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苍世界
日子不知不觉间过了好些天，边凡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每天晨练过后便前往私塾学习。
边凡灵魂老道，也有耐心，学习文字的速度远比其他人快得多，为此夫子还没少表扬边凡。
不过边凡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让人看得没什么兴致罢了。
“今天这堂课不教识字了，给大家讲一讲天文地理。”听到夫子的生意，原本桌上昏昏欲睡的一些少年少女立即醒过神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夫子。
只要不让他们识字，夫子说什么都行。
“哎。”夫子摇头叹了一声，随即苦笑起来，也许是边凡的表现太过优异，让他对这些本就处于懵懂顽劣的年纪的孩童期待过高了。
“大家可知吾等所在的世界为何名？”夫子在上边问道，底下立即齐齐答道：“太苍！”
“那有谁知道太苍之名由何而来？”夫子随后问道，原本洪亮整齐的声音瞬间湮灭下去。
“是创世神的名字，对不对，老师？”空气宁静片刻后，终于有一道濡糯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一个扎着马尾，因为害羞而垂头的小女孩。
夫子赞赏地看了小女孩一眼，接着道：“创世神本无名姓，但因人们习惯驱使，为创世神冠以太苍之名，这边是太苍世界的由来。”
“老师，创世神长什么样子啊？”夫子刚说完，下面便有人提出疑问。
“神是不可揣量的存在，无人知晓神的模样。”夫子轻轻摇头。
“老师，我家灶台上供着一个老爷爷，我听爹娘说那个老爷爷是神，让我跪拜哩，老师，那是创世神吗？”
底下又传来一声询问，有明白答案的孩童都是悄然笑出声，连讲桌旁的夫子也是淡笑起来。
“那是灶王爷，也是神明，不过是保佑百姓丰衣足食的神明。”夫子解释道，底下又提出一大堆疑问。
这群孩童把所有见过的，听过的神明都问了一遍，夫子无法一一解释，只好告诉众人世界神明繁多，连他也认不全，才堪堪结束这个话题。
“神明不可妄语，我们就此打住，回到我们生活的太苍世界。”夫子将底下的讨论声平息下来，继续道：“大家知道太苍世界如何辽阔？”
底下孩童都是茫然，他们只知道自己所在国度名为青唐，有知道多一点的会了解青唐之外还有个名为元辉的国家，其余的便一无所知了。
夫子也知道这些孩童见识有限，早早握笔在宽大的青板上画出一副简略的图来，并在上边不断写上标注。
“这是青唐，大家生活的国家，青唐幅员辽阔，坐拥六城。”夫子指了指一个椭圆的轮廓介绍道，“这是圣唐，乃是我青唐都城。”
“其余五城，青洲、宗岳、光洲、北阳以及我们所在的临安。”夫子依照东西南北的顺序将几大城池圈了出来，这些知识文竹清也有告诉过边凡，青唐六城算是常识
，所以底下并未掀起很大的波动。
见介绍青唐六城反响并不激烈，夫子也干脆不再细讲，把戒尺往青唐边一移，果然，下边的目光明显热烈多了。
“这是元辉，是我们的邻国，两国相距近五百里，中间隔有荒原。”夫子也按之前的顺序将元辉分割开来，接着道：“元辉比青唐领土略小，只有四城，分别为元耀、百灵、凉州和寒渊，这元耀便是元辉都城。”
“元辉临海，往东便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往西却是绝地，往北便和青唐一样和北方部落接壤了。”夫子没有细讲元辉各城，而是将戒尺继续上移。
“北方部落生活着一大群蛮夷，这些蛮夷时常会和我们以及邻国元辉开战，是不可驯化的存在。”夫子抬起戒尺在青板上用力敲击一下以示强调。
“再往北，便又是绝地，此间名为寒天域，域内天寒地冻，积雪常年不化，罕有人迹，内部更是生机绝迹，常人探索不得。”
“青唐西边乃是荒原，亦是无边无际，此处……”说道此处，夫子停顿片刻，似乎在思索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此处妖兽横行，万不可轻易进入。”沉吟数秒后，夫子还是把话讲明，“青唐以南边多森林，此处多毒瘴，亦多妖兽，不可轻易入内。”
