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乡
字体: 16 + -

第六章恶来传说

    出事的是当地的农民,贝哈地处边境,虽然和泰国不相交,但飞降若是飞行,一个小时便可到达。

    那时候是晚上,贝哈的当地人七点便入睡了,夜,很静,草丛里的蛙声,还有虫鸣,充满了整个夜晚,哈杂木是当地的村长,他是最晚睡得,村里的电灯是散发着黄色光芒的老灯泡,贝哈是中国最穷的几个乡镇之一,哈杂木三十二岁的年纪了,沉重的负担将他压弯了腰,他的背驼了,腰也不大好,整个脸上满是皱纹,原本还是三十年纪看起来已经像个迟暮的老人了,他的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精神,他在写稿子,用手里的黑色铅笔写,他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作家,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孜然一身,他那只铅笔已经写的只剩小拇指一样长短了,他还在用它写字,他的字有些歪斜,但一眼便能看清楚。

    草地里的虫鸣依然在叫着,像是在歌唱,或者是对生活的压迫不甘的呐喊着,他们养着大量的牲畜,有牛,有羊,也有马。

    哈杂木正在奋笔疾书着,猛地他的余光瞟见了窗外的一个东西,那东西是飞着的,在那东西下面是一节长长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哈杂木倒是没在意,可是,突的,下面传来一阵不小的震动,哈杂木心中一顿,停下了手中的铅笔,慌忙的走到了窗户旁边,贝哈的房子是吊脚楼一般的建筑,下面是支撑的柱子,上面便是房子,一般都是木头做的,而用木头支撑的地方用来放养着牲畜。

    哈杂木有一匹马,一匹很俊的马,红色的,长的高大英俊,身上的毛发被梳理的很好,哈杂木叫它红木,红木的身上老是有一股怪味儿,但不臭,这马是一匹好马,能跑山路呢。

    借着外面流水般的月光,哈杂木亲眼看见,一颗人头脑袋将自己的红木咬死了,在他的眼里,那只是一颗脑袋,下面拖着长长的一节肠子,它正在猛烈的吸着红木的血,红木瞪大了马眼,已经翻白,四肢有些抖动,不用看便知道活不长了。

    哈杂木也顾不得其他了,见自己的红木死了,顿时怒火中烧,双眼赤红,那是他唯一的伙伴啊,就这么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给咬死了,转身连忙抄起一旁的砍柴刀,嘴里喊叫着冲了出去,吊脚楼是木制的,哈杂木冲下去时声音很大。

    “哈杂木,大晚上的你叫什么呢?”隔壁房子里伸出一颗脑袋来,国字脸,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睁大老大,眉毛厚而浓,他是贝哈的村书记,木斑,住在哈杂木隔壁房子里的人。

    喊完这句话,木斑便借着月光看到红木倒在了地上,而在红木的脖子上吊着一块肉瘤般的东西,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哈杂木却是拿着黑黝黝的砍柴刀猛地劈了下去。

    咔,一声轻响,刀入骨头的声音,长长的砍柴刀劈在了那颗脑袋上,刀刃镶入了骨头,没有拔出来,镶的死死的。

    “木斑快下来帮忙,这有只怪物”哈杂木扭头对着木斑喊道。

    咯咯咯,像是老旧的木门缓缓打开发出的声音一般,那颗头颅慢慢的转了过来。

    那是一颗怎样的脑袋啊,一头黑发,满面狰狞,脸上的皱纹像个老头,嘴角沾满了鲜血,一嘴的锋利獠牙,像是锯齿一般,那双眼睛也充满了妖异的血红色,褐色的眼眸已经缩小,在那颗头颅下是一节翻白的肠子。

    哈杂木和木斑的结局可想而知,两道惨叫响彻山谷,那颗脑袋嚣张的丢下两具像木乃伊一般的干尸扬长而去,但哈杂木和木斑也没有白死,因为他们,有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男人孤军深入,杀的那些降头师胆寒,不敢在越过边界半步。

    哪个季节正好是在秋季的九月二十五号,也叫做云南九月事件,这便是那次事故的由来。

    从勐腊县到贝哈的道路很难走,一般都是用木兰牌的摩托车来赶路的,木兰牌子的摩托车马力大,适合走山路,能托运的东西自然也多了,但流苏不一样,他不走那些大路,专走小路,越是偏僻的他越走。

    但他的速度奇快,像是在飞一般,在《水浒传》里,有一个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人,神行太保戴宗,此人每次赶路都会用一对马甲贴在腿上,健步如飞,而这马甲术也并非术法中的符箓,更不是缩地成寸,而是一种用竹子做的单翘板,它能像外骨骼一样绑在小腿处,借助竹子的弹力来快速前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在贝哈,最不缺的便是竹子,恰巧流苏便懂得这一制法。

