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一等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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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会有你在

    禁军与巡房营本是由太子所掌,太子因有意重用韩啸而将权力下分与他。

    却不料此人如此表里不一。

    此番将这两股兵权收回后,太子打算将兵权交予皇上。

    迫于霖王野心,这些年他与太子亦在注重培养己方势力,如今两人手中的权利早已对帝位产生威慑。

    若非父子间的极度信任,他们兄弟二人怕是早成了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长此以往,难免有个万一。

    秦影将朝堂之上的基本情形说与江楚歌听。

    话音方落,前去传膳的流云与清兰便带着数十名手捧托盘,盘内皆盛放着佳肴珍馐的婢女莲步而来。

    征得秦影同意后,二人领着一众婢女进入瑾心居偏厅,将饭菜摆放于偏厅内的大圆桌上。

    随后一众婢女退去,独留流云、清兰二人在旁伺候。

    江楚歌与秦影隔桌对座,流云、清兰分别为两人布菜。

    江楚歌不习惯,便摆手阻止了流云“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伺候。”

    若非此处乃秦影的地盘,江楚歌甚至会让流云两人坐下一起用饭。

    因着江楚歌之前住在王府时的平易近人,流云并未因她此番举止,而觉得是自己有地方做的不对,令江楚歌不愿让她伺候。

    她轻应了声“是”,便退至一旁。

    秦影觉出江楚歌用膳时不喜有人专门在旁盯着,便挥了挥手,两名婢女会意,无声而快速的退出了偏厅。

    虽非第一回与秦影一起用膳,但因其气场太强,以及如今心态的变化,江楚歌表现不是很自在。

    怀着早吃完早离开的心态,她埋头猛刨白饭。

    秦影将她的所有反应尽数收入眼底,暗自摇头,无奈一叹,夹了块鱼肉给她“鱼肉明目补脑,富有营养,你该多吃些。”

    他对她的动向了若指掌,知晓她这几日为查案而费尽思量,挑灯夜审各项证据,很晚才睡。

    “呵呵,谢王爷。”

    你才没眼光没脑子!

    江楚歌终于自饭碗里抬起脑袋,冲秦影挤出抹假笑,而后继续低下头猛吃。

    显然,她误解了秦影话中之意。

    幸而她是吃鱼高手,否则今日怕是得上演一出,被鱼刺卡住脖子的人间悲喜剧。

    她的这番反应,看在秦影眼中便是躲避,强自欢笑以迎合他。

    “楚儿,你勿需这般避我如蛇蝎,我说过,你若不点头,我不会强娶于你。”

    俊美的面上剑眉微皱,满目认真,深情而严肃。

    感觉到那无法忽视的视线,江楚歌硬着头皮抬头与他对视。

    面对这样深情不负的他,江楚歌心中千万般不愿伤害他,可幻想与现实终究有着巨大的差距。

    过不了多久,她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与这里的一切再无关联。

    “王爷,若您真不会逼江楚歌,便别再提此事。”

    江楚歌回头,却见管家受力拿着件厚厚的火红色狐裘,快速朝她方向而来。

    未几,便抵她身前,将手中狐裘递予她的同时开口“这是王爷命老奴给你的,路上冷,江大人披着能好受些。江大人,老奴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该言说主子们的事,但老奴还是得劝劝您,人生短暂,花开堪折直须折,莫要事后空怅惋。”

    “代我向逸王爷道谢,不过我并不怕寒冷,告辞。”

    江楚歌看了眼王府的方向,重新将狐裘递还给管家,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她不能给秦影留下虚妄幻想。

    “江大人……”

    管家在身后唤她,江楚歌身形却未有片刻停顿。

    “唉~”

    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颓丧的转身,他家王爷的情路怎的就这般不顺?

    “拿来!”

    身体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渗着透骨寒意的声音,管家心头一凛,猝然抬头,竟是他家王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他反应慢半拍的将手中狐裘递过去。

    秦影伸手接过,径直越过他朝江楚歌追去,转瞬便不见了影。

    江楚歌穿过主街,拐进一条小巷子,意图抄近路,却觉身后似乎有人。

    她警惕的回头看去,却发现在她身后两丈开外,秦影怀抱方才管家欲给她的那件红得耀眼的狐裘,深沉的视线紧紧凝着她,面色和气息皆很不善。

    江楚歌心中一咯噔,秦影虽因对她有好感,而对她比之对旁人温和。

    但他终究是那高高在上,不容违逆的天家之子。

    她拒绝他命管家亲自送的狐裘,无论原因为何,终归是不给他面子,定会惹得他不悦。

    “逸王爷,我是觉得这狐裘一看便非凡品,而我这人比较粗心,若弄坏了会很可惜,故而斗胆拒绝了管家,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同我计较。”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秦影给她的感觉便是危险。

    几次接触后,她更是琢磨出一个道理。

    一旦这个男人表现出一丝丝的不愉快,她的最佳选择顺着他毛捋,否则最后吃亏的总是她。

    “江楚歌,你是觉得我很蠢,很好骗,是吗?”