听完夫子的介绍，众人都极为亢奋，对于懵懂无知的孩童，哪怕是一些可归类为常识的事物也是新鲜有趣的。
之前文竹清教授边凡时，并没有夫子介绍的这般井然有序，所以听闻夫子所言，边凡也有所收获。
其实稍加挖掘还会有更多疑问，比如东边大海的边际是何地，寒天域最北是何处，妖兽荒原再往西会到哪里……
这些问题边凡都问过文竹清，但都没有得到答案，没人能解答边凡的疑惑。
因为据文竹清所说，这些地方的核心哪怕是号称“活神仙”的天魂境大能都望而止步，这些问题自然成了无稽之谈。
“老师，能和我们说说修士吗？”难得夫子为他们介绍这些有趣的事，便有人提出心中请求。
“劣子，为师并非修士，再者，文人课堂，谈那些事作甚？”夫子轻声训道，但捱不住底下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道。
“修士，乃天地眷顾之人，百千人之中才会有一人拥有修行之姿。”夫子言道，“修士可动用名为灵力的力量，天地间灵力无处不在，常人无法感知，只有修士才能加以利用。”
“这世上有众多危险的事物，譬如妖兽，你们生活在城中，是一种幸运。”说到这里，夫子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与妖兽相比，我们人类的身躯天生孱弱，修士掌控灵力，是和那些妖兽那样的邪魄斗争的底气，不然大家也没法安心坐在这里听课。”
“修士斩魔杀妖，维护世间良秩，保护孱弱，因而地位尊崇。”
“能够成为修士自然是天眷，但更多人都是平凡大众，所以即纵没有修行之姿，做个文客，为官为民也是极好的
。”夫子的眼神变得温和下来。
修士地位崇高，若有修行之姿，定然不会坐在这里听他这个老书生讲课了，所以夫子的语气带着些劝慰。
“嘿嘿，我哥哥就是修士。”底下一名虎头虎脑的孩童双臂搂在胸前，傲然发声道，其他孩童看了这虎头虎脑的孩童一眼，眼里除了羡慕，更多是畏惧。
夫子也看了底下一脸傲然的孩童一眼，名字倒和模样相符，名为刘虎，是最不服管教的孩童，经常惹他气恼，但好在自己发怒，对方还懂得几分退缩。
“不可喧嚣。”看着底下有几人围着刘虎问询起来，夫子用戒尺在讲桌拍了拍，小声的讨论很快平息下去。
“今天就到此处，下节课继续教识字。”夫子宣道，底下立即传来声声哀喊，正讲到精彩处却被喊停，大家自然心生失落。
说完，夫子便走了出去，中间是有一刻多钟休息的，不然这些处于躁动年纪的少年少女无处发泄，在课堂上只会更加吵闹。
夫子前脚离开塾房，后脚众人便如同鸟兽散，各自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动起来。
“啊——！”虽然原本就紛吵，但突然出现的一声尖叫还是引起了众人注意。
只见刘虎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看那扎着马尾的束发，显然是课上回答夫子问题的那个小女孩。
“看什么？再看连你们都揍了！”见周围目光聚集过来，刘虎眼睛一瞪，面露凶相。
周围的数名孩童看到刘虎发怒，瞬间闪到一旁，生怕被波及。
这个刘虎仗着自己哥哥是修士，而且生得高大，经常欺负旁人，众人对他多是畏惧，自然不敢招惹他。
边凡抬头看了一眼，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他人，他也知道刘虎这人，毕竟夫子课堂上少不了呵斥刘虎几句。
不服管教，喜欢欺负作弄他人，而且周围还聚着一群“帮手”，活脱脱一个霸道的孩子王。
也许是边凡刚来，不清楚底细，所以刘虎倒没有找过边凡麻烦。
“虎哥办事，都一边去。”刘虎身旁一个瘦杆子少年推开不知所谓的旁人，除了削瘦少年，刘虎身边还有三四名同龄之人也在作势。
看着年纪幼小却又装腔作势欺人的几个熊包，边凡心底生起一股厌恶，但这股情绪没能坚持一息便被无形的力量化作乌有。
“哼哼，看你还向不向夫子告状？”刘虎揪着女孩的手一用力，立即惹得女孩尖声喊了起来。
也是怕夫子听到，刘虎身旁一人从后面捂住女孩的嘴，而女孩后脚突然使力，顶着身后少年蹭蹭往后退去。
两人一路趔趄后退了好几步，少年勉强稳住身形，但是女孩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臭丫头！”被女孩后退的力气推开而撞到书桌的刘虎嘴里大骂一声，目露凶光，捋起袖子重步走向身子失衡的女孩。