    贝哈的事情发生后,便被戒严了,到处都有严阵以待的军警察把守,贝哈地处偏僻,就连一些喜欢探险的人都不愿意来这里。

    “这地儿可真冷”流苏搓了搓手,山巅上,流苏迎风而立,这山真高,越是山顶越冷,都快赶上昆仑大雪山中部的温度了。

    抬眼望去,老远的地方便是错落着民房的贝哈了,流苏数了数,一共就那么十几年大房子,在村子周围还有一些巡逻的边防武警,全副武装都快到牙齿了。

    “妈蛋,这群家伙不在家里面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流苏抬头看了看茫茫的大山,一片连着一片,翻过几座山就到了泰国境内了,泰国巫师一直以来和大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未过界,看来这次有人想挑衅一下了,既然你们敢伸爪,我就能给你们砍掉。

    寒风划过流苏稚嫩的脸庞,吹得生疼,今天是个阴天,太阳像个娇羞的小姑娘,老是躲在云层里,也不出来露个脸。

    “我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非要跑到这里来受罪,好好的躺在家里多好呀,不用在这里挨冻”猛地,流苏吸了吸鼻涕,抱怨着,发泄着满腔的怨气,沉默了半响,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普洱烟来,用嘴叼出一根独自点火抽了一口。

    但该干的还是要干,接了担子,说什么都要咬牙挺着不是,天色阴沉,流苏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这个时候的贝哈依然很安静,但流苏没打算在贝哈等。

    木匣子是红色的,并不是鲜红,紫颤木做的,在古代,这叫剑匣,里面一般装着贵重的宝剑,但流苏的匣子里装着的却不是宝剑,而是一把唐刀,刀身狭直,小镡,长柄,柄是翠绿色的,是玉,柄后都是黄金装饰的,流苏拔出一节刀刃,锋利的刀刃散发着阵阵寒光,刀身上有一方红色的四方印章,很小,是用小篆写着的某种东西,但流苏知道,这是一种符箓,非常强悍的符文,虽然不知道出自那儿,但这种符文的强悍程度就连他都有些咋舌。

    流苏收起唐刀,将木匣子背在背上,手里提着唐刀猛地向下跳了下去,借助脚上竹子的弹跳力快速的冲下山去,他从来不是被动的人,既然不能被动,那就主动些吧。

    在寻东西的方面,罗盘是最好的定位法器,但流苏不想用,也没带,靠着鼻子便能追到很远,他的嗅觉很敏感,哪怕一丁点血腥味都能嗅道。

    贝哈的事情虽然戒严了,但仍然有些记者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想要驱车进贝哈,却被外面的武警拦了下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一个有些臃肿身材的记者对着挡住他们的警卫不满的问道。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那警卫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手中已然紧握着枪柄淡淡说道。

    “我是天南晚报的记者”那胖子从怀里掏出工作证给那警卫看了看。

    那警卫已然不让进,气的那胖子都有些发狂,这可是第一手新闻啊,怎么能轻易的放过,这可是跟名气和工资挂钩的啊,简直就是断人财路吗。

    “走”胖子见警卫的态度坚决,一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几人喊道,率先进入了吉普车里。

    “老大,咱们不进去了?”跟在胖子身后的一个眼睛干瘦小伙推了推眼镜问道。

    “这里不让进去,总有地方进去吧,我刚才看了下卫星地图,在朝南的地方有段小路可以到贝哈,只是车是上不去的,走上去”胖子将吉普车打燃火,向着朝南的地方开去。

    贝哈的山路确实不好走,要不是吉普车的性能好,估计跑一圈下来都得散架。

    “卧槽,老大,那是啥”胖子是有两辆吉普车的,突然他的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惊呼。

    “瞎叫什么呢?”胖子不满的喊道。

    “卧槽,老大,看右边,右边”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胖子双手操控着方向盘,脑袋向右一瞟,咔嗤一声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吉普车车头猛地向下一坠,稳稳的停在了那儿。

    “快,快,黑子,拿摄像机,快”胖子从吉普车上猛地跳下来,连忙对着车上的高瘦少年焦急的喊道。

    “老大,我了个去,那是动物吧”黑字从后面的吉普车跳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在几人对面的大山上,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的在林间移动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动物个锤子,还等什么,快拍下来”胖子对着黑子就是一脚,对着他吼道。

    “诶,好好,快,拍下来”黑子对着身后扛着摄像机的青年连忙道。

    “卧槽,老大,那是神人的节奏啊”黑子有些震惊,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

    而胖子却是有些愣神,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这个世界上奇人异事很多,他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亲眼看到了,一个男子像是一辆吉普车一样快速的穿梭在林间,还如履平地,最主要的是,那个人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模样的东西,像极了古侠武者,更像是“仙人”。

    “这特么是在拍戏吧”黑子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了个天,老大,那是神仙吧”跟在胖子身后的几人皆是面面相觑惊骇莫名。

    “录好了吧”胖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淡淡的问道。

    “好了好了”黑子从摄像机的下方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胶带交给胖子。

    “这件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严厉的对着身后的几人吩咐道,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为什么啊,老大,我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啊,放到网上,那得赚不少钱吧”黑子有些不满。

    “你要是不想被请到一些局子里喝喝茶,你就说吧”胖子淡淡的看了看黑子,沉默着上了吉普车,猛地挂档掉头,向着来的方向奔去……

    流苏跨越了国界线去了泰国,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飞降也消失了,传言有很多,最靠谱的便是靠近边界的泰国降头师被一个提着唐刀的神秘人物屠了个干净,泰国巫师界震动,这之后泰国的降头师便称呼那个提着唐刀的神秘汉人为恶来,而那把唐刀更是他们心中的禁忌,被称之为妖刀,来说明他的恐怖之处(恶来,魔神飞廉之子,善战)。

    “走吧走吧”马三儿对着鬼面狐催促到,当即拿着一把开山刀跑在前面开路。

    后面的唐韵跟在那老头旁边寸步不离,老头虽然有些老了,但身手没落下,走的飞快,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儿。

    按照当时的标记,几人走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长白山的树木茂盛,遮天蔽日的,阳光穿透过来也有些昏暗。

    几人站定看着出事儿的那个地方,马三儿记得位置,当时他也在场,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流苏将手里的箱子放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手套带在手上,在他面前是一颗参天大树,若是没人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在前几天刚死了一个挖山人。

    只见他带了手套的右手伸出食指在地上捏了一点儿泥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股很大的血腥味传来。

    “马三儿,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儿!”流苏抬起头来看着马三儿说道。

    “什么?”马三儿有些皱眉,一时间想不起来流苏要说的是什么事儿。

    “他的血”流苏说道。

    “猢狲不会吸血吗?”马三儿认真说道,他知道有些个猢狲儿是会吸血的。

    “成了妖的猢狲儿才会吸血,但是成了精的不会”流苏将手套收了起来说道,当时他没到现场,忘了这茬儿。

    “二爷,你猜对了,不是猢狲儿”流苏看着二爷笑道。

    闻言,二爷双眼一缩“真的是那东西?”说着有些颤抖。

    “二爷没发现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吗?”流苏再次说道。

    “嗯,确实太安静了”站在一旁的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他是奇门的掌门人牧老头儿,奇门大相师,对人体和环境都有精确的观察力。

    “牧先生有何高见?”流苏对着那老头儿抱拳问笑道。

    “这件事儿恐怕流先生更拿手些吧”牧老头儿对着流苏认真道。

    “小狐狸,问一下吧”流苏也不跟他扯皮,转身对着小狐狸说道。

    “嗯”小狐狸答应了一声,扭过身去,对着茂密的树林用一种奇怪的方法叫了起来,像是一种狐狸或者其他动物的叫声,不一会儿便有一头白色的狐狸在一颗大树后探头探脑的看着几人,吱吱吱的叫着。

    小狐狸也用奇怪的声音交流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小狐狸才看着流苏说道“它只知道这里在前几天发生了一阵很大的声音,过了不到一天,这里的鸟儿便全部飞走了,它的族人也走了,但它当时被困在一颗小树洞里,所以没有跟上族人的脚步,在这里留了下来”。

    “很大的声音”二爷眉头一皱,很大的声音,这在山里发生的很大的声音,二爷太熟悉不过了。

    “盗墓”二爷和流苏同时抬起头来惊呼出声。

    “长白山的墓岂是那么好盗的,一群蠢货”牧老头儿低声道,长白山的墓可没有那么海盗。

    “在哪个方向?”流苏对着小狐狸问道。

    “在那个方向”小狐狸小手一指东面说道。

    “苗苗,用你的宝贝先探下路”流苏将放在地上的箱子提在手上,对着苗苗说道。

    “哦”苗苗应了一声,便将袖口对准地上,不一会儿便有七八只毒虫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向着东面爬去,速度之快,令几人咋舌。

    “牧先生,二爷你们在这里先扎几个帐篷吧,我先过去看下”流苏对着牧老头儿说道。

    “好”二爷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他行吗?”唐韵皱了皱眉,看着二爷问道。

    “他不行这里就没人能行了”二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唐韵有些不服气,还想反驳几句,便被牧老头儿拉住衣袖将她压了下来。

    “先把帐篷搭起来吧”二爷对着牧老头儿身后的两人说道。

    两人看了看牧老头儿,见他点了点头,才将身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开始撑开,二人背了四个简易的帐篷,此时开始撑开搭建了起来,也方便些,那些简易的东西还有五六个折叠椅子,二爷和牧老头儿将椅子撑开坐在上边,小狐狸将那只白色的狐狸叫了过来,把它抱在怀里,苗苗和小狐狸两个小姑娘便蹲在地上开始抖那只白色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