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噩梦再临
手起刀落，两只小兽很快不再动弹，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兽瞬间耷拉着脑袋。
安羽心头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挪了几步。
“呕……”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从边凡心头生起，令他赶紧把手中东西一扔，捂嘴干咳起来。
然而那股恶心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强烈许多，边凡实在忍不住，蹲在河边呕吐起来。
看见边凡异状，一旁的安羽也顾不得同情两只小兽，连忙跑到边凡身旁帮边凡拍起后背来。
“你还好吗？”安羽焦急道，没想到之前边凡所说的难受是指眼下这样的状况。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边凡捧了几口河水漱了漱口，瘫坐在地上。
也许是许久未杀生的缘故，这次的不适感令边凡都有些动弹不能。
这也是边凡不愿打黑鬓野猪这种大型野兽主意的原因之一，杀害的活物体型越大，边凡所受的“回馈”也会越发明显。
边凡很难想象亲手宰杀那般体型的活物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治。
“早知道就不出来打猎了，肉有什么好吃的？真是的。”见边凡一脸苍白的模样，安羽忍不住埋怨道。
边凡慢慢恢复后，伸手弹了弹安羽脑额，没给安羽继续抱怨的机会：“过来帮忙。”
安羽不情愿地跟在慢慢恢复的边凡身后，帮忙清洗起两只血淋淋的小兽来。
……
“哧——”金黄的油滴滴落在发红的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山洞里弥漫着烤肉的辛香。
“好吃吗？”边凡再递过一串翠绿相间的肉串给安羽，后者接过轻吹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口中，嘴里含糊道：“嗯，真香！”
边凡也取下一串烤得金黄的肉串塞进嘴里，他能感觉到灰脚雉肉的鲜嫩，但终究吃不出什么味道。
不过看安羽狼吞虎咽的模样，边凡觉得胃口好上一些。
“慢点吃，这里多得是。”见安羽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的，边凡出声提醒道。
“边凡，你做菜真是太好吃了。”安羽将手上油渍吮吸干净，对边凡夸赞起来，嘴里残余的肉香令她对肉食的印象大为改观，之前她吃到的肉总是有股臭臭的味道。
边凡悄然看了一眼专心进食的安羽，心里也猜测到了安羽为何会抗拒肉食。
从安羽这些天换的破旧衣裳来看，这个少女以往生活过得十分拮据，她能吃到的肉大概也不怎么新鲜。
“我说，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给我做饭怎么样？”安羽突然其来的问题令边凡清醒过来。
“我没意见。”边凡也没多想，随口回答道。
听到边凡的答案，后者显然十分高兴，笑颜在脸上绽放开来。
两人都在竭力消灭着手上的肉块，安羽虽然吃得急，但吞咽的速度太慢，反而是慢吞吞进食的边凡吃得比较多，好在肉还有不少存余，足够两人吃个饱。
“还要再来一串吗？”边凡撒下盐巴香料，照例递向安羽，后者却是摆了摆手。
“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要闹肚子了。”安羽摇头谢绝道，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吃太多肉，晚上会很不舒服。
“没事的，这个肉不闹肚子。”边凡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继续向前递去，安羽看了肉串一眼，还是摆摆手。
“真的不要吗？嗯？”边凡一只手将肉串往嘴里塞，另一只手在安羽眼前摇晃不止。
“最后一串！”安羽咽了咽口水，一把将边凡手中肉串夺过，一口塞进嘴里。
“嗯~”安羽闭眼享受着嘴里散开的美味，尤为不舍地将手中肉串消灭掉，眼前又递来一串闪着金黄光泽的美味。
“不要了，不要了！” “嗯？”
“这是最后一串，真的最后一串！”
“别拿给我了！我真的不吃了！” “确定？”
“嗯，有点淡了，你忘加盐了，边凡！”
“……”
最后两人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倚在床沿旁休息，炤台上已满是油渍，不过两人都没心思收拾，只待稍后再说。
“噗！”见边凡嘴边满是油腻，安羽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后俯身靠近边凡，从怀里掏出一块毛巾为边凡擦拭起来。
