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生
石锤兵名们见首领战死，斗志顿失，纷纷四散逃走，帝国骑兵哪里会给他们机会，仗着速度更快，从后面将他们一一砍倒，最后逃出去的也就一两骑而已。步兵方阵有条不紊的“清扫”也接近尾声，方阵前面尸体堆积如山，有些往南逃串的部众也被另一队骑兵追杀殆尽。整场战斗最终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500多人的独眼部被俘虏130多人，其余几乎全部战死。而只有150名士兵的帝国军方面死亡9人，伤30余人，战场上的一切都体现出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
战斗结束后，战场上的士兵开始清点人数，整理队形。大量的尸体被堆在一起，然后铺上枯柴干草，付之一炬。乌鸦被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过来，不停在空中盘旋。
青年军官站在坐骑的尸体旁，若有所思。刚才若不是硬冲，而是控制距离，等独眼一招挥空，再伺机反攻，自己的战马可能就不会死了。但转念一想，战场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犹豫，好在结果不算太坏。他看着被自己斩杀的蛮族首领，嘴角微扬，得意之情浮现在脸上。
“嘿，雷丁！”一只手从后面拍在他背上。名叫雷丁的青年军官回头一看，原来是步兵连的连长汉考克。雷丁是帝国北部第一军团的骑兵营长，军衔是少校，和汉考克一样，但要从军职来说比汉考克高了一级。帝国军队里面向来是职大一级压死人，不过雷丁平时就不在意这些，和普通士兵称兄道弟惯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次大胜多亏了你们骑兵。”汉考克笑着说道。
”也是你们及时赶到，不然真不好说。”雷丁笑道。
汉考克道：“都是你定的好计划，你知道我们一晚赶了多少路吗？兄弟们靴子都破了。”
雷丁道：“真是对不住，事发突然，我也是没办法，回去我请大伙喝酒。”
汉考克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雷丁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将军刀擦拭干净，装入刀鞘。汉考克望向雷丁的侧脸，心想，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北方人。北方男子大多眼窝很深，金发，黑发居多，而雷丁五官清秀，褐发蓝眼，一看就不是北方人。汉考克又想起听人说过，雷丁是南方贵族出身。贵族子弟当兵，大多是在军中谋个闲职，作为爵位继承的资格，很少会直接上场杀敌，更没不会跑到这边陲之地来。不过不管雷丁是否是贵族，他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军官，还是很佩服的。这次作战计划今天早上才制定好，很多方面需要协调配合，能取得如此战果，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汉考克想。
帝国军北部第一军团谋划这次行动已经很久了。莫里亚斯维帝国自从17年前南征以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重大战事了，但北边的兀图尔人却一直不断骚扰边境城镇。今年初王都就下令要肃清边患，特别强调的就是兀图尔人的骚扰。但兀图尔人一直躲藏在北部大山之中，很难追踪剿灭。所以北部第一军团司令福伦.卡萨尼斯决定在兀图尔人劫掠的途中实施打击。
春夏时节，兀图尔人很少袭击村落。刚一入秋，第一军团就已经全体出动了，埋伏在各个兀图尔人可能经过的地点。前几次独眼的突袭都没能逮住他，这次将全军分散成几十个独立部队后分头伏击，终于由雷丁领兵的这支部队拦截成功。
这些分散的部队由各个级别的军官统领，人数100到300不等，由骑兵和步兵组成，指挥官则由部队中军衔最高的军官担任。雷丁就在这个临时部队里担任指挥官的角色。昨天收到消息后，就制定计划并安排部队从驻地往东进发，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将独眼部消灭。雷丁战术设计得当，指挥若定，又亲手杀死了敌方首领，取得如此胜果，回城后肯定少不了嘉奖。
黑夜马上就要过去，东方天空已经露出微微的光亮。新的一天即将来到，而地上这些人却只能永远留在黑暗中。雷丁望着头顶盘旋的乌鸦，自言自语道：“起码你们能饱餐一顿了。”
这时，一只雪隼掠过他的头顶，一声长啸，向东飞去。
