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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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恍热如梦

    始皇转望赢龙江,像对他的鲁莽,小有忿怒:“爱卿什么人?”

    始皇专心凝视,高高的危坐不动,一阵阵戾气却凌人而来,即便在表演,赢龙江还是感觉到非常炽烈的威势。

    “臣……”赢龙江着急了:娘的老子这扮的是哪个?也没有人递一个戏本,我怎地清楚我是哪个?话讲回来了,影视剧组不够人员,拉我们充数也好了,竟然还给安排个角儿?人影星笑就好比迎娶了媳妇儿,落泪就好比死了父母,那叫一专业,我们连摆张苦脸,都不像腌胡瓜,怎么整?更糟糕透顶的是这一身衣裳,白衬衫,西服裤子,靠!放古代,活生生就是睡衣睡衣,是朝觐的样式么?丢脸都扔到天子旁边了。

    赢龙江抓耳搔腮,得,势成骑虎,只能够豁出一切了,赶紧似模似样弯腰行礼:“臣,术士候晋,候生之弟。”恍惚记得,候生是练灵丹的,算了,挑一个不生很陌生的演,省得与人起纷争,总不可以说我们是李斯吧,那么大一腕儿。在说修道练道的人,穿着蹊跷点,该没什么。

    喔,始皇明了,神情放慢,看来他对求仙不死术,非常执着。“候术士可练出神丹?”

    “那倒不是。”赢龙江眉头蹙了蹙:曰!老子从学校出来,还以为这一生不会在说‘那倒不是’两字呐,古文也真扭捏了。

    始皇蹊跷他为何出队:“先生什么事情?”

    赢龙江努力挖寻这些己尘封多年的学问,组织一次,方才摇头摆尾说道:“臣即鲜匡济之才,又昧去就之节,焉能言乎?实受君之托也。”说完,探手直指踢过自己一脚的家伙,复将空心球踹回去。

    始皇趁手望过去:“噢,皇太子师。”

    那儒士不满瞅赢龙江一下,只得出队:“臣启奏。”

    呃?编导没有叫卡?那样也可以?赢龙江吐吐舌,退回人海里,欣幸通关,终究哪个哪个任何人都有名头,自己在朝堂内对人指点,形相忒痞,违背仪礼,真害怕副导发威。唉?对了,皇太子师硕士,不是齐人太叔愈吗?

    始皇沉气说道:“准。”

    “臣认为,州县制有弊,地方生乱子,重臣篡位之事,无以奋发自救。事儿不师古而能够恒久者,非所闻也,观殷周之皇千多岁,封子弟元勋,从为枝辅,这样,方保赢国万年。”太叔愈挥挥洒洒,锵铿之音,绕梁不断。

    这个时候,人堆里突然有人大喊:“万岁,宰相李斯启奏!”说完,跨出一名消瘦士子。

    赢龙江一怔,不禁叽咕:“两宰相?”

    身边一官吏轻声贴耳解释:“候术士化外之人,少搭理朝堂,自然少闻,王绾事先丞,李斯乃是后丞。”

    赢龙江骤然省悟,靠!可不就是上任和下任呀,什么乱糟糟的历史剧。

    就见李斯不言不语说道:“万岁,我赢非殷周,不师今而学古,以非现世,淳硕士此话,混乱百姓,如果天下儒士皆然,语道古而害今,饰虚话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所创立。今万岁而且有天下,不要黑白而定一尊,而私学乃是相处非法教之制,闻令下,既各以其私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子议,非主认为名,生趣认为高,率群下以造谤。这样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和成乎下。”

    这的确违背帝王专权的策略,始皇迟疑一番:“依宰相,若何?”