（本章完）
边凡灵魂老道，也有耐心，学习文字的速度远比其他人快得多，为此夫子还没少表扬边凡。
不过边凡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让人看得没什么兴致罢了。
“今天这堂课不教识字了，给大家讲一讲天文地理。”听到夫子的生意，原本桌上昏昏欲睡的一些少年少女立即醒过神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夫子。
只要不让他们识字，夫子说什么都行。
“哎。”夫子摇头叹了一声，随即苦笑起来，也许是边凡的表现太过优异，让他对这些本就处于懵懂顽劣的年纪的孩童期待过高了。
“大家可知吾等所在的世界为何名？”夫子在上边问道，底下立即齐齐答道：“太苍！”
“那有谁知道太苍之名由何而来？”夫子随后问道，原本洪亮整齐的声音瞬间湮灭下去。
“是创世神的名字，对不对，老师？”空气宁静片刻后，终于有一道濡糯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一个扎着马尾，因为害羞而垂头的小女孩。
夫子赞赏地看了小女孩一眼，接着道：“创世神本无名姓，但因人们习惯驱使，为创世神冠以太苍之名，这边是太苍世界的由来。”
“老师，创世神长什么样子啊？”夫子刚说完，下面便有人提出疑问。
“神是不可揣量的存在，无人知晓神的模样。”夫子轻轻摇头。
“老师，我家灶台上供着一个老爷爷，我听爹娘说那个老爷爷是神，让我跪拜哩，老师，那是创世神吗？”
底下又传来一声询问，有明白答案的孩童都是悄然笑出声，连讲桌旁的夫子也是淡笑起来。
“那是灶王爷，也是神明，不过是保佑百姓丰衣足食的神明。”夫子解释道，底下又提出一大堆疑问。
这群孩童把所有见过的，听过的神明都问了一遍，夫子无法一一解释，只好告诉众人世界神明繁多，连他也认不全，才堪堪结束这个话题。
“神明不可妄语，我们就此打住，回到我们生活的太苍世界。”夫子将底下的讨论声平息下来，继续道：“大家知道太苍世界如何辽阔？”
底下孩童都是茫然，他们只知道自己所在国度名为青唐，有知道多一点的会了解青唐之外还有个名为元辉的国家，其余的便一无所知了。
夫子也知道这些孩童见识有限，早早握笔在宽大的青板上画出一副简略的图来，并在上边不断写上标注。
“这是青唐，大家生活的国家，青唐幅员辽阔，坐拥六城。”夫子指了指一个椭圆的轮廓介绍道，“这是圣唐，乃是我青唐都城。”
“其余五城，青洲、宗岳、光洲、北阳以及我们所在的临安。”夫子依照东西南北的顺序将几大城池圈了出来，这些知识文竹清也有告诉过边凡，青唐六城算是常识
，所以底下并未掀起很大的波动。
见介绍青唐六城反响并不激烈，夫子也干脆不再细讲，把戒尺往青唐边一移，果然，下边的目光明显热烈多了。
“这是元辉，是我们的邻国，两国相距近五百里，中间隔有荒原。”夫子也按之前的顺序将元辉分割开来，接着道：“元辉比青唐领土略小，只有四城，分别为元耀、百灵、凉州和寒渊，这元耀便是元辉都城。”
“元辉临海，往东便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往西却是绝地，往北便和青唐一样和北方部落接壤了。”夫子没有细讲元辉各城，而是将戒尺继续上移。
“北方部落生活着一大群蛮夷，这些蛮夷时常会和我们以及邻国元辉开战，是不可驯化的存在。”夫子抬起戒尺在青板上用力敲击一下以示强调。
“再往北，便又是绝地，此间名为寒天域，域内天寒地冻，积雪常年不化，罕有人迹，内部更是生机绝迹，常人探索不得。”
“青唐西边乃是荒原，亦是无边无际，此处……”说道此处，夫子停顿片刻，似乎在思索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此处妖兽横行，万不可轻易进入。”沉吟数秒后，夫子还是把话讲明，“青唐以南边多森林，此处多毒瘴，亦多妖兽，不可轻易入内。”
听完夫子的介绍，众人都极为亢奋，对于懵懂无知的孩童，哪怕是一些可归类为常识的事物也是新鲜有趣的。
之前文竹清教授边凡时，并没有夫子介绍的这般井然有序，所以听闻夫子所言，边凡也有所收获。
