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往事如烟
出了咖啡店的袁芬芬发现，这个城市那么大，可以容身的地方却那么少。
袁芬芬抬头，5月份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阳光温暖却照不暖宛若12月寒冬的心。
袁芬芬没有意识的行走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到小公园，望着那张熟悉的长椅，世事变迁，唯一不变的就是它了吧。
无处可去的袁芬芬也不知道应该去向何处，于是，坐了下来，看着闪着波光的湖面发呆。
一路尾随袁芬芬的爱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又心酸又愧疚，她突然间后悔了，她不应该自以为隐瞒就是对她好的。
站了一会后，爱莎走上前，背着光，长长的身影落在袁芬芬的身上，挡住了暖阳。
突如其来的阴影并没有让袁芬芬反应半分，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焦距。
“芬芬。”爱莎尝试着叫了一声。
沉默的袁芬芬让爱莎想起了刚认识袁芬芬的那会，她也像今天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淡然而疏远。
爱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软磨硬泡才让袁芬芬接受自己，如今，是她又让她缩回那个壳里面。
爱莎抬头眨去那已经到眼角的泪，深呼一口气，坐在袁芬芬的旁边，她有些不安的搅动自己的手指，思考着有些话应该从哪里说起。
“芬芬，对不起，我……”爱莎用余光偷瞄了下袁芬芬，依旧没有反应，爱莎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继续。
“芬芬，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了，那时候的你大概2-3个月吧，小小的，粉嫩嫩的，可爱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一个这样的妹妹那该有多好。”
爱莎的独白终于引起袁芬芬的反应，她诧异的望着她，但此时的爱莎真沉浸在往事里。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见过你，那因为我们共同的妈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犹豫，我一定会叫她一声妈妈，而不是一拖再拖……”爱莎想起无法弥补的遗憾！心里一阵悲凉。
“我第一次遇见妈妈的时候，那一年我10岁，两天没有吃饭的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于是在超市里偷了两根火腿，我拿着偷来的热狗躲在一条巷子里，正当我准备享受我的胜利果实，但没想到来了两个比我高大的男孩……没想到我躲得过店员却没躲得过恶霸，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顿，热狗也被抢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墙角难过，满身是伤的我，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想回家，我以为我就要饿死在那里的时候，她出现了……当然我以为她也会和别人一样一会就会离开，但她又回来了，带着面包、水还有药……这是第一次和她见面！
后来，我总是偷偷的出现在这里，然后偷偷的观察她，我知道了她的家在哪，知道了她在哪里工作，知道了她一个人自己生活……我以为我做得隐蔽，但是还是被她发现了，但她没有生气，反而带我回了她家，给我饭吃，当她看到我身上新旧叠在一起的伤的时候，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怜惜……再后来，我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她总是那么细心的照顾着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没多久，这个事被我父母知道了，我被关了禁闭，我担心我的父母会去找她的麻烦，但我也同样期待着她会冲进来把我给救走……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从充满希望到充满绝望……
当我真正感觉到我要被这个世界遗弃的时候，门开了，她像天神一样降临，全身散发着光，她告诉我，她要带我离开……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父母向她勒索，而她却用法律的手段争取了我的抚养……具体的过程是什么样的我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她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生……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温暖而美好，我们一起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她会带我去公园，去游乐场，她还教会了我游泳，她的语言，她还会给我看照片中的你，当然我很想问她，这是不是你的女儿，但是我又不敢问，我怕问了，我就要失去她了，我竟然妒忌那个照片上的小孩……有时候她也会难过，拿着相片坐在窗前痴痴的望着远方……那里一定有一个让她非常想念的人吧，可我除了看着她难过之外，无能为力。
和平美好的日子没有坚持多久，6年后，她突然告诉我她要走了，她说那个女孩需要她。我问，为什么？她说，那个女孩生病了。我说，生病了就去找医生啊，医生可以治病。她说，有一些病连医生都无能为力。我问，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她说，我永远爱你。我向她质问为什么？你既然爱我却又要抛弃我。她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说我已经16岁了，已经长大了。
可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我说，你也把我带走吧。她说，这里才是你的家。我说，不，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她说，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走得很匆忙，只是随便收一点随身物品，连行李都算不上，当时我在生气，临走的时候我没有送她……有时候我在想，也许那个女孩的生病也是故意捏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离开我……当年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又重新笼罩着我……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我才知道她没有骗我，在信里面，她会讲那个照片中女孩的事情，告诉我那个女孩叫芬芬，她说她终于走出了阴影，她终于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笑容，她说，看到她笑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后来她也开始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故事，也因此我知道了你，知道你的一切，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我的身边一样，我也从当开始的怨恨变得接受，甚至喜欢上照片上的那个妹妹……