    李斯两手一拱:“臣请诸有文学诗词诸家语者,蠲去除之,始皇帝可其议,收去《诗》《书》诸家之语,以愚平民,使天下无以古非今。”

    太叔愈一惊:“万岁不可!”乜视直望王绾急挤眉弄眼,说起册封军阀的提议,即是前丞倡议的,终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顶点,赏毋庸赏,封无所封,私人利益驱策下,自然想着裂土封王,感到陈旧制度好。

    赢龙江抽一下面皮:忒扯了!太叔愈这老家伙踢我一脚,就踢出个焚书来啦?好似这《赢国西伐》演偏主题了。

    依据对李斯的信赖,始皇没作多想,立即颔首认可:“准李斯请,宣史记官,非赢记都烧之!非硕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诸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词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诛)!吏见知不举者和同罪!令下三旬曰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药品卜筮栽树之书,如果欲有学法律,以吏为师……”

    宣旨又是一大串古文,赢龙江听得脑壳直打瞌,就好奇了,如此说法,人看官有几个能听懂?有几个看官爱瞧?你倘若说道:不是赢记的书就烧咯,哪一个诋毁就劈咯,哪个不服就阉咯,多着实啊。

    也不知何时,散堂了,赢龙江随着这伙活死人一般的阴鸷家伙,‘飘’出了阙门,转头想一想,总有种虚幻的感觉。

    这个时候,后边有一个官吏匆忙趱行,两人疏忽碰上。

    吧嗒!那厮袖内,掉下卷书简,嚇得他颜容黯然失色,赶快非常快拾起,正好对上赢龙江质问眼神,不禁更心慌。

    赢龙江也轻轻诧然,书简从他袖子里绽透出小半,封皮竹枝上居然写有《周政刺韩王》江都子著几个大字。

    但是赢龙江也毫不怀疑,小道具书呀,哪儿找过来的不是书?只因为前些时候,曾经答允过婉儿堂妹小香,帮她寻本来《江都散》,而众生大都将周政刺韩王和江都散一概而论,这时候凑巧看到《周政刺韩王》,未免感到古怪罢了。

    “哥们儿,你这书哪儿地摊儿买的……”

    那官吏心中有鬼看看四周,方才战战兢兢说道:“候术士,能不能移趾交谈?”

    赢龙江啼笑皆非,戏己终场,这家伙还一嘴呜乎哀哉,一定是一专业临演,研究得过了头,连戏里面戏外面都分不出了。“行,多交一个好友没有害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条繁荣街道,赢龙江一路浮光掠影,满目新鲜,还都不知影视剧组哪儿那么大本事,一个晚上,平空做出一处巨大地开拍现场,旧式酒庄茶馆商店无所不有,杂技演艺每样不少,路人临演,都穿着秦王朝着装,尤其是这些小娘们儿,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塞一个的流芳雅韵。

    赢龙江怏怏已极,这一切好,独独自各儿这一身‘睡袍’砢碜人。

    两人随便挑了一间雅致茶馆。

    两方坐稳,那官吏也殷切,不停喊上菜上酒,还兄台前兄幕后的叫个不止,弄得赢龙江轻轻的马不知道脸长。

    “候兄……”

    赢龙江忙抬起手截停他话题:“止住,不要给我唠文,讲街市些,好叫我整个清楚。”

    那官吏勉强笑一下:“候兄说的很有道理,朝廷之上,论仪礼言词,我等浑不舒服,即落在街市,我当从俗,听兄弟腔音,像越南一带,片时我曾游览,故尔认得,尚可以说上些许。”

    “唉,这样子还差不多,虽说还有些腔音,不过听着中听多了。”赢龙江生来熟的说道:“来来,一边喝一边谈,贤弟,姓甚名谁?”

    那官吏非常费力的了解之后,敬声说道:“姓周,名汐止,字兰陵,添乐府侍经常。”

    “久慕,拉我上这吃好喝好的,有事情你讲话。”赢龙江饮了二两,早已经不了解自己是哪个了。

    周汐止绞尽脑汁,好似沉思着咋张口,终了,干脆放弃虚礼,直说道:“候兄,余求助于你。”

    赢龙江怔了很久,方才品味过味儿来:“什么事?”

    周汐止尴尬说道:“候兄,能不能替在下瞒藏藏谱离宫之事?”