其实稍加挖掘还会有更多疑问，比如东边大海的边际是何地，寒天域最北是何处，妖兽荒原再往西会到哪里……
这些问题边凡都问过文竹清，但都没有得到答案，没人能解答边凡的疑惑。
因为据文竹清所说，这些地方的核心哪怕是号称“活神仙”的天魂境大能都望而止步，这些问题自然成了无稽之谈。
“老师，能和我们说说修士吗？”难得夫子为他们介绍这些有趣的事，便有人提出心中请求。
“劣子，为师并非修士，再者，文人课堂，谈那些事作甚？”夫子轻声训道，但捱不住底下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道。
“修士，乃天地眷顾之人，百千人之中才会有一人拥有修行之姿。”夫子言道，“修士可动用名为灵力的力量，天地间灵力无处不在，常人无法感知，只有修士才能加以利用。”
“这世上有众多危险的事物，譬如妖兽，你们生活在城中，是一种幸运。”说到这里，夫子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与妖兽相比，我们人类的身躯天生孱弱，修士掌控灵力，是和那些妖兽那样的邪魄斗争的底气，不然大家也没法安心坐在这里听课。”
“修士斩魔杀妖，维护世间良秩，保护孱弱，因而地位尊崇。”
“能够成为修士自然是天眷，但更多人都是平凡大众，所以即纵没有修行之姿，做个文客，为官为民也是极好的
。”夫子的眼神变得温和下来。
修士地位崇高，若有修行之姿，定然不会坐在这里听他这个老书生讲课了，所以夫子的语气带着些劝慰。
“嘿嘿，我哥哥就是修士。”底下一名虎头虎脑的孩童双臂搂在胸前，傲然发声道，其他孩童看了这虎头虎脑的孩童一眼，眼里除了羡慕，更多是畏惧。
夫子也看了底下一脸傲然的孩童一眼，名字倒和模样相符，名为刘虎，是最不服管教的孩童，经常惹他气恼，但好在自己发怒，对方还懂得几分退缩。
“不可喧嚣。”看着底下有几人围着刘虎问询起来，夫子用戒尺在讲桌拍了拍，小声的讨论很快平息下去。
“今天就到此处，下节课继续教识字。”夫子宣道，底下立即传来声声哀喊，正讲到精彩处却被喊停，大家自然心生失落。
说完，夫子便走了出去，中间是有一刻多钟休息的，不然这些处于躁动年纪的少年少女无处发泄，在课堂上只会更加吵闹。
夫子前脚离开塾房，后脚众人便如同鸟兽散，各自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动起来。
“啊——！”虽然原本就紛吵，但突然出现的一声尖叫还是引起了众人注意。
只见刘虎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看那扎着马尾的束发，显然是课上回答夫子问题的那个小女孩。
“看什么？再看连你们都揍了！”见周围目光聚集过来，刘虎眼睛一瞪，面露凶相。
周围的数名孩童看到刘虎发怒，瞬间闪到一旁，生怕被波及。
这个刘虎仗着自己哥哥是修士，而且生得高大，经常欺负旁人，众人对他多是畏惧，自然不敢招惹他。
边凡抬头看了一眼，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他人，他也知道刘虎这人，毕竟夫子课堂上少不了呵斥刘虎几句。
不服管教，喜欢欺负作弄他人，而且周围还聚着一群“帮手”，活脱脱一个霸道的孩子王。
也许是边凡刚来，不清楚底细，所以刘虎倒没有找过边凡麻烦。
“虎哥办事，都一边去。”刘虎身旁一个瘦杆子少年推开不知所谓的旁人，除了削瘦少年，刘虎身边还有三四名同龄之人也在作势。
看着年纪幼小却又装腔作势欺人的几个熊包，边凡心底生起一股厌恶，但这股情绪没能坚持一息便被无形的力量化作乌有。
“哼哼，看你还向不向夫子告状？”刘虎揪着女孩的手一用力，立即惹得女孩尖声喊了起来。
也是怕夫子听到，刘虎身旁一人从后面捂住女孩的嘴，而女孩后脚突然使力，顶着身后少年蹭蹭往后退去。
两人一路趔趄后退了好几步，少年勉强稳住身形，但是女孩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臭丫头！”被女孩后退的力气推开而撞到书桌的刘虎嘴里大骂一声，目露凶光，捋起袖子重步走向身子失衡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