    秦影本已难看的面色在她说出这话后,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虽眼眸半眯,亦掩盖不住其间涌动的危险光芒。

    他气势夺人,修长的双腿脉动,看似闲庭信步,实则瞬息间便抵达她身前。

    秦影满腔怒气,长臂一伸,搂住江楚歌纤细腰肢,大力朝他怀中一带,两具身体便避无可避的紧贴在一起。

    渗着凉意的声音传入耳内,加之他身上的迫人气势,且两人距离又如此之近,江楚歌觉得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她面上虽还勉强维持着平静,心底却已陷入慌乱,此番,秦影似真被她惹毛了。

    她想要逃,可浑身的力量好似在秦影出现的那一刻,便被压制了般。

    此刻的她,完全提不起丁点力气,更遑论反抗他!

    恐慌的情绪萦绕心底,无论她如何压制,始终盘旋不去。

    “秦影,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此时此刻,除去主动认错,江楚歌这颗近乎浆糊的大脑已想不出别的办法。

    发颤怯弱的女音传入耳内,秦影垂眸凝着江楚歌,见她面色已微微泛白,鼻尖冻得通红,蕴有怒气的暗眸中掠过一抹心疼。

    “江楚歌。”

    他连名带姓,郑重唤她“你记住,我虽向你保证不会强娶于你,但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便不会再遵守承诺,你可明白?”

    他可以等她,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气,任她闹腾,唯独不能见她自我伤害。

    “明白,以后不会了。”

    秦影的话如沉闷的音符,重重撞击在江楚歌心间。

    他生气的原因,竟不是被拒绝,而是觉得她不珍惜身体?

    江楚歌重重的点头,心底不知该因逃过一劫而欢喜,还是为秦影对她那过于深沉执着的爱恋而忧愁?

    见她微敛着眉,神色认真,知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秦影也便不再为难她。

    缓缓松开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他微后退半步,将手中狐裘给她披在肩上,系好,随后执起她两手,触感尚不算冰凉,他沉冷的面色方才彻底舒缓。

    “我送你回去可好?”

    他凝着她,黑眸幽幽,看似征询,语气与神色间却无半点可容她选择之意。

    此时已经很晚,方才又被他吓得够呛,江楚歌不敢亦无心再同他折腾,轻点了下头“谢谢。”

    秦影满意勾唇,心中笼罩的阴云亦尽数消弭。

    “走吧。”

    他松开她双手,迈步至她身体左侧,再一次牵住她左手。

    江楚歌微愣了下,未有拒绝,两人便一起朝锦绣巷去。

    彼时,霖王府书房。

    秦逸霖见着林邯离开,命守在书房外的侍卫将府上的客卿一把刀叫来。

    未几,一眼神犀利森冰,双手抱于胸前,环着把刀的高大男子迈步入内。

    此人左脸之上,眼角至下颌贯穿着一条狰狞的疤痕。

    房内的气息因此人的出现,而在顷刻间变得阴寒诡异。

    一把刀行至书房中央站定,冲书桌后的秦逸霖微一颔首,嘶哑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随之响在安静的房间内“不知王爷唤我来,欲杀何人?”

    一开口,便是杀戮!

    “这份名单上有五人,本王要你今夜之内灭其满门,且不能暴露身份,亦不能让任何人有证据将此事牵引至本王身上。”

    说话间,秦逸霖执起书桌上的纸条,递向一把刀。

    楼颂看着眼前严整列为三排,被夜行衣包裹着,浑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二十余名杀手,出口的话中满是杀戮气“今夜的行动,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提头来见!”

    “是!”

    二十余人尽数跪地,黑压压一片,凝沉肃杀。

    这些人,尽是楼颂这些年暗中豢养的死士,无论霖王,太子,亦或是秦影,皆不知晓。

    “行动!”

    随着他阴沉的声音落下,二十余人先后自书房窗户极速掠出。

    楼颂老奸巨猾,霖王这段时日的表现早让他察觉异样。

    故而,他早安排了人在霖王府外围盯着。

    林邯一日之中,接连两次现身于霖王府,引起了他的注意与怀疑。

    故而,林邯自霖王府出来后,便被他安排的人暗中劫住。

    一番逼问,得知江楚歌竟已经彻底掌握了,包括他在内的一众曾出现于刘虎府上的朝廷官员的罪证,只要配合刘虎的口供,此案便成了铁案,任凭再是能说会道的人亦无法从中脱罪。

    如此消息令楼颂产生了危机感,既然霖王不肯做出行动,他便自己来。

    故此,她召出府中死士,安排了一场专门针对提刑司大牢中的刘虎的刺杀。

    两批杀手,却是有着不同的目的。

    今夜的谛都城,注定无法平静!

    秦影将江楚歌送回锦绣巷便返回了逸王府,至于管家安排来保护言婉容的四名侍卫,则被他留了下来,轮番在小院院门外把手。

    江楚歌如今身为正四品提刑官,照规矩朝廷会专门为她备一栋宅子,但相关官员登门请她前往验收之时,却被当时一心想着离开的她给拒绝了个彻底。

    皇帝知晓后,觉得江楚歌的居处该是由老四操心的事,便仅说了句“由她去吧”,未再有别的指示,故而江楚歌至今仍住于锦绣巷。

    回到锦绣巷的江楚歌,先是前往言婉容房中,见小丫头已经沉沉睡去,替她掖了掖被子便悄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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