麻子脸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从战场逃出来已经过去了3天，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支帝国骑兵队把他的族人隔离在树林之外，一旦靠近马匹，那些帝国兵就毫不留情的挥舞钢刀砍过来。人群中一些胆大的企图突破骑兵包围，无不被砍翻在地，正当他也想顺着人群往西逃去时，突然一个帝国军官大喊一声，骑兵队丢下部落众人，向西边冲去。麻子脸没有浪费这难得的一瞬间，他飞快地往树林跑去，后面也有十几人跟他一起冲进了树林。他们没命地往东边狂奔，穿出针叶林后，又奔跑了4，5个小时，确定没人跟来后，一行人才放慢了脚步。这些人虽然逃过了帝国兵的屠杀，但身上却没有带足够的粮食，在混乱的战场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麻子脸是独眼的斥候，也是这些人中身体最强壮的，逃出来后，大家自然跟随着他前进了。虽然没有粮食十分麻烦，但最急迫的问题却是水源。身处荒漠中心的他们，如果无法找到水源，肯定撑不过3天。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到达苏西河，但麻子脸还是决定往北继续赶路。
一望无际荒漠中极难确定方位，如果不小心偏离了方向，前方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死亡。2天来，无水无粮的一行人在荒漠中跋涉，几个身弱的女奴隶率先掉队，之后几个年迈的老者也相继倒下，现在队伍还剩7个人，如果还找不到水源，他们也难逃渴死的命运。瘦骨也在这支逃难队伍中，那天独眼去迎敌后，他就跟着大家一起逃串。虽然误打误撞地跟着麻子脸逃过了帝国军的屠杀，现在他却很有可能死在这片荒原上。他口鼻中没有一点水分，视线早已一片模糊，一模一样的景色让他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两条腿已没了知觉，只是不断着重复着迈腿的动作，向前走着。
一阵风刮过来，瘦骨身体晃了晃，“扑”地一声，他倒在了地上。瞬间沙尘涌入口鼻，男孩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倒下吧，就这样，真舒服，男孩听见自己的内心说道。队伍里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谁倒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这个男孩这么瘦弱，能坚持3天，已经是奇迹了。
突然，领头的麻子脸站住了。“树...”他小声嘟囔着。其他人都不知他怎么了，纷纷停下脚步。“树....树林！”麻子脸声音不大，但这次所有人都听清了。他们顺着麻子脸的方向望去，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丝绿色。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树林的地方附近可能有小河或者地下河，有树皮可以吃，运气好还能抓到一两只地鼠。所有人都疯狂了，嘶喊着，迈开疲惫的双脚，跌跌撞撞往树林跑去。瘦骨身体抖了一下，他慢慢撑起干瘪的身体，用剩余的力气站起来，刚走两步又摔倒在地上，然后又强行站起来，往那片绿色走去。
(本章完)
战斗结束后，战场上的士兵开始清点人数，整理队形。大量的尸体被堆在一起，然后铺上枯柴干草，付之一炬。乌鸦被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过来，不停在空中盘旋。
青年军官站在坐骑的尸体旁，若有所思。刚才若不是硬冲，而是控制距离，等独眼一招挥空，再伺机反攻，自己的战马可能就不会死了。但转念一想，战场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犹豫，好在结果不算太坏。他看着被自己斩杀的蛮族首领，嘴角微扬，得意之情浮现在脸上。
“嘿，雷丁！”一只手从后面拍在他背上。名叫雷丁的青年军官回头一看，原来是步兵连的连长汉考克。雷丁是帝国北部第一军团的骑兵营长，军衔是少校，和汉考克一样，但要从军职来说比汉考克高了一级。帝国军队里面向来是职大一级压死人，不过雷丁平时就不在意这些，和普通士兵称兄道弟惯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次大胜多亏了你们骑兵。”汉考克笑着说道。
”也是你们及时赶到，不然真不好说。”雷丁笑道。
汉考克道：“都是你定的好计划，你知道我们一晚赶了多少路吗？兄弟们靴子都破了。”
雷丁道：“真是对不住，事发突然，我也是没办法，回去我请大伙喝酒。”
汉考克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雷丁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将军刀擦拭干净，装入刀鞘。汉考克望向雷丁的侧脸，心想，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北方人。北方男子大多眼窝很深，金发，黑发居多，而雷丁五官清秀，褐发蓝眼，一看就不是北方人。汉考克又想起听人说过，雷丁是南方贵族出身。贵族子弟当兵，大多是在军中谋个闲职，作为爵位继承的资格，很少会直接上场杀敌，更没不会跑到这边陲之地来。不过不管雷丁是否是贵族，他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军官，还是很佩服的。这次作战计划今天早上才制定好，很多方面需要协调配合，能取得如此战果，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汉考克想。