安羽手里的毛巾如同衣裳一样有些老旧，但覆在边凡嘴上时，眼前的人影似乎与某个遥远的身影重合，令边凡不由地出神。
见边凡空洞的眼神更为黯淡，安羽停下手里动作，眼神凝视着边凡。
“想起她了？”安羽轻声一呼，将边凡从回忆中唤醒，边凡下意识点点头。
“自己擦。”安羽忽然把毛巾扔到边凡手上，瘪着嘴走离边凡。
看着手上洗得发白的毛巾，边凡不明所以，自己好端端地哪里惹着这姑娘了。
不过安羽也不像之前那样不理会边凡，待边凡起身收拾炤台时，安羽也及时收拾起锅碗来。
黑夜没过多久便按时降临，微弱的烛光照亮两人周围一方小天地。
刚推上洞口巨石，安羽便缠着边凡下棋了。
这几天边凡也给安羽介绍过围棋，不过安羽对这种复杂的棋不太感兴趣，对五子棋这样稍显简易的棋戏趣味更浓，因此这些天两人都在这上边较劲。
安羽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这几天和边凡交手，进步很是迅速，甚至误打误撞赢过两次。
“好困呐，是不是吃太多肉了？”安羽打了个哈欠，没下几局，一股倦意便缠上了她，令她看棋都有些恍惚。
见安羽一双兔耳耷拉模样，边凡将棋子一收，对安羽言道：“那今晚就早些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哦。”安羽乖巧地应答下来，随后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头，倒头睡了下去。
见安羽躺下没多久，鼻翼间便传出均匀地呼吸声，边凡微微摇头，上前帮安羽盖上些被褥。
山洞的深夜会凉上许多。
边凡将摇曳的烛火吹灭，缓缓爬上床头，没多久也沉沉睡去。
……
“咔呲，咔呲……”黑暗深处传来毛骨悚然的杂音，往日里那不可名状的低语虽然令人畏惧，但从未像此刻一般展现出赤裸裸地恶意。
边凡的意识依旧被禁锢在无垠的黑暗空间内，无法动弹，只能聆听那恐怖的私语。
纯粹的黑暗将黑色光芒盈斥的空间再度压缩，无数漆黑的手臂从无垠的黑暗中伸出，连同扭曲的黑色光线，肆意挥舞着。
忽然所有声音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不带一丝余音的寂静。
绝对的安静，同样也是绝对的黑暗，浸染在其中的意识，感知不到任何流动，时间也无法存在于这片空间。
“咔嗞！”随着黑暗里的一声异响，无数蔓延的影子卷向边凡，妄图将边凡浸没的意识拉入黑暗中，而扭曲的黑色光线此刻也将边凡裹住，奋力拉离黑暗。
那片纯粹的黑暗中，有某种事物在呼唤着边凡，它胜过世间一切诱惑，最美丽，最神秘，也最危险，如同神明伸出手臂，欲将其接纳进不可理解的领域。
（本章完）
安羽心头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挪了几步。
“呕……”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从边凡心头生起，令他赶紧把手中东西一扔，捂嘴干咳起来。
然而那股恶心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强烈许多，边凡实在忍不住，蹲在河边呕吐起来。
看见边凡异状，一旁的安羽也顾不得同情两只小兽，连忙跑到边凡身旁帮边凡拍起后背来。
“你还好吗？”安羽焦急道，没想到之前边凡所说的难受是指眼下这样的状况。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边凡捧了几口河水漱了漱口，瘫坐在地上。
也许是许久未杀生的缘故，这次的不适感令边凡都有些动弹不能。
这也是边凡不愿打黑鬓野猪这种大型野兽主意的原因之一，杀害的活物体型越大，边凡所受的“回馈”也会越发明显。
边凡很难想象亲手宰杀那般体型的活物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治。
“早知道就不出来打猎了，肉有什么好吃的？真是的。”见边凡一脸苍白的模样，安羽忍不住埋怨道。
边凡慢慢恢复后，伸手弹了弹安羽脑额，没给安羽继续抱怨的机会：“过来帮忙。”
安羽不情愿地跟在慢慢恢复的边凡身后，帮忙清洗起两只血淋淋的小兽来。
……
“哧——”金黄的油滴滴落在发红的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山洞里弥漫着烤肉的辛香。
“好吃吗？”边凡再递过一串翠绿相间的肉串给安羽，后者接过轻吹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口中，嘴里含糊道：“嗯，真香！”
边凡也取下一串烤得金黄的肉串塞进嘴里，他能感觉到灰脚雉肉的鲜嫩，但终究吃不出什么味道。
不过看安羽狼吞虎咽的模样，边凡觉得胃口好上一些。
“慢点吃，这里多得是。”见安羽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的，边凡出声提醒道。
“边凡，你做菜真是太好吃了。”安羽将手上油渍吮吸干净，对边凡夸赞起来，嘴里残余的肉香令她对肉食的印象大为改观，之前她吃到的肉总是有股臭臭的味道。