    赢龙江丈二罗汉弄不明白:“就那一卷《周政刺韩王》?”

    周汐止严肃颔首:“然也。”

    瞧他紧张无比的,赢龙江哑言失笑:“别‘然也’了,有多大的事情啊,至於呀你。”

    周汐止神情严肃说道:“今朝,万岁宣旨,非硕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诸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这谱方献乐府没有多久,并没有进府册卷籍,又因其慷慨激昂,好像有矛戈杀伐果决,最不安宁,有臣凌君的意思,恐触万岁讳忌,这样,更难免得周道。”

    赢龙江愈听愈不对头,这家伙不是精神病吧?跟他唠话下去,说不准我也会人格分裂的。“弟兄,差不多行了呀,戏过了。”猛灌一口酒,拍一拍臀部,准备离开。

    周汐止仓猝一把扯着,眼里全是乞求:“候兄候术士,听在下细道。”

    赢龙江有些上黑船的感觉,悒悒说道:“行,你说,我姑且听一听。”

    周汐止有些悔恨的说道:“《周政刺韩王》乃是我先人仙律,承袭佰八十多栽,我族典藏密敛,在下的时候贪禄,十曰把它献入宫里,以谋职务,今思之,大悔矣……”

    “你等一下?”赢龙江呆呆说道:“《周政刺韩王》是你家里家传?不能够吧?都两千余年的事情了,什么你十几天以前才送入宫?骗人还都不带那样的。呀。”

    周汐镇静说道:“兄弟安知它非在下族传?”

    赢龙江不禁反诘:“敢问你先人又是哪个?”

    周汐止向西方拱一下手,真诚说道:“先人周政公。”

    赢龙江非常吃惊:“周政!真的是刺韩王那一位?”

    周汐止静静颔首。

    赢龙江摇了一下头。没可能,两千余年的事,让他讲得好像佰八十几年的事儿一样,不是时空混乱,就是我在做春秋大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复又问:“这《周政刺韩王》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曲名?”

    “若兄弟想的,这谱还有又名,日:《江都停止》,周政停止的意思,韩王停止的意思。”

    嚇?

    赢龙江着实被震了下,呆板住了。《江都散》别名《江都停止》,在文坛已经是有结论了的。

    还有那个作者江都子和周政的关系也诡谲。

    那时和小香置气,为找寻江都散,曾翻阅过相干资料。听说,嵇康,从师黄大罗神仙,尚道学,工于笛子,妙於琴,善声律。是年尝游露台,路上,突闻琴音幽然,玄乐绵延,觅声寻去,茅舍遇到女巫师,两人一见交心,整晚促膝谈心,论天地自然生死大轮回之法,或者证诗篇声律书画琴棋之妙。

    聊到兴浓,康日:“敢问仙子所弹何曲?”

    巫神日:“情之所至,随手而弹耳朵,无名之曲。”

    康讨教再三,巫神才乐意教授,而且说:“见先生爱琴,我还有《江都散》相送,这乃是仙乐之声,曲子里老公也,不可以轻传。”

    康问“什么人所为之?”对日:“江都子是也,昔和周政山里习琴,形同骨血也。”

    康骤然省悟,敬请仙子赐之,习到天亮方散。

    这样看来,这《江都散》的作者,岂不是就是《周政刺韩王》的作者江都子!

    嵇康因一曲《江都散》出名,但是其实非他所著,他只承担着推行作用,学会之后,轻易不弹,还都不愿意授人,衷爱的学生阮孝顺尼想学,也没有得偿所愿,直到他被令狐昭用刑於东市,临前曲江都散,终成绝响,谓之为‘停止’。

    《周政刺韩王》《江都散》《江都停止》同为江都子所著,还有周政n代儿孙,百般串连起来,容不得赢龙江不相信其有。

    可怕了,莫非周汐止手中这一本《周政刺韩王》,即是《江都散》真品……

    但是……

    这是二十一世纪,咋也划不上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