后来，我也离开了，我带着我和她的记忆搬了新家，也在那附近，我不想离得太远，因为我害怕她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再后来，就开了这个咖啡店……
芬芬，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亲口喊她一声妈妈，然后告诉她，我爱她，永远爱她。虽然嘴上没有喊，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妈妈……
所以，两年前当我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来了，当时的你那么失魂落魄，我很心疼，当然的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安慰你，这件事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到后来就觉得，好像也不是必要去说了，所以……芬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回忆虽然很美好，但它也同样残忍，因为它剖开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袁芬芬早已泪眼朦胧，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而夺走了另一个人的幸福。
“芬芬，你不需要责怪自己，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开心，我总是会看到她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在偷偷掉眼泪，有时候也会看着你的照片失神很久……以前的我不懂，也不理解，后来就慢慢的懂了，我甚至能理解她的决定，所以我不怪她。”
“对不起，对不起……”袁芬芬再也控制不住，她双手掩着脸，泪水溃堤。
“芬芬，我真的一点也不怪妈妈，当然也不会怪你……”
“对不起，对不起……”她需要道歉的不仅仅是把妈妈从她身边要走，而是她没有保护好她，袁芬芬哭得更凶了。
爱莎慌了，她蹲在袁芬芬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脸，郑重的说，“芬芬，我真的不怪你，一点都不怪，我也不恨妈妈，我知道她并不是不要我，而是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她做完了她就会回来，虽然这两年她没有写信给我，但我想着等我把一切安排好，我就去找她，真的，我都已经计划好了……”
“爱莎……”因为不怪，袁芬芬才觉得更悲哀，搂住她的脖子，心疼得不可自抑。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我可知道你是多臭美的。”爱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到。
袁芬芬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爱莎，妈妈她……”
“妈妈她怎么了？”
“她，她……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袁芬芬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爱莎瞬间就明白了。
她呆滞的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动不动。
……
远远看着她们的李浩宇，握紧拳头，同样苦涩无比，现实永远比想像残酷，他用尽全力想保护的人，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实把她弄得遍体鳞伤。
如果这是上天的考验，这未免太过残忍。
袁芬芬抬头，5月份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阳光温暖却照不暖宛若12月寒冬的心。
袁芬芬没有意识的行走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到小公园，望着那张熟悉的长椅，世事变迁，唯一不变的就是它了吧。
无处可去的袁芬芬也不知道应该去向何处，于是，坐了下来，看着闪着波光的湖面发呆。
一路尾随袁芬芬的爱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又心酸又愧疚，她突然间后悔了，她不应该自以为隐瞒就是对她好的。
站了一会后，爱莎走上前，背着光，长长的身影落在袁芬芬的身上，挡住了暖阳。
突如其来的阴影并没有让袁芬芬反应半分，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焦距。
“芬芬。”爱莎尝试着叫了一声。
沉默的袁芬芬让爱莎想起了刚认识袁芬芬的那会，她也像今天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淡然而疏远。
爱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软磨硬泡才让袁芬芬接受自己，如今，是她又让她缩回那个壳里面。
爱莎抬头眨去那已经到眼角的泪，深呼一口气，坐在袁芬芬的旁边，她有些不安的搅动自己的手指，思考着有些话应该从哪里说起。
“芬芬，对不起，我……”爱莎用余光偷瞄了下袁芬芬，依旧没有反应，爱莎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继续。
“芬芬，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了，那时候的你大概2-3个月吧，小小的，粉嫩嫩的，可爱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一个这样的妹妹那该有多好。”
爱莎的独白终于引起袁芬芬的反应，她诧异的望着她，但此时的爱莎真沉浸在往事里。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见过你，那因为我们共同的妈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犹豫，我一定会叫她一声妈妈，而不是一拖再拖……”爱莎想起无法弥补的遗憾！心里一阵悲凉。
“我第一次遇见妈妈的时候，那一年我10岁，两天没有吃饭的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于是在超市里偷了两根火腿，我拿着偷来的热狗躲在一条巷子里，正当我准备享受我的胜利果实，但没想到来了两个比我高大的男孩……没想到我躲得过店员却没躲得过恶霸，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顿，热狗也被抢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墙角难过，满身是伤的我，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想回家，我以为我就要饿死在那里的时候，她出现了……当然我以为她也会和别人一样一会就会离开，但她又回来了，带着面包、水还有药……这是第一次和她见面！
