次才行……”徐易颓丧地望着清许，面露绝望。
“我说姑奶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望着身后的悬崖，徐易实在有些发怵。他硬着头皮开口向清许求饶。
“无他，看不惯你这狼心狗肺之人！”
“我哪里狼心狗肺了？”徐易大呼冤枉。
“对！你哪里都狼心狗肺！”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你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感觉这像是在梦里，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是你的什么妖术吗？”见无论怎么求饶清许都不为所动，徐易干脆不求饶了，他抬头，坦然地看着清许，开口问道。
“死都死了，还要那么明白干什么？”清许翻了个白眼，嗤鼻笑道。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你是脑子不好使吗？刚才不给你说了吗！看不惯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清许对着徐易努努嘴，“喏，自己跳吧……”
“可是我死了！你也会死的！你说过你是我那精血环的……精血环的阵眼！”徐易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左手的黑色小环，抬头质问道。
“你以为，这世间人人，当真都如你这般贪生怕死吗？”清许摇摇头，轰出一道拳风，转身，头也不回。
“啊！！！！！”
“啊！！！！！”
“啊！！！！！”
徐易对着千尺瀑布，直坠而下……
……
“啊！！！！！”
徐易一下子坐起了身子，直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清许一巴掌拍在徐易的脑袋上，斜睨了徐易一眼，又抱手坐到床上：“你还没鬼叫够啊！”
“呼~！呼~！呼~！”徐易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是梦啊！我就说嘛！哎哟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唉……你就这点出息……”清许面露惆怅，望了徐易一眼，顿时觉得更加惆怅了……
“我就说嘛！清许怎么会舍得杀我！我给你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里你要……”
徐易面露笑容，开心地抬头，正好迎上了清许凛冽的目光。
“梦里我要杀你对吗！”
“你知道！？难道……那不是梦？”
“是，也不是，说不定等过两天我心情好了，就把你给杀了！”清许轻哼一声。
“怎……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你不是跟着那秃和尚学过御鬼术吗？正好你面前有个鬼！”清许露出奇怪的笑容，盘腿抱手，背对着徐易坐在了床头。
“机会只有一次啊！等会万一我后悔了……嗯，反正你自己决定吧！”见徐易犹犹豫豫，清许转头开口。
“我……”徐易挠挠脑袋，“妈的！死都死了！施个法有什么了不起？老是被一个鬼看不起！”
徐易咬着嘴唇，变换手诀，施展起了御鬼术，清许的记忆一幕幕呈现在他的面前。
……
……
……
“不说话了？”清许望着瘫倒在床上，双
目涣散，眼角不断溢出眼泪的徐易，轻轻笑道。
“说你狼心狗肺你还不信，你在那儿难过个什么劲？”清许不屑道。
“我……”徐易抽泣着，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到来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你这人怎么这么严苛？我难过也不成？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只是个鬼！”清许摊摊手。
“你！”
“我什么我！你难过？你难过顶什么用？你难过那个老头儿就不用吃草根了？你难过那个小姑娘就有厚衣服穿了？虚伪！”
“我……”徐易止住哭泣，陡然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那谁知道？”清许翻了个白眼，“好像是一年多，多点儿少点儿……”
“别在那儿狗屁倒灶了！”看着徐易直起身子，在那儿给自己打起鼓劲，清许依旧不忘奚落徐易：“别在那儿瞎感动了！该干点啥干点啥去！虚伪！也不是说谁真的好心！我就特别能够理解那老头儿！你以为谁真的愿意救你啊？那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你了吗？”
徐易面色古怪，强撑起个笑容看着清许。
“唉，你们这些人呐，就是犯贱！谁对你们好呢，你们就卯足了劲地欺压伤害，不把人伤到透彻不算完！毕竟人家对你们好嘛！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偏偏有一副普度众生的慈悲！也是呢！对一个人好要代价，普度众生说说就完了……谁不会慈悲为怀？谁不会悲春伤秋？哼！动动嘴巴就能当菩萨？你躺着别动，起来干什么？哭啊！继续哭啊！哭着哭着就把老头儿给感动了，反正再苦也不觉得苦了……”清许摇了摇头，无比鄙夷地望着徐易。
“骂吧，我确实欠骂！”徐易难得不反驳，他转过身，真挚地望着清许，深深鞠了个躬：“清许，谢谢你！”
“哼！怎么？跟我说个谢谢就把我感动了？”
“我知道谢谢不顶用！我知道哭也不顶用！可是我还是会说谢谢，我还是会哭！我不知道我究竟昏迷的多久，好像是一年多的时间……”
“在梦里我经历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东西。我的确不应该自怨自艾，不讨人喜欢是有原因的，比如现在的我就的确不讨人喜欢。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有心的，我不是狼心狗肺！谁对我好，我会记在心上！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改变，去报答！人最恐怖的地方，不在于他会做多少坏事，而是他站在好人的角度上，去破坏，去伤害。当好人是要做好事的，不是说说就行……”
“谢谢你教会我很多！也谢谢你包容我很多！我有很多缺点，我做了很多错事，第一次！也许也不止是唯一一次！请求你以后能够多多包容，多多教会我！我没有想过感动你，我只是很简单地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一年的黑暗有多久，我想你可能知道，你可能体会比我更深！”
徐易再次对着清许深鞠个躬，拿起桌子上的斗笠，打开了门。
清许怔怔地望着徐易出门的背影，嘴巴轻轻蠕动，良久无声。
“嘎吱~！”
外面的寒风呼啸，吹动木门，木门绕着户枢转动，发出难听的声响。
“砰！”木门陡然撞倒了门框上，而后弹了回去，木门随风飘摇，经久不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