边凡悄然看了一眼专心进食的安羽，心里也猜测到了安羽为何会抗拒肉食。
从安羽这些天换的破旧衣裳来看，这个少女以往生活过得十分拮据，她能吃到的肉大概也不怎么新鲜。
“我说，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给我做饭怎么样？”安羽突然其来的问题令边凡清醒过来。
“我没意见。”边凡也没多想，随口回答道。
听到边凡的答案，后者显然十分高兴，笑颜在脸上绽放开来。
两人都在竭力消灭着手上的肉块，安羽虽然吃得急，但吞咽的速度太慢，反而是慢吞吞进食的边凡吃得比较多，好在肉还有不少存余，足够两人吃个饱。
“还要再来一串吗？”边凡撒下盐巴香料，照例递向安羽，后者却是摆了摆手。
“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要闹肚子了。”安羽摇头谢绝道，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吃太多肉，晚上会很不舒服。
“没事的，这个肉不闹肚子。”边凡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继续向前递去，安羽看了肉串一眼，还是摆摆手。
“真的不要吗？嗯？”边凡一只手将肉串往嘴里塞，另一只手在安羽眼前摇晃不止。
“最后一串！”安羽咽了咽口水，一把将边凡手中肉串夺过，一口塞进嘴里。
“嗯~”安羽闭眼享受着嘴里散开的美味，尤为不舍地将手中肉串消灭掉，眼前又递来一串闪着金黄光泽的美味。
“不要了，不要了！” “嗯？”
“这是最后一串，真的最后一串！”
“别拿给我了！我真的不吃了！” “确定？”
“嗯，有点淡了，你忘加盐了，边凡！”
“……”
最后两人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倚在床沿旁休息，炤台上已满是油渍，不过两人都没心思收拾，只待稍后再说。
“噗！”见边凡嘴边满是油腻，安羽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后俯身靠近边凡，从怀里掏出一块毛巾为边凡擦拭起来。
安羽手里的毛巾如同衣裳一样有些老旧，但覆在边凡嘴上时，眼前的人影似乎与某个遥远的身影重合，令边凡不由地出神。
见边凡空洞的眼神更为黯淡，安羽停下手里动作，眼神凝视着边凡。
“想起她了？”安羽轻声一呼，将边凡从回忆中唤醒，边凡下意识点点头。
“自己擦。”安羽忽然把毛巾扔到边凡手上，瘪着嘴走离边凡。
看着手上洗得发白的毛巾，边凡不明所以，自己好端端地哪里惹着这姑娘了。
不过安羽也不像之前那样不理会边凡，待边凡起身收拾炤台时，安羽也及时收拾起锅碗来。
黑夜没过多久便按时降临，微弱的烛光照亮两人周围一方小天地。
刚推上洞口巨石，安羽便缠着边凡下棋了。
这几天边凡也给安羽介绍过围棋，不过安羽对这种复杂的棋不太感兴趣，对五子棋这样稍显简易的棋戏趣味更浓，因此这些天两人都在这上边较劲。
安羽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这几天和边凡交手，进步很是迅速，甚至误打误撞赢过两次。
“好困呐，是不是吃太多肉了？”安羽打了个哈欠，没下几局，一股倦意便缠上了她，令她看棋都有些恍惚。
见安羽一双兔耳耷拉模样，边凡将棋子一收，对安羽言道：“那今晚就早些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哦。”安羽乖巧地应答下来，随后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头，倒头睡了下去。
见安羽躺下没多久，鼻翼间便传出均匀地呼吸声，边凡微微摇头，上前帮安羽盖上些被褥。
山洞的深夜会凉上许多。
边凡将摇曳的烛火吹灭，缓缓爬上床头，没多久也沉沉睡去。
……
“咔呲，咔呲……”黑暗深处传来毛骨悚然的杂音，往日里那不可名状的低语虽然令人畏惧，但从未像此刻一般展现出赤裸裸地恶意。
边凡的意识依旧被禁锢在无垠的黑暗空间内，无法动弹，只能聆听那恐怖的私语。
纯粹的黑暗将黑色光芒盈斥的空间再度压缩，无数漆黑的手臂从无垠的黑暗中伸出，连同扭曲的黑色光线，肆意挥舞着。
忽然所有声音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不带一丝余音的寂静。
绝对的安静，同样也是绝对的黑暗，浸染在其中的意识，感知不到任何流动，时间也无法存在于这片空间。
“咔嗞！”随着黑暗里的一声异响，无数蔓延的影子卷向边凡，妄图将边凡浸没的意识拉入黑暗中，而扭曲的黑色光线此刻也将边凡裹住，奋力拉离黑暗。
那片纯粹的黑暗中，有某种事物在呼唤着边凡，它胜过世间一切诱惑，最美丽，最神秘，也最危险，如同神明伸出手臂，欲将其接纳进不可理解的领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