帝国军北部第一军团谋划这次行动已经很久了。莫里亚斯维帝国自从17年前南征以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重大战事了，但北边的兀图尔人却一直不断骚扰边境城镇。今年初王都就下令要肃清边患，特别强调的就是兀图尔人的骚扰。但兀图尔人一直躲藏在北部大山之中，很难追踪剿灭。所以北部第一军团司令福伦.卡萨尼斯决定在兀图尔人劫掠的途中实施打击。
春夏时节，兀图尔人很少袭击村落。刚一入秋，第一军团就已经全体出动了，埋伏在各个兀图尔人可能经过的地点。前几次独眼的突袭都没能逮住他，这次将全军分散成几十个独立部队后分头伏击，终于由雷丁领兵的这支部队拦截成功。
这些分散的部队由各个级别的军官统领，人数100到300不等，由骑兵和步兵组成，指挥官则由部队中军衔最高的军官担任。雷丁就在这个临时部队里担任指挥官的角色。昨天收到消息后，就制定计划并安排部队从驻地往东进发，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将独眼部消灭。雷丁战术设计得当，指挥若定，又亲手杀死了敌方首领，取得如此胜果，回城后肯定少不了嘉奖。
黑夜马上就要过去，东方天空已经露出微微的光亮。新的一天即将来到，而地上这些人却只能永远留在黑暗中。雷丁望着头顶盘旋的乌鸦，自言自语道：“起码你们能饱餐一顿了。”
这时，一只雪隼掠过他的头顶，一声长啸，向东飞去。
麻子脸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从战场逃出来已经过去了3天，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支帝国骑兵队把他的族人隔离在树林之外，一旦靠近马匹，那些帝国兵就毫不留情的挥舞钢刀砍过来。人群中一些胆大的企图突破骑兵包围，无不被砍翻在地，正当他也想顺着人群往西逃去时，突然一个帝国军官大喊一声，骑兵队丢下部落众人，向西边冲去。麻子脸没有浪费这难得的一瞬间，他飞快地往树林跑去，后面也有十几人跟他一起冲进了树林。他们没命地往东边狂奔，穿出针叶林后，又奔跑了4，5个小时，确定没人跟来后，一行人才放慢了脚步。这些人虽然逃过了帝国兵的屠杀，但身上却没有带足够的粮食，在混乱的战场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麻子脸是独眼的斥候，也是这些人中身体最强壮的，逃出来后，大家自然跟随着他前进了。虽然没有粮食十分麻烦，但最急迫的问题却是水源。身处荒漠中心的他们，如果无法找到水源，肯定撑不过3天。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到达苏西河，但麻子脸还是决定往北继续赶路。
一望无际荒漠中极难确定方位，如果不小心偏离了方向，前方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死亡。2天来，无水无粮的一行人在荒漠中跋涉，几个身弱的女奴隶率先掉队，之后几个年迈的老者也相继倒下，现在队伍还剩7个人，如果还找不到水源，他们也难逃渴死的命运。瘦骨也在这支逃难队伍中，那天独眼去迎敌后，他就跟着大家一起逃串。虽然误打误撞地跟着麻子脸逃过了帝国军的屠杀，现在他却很有可能死在这片荒原上。他口鼻中没有一点水分，视线早已一片模糊，一模一样的景色让他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两条腿已没了知觉，只是不断着重复着迈腿的动作，向前走着。
一阵风刮过来，瘦骨身体晃了晃，“扑”地一声，他倒在了地上。瞬间沙尘涌入口鼻，男孩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倒下吧，就这样，真舒服，男孩听见自己的内心说道。队伍里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谁倒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这个男孩这么瘦弱，能坚持3天，已经是奇迹了。
突然，领头的麻子脸站住了。“树...”他小声嘟囔着。其他人都不知他怎么了，纷纷停下脚步。“树....树林！”麻子脸声音不大，但这次所有人都听清了。他们顺着麻子脸的方向望去，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丝绿色。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树林的地方附近可能有小河或者地下河，有树皮可以吃，运气好还能抓到一两只地鼠。所有人都疯狂了，嘶喊着，迈开疲惫的双脚，跌跌撞撞往树林跑去。瘦骨身体抖了一下，他慢慢撑起干瘪的身体，用剩余的力气站起来，刚走两步又摔倒在地上，然后又强行站起来，往那片绿色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