后来，我总是偷偷的出现在这里，然后偷偷的观察她，我知道了她的家在哪，知道了她在哪里工作，知道了她一个人自己生活……我以为我做得隐蔽，但是还是被她发现了，但她没有生气，反而带我回了她家，给我饭吃，当她看到我身上新旧叠在一起的伤的时候，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怜惜……再后来，我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她总是那么细心的照顾着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没多久，这个事被我父母知道了，我被关了禁闭，我担心我的父母会去找她的麻烦，但我也同样期待着她会冲进来把我给救走……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从充满希望到充满绝望……
当我真正感觉到我要被这个世界遗弃的时候，门开了，她像天神一样降临，全身散发着光，她告诉我，她要带我离开……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父母向她勒索，而她却用法律的手段争取了我的抚养……具体的过程是什么样的我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她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生……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温暖而美好，我们一起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她会带我去公园，去游乐场，她还教会了我游泳，她的语言，她还会给我看照片中的你，当然我很想问她，这是不是你的女儿，但是我又不敢问，我怕问了，我就要失去她了，我竟然妒忌那个照片上的小孩……有时候她也会难过，拿着相片坐在窗前痴痴的望着远方……那里一定有一个让她非常想念的人吧，可我除了看着她难过之外，无能为力。
和平美好的日子没有坚持多久，6年后，她突然告诉我她要走了，她说那个女孩需要她。我问，为什么？她说，那个女孩生病了。我说，生病了就去找医生啊，医生可以治病。她说，有一些病连医生都无能为力。我问，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她说，我永远爱你。我向她质问为什么？你既然爱我却又要抛弃我。她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说我已经16岁了，已经长大了。
可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我说，你也把我带走吧。她说，这里才是你的家。我说，不，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她说，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走得很匆忙，只是随便收一点随身物品，连行李都算不上，当时我在生气，临走的时候我没有送她……有时候我在想，也许那个女孩的生病也是故意捏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离开我……当年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又重新笼罩着我……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我才知道她没有骗我，在信里面，她会讲那个照片中女孩的事情，告诉我那个女孩叫芬芬，她说她终于走出了阴影，她终于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笑容，她说，看到她笑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后来她也开始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故事，也因此我知道了你，知道你的一切，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我的身边一样，我也从当开始的怨恨变得接受，甚至喜欢上照片上的那个妹妹……
后来，我也离开了，我带着我和她的记忆搬了新家，也在那附近，我不想离得太远，因为我害怕她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再后来，就开了这个咖啡店……
芬芬，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亲口喊她一声妈妈，然后告诉她，我爱她，永远爱她。虽然嘴上没有喊，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妈妈……
所以，两年前当我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来了，当时的你那么失魂落魄，我很心疼，当然的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安慰你，这件事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到后来就觉得，好像也不是必要去说了，所以……芬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回忆虽然很美好，但它也同样残忍，因为它剖开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袁芬芬早已泪眼朦胧，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而夺走了另一个人的幸福。
“芬芬，你不需要责怪自己，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开心，我总是会看到她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在偷偷掉眼泪，有时候也会看着你的照片失神很久……以前的我不懂，也不理解，后来就慢慢的懂了，我甚至能理解她的决定，所以我不怪她。”
“对不起，对不起……”袁芬芬再也控制不住，她双手掩着脸，泪水溃堤。
“芬芬，我真的一点也不怪妈妈，当然也不会怪你……”
“对不起，对不起……”她需要道歉的不仅仅是把妈妈从她身边要走，而是她没有保护好她，袁芬芬哭得更凶了。
爱莎慌了，她蹲在袁芬芬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脸，郑重的说，“芬芬，我真的不怪你，一点都不怪，我也不恨妈妈，我知道她并不是不要我，而是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她做完了她就会回来，虽然这两年她没有写信给我，但我想着等我把一切安排好，我就去找她，真的，我都已经计划好了……”
“爱莎……”因为不怪，袁芬芬才觉得更悲哀，搂住她的脖子，心疼得不可自抑。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我可知道你是多臭美的。”爱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到。
袁芬芬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爱莎，妈妈她……”
“妈妈她怎么了？”
“她，她……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袁芬芬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爱莎瞬间就明白了。
她呆滞的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动不动。
……
远远看着她们的李浩宇，握紧拳头，同样苦涩无比，现实永远比想像残酷，他用尽全力想保护的人，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实把她弄得遍体鳞伤。
如果这是上天的考验，这未免